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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戶錦大步出了院門,身後吉祥等人小跑著跟出去。宮內曲廊繁複,戶錦腳步帶風,穿過幾道回廊,吉祥已經跟不上了。在後麵氣喘著求懇:“大人,慢著些。仔細走岔了路。”


    戶錦在一處敞開的院門前停下,四處環顧下。此處不知是誰的院子,地上皆以絨草鋪就,四角隻點綴了幾處花圃。全沒有一路來時繁花錦簇的脂粉氣。


    “這是誰的住處?”戶錦回頭問。


    吉祥一路跑來,氣都喘不上了,道,“此間是尚侍君住處。”


    想起方才魏公公提到的尚侍君,該是後宮裏的實權人物吧。


    “侍君大人一早就外出公幹了。”裏麵有太監跑出來,給戶錦見禮,“大人要見我們侍君,可來得不巧。”


    戶錦擺擺手,“路過而已。”


    那太監目送戶錦,回頭對跟過來的大宮女佩劍道,“這就是未來的中宮。”


    佩劍盯著戶錦背影看了一會,撇嘴道,“第一天來,就上咱們這示威來了?我看,咱們尚大人就不錯,又能幹,又好看,武功也好。何況還有尚老爺子在,陛下倚重得很。要說中宮,也得咱們尚大人幹。”


    “你沒聽說嗎?陛下大婚當天的旨都擬好了。封尚大人為貴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貴侍也是侍,哪當得皇後威風?”佩劍不服。


    “大人都沒說什麽,你就跟別著裹亂了。”太監尚武警告她,“小心大人聽見了,一生氣,把你送回嶺南去。”


    佩劍再不敢多言。尚武環視院中一眾太監宮娥,沉聲道,“大家聽了,咱們昔時都是尚老俠的門外弟子,既追隨了大人進了宮,就要一切以大人為重。中宮不中宮,大人不爭,咱們也別給裹亂。隻記住,尚老俠在,定不會讓大人委屈。”


    “是。”眾人皆垂頭。尚武沒入宮前,也是江湖成名人物。處事果斷,對手下人也是恩威並重。他鄭重發了話,再無人敢亂嚼舌頭。


    吉祥再不敢讓戶錦當先走。跑到前麵引路。戶錦似邊走邊想心事。一路上,有不少院落,都空著。整個後宮在正午時分,仍顯得過於幽靜。不過這寧靜隻是暫時的,春播節後,這裏就會熱鬧起來了。陛下的後宮,馬上就會充實。各方勢力,都會想辦法插個人進來,到時這後宮將不複安寧了。


    他腳下漸緩,抬目四顧。走了不知多遠,目之所及,永遠都是重重疊疊的宮牆,到處都是回廊曲徑,雖精致,卻讓人無端壓抑。戶錦停步,吸了口氣,騰空躍起。大家隻覺眼前一花,戶錦人已經站在一座假石山頂。


    這山少說也有三人高,吉祥大驚,“大人,看摔著。”


    戶錦在山頂負手而立。微風撩起他衣襟長擺,整個人顯得蕭素。他極目遠眺了一會兒,黯然垂目。都是重疊宮牆而已。


    “大人,快下來吧,太後傳召,不敢耽擱。”吉祥在下麵急得跳腳。


    戶錦剛要躍下,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他警醒地轉身,同時探手一掠,動作迅疾,挾著內力。身後不知何時掠過一人,那人反應極快,伸手一格,兩人在假山上電光火石地交了手。


    吉祥等人在下麵,隻覺眼睛又一光,就見兩道身影交錯在一起,鬥了起來。


    戶錦出手如電,幾招拆開來人的攻勢。這是宮裏,他知道自己不能憑性子惹事。便瞅個空,也不回頭,一個後翻從假山上躍了下來。


    剛落地,就見跟來的太監宮女們跪了一地。


    戶錦眉皺了皺,看來人施施然跟走過來,“是誰?”


    “尚……參見尚大人。”吉祥顫著聲音,暗自叫苦,頭一天,未來中宮和未來貴侍就過了招,這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尚侍君?”戶錦凝目看,果然豔色照人。


    兩個同樣修長的男子,相對而立。誰也沒開口。


    眾人也不知怎麽辦。一個是未來中宮,一個是現今侍君,連尚禮監的太監也不知道該叫誰給誰見禮。


    “戶錦?”尚天雨盯了他一會,挑眉問。


    “尚……”戶錦簇了簇眉,一直聽人說尚侍君,也忘了問叫什麽。


    “天雨,尚天雨。”尚天雨微微點頭,“久聞南軍戶錦運籌幃幄決勝千裏,帶兵沒說的。手上功夫看來也很了得。”


    戶錦淡然一笑,“不及嶺南一派,乃大齊武學正宗。”


    “哈哈。”尚天雨心道好家夥,一上來就知道我的師承,這戶錦看來真不隻是個馬上將軍。


    一時好勝心起,他神采飛揚地挑起眉梢,“大人功夫不好論淵源,想是師從數位宗師級人物,又自己融匯貫通,來日必是自成一派。在下很想與大人切磋。”


    “呃?”吉祥聽明白了,忙跪爬過來,“尚大人,咱們大人正要趕著去見太後呢。”


    “見太後?見太後可不用急在這一刻,她老人家午睡了,不到太陽下山,可是不會醒。”尚天雨已經興高采烈地扒下身上的宮衣,露出幹淨利索打扮,原地後退了兩步,示意已經劃下道,可以開始了。


    戶錦這才明白了。怪不得大中午的太後來傳,把他傳過去,又得等一下午,又餓又喝,宮裏規矩大,估計還得跪等。給人下馬威的事,他在軍中見多了。打板子,打棍子,抽鞭子,哪一樣不是招招見血,讓人疼得死去活來的。罰跪挨餓的事,怕也隻有女人紮堆的地方才時興吧。他心中屈辱難平,索性將這些日子的沉鬱一並發泄。他朗目迸出光彩,英氣外溢。


    退後一步,順手掖了長衣襟在腰上,伸出左手虛讓。


    “好,大人是主人,客隨主便,您先請。”


    平太後睡到午後太陽落山,才將將睜開眼睛。有裸身男侍進來服侍更衣。她方醒,身上正空落落的,立時把那美男按在床上玩弄了一陣。又覺那男侍在手下吭吭啊啊,實在無趣。心中翻出那個叛了她而去的小東西,平太後立刻覺得整個人更空虛了。


    懶懶地沐了浴,又傳了晚膳,直到月上枝頭,才想起自己傳了人的事。


    “那個戶錦呢?”她倚在矮榻上,享受著幾個美貌男侍的服侍,一邊懶懶地問。


    一屋子的人沒人敢應聲。


    “咦,我問人呢。”平太後立起眼睛。


    “本來是正午得了傳召,飯也沒吃,就趕來見您了。”傳話的太監剛好就在屋裏,不得已上前道。


    “嗯。傳進來吧。”平太後見是這樣,氣消了點,“我也看看,大齊南軍的戰神,是個啥樣的。”她心中竟又湧起些期待。


    看著平太後已經坐起來,那太監心中叫苦,“稟太後,人現在清心居休養呢。”


    “什麽?怎麽沒人教他規矩,為何不在此候著?”


    “是受傷了。來的路中,被尚侍君攔下。想是兩人都身懷絕技,想著一較高下,就在假山上打起來了。”


    “……”平太後略張著嘴,“你跟我這說書呢。”


    “是真的。”太監苦著臉,“兩人你來我往,一招一招地,可不摻假……”


    “後來呢?”平太後匪夷所思。


    “後來,奴才親眼見戶大人先收了招,尚大人卻沒收。結果,戶大人就從假山上跌了下去。”


    平太後騰地站起來,把一眾男侍踢到一邊,“大膽尚天雨,傳他來。”


    “咦,娘娘要為戶大人出頭?”


    “替他出什麽頭?”平太後撇嘴,正想找機會收拾他呢,從假山上跌下去正好。


    “那召尚侍君來……”


    “呃,”平太後冷靜下來,坐下,是啊,尚天雨深得劉詡的歡心,自己還是不和他為敵的好。何況,他與戶錦兩虎相爭,這後宮肯定要亂起來。一亂,自己不就可以趁勢獲利?


    想明白這個關節,她美目瞟了一眼那回話太監,“叫什麽,挺機靈的呀。”


    那太監忙爬過來,諂媚道,“奴才叫忠心。”


    平太後笑道,“好個忠心的奴才,今後就在我身邊伺候吧。”


    她乳母年事已高,之前又被劉詡嚇得一病不起。身邊正缺個得用的人。


    那忠心得令,喜不自勝。連連叩頭。


    平太後隨手挑起他下巴,隻瞟了一眼就怔住。眉角微挑,唇角微翹,未語先笑,自帶風情。這……這不是耀陽?


    她瞪大眼睛,湊近細看,卻又失望,象是象了,隻不過徒具外貌,細品,全沒有耀陽韻味。


    “娘娘……”那忠心仍忙著表忠心,眼角都逼出淚來。


    聊勝於無吧。平太後歎了口氣,“收拾下,今夜侍寢。”


    “呃?”忠心愕住,半晌緩過神來,大喜叩恩。


    平太後黯然靠回榻裏。想先皇在時,自己也是萬人之上。可即使那樣,所寵幸的男侍,也都是些不入流的,以色惑人的東西。如今同是女子的劉詡,卻能以九五之尊,大行選侍之事。尚天雨是嶺南武學宗師的高徒,戶錦更是南軍裏成名的將軍,還有那個叛了自己的耀陽……再看那些選上來的人,哪一個不是世家子弟,名門望族,本事,樣貌,都是數一數二的。相較之下,自己活得,肮髒低下,下賤不堪。


    她恨恨地捶了捶矮榻,目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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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昆坐在尚天雨宮中的主位上,訓自己的徒弟,已經有大半個時辰。


    晚飯時得著信,說是天雨把戶錦打傷了,他飯也顧不得吃,急急趕過來。


    “叫你把人保下,太後要見,你護著便是,打人做什麽?還傷了。”


    “弟子見個身手好的,就想切磋下。知道他散了功,沒用內力。”


    “戶錦功夫紮實,又自成一派,在你之上。”尚昆冷哼。


    尚天雨不服,“也就伯仲之間。”


    “虧你也能承認有人和你不相上下。”尚昆氣極反笑。


    “本來打得正高興,誰知,有一隊皇城鐵衛過來,他一瞥之下,就分了神。”


    “喔?”


    “本來招式已經出手,他猛然收勢,弟子卻是收不住了。勉強收了幾分,也害得他從假山上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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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說他比你強吧,收發自如,才是武學大成。”尚昆點他額頭。


    “……”尚天雨沒話說。拚了全力收回八成力,胸口現在還疼。


    “去看看沒?”尚昆也心疼他,拉過來給他緩緩輸內力療傷。


    “一起和藍副統領送進清心居的。後來,藍副統領留下照顧,弟子下午還有事,就退出來了。”


    “喔。藍墨亭嗎?”尚昆沉思。戶錦和藍墨亭熟悉?


    清心居。


    戶錦坐在床邊,一隻手臂吊在肩上。白天裏從山上跌下來,扭了一下。他別扭地動了動肩,伸手想把繃帶扯下去。


    簾一動,他倏地收回手,坐正。


    進來的,果然是藍墨亭。


    “別亂動,傷筋動骨,不好好調養,膀子看廢了。”


    藍墨亭中午時看太醫給戶錦療了傷,又盯著他喝了藥睡下,才去辦事。晚上得了空,飯也沒吃,又跑了來。一進門,就見這小子亂扯繃帶。


    “呃,不是要拆開,就是繃得緊,難受。”戶錦一見藍墨亭,心中又暖又緊張。


    “嗯。那就繃足一個月吧。也省得再有人找戶大將軍切磋。”


    戶錦被說得抬不起頭。


    “這是宮裏,你不懂?還能伸手就和人打架?多大的人了?”藍墨亭沉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下,氣道,“打就打了,半途收手,也不看對方是誰?那是尚天雨,尚昆的親傳弟子,認真打起來,你倆也隻得平手呢。”


    雖是急切的話,但句句回護,讓戶錦濕了眼圈。


    “在宮中與人交手,是我一時任性……”


    戶錦咬唇,“……以後,不會這樣魯莽了。”


    藍墨亭點點頭。戶錦一直以來壓力太大,找機會發泄一下而已,他理解。


    “打就打了,以後要注意,出手就得能贏,至少不能傷了自己。你是馬上將軍。這點兵策還不懂?”藍墨亭氣的是這兒。


    戶錦心裏溫暖,感動地深深點頭。


    “太後……”戶錦忽地想起太後傳召的事。


    “太後?無妨,不用管她。”藍墨亭大大咧咧地揮手。


    戶錦怔住。這宮裏,一個兩個的,都不拿太後當回事。看來自己也真得入鄉隨俗了。


    “戶忠給你下的毒……知道是啥不?”藍墨亭話鋒一轉。


    “呃?”他不說,戶錦幾乎忘了,“似乎是限製內力的。他昔時是海南一派的毒聖……”


    “山裏,海邊,那些門派都是邪門的。戶忠給你下的是散功的方子。”


    “什麽?”戶錦臉色大變,要提內力試試。


    “別動內力了,動一分便散一分。”藍墨亭按住他,“留著有用的時候再散吧。”


    “尚昆他們也知道你的情形。沒看白天裏,尚天雨與你動手,隻過招,一點內力也沒使嗎?”


    “喔。”戶錦明白過來。


    “皇上已經傳了信,讓尚天雨保住你。他與你交手,沒有害你的心。你……”藍墨亭安撫地拍了拍他,“你在宮中,不必拘束,可自在些。”


    戶錦垂下目光,點頭。


    “皇上已經安排人將戶忠擒下。今天下午我親自審的。”


    戶錦驚愕地抬頭。


    藍墨亭拍拍他肩,“戶侯爺是你親父,怎會真散你功。事情如我們所料,戶忠給你下的藥,是摻了一個人的血作藥引,又名血煞。藥性自然就同普通的不同了。而且隻要與那人陰陽相合,散功之毒也就自行解了。下這樣的毒,大概也是戶侯怕你耍小爺脾氣,硬是不肯進宮,才出的下下之策。”


    事情已經這樣,戶錦黯淡笑笑。這樣詭秘的手法,怕是自己不就範,就永遠解不了。父親還真是狠下心。


    “用的血引,不會真是陛下的吧。”戶錦心道,別是假貨,到後來自己都不知道找誰相合去。


    “自然。不知侯爺是怎麽辦到的。”藍墨亭眉頭深擰。亦或是陛下早就知道,暗中默許侯爺的人取了一滴血。這其中計策一環扣著一環,真假虛實,個中算計,藍墨亭雖不能完全想清,但也因窺得一兩分,而倍覺沉重。


    他看著戶錦,心念轉個不停。這個人,看來,陛下早已是誌在必得。一步步設計,一步步算計,把戶錦逼得走投無路,還得反過來一遍遍向陛下陳情,表達忠誠之心。


    想到此,藍墨亭又念及一事,眉簇更緊,“我曾見過一個人,也種了血煞。臂上,會出現一個紅點。戶忠說,他把你的,種在了腰上,我看看?”


    戶錦點頭起身,一隻手解腰帶。


    藍墨亭起身幫他。戶錦配合地轉過身,單手撐著頭頂的床梁。


    抽散腰帶,衣襟大敞,藍墨亭遲疑了一下,撩起戶錦長襟。戶錦精實的背露了出來。遍布新舊鞭痕。上次戶錦被戴忠信坑了,挨了一身刑傷時,藍墨亭就見過這背。如今看來,真是觸目驚心。舊傷已經平複,但深深淺淺的印子,昭示著當初受刑的慘烈。


    “看著沒?”戶錦撐著床梁,艱難扭頭,扯著肩痛,絲絲地吸著涼氣,也是沒看清自己後腰,“在哪,那印什麽樣的?”


    藍墨亭湊近了,仔細看,又把範圍擴大到背上,遍尋不見。索性拉低他褲子,露出臀峰,也是遍尋不見。“……沒有……”藍墨亭完全震動。


    “那說明什麽?”戶錦納悶地轉回身,一邊斂衣服一邊問,“是不沒種上,那還能解毒嗎?”


    藍墨亭有些焦躁,站起身踱了幾圈,走回來,看著戶錦眼睛,“戶忠說,血煞種下十二個時辰,便會顯現。他還沒看著,你就進了宮。”


    戶錦一臉茫然。


    “這話雖問得唐突,但皇上已經把你當中宮看待,所以,雖然唐突,也得問。”


    “請問。”戶錦被他的凝重所影響,也肅然。


    “血煞,我也知道些,也親眼自一個人手臂上看到過,果然是隻有處子之身,才能顯現的標記。且一生,隻能與血煞之主交合,換別人,血煞立破。”藍墨亭盯著戶錦的眼睛,“你之前雖與曲柔紅有瓜葛,但侯爺家教森嚴,你也立身頗正。皇上早派人蹲過你的房梁,知道你雖然做出夜宿曲姑娘床上的事,但根本沒行過男女之實。似乎隻是以此掩人耳目而已。所以,陛下才會允她活命。可如今,你怎麽解釋這事?……陛下定不會留曲柔紅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戶錦霍瞪大眼睛,“不行,誰也不能動曲柔紅。”


    藍墨亭嚇了一跳,怒道,“又發什麽邪火?”


    “曲柔紅何其無辜,皇上不能動她。”


    “由得你?”藍墨亭立起眼睛。


    “由不得我,也不能動。”戶錦眼圈都紅了。


    “怎的,還想衝出禁宮,去豫南找皇上理論去?”藍墨亭一拍桌子,“別忘了,你是待選的侍君,有什麽立場替她求情?”


    戶錦被他一喝,冷靜了下。垂頭不語。


    半晌,啞著聲音,“大人,曲柔紅何其無辜。……您還記得上回我同您講了一半的話?”


    “上回?”藍墨亭回憶了下,戶錦同自己唯一的一次長談,是他刑傷滿身時,說起自己初戰被俘的事。當時自己很震驚,全大齊的人都不知戶錦被敵軍俘虜過。不過也是當時戶錦名不見經傳,興許被俘過,也沒走心。記得當時話說一半,曲柔紅就來了,兩人也沒說下去。


    “曲柔紅和你,到底怎麽回事?你說她無辜,難道她並不是你的妻子?那你,為什麽又不是完璧之身。那次被俘,到底發生了什麽?”藍墨亭腦子裏思緒奔湧,一邊串問題問出來。卻隱約猜到了答案。


    戶錦卻仿佛陷入回憶。臉色蒼白如紙。半晌,他牽動嘴角,笑了笑,“大人說對了。曲柔紅,其實並不是我的妻子……那次被俘,是我平生唯一一次,卻也是最慘痛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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