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謝靈芸終於轉頭看向她,說道:"既然你說饒命,本妃便替你向世子爺講了這個情,但是你必去要重複世子爺剛才說的是什麽?"


    丁香雖然不明白她為何糾結這個問題,這會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道:"世子爺剛才讓奴婢滾出去."


    "那好吧,杖刑免了,你直從屋裏滾出去吧."謝靈芸輕柔的說出了對丁香的處罰.


    薛仁傑蹙眉,看向她,覺得這話實在是不適合出現於她之口,讓他有些難以置信了.


    謝靈芸並不看薛仁傑,她隻是盯視著丁香,看著她是否會按照自己說的做.


    其實她這樣說,隻是一個試探而已.丁香對薛仁傑有妄想,她知道,而且間接地她也算是利用了這一點,讓薑嬤嬤進來的是她,為了讓薑嬤嬤盡心盡力的給她辦事,她同意了讓有非分之想的丁香進來,這也等同於引狼入室.


    然而,薑嬤嬤讓她很失望,自從來到東院,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卻想著撈好處,條件也是提了一個又一個的,這讓她很失望,那麽她為何要再把竅視自己老公的丁香留在自己身邊呢.


    "怎麽?本妃的話不管用?"謝靈芸看著愣愣的丁香,眯眼清冷地說道.


    "這……這……"這讓她怎麽聽命呀,竟然要她滾著出這間屋,那她還有何臉麵留在東院,又還有什麽希望做世子爺的女人.


    丁香思量再三,決定還是不能從命.既然不能從命,她就妄想有人幫忙,而那個人,自然而然的便是她心中無數夜晚渴望的對象╠╠世子爺.


    薛仁傑看到丁香用楚楚可憐,又充滿懇求與信賴的眼神盯著自己,眉頭下意思的皺起,心底閃過不悅,同時也知道了謝靈芸為何要這樣做.世子妃的話都不聽,要這樣的丫鬟何用?!


    "滾出去."這一次他所說的不是滾出屋去,而是從這個東院滾出去.


    丁香愣住了,不敢置信了,心底滿滿的委屈,覺得自己愛慕的男人這樣對待自己,讓她的心像是針紮一樣的疼.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長的還算可以.便覺得自己一輩子不會隻是做一個丫鬟的命.而她的爹娘也是打算讓她出人頭地的,她也自認自己在世子爺的眼裏不一般,然而此刻卻受到了打擊,幾乎是致命的打擊,讓她一時間呆愣當場.


    有些人就像丁香這樣的,如那飛蛾撲火一般,總是自認自己是不同的,是有福氣的,總是會做一些不合實際的夢.然而,一旦夢破滅.一旦認清現實,卻不是反省.反倒是自我安慰麻痹,找一個人來承擔現實的真相,繼續沉醉與自己的幻想之中.


    就如同現在的丁香一般,她在經受了打擊之後,卻把滿心的怨氣都對準了謝靈芸.


    "世子爺,奴婢……奴婢有話要回稟."她這會兒完全忘記了自己母親的話,隻想著反擊.要世子妃好看,這樣說不定她能一步登天,做了世子爺的女人.


    "來人!"然而.薛仁傑又怎麽會聽一個丫鬟,而且是對謝靈芸不敬的丫鬟說的話,見抱琴幾個走了進來,直接越過謝靈芸命令道:"把她拉出去!"


    抱琴幾個聽到聲音進來後對視了一眼,實在是不知道丁香是何時進來的?又是因為什麽惹怒了世子爺.她們幾個都悄悄地看向了謝靈芸,見到她麵無表情的端坐著,心底都在想,也許是丁香衝撞了世子妃.


    這樣一想,抱琴幾個怒了,入畫第一個走了出來,喝罵道:"誰讓你進來的?你不是出去了嗎?"


    丁香覺得若是被拉出去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不理會入畫的質問,跪在地上道:


    "奴婢真的有事回稟呀,香凝的事情,奴婢懷疑世子妃事先知道,世子妃……"


    謝靈芸一聽她的話,實在是無力的很,舊話重提,一點新意也沒有,還以為她能說出什麽花花來呢,失望的她衝著抱琴幾個揮揮手,不感興趣地道:


    "把她拉出去,直接交給萬總管處置吧."


    這命令還是她下的好,若是再讓薛仁傑參與後院的事情,估計太夫人要找她談話了.


    她覺得沒有必要聽丁香的話,可是她直接處置了,傳出去的話,難免讓人逅?鄧饈切男櫚謀硐?直接交給萬總管,她相信萬總管首先會審問丁香,那麽就能證明丁香的話是否是真的了.


    雖說她並不知道莊嬤嬤和香凝具體要做什麽,但是香凝頻頻接觸二門小六子她是事先知道的.再說了,其實錯處是她粗心送到香凝和莊嬤嬤手中的,她覺得即便是丁香說出大天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她事先就明白香凝和莊嬤嬤要做什麽.既然肯定自己的判斷,無人會相信丁香的話,她就不用浪費時間聽丁香胡說了.


    "奴婢覺得世子妃早就有想害魏姨娘的心,隻是借了香凝和莊嬤嬤的手……"丁香豁出去了,沒有證據隻是她與自己娘猜測的事情都拿出來說了.


    然而抱琴幾個又怎麽會允許她這般汙蔑自己的主子,"啪--"的一聲,入畫直接給了她一個耳光,趁著丁香被打驚愕的無法反應時,幾個人捂著她的嘴便把她拖了出去.


    屋裏清淨了,謝靈芸心底突然生出一絲煩躁,遷怒般的瞪視著薛仁傑,氣道:


    "都是你惹得的禍."


    "怎麽?現在不叫爺,反倒是怪上我了?"薛仁傑挑眉.


    叫爺,她現在還想扇爺呢.


    謝靈芸氣悶,轉過身去,直接給了他一個背麵,表示自己的不滿.


    薛仁傑蹙眉,覺得是自己過於寵愛與她,所以她才對自己這般的無禮.他從不曾注意過丁香的那個丫鬟,也就不知道丁香對他有非分之想.


    而即便是他知道丁香的妄想,在他看來也是平常,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魅力無限,反正從小到大他都是備受女人關注,是一個女人向往與之一結連理的好男人.


    如今麵對謝靈芸的責怪,薛仁傑有些生氣了,覺得謝靈芸有些莫名其妙,女人真是讓人難懂,剛才還情動,因為出現了一個無須在意的丫鬟,竟然把怒氣發給了他.


    有著大男子主義的薛仁傑,覺得即便是再心悅謝靈芸,再寵愛謝靈芸,卻不能放縱她無理取鬧.


    "不明白你為何對爺發脾氣,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說完這一句話,他抬腳便走了出去,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不知道為什麽,謝靈芸本來也隻是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而已,這會兒見薛仁傑竟然不哄哄自己,反倒是還一副她無理取鬧的樣子,不予理睬的出去了.她突然覺得特別的委屈,眼淚盈滿了眼眶.


    什麽嘛,沒有一點情調的家夥,難道自己招惹了爛桃花,她還不應該生氣嘛?竟然不理睬她就走,哼,給她等著.


    "世子妃,已經把丁香交給萬總管處置了."抱琴幾個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看到謝靈芸低頭擦拭眼角的動作,想到麵無表情出去的世子爺,幾個人擔憂的對視一眼.


    難道世子爺聽信了丁香胡說的話,認為世子妃有害魏姨娘的心,所以同世子妃發脾氣了?


    "世子妃,奴婢剛才看到世子爺沉著臉出去的,您們沒有事情吧?"到底是入畫心直口快,擔憂的問出了抱琴幾個擔憂的問題.


    "不要提他."謝靈芸使性子的不想說任何與薛仁傑有關的話題.


    果然是生氣了.


    抱琴幾個的心沉到了低穀,抱琴試著勸解道:"世子妃,話不說不透,事情不解釋反倒是更容易引起誤會,您現在不是跟世子爺鬧別扭的時候,什麽事情還是要同世子爺講清楚的好,以免真的讓世子爺聽信了丁香的胡言亂語,認為您真的有意害魏姨娘,那可就麻煩了."


    謝靈芸知道她四個是誤會了,但是卻沒有心情解釋,直接命令道:


    "伺候我洗漱,我要休息了."


    司棋傻傻地跟了一句:"您不同世子爺回來再就寢嗎?"


    而回答她的卻是謝靈芸直接走進淨房的背影.


    四個人臉上的擔憂無法掩飾,可是見謝靈芸心意已決,也不敢再多嘴激怒謝靈芸,便都進淨房伺候的伺候,到內室鋪床的鋪床.


    這一夜,薛仁傑並沒有回房,謝靈芸一夜輾轉反側,心中的委屈也隨之無限的放大.


    而抱琴,侍書,入畫和司棋四個,一夜也沒有睡好,都守住偏房,唯恐謝靈芸有什麽吩咐.


    "世子爺不會真的惱了世子妃吧?"入畫很擔憂.


    "看著倒像是世子妃惱了世子爺."司棋提出了自己想了半天的看法.


    抱琴和侍書對視一眼,回答兩個人的卻是兩聲輕歎.


    四個人多麽希望第二天,兩位鬧脾氣的主子能和好,哪怕是把事情說清楚也好呀,夫妻兩個可是經不起誤會的.


    她們到如今還以為薛仁傑是相信了丁香的話,而惱了謝靈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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