程曉曉大步流星的走著,回家心切,連身上的疼痛似乎都輕了許多。她嘴角掛著淡淡地笑,手扶著我,問道:“怎麽啦?進城以後就變得這麽沉默?”


    “別介意,一般我跟傻子在一起話就比較少。”我隨口搪塞著,總不能告訴她,我是被路邊的琳琅滿目看花了眼吧。


    樓上的陽台上有穿著很輕薄的衣服的小姐姐,好像是舞女,衝著樓下笑靨如花,在招徠客人。窗戶裏響起悠長的音樂和優美的歌聲,餘音嫋嫋,不絕如縷。路邊的小吃攤上,不知道什麽動物的肉烤的半焦,攤主撒上不知名的調料,烤肉味兒飄過來,想得人心癢癢。


    “你已經一天沒吃飯了,要不買點東西吃?”我按捺著心中的激動,好言相勸。


    “不吃。”程曉曉斬釘截鐵,“我媽說了,小吃攤上的東西不衛生。”


    ……你們這個連細菌是啥都不知道的位麵給我講衛生?你昨天晚上用剛撿完柴火沒洗的手吃炊餅的時候咋就沒覺得不衛生?而且那時候你的手還剛擼完狐狸!


    “啾!”小七叫了一聲,大眼睛直勾勾盯著攤上的肉串,就差用尾巴蘸點墨水,寫一個“饞”字了。


    nice小七!


    我連忙見風使舵:“你看給崽兒都餓成啥樣了,買一串給孩子嚐嚐吧。”


    程曉曉終於停下腳步,蹙眉思索了一陣兒,揉揉小七的頭:“隻能吃一串哦~”


    “啾!”小狐狸搗蒜似的點頭,伸出舌頭,像條聽到主人要施舍肉骨頭的小狗。


    “來一串兒。”程曉曉走到攤主麵前,指了指肉串。


    那攤主是個中年男人,停下烤串的手,抬起頭,看見程曉曉的官衣,立刻滿臉堆笑:“嗨,差爺盡說那話,算小的孝敬您的!”


    一邊說著,攤主扯了一張牛皮紙,包了三串大塊多汁的肉串,雙手捧到程曉曉麵前:“您請!剛烤好的,您嚐嚐?”


    “不成不成。”程曉曉連連擺手,“怎麽能白要您的東西。我就要一串,多少錢?”


    “你就拿著唄。”我催促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像什麽話。”程曉曉說著,掏出一把銅錢,也不數,放在攤上,從爐子上抽了一根肉串,頭也不回得走了。


    “差爺!差爺!使不得呀差爺!”攤主抓起錢,想要還給程曉曉,但程曉曉已經走進人群裏,不見蹤影。


    “唉。”攤主搖搖頭,歎了口氣,回到烤爐邊上。他又拾掇起麵前的烤串,麵有憂色,嘀咕著:“這丫頭,那串肉,還沒熟呢呀。”


    ……


    小七狼吞虎咽地吃掉最後一塊肉,舔舔嘴,親昵地蹭著程曉曉的臉。


    我看著被程曉曉扔掉的鐵簽,望眼欲穿:“我說,你就不吃一口嗎?”


    “馬上到家了,被我娘看見我吃這些,又要數落我了。”程曉曉停在一戶人家門前。


    門不寬,門檻很高,不高的院牆圍著一棟三層小樓。在我的印象裏,這種中式樓閣很少有高層,但在常夏城裏,三層、四層的小樓卻鱗次櫛比,且不乏更高者。


    程曉曉敲了敲門,叫門的聲音相比和我說話時,簡直換了一個人——甜甜的,軟軟的,帶著點兒撒嬌:“我回來啦!”


    門開了,一個穿著樸素的大娘打開門,看著程曉曉,立刻紅了眼眶,叫一聲:“小姐!你可回來啦!夫人老爺都急死啦!”


    “奶娘!”程曉曉甜甜地叫著,進了門,尚不忘寬慰對方:“我沒事,去村裏出了趟公差,受了點兒小傷。”


    “閨女!”


    一個編身綺羅,穿金戴銀的婦人出了院兒,身材微胖,保養的很好,看年紀,也就三十多歲。


    我猜都不用猜:“這就是咱媽吧?”


    “娘!”程曉曉又叫了一聲,傻笑著,由著母親衝上來把自己摟住。


    嘶!靠!媽,您鬆手!傷在您閨女身上,痛可痛在我的心裏!


    “哎呦!”程曉曉痛呼一聲,輕輕推開母親,晃了晃掉在胸前的胳膊,撒嬌道:“娘!”


    “哎呀,這是怎麽弄的?”程母紅了眼眶,淚水在裏麵打轉,想要摸摸女兒的手,又生怕弄疼了孩子,一時間手足無措。


    “啾!”小狐狸從程曉曉肩膀上站起來,向外婆問好。


    “呦!怎麽還帶回來一個狐狸!”程母變了臉色,沒好氣地驅趕小七道:“去!下去!”


    小七害怕了,蹦到地上,躲在程曉曉身後,探出小腦袋瓜,偷偷打量著外婆。


    這就是外孫的待遇嗎?


    程曉曉連忙勸解:“娘,別這樣,小七可乖啦。”


    “乖什麽乖,誰知道你從哪兒撿回來的野狐狸,身上肯定都是跳蚤,保不齊還帶著什麽病。”程母拉著女兒的左手,往屋裏走:“走走走,回屋裏再說。”


    喂,老太太,我純粹是出於我和程曉曉的感情才叫你一聲媽,小七這孩子可是我們感情的結晶!她要是進不了這個家門,我也不在這屋裏多呆一秒!


    程母瞥見女兒腰間的劍,又是一陣數落:“說了嘛!刀兵不要帶進家門,傷財傷氣的!快快快,解下來,擱到院子裏去!”


    不是,我就是說說。欸?媽?別介呀!我頭一次來怎麽也得喝杯茶再——


    啪嘰。


    我被扔到院子裏,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三個女人進了屋門,“啪”的一聲把門關上。


    小七跑過來,小爪子搗了搗我:“啾。”


    小七,咱走吧?沒必要受這氣!城都進來了,咱們出去溜達一圈,找個家世更顯赫的達官顯貴,我再蠱惑他,從此以後咱倆什麽錦衣玉食都有,甚至還能帶咱去那勾欄舞榭!


    “啾。”小七搖搖頭,爪子拍拍我的劍柄,像是在……安慰我?


    屋裏傳來一陣說話聲,房間的隔音挺好,我聽不大清。


    不一會兒,程曉曉推門出來,撿起我和小七,大搖大擺的進了門去。


    程母坐在大堂裏,連連搖頭歎氣,一臉女大不中留的悲哀。


    看樣子是程曉曉說服母親打破了原則。


    “我先上去換衣服啦~”程曉曉帶著我們上了樓。


    我心裏仍然憋屈,趁著上樓的功夫,嚐試煽風點火,破壞程曉曉的原生家庭:“奶娘年輕時候肯定也是個美人。”


    “不知道。”程曉曉搖搖頭,“我那時候還需要人換尿布呢,哪能記住奶娘那時候美不美。”


    “你知道嗎?九成的男人,都對自己孩子的奶娘有幻想。你懂的。”


    “哈,我先洗個澡,洗完就融了你哦~正好,奶娘說需要換把新菜刀。”


    “當然,咱爸肯定不是那種低俗的男人。龍生龍,鳳生鳳嘛!”


    “別咱爸咱爸的,叫那麽親熱幹嘛。再說了,你又沒見過我爹。”


    “神交已久,神交已久。”


    “切。”


    樓下的兩個婦人目送程曉曉上樓,待聽到樓上傳來關門聲後,程母拉住奶娘,憂心忡忡地道:“這孩子……怎麽出去一趟,開始自言自語了呢?”


    “可能是每天刀口舔血,出生入死的,壓力太大了吧。”奶娘同樣一臉擔心,想了想,提議道:“晚上,我給小姐熬點安神的湯吧。”


    “嗯,也好。”程母歎了口氣,思索了片刻,起身往外走。


    “夫人,您去哪兒呀?”


    “找她爹。”程母出了門,“順便找個獸醫。”


    ……


    程曉曉腦子有問題。


    她竟然帶著小七洗澡,卻不帶我?


    這不是拿我當外人……外劍嗎?


    這小丫頭,一點兒憂患意識都沒有!你身為一個緇衣衛,洗澡時候隨身帶把劍,不是很合理的嗎?萬一遇到歹徒呢?萬一洗澡盆暴起傷人呢?總得有點兒防身的東西吧!


    隔壁屋裏裏言笑晏晏,笑得我心癢癢。


    我的探測波不能穿牆,隻能傻傻地躺在程曉曉的床上受煎熬。


    程曉曉的閨房布置地中規中矩,床,梳妝台,一看就不怎麽用的妝奩——說起來這丫頭好像一直是素麵朝天,這麽看起來的話,我家曉曉顏值確實能打,常夏的氣候對女生的肌膚也確實很友好。


    要是有嗅覺就好了,起碼可以聞聞程曉曉的屋子裏有沒有什麽幽香。


    我胡思亂想著,聽到隔壁傳來程曉曉的笑聲:“哈哈!寶寶,別舔啦!好癢哦~”


    嗯?是我想多了嗎?


    小七!問問你媽需不需要搓背!我的劍鞘上紋路還是很豐富的,uu看書.uukansu.om 摩擦力足夠!


    小七沒有叫喚,看來是沒聽到。


    你們都沒想過我是一件出土沒幾天的文物嗎?再說了,顛沛流離這麽久,我身上也全是土,帶我也進去洗洗吧!


    “啾!”


    聽到了聽到了,小七聽到了,開始進讒言了!


    “啊?你說不用擦劍嗎?可是它也挺髒的,還是清理一下吧……”


    “啾?”


    “嗯,也是。哪有人洗澡帶著劍的,一會兒出去擦一下就好了,寶寶真聰明~”


    喂!小七你到底進了什麽讒言啊!


    浴室門開了,嫋嫋蒸汽裏,程曉曉裹著一件袍子走出來,雨發未幹,素麵朝天。袍子沾了水,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高挑窈窕的身子。


    她走到床邊,俯下身子,我的探測波能看出清晰的鎖骨線條。


    哈?終於到我了嘛?


    程曉曉走近,走近,伸出纖嫩的手,向我抓來。


    我承認我有點兒小激——


    啪!


    我被程曉曉掃在地上,感覺自己的劍身上寫滿了懵逼。


    程曉曉趴在床上,臉埋進枕頭裏,嘀咕著,話裏都是倦意。


    “寶寶,吃飯時候叫我……”


    “啾!”


    “劍?再說吧,回頭再擦,我好累,我先睡……呼……”


    小七躥到床上,窩在程曉曉旁邊,對我眨眨眼。


    似乎有點兒……得意?


    小七啊,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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