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可你能夠為大汗帶去什麽呢?”


    範文程沒表現出有多意外,他們這一批被擄掠過來的漢人奴隸,誰不想著可以脫離目前的境地。


    但是重點在於你有沒有用處!


    努爾哈赤是異族人,漢人沒有能力,他是不會用的。


    範文程心比天高,自認為一定會受到重用。


    可他覺得王德發的用處可能就隻在打掃衛生上,一起生活了這麽長時間,範文程自覺這點識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這麽一問,潘鳳的知識點就不太夠用了。


    明清他就知道一些出名的人物,曆史事件知道的都很少。


    對後金也就知道一個努爾哈赤還有範文程,說的再多一點,他還知道努爾哈赤是個屠夫。


    滿清屠殺漢人的暴行就是從努爾哈赤的時候開始的。


    潘鳳覺得範文程不是個好人也是因為這一點。


    從頭到尾,範文程都沒有阻止過滿清屠殺漢人的暴行。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阻止不了。


    整個東北的漢人被殺的十室九空這是事實,想到這裏,潘鳳動了殺心。


    “我不能給大汗帶去什麽,但我知道文程你需要人支持。


    獨木難撐的道理你是懂的。


    女真一族皆仇視漢人,你一個漢人就算身份得到改變,大汗封你做了大官,可你在女真一族麵前仍然是奴隸。


    有你兄長範文寀,再加上我,三個人抱團取火總比兩個人互相支撐的好一些。”


    範文程目光閃爍,似是在做決定。


    “王兄,夜深之後等我兄長回來回屋再密談。”


    潘鳳點點頭。


    “也行。”


    拿著抹布一整天都在擦各種門窗,潘鳳連口吃的都沒見著。


    等到月亮出來可以休息的時候,這才有人拿了一口大鍋,煮了些野菜湯。


    奴隸的日子可真的是難過。


    潘鳳沒有吃東西,那野菜湯實在是難以下咽,沒有油也沒有鹽,隻有一點土腥味跟野菜的苦味。


    範文程跟範文寀兩兄弟一人喝了兩碗野菜湯。


    潘鳳理解他們兩兄弟是為了活下去,究竟骨氣尊嚴重要還是活下去更重要,這個問題沒辦法去深究。


    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範文程跟範文寀多喝一碗野菜湯就是為了留在最後麵。


    見所有人都進屋子了,範文程對著潘鳳擠了擠眼睛。


    “王兄!去茅房。”


    “哎呦,你這麽一說,我肚子還有點痛。”


    潘鳳捂著肚子跟了上去。


    白天沒看見範文寀,據說是去打掃別的院落。


    他們這些人是八旗之一鑲紅旗的奴隸,周圍這一片宅邸都是鑲紅旗貴族居住的地方。


    走到茅房外麵,幾人止步,這裏沒有任何光亮,而且還臭的很,是個說秘密的好地方。


    “王兄,你想好了麽?”


    “想好了!我們三人一起,互相能有個照顧,當然我沒有憲鬥聰慧,以後還得仰仗你們二兄弟。”


    不管有沒有人看見,潘鳳對著範文程還有範文寀鞠了一躬。


    範文程仿佛感受到了潘鳳在鞠躬,連忙說起自己的計劃。


    “那好,明日我會跟鑲紅旗一位貝子上書,以認識大明兵部右侍郎、遼東經略熊廷弼為由麵見大金大汗努爾哈赤。


    到時候兄長跟王兄跟著我一起便是,如果能說服大汗,我們三人將擺脫奴隸的身份,再也不用喝野菜湯。”


    潘鳳還以為範文程真有什麽方法能夠見努爾哈赤,現在看起來也是忽悠。


    不過範文程忽悠的話,可信度還是有的。


    畢竟是範仲淹之後,而且祖輩也有人做過高官,還是兵部尚書的職位。


    說認識大明的兵部右侍郎,再自爆一下身份,很容易引起他人的重視。


    “好,我一切都聽從你們的。”


    潘鳳再次對範文程表示他沒想著喧賓奪主。


    原本這裏是個殺人的好地方,苦於沒有作案工具,不然潘鳳在這裏就動手了。


    “那就先回去,裝成沒任何事情發生一樣。


    我們此舉必遭世人辱罵,可世人又怎知我們的苦楚?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王兄務必記住守口如瓶!”


    “明白!”


    潘鳳先離開了這茅廁,範氏二兄弟還要再談一談。


    奴隸住的地方不是很好。


    潘鳳回到房間開始到處轉悠觀察。


    一個大通鋪。


    上麵有十幾床被子。


    房間裏就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還能有一個大茶壺,幾個大陶碗。


    房間裏其他人累了一天,有人已經躺在炕上睡覺,有的人還在床邊坐著聊天。


    潘鳳一算計,今天夜晚必須下狠手,不然時間就不夠了。


    得趁範氏二兄弟回來之前做好準備。


    之前殺郭待封的時候,好歹還有把長槍,uu看書.kansu 現在連把兵器都沒。


    難道拿被子把範文程捂死?


    那折騰的動靜得讓全屋十多個人都醒過來。


    潘鳳拿起了之前眾人喝野菜湯用的陶碗,摸了摸,太粗糙了,弄成碎片割喉得用好長時間。


    對著通鋪的這麵牆放著掃把抹布,這大掃把是用竹子紮成的,韌性非常好。


    潘鳳咧了咧嘴,他貌似找到了一件好玩意兒。


    上前拿著一根掃把直接放到了門外的角落,這東西擺的到處都是,也沒人在意。


    這時候範氏二兄弟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潘鳳沒有多想,在炕上找了個空位置,拉了一床被子閉上眼睛裝著睡覺。


    範文程跟他兄長回來後也沒有跟潘鳳再交流,也是一樣躺著睡覺。


    等到周圍漸漸隻剩下了鼾聲,蠟燭也熄滅了,潘鳳輕輕從床上爬了起來,抓了一把手紙。


    “王德發你不睡覺做什麽去?”


    旁邊一個人被弄醒了,小聲嘀咕了一聲。


    “我去上個茅廁,肚子壞了。”


    解釋了一句,那人也沒了回應。


    摸著黑,潘鳳出了屋子,拿起掃把跑向茅廁。


    他們這裏是奴隸住的地方,也不會來衛兵巡視,安全的很。


    跑到茅房後,潘鳳把掃把給拆開,抽了幾根比較硬的細竹,然後用力折斷,找了塊石頭簡單磨了磨,感覺已經很鋒利,就停止了動作。


    他的武器有了。


    開局一塊抹布,武器全靠自己弄。


    五根竹箭,還弄不死一個範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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