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爸爸表示知道了,並表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決定先賞南時一個腦瓜崩讓他長長記性!


    南時的嗓子啞了,有點扁桃體發炎那味兒,一開口就覺得自己喉嚨撕心裂肺的疼。過杏仙在一旁瞅著,問道:“一會兒下了車咱先去趟醫院吧,看看什麽毛病,嗆著可樂有這麽嚴重的嗎?”


    南時苦著臉點了點頭,心裏也摸不準這是意外還是怎麽的。


    反正接下來一直到下車,南時都沒能開口說話,隻能用摳字和過杏仙吹比,明明兩個人相距不到一米,卻在手機上聊得熱火朝天。


    南時聊天的時候再三提醒自己,別再手賤說什麽算命的話題了,免得天道爸爸再教訓他一頓。用嘴說的喉嚨就啞了,用手指摳字說不定回頭手指就要斷了!


    玩不起玩不起!


    義烏市很快就到了,過杏仙打了個車,帶著南時去了醫院,結果一到醫院,還在排隊掛號呢,南時的嗓子又莫名其妙的不疼了!


    絕了!


    過杏仙一臉無奈:“真沒事了?來都來了,掛個號看看吧。”


    “沒事了。”南時擺了擺手,拉著他往外走:“別,我跟家裏說了兩三天就回去,這個點等到排到號一天也就沒了,過兒,我急啊,一天不開業就是倒貼一天房租錢。”


    過杏仙翻了個白眼,他在學校的時候有兩個外號,一個叫‘過兒’,一個叫‘杏妞兒’,具體怎麽叫主要看室友們的心情。


    “那行吧。”過杏仙也沒怎麽堅持,喝口水嗆著了也真不是什麽大事,隨即帶著他前往義烏小商品市場。


    說是‘小商品市場’,這個市場可一點都不小,它由七八個建築組成了一個巨型的商業中心,中心外甚至還有市場提供的代步車和觀光車,但是與別的地方不同,無論是什麽車,它們都有一個可供容納隨身行李的空間。


    或許是和南時有同樣想法的人很多,整個廣場都顯得熙熙攘攘的,到處都是人頭攢動。


    過杏仙之前來過幾趟,顯得很熟門熟路:“飾品都在b去,我有一叔叔的店就在b區,我們直接過去吧。”


    他招手攔了一輛觀光車,付了十塊錢就拉著南時上了車,開車的司機按了幾聲喇叭,驅開了人群,這才慢慢地行駛了起來。


    b區是一個高八層的大樓,其中店鋪大小不拘,有的占領了小半個方向,有的則是隻有狹長的四五個平方大,然而無論是大是小,當中都塞滿了滿滿當當打包好的貨物。


    貨物上寫了價格,大多極為低廉,從幾塊到幾百塊不一而足。


    這幾年韓版飾品比較流行,一二層全是賣各種頭繩頭花發卡的,南時興趣缺缺,過杏仙則是直接帶著南時上了三樓。


    一到三樓,南時才忍不住點了點頭,這才對味兒嘛——扶梯旁的第一家就是賣國風飾品的,南時兩眼放光的上前,老板也很有眼色,扯著嗓子喊道:“老板隨便看看!價格還能談!”


    這家鋪子大概有十個平方左右,兩側打滿了櫃子,上麵塞著大大小小打包好的飾品,標了價格,櫃子壁則是掛上了一條條展示品,看得南時眼花繚亂。


    過杏仙看了看就給南時使了個眼色,示意這裏沒有什麽好東西,偏偏南時看得興奮,渾然沒發現他的眼神。


    “過兒,你看這一串真不錯!”南時指著一串紅菩提手串道。


    那菩提手串老規矩,還是108顆,每顆珠子都是扁珠,真要說設計也就那樣,能稱得上一句簡潔大方,整體呈暗紅色,亮點則是這手串每顆珠子紅得一致,摸上去光滑細膩。


    “老板,這個太陽菩提手串貨很少的,我這一批隻有一百條,八十一條!”見南時喜歡,老板連忙道。


    過杏仙看了看,眉頭一跳,說了句古玩行裏的行話:“我看不好。”


    嘖,太陽菩提雖然便宜,但是想要挑出108顆色相相同的菩提珠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就看那串太陽菩提後麵的透明打包袋裏紅成一片的同款,就知道是染色的!


    南時這眼光到底是怎麽把他的古玩店盤活起來的!


    過杏仙估摸著價格,覺得這個八十塊錢減個零還行。


    這‘看不好’三個字一冒出來,南時也明白了過來,張望了兩眼,就放棄了,揮揮手和過杏仙去下一家。


    然而他們一連看了七八家,都是大同小異,要麽就是品相不行,要麽就是非天然的,看得南時腦殼子都疼了。


    “這不行啊,過兒。”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南時的行李箱還是空空如也,他努了努嘴說:“我還以為今天至少能填滿一半的。”


    “別急,再看看。”過杏仙隨手指了指前麵一家看著破破爛爛的小店鋪:“去那邊看看。”


    兩人一進去,發現裏麵有點昏暗,燈光不像其他店鋪一樣恨不得亮瞎別人的狗眼,最裏側的牆上掛了一副書法,上書‘天道酬勤’。


    老板是個老大爺,正在泡茶,見兩人進來了,他眼皮子掀了掀,手中茶壺往茶盤上的一隻金蟬上澆了澆,才給自己續上了一杯功夫茶,口音聽著有些奇怪:“看中了叫我。”


    別說,這氛圍一下就莫名的高端了起來。


    一般敢搞成這樣的,反而說明了這家東西比較能打,沒一會兒南時已經看中了好幾樣,在手機上記著型號和價格——他也不是傻的,買東西總是要貨比三家的。


    南時小聲問過杏仙:“這次看的好嗎?”


    “一眼的貨色,價格也還可以,行價了,最多就是量大每條低個三四塊錢不得了了。”過杏仙答道。


    “兄弟,穩!”南時豎了個大拇指,過杏仙這種從小長在寶石堆裏的人都說好的貨色,那必然是相當的好,南時當即也不再猶豫,上前和老大爺談價格:“這個這個……我想各拿一百串,價格還能再談談嗎?”


    老大爺看了一眼南時,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茶,還順手多倒了兩杯,冷漠地斜睨了兩人一眼:“不講價。”


    南時也不客氣,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逛了一圈他也正好渴了。


    茶一入喉,先是苦,再有一點澀,過喉下肚,一股子講不來的清香從食道裏湧了上來,隨後滿嘴回甘。南時這幾個月跟著池幽喝茶也算是喝出點名堂來了,這一口就不禁誇了一句:“這茶好!”


    過杏仙也是從小跟著家裏長輩喝茶的也跟著喝了,同樣是一飲而盡,末了咂咂嘴:“是好喝!好茶!”


    剛剛還滿臉冷淡的老大爺聞言,臉上泛出一點笑意:“好吧?我老表給我捎來的,我再衝一泡!”


    “現在懂茶的年輕人不多了,出了我們潮汕更加找不到嘍,要我說,茶可是個好東西……”老大爺見兩人興致勃勃的坐了下來打算聽他談茶經,頓時談興大起,三人相見恨晚——主要還是過杏仙和老大爺過招,南時隻負責喝。


    等到兩人茶水吃飽,價格也給降了每條十塊,還加上了好友,說以後可以快遞發貨。南時大為感激,出去了之後狂拍過杏仙的肩膀:“牛逼!這麽偏的鋪子你也能找到?你這手指開了光是吧?回頭我去偷我師兄兩個茶餅給你嚐嚐!”


    “……?”過杏仙還沒品出南時的意思來,就聽南時接著道:“你先答應了,回頭喝了再說要不要!”


    池幽藏了上千年還沒過期的茶餅,一定對過兒的胃口!


    有了這麽半箱東西打底,南時來義烏的任務完成了大半,直接就跟著過杏仙往他叔叔的店裏頭去。


    他叔叔的店在八樓,南時一上去就覺著這裏清冷得多,幾乎沒有什麽客人,裝修比樓下高了不少檔次,但是大部分店鋪都關著門,也不知道做不做生意。


    過杏仙帶著南時到了一家大門緊閉的店門口,刷了張卡,大門啪嗒一聲開了,他小聲說:“這裏隻接熟客的生意。”


    “這麽高級?”南時開始慌了:“過兒,我先聲明啊,要是百八十萬一件的東西我可搞不起。”


    “不用,我這位叔叔也做低級料子的,不過一般都是熟人順道批走,我帶你過來截胡,我爸幫我打過招呼了,沒事兒。”過杏仙想了想,報個了平均數:“大概低冰種的手串一千塊錢左右,你回頭賣個個把萬輕輕鬆鬆!”


    “那可以!”南時話音剛落,大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穿著唐裝笑吟吟的中年人出現在兩人眼前,一見過杏仙就眼睛一亮:“呦,仙兒來了!”


    過杏仙神色自然:“章叔叔,好久不見了!”


    “才一年多,你這變樣得有點大!”章老板看了看南時:“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吧?先進來,站在門口不像話!”


    進了門,南時總覺著有些不舒服,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舒服。


    章老板拉著過杏仙說:“來來,先給你家杏仙兒上個香!”


    南時迷惑的看著兩人,隻見章老板把過杏仙拉到了一個神龕麵前,裏麵立了個牌位,前麵的香爐裏豎著不少香梗,想來平時沒少上香。


    排位上寫著嶺南村杏華仙家之位。


    這是什麽情況?


    過杏仙卻似乎很習慣了一樣,取了一束香點燃了,分給了章老板和南時。章老板推了推過杏仙:“仙兒你在,我可不敢上頭柱!你先上吧!”


    “章叔叔,您是長輩!”過杏仙推拒著,但是到底推拒不過,第一個上去上了香。


    南時在章老板之後糊裏糊塗的上了個香,上了香之後,章老板那張臉上簡直像是樂開了花一樣:“好好好!有仙兒你在,我明年一定財運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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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時戳了戳過杏仙:“啥情況啊?”


    過杏仙無奈的道:“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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