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教室是土坯房子,土木結構,牆壁上有一個大大的窗戶,但上麵沒有玻璃,木窗格上釘著一張農田地裏用的塑料薄膜,一塊大木板搭在幾個土基上就成了我們的課桌,凳子就是樹墩。
冬天,刺骨的寒風從窗格的破洞中吹進來,家境好一點的同學還可以提一個火爐邊烤火邊上學,甚至還可以在火爐上邊烤山芋邊聽課,等到下課的時候,山芋也熟了。
而像我這樣的窮學生,就隻能用身體實時丈量著戶外的溫度,你不用看天氣預報,我都能準確地告訴你室外有多少度。
初一年級的時候,學校來了幾個年輕的老師。一個身材高挑,手指修長的女老師帶來了一堆瓶瓶罐罐。
課堂上,她拿起一根鐵絲一樣的東西,用火柴將它點燃後,鐵絲瞬間火花四濺,絢麗無比。於是,我第一次知道了還有一門課程叫做化學;那燃燒的鐵絲,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叫做鎂條;而這個身材高挑的老師我深深地記住了她的名字——塗敏。
另一個教語文的女老師叫王宗紅,皮膚白淨,端莊秀麗。我之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裏能隨心所欲地給心愛的張露寫詩,基礎,都是王老師幫我打好的。
另外要提到的一個男老師叫張其龍,最後成了我們的班主任,他教數學。我後來在實際工作中用的很多邏輯思維能力,都拜他所賜。
就在我們慶祝學校終於來了新老師的時候,教室外麵的山上響起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轟鳴聲淹沒了我們的歡聲笑語,震落了我們頭頂的瓦片。
新來的幾位老師趕緊將同學們按到在地,一些碎瓦泥土砸在老師們的身上。
過了很長時間,在確定沒有第二聲巨響的時候,老師帶著我們衝上山去看看究竟。
在學校背後的山腰上,我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土坑。
塗敏老師在坑的邊沿發現了幾塊鐵片,她撿起來靠近鼻子聞了聞,隨後告訴大家那是炸彈的彈片,也就是說,我們聽到的那聲巨響就炸彈爆炸的聲音,這個巨大的坑也是炸彈留下來的。
學生們不知道炸彈是何物,但看到炸彈形成的後果,都紛紛嚇傻了。
其實,當我還在一門心思隻想為了能娶到張露而讀書的時候,緬甸北部發生了嚴重的戰亂事件,幾股緬北少數民族武裝勢力之間因為地盤和毒品生意發生了衝突,各方拉起自己的人馬進行火並,軍事進攻成了這段時間中緬邊境緬甸一側的家常便飯,各方的流.彈時不時落入中國境內,也落到了我們學校的周圍,流.彈震得我們教室的頭頂直落泥巴。
三個月後的一天,一枚流彈擊中了我們僅剩的土坯教室,教室瞬間坍塌,將正在上課的老師和學生埋在了廢墟裏,三十多個學生當場就被壓死了兩個,剩下的都非殘即傷。一群從廢墟裏麵爬出來的老師、學生看著還在燃燒的教室,哭了、累了、恨了。
讀書既然不能拯救我們遮風擋雨的教室,既然不能給我提供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思戀張露,我要它作甚。我討厭所處的壞境,我討厭邊.境年年受緬甸戰亂的影響,要知道,國內的和平發展是如此的快速,而身居邊.境的人們是如何的提心吊膽。
雖然每一次流.彈事件我國政府都會向緬方提出嚴重交涉,甚至是警告,但地理位置決定了國際壞境對我們邊疆民族的影響是如此之大。
教室沒了,老師們被派往其他山區學校去任教了,我們不可能跟著去那麽遠的學校上課,我們隻能回家幹農活,我隻能回家繼續打獵。
同桌呂正海死活也不想回去,他說回家太苦、太窮了,一年吃不上幾頓飽飯,回去還不是挨餓。
他跟我說起過他的家。他家的房子就在中緬邊.境線上,家裏種的瓜經常牽藤到緬甸,到了每年秋收,他家都要“往返”中緬兩國;養的小雞小豬經常跨境遊,晚上“回國”入圈,白天一不小心就出國了。
這是中緬邊境線的現狀,也是常態。
可呂正海不回家,又能幹嘛呢,我們現在是無“教室”可歸了。
我裝著灑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們,先回去吧,以後會再見的,說不定哪天我打獵就打到你家去呢,嘿嘿。”
“可……唉!”他欲言又止,好像也沒有什麽辦法能改變命運。本來來這裏讀書就很不容易了,可這下教室被炸了,無處安身呐。說完,我兩拉拉手,相互惜別,都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重逢的機會,臨走眼淚還是下來了。
我衣衫襤褸地回到了家,央求父親讓我去當兵。父親很爽快地答應了我,山村的孩子,除了讀書,當兵是改變命運的最後一條出路。
還好,當時正值每年的征兵季節,按照我獵人過硬的身體素質,很順利地被征上了邊防新兵。
就這樣,我完成了投筆從戎的華麗轉身,我有了更偉大的追求。
臨走的那天,村裏的人在我胸前別了一朵大紅花,還放了鞭炮。保長和鄉親們來給我送行,保長扶了扶頭頂的鬥笠,伸出黝黑的雙手握著我說:
“孩子,有出息啊,你是我們村第一個……恭喜你啊。”他的表情,就如同我是村裏走出來的第一個大學生,我看他欲言又止,估計是想說很多話又不知道怎麽表達,他和相親們麵帶微笑向我揮手。
跟父母和鄉親們們道別後,招兵人讓我們戴著紅花的人上了一輛大卡車,爬山涉水走出大山,來到了一座新兵訓練營,開始了嚴肅、緊張又活潑的新兵魔鬼訓練。
但凡看過連續劇《火鳳凰》的童鞋都一定還記得那群“鳳凰”躺在爛泥塘裏,集體抱著個大圓木做仰臥起坐,我們就是這樣訓練的。
我一直納悶,難道我們是培養海軍?如果是,這個爛泥塘水也太淺了吧!如果不是,那幹嘛窩在泥塘裏?也就在那個時候,我學會了遊泳。
這對於一個森林王子來說,遊泳可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工作,俺祖上十八代都沒有想到會出我這個人物——泳軍!
三個月的新兵集訓眨眼就結束了。結業前的一個星期,班長通知部隊首長要來檢閱新兵訓練成果,最後一個星期大家拚命地練隊列、練本事,都想在檢閱的時候受到首長重視,以便新兵訓練結束後能被分配到好一點的連隊去。
閱兵那天,烈日當空,軍旗招展,新兵學員們整裝待發,激動不已。
一是激動終於結束了魔鬼訓練;
二是激動自己正式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不說能為祖國效多大的力,至少已經擺脫了獵人的身份,算是端上了鐵飯碗。
還有,這三個月以來,我每天都在疲憊中醒來,又在疲憊中投入訓練,我的張露在哪?她肯定不知道我在這裏吃苦。
集訓結束了,我可以肆無忌憚地想她,還可以以兵哥哥的身份去尋找我的愛情。我下定決心,隻要我再遇到她,我一定要向她表白。
我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中,任憑烈日的烘烤和汗水浸透了全身,卻完全忘記了此時我正身處在匯報表演的方陣中。
上午十點整,主席台上的高音喇叭響了:
“閱兵式開始,標兵就位。”
話音剛聽,一隊儀仗兵從閱兵場的最右邊向四周擴散,進入指定位置。
受檢閱新兵在閱兵進行曲的伴奏下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向檢閱台,在領隊下達完“向右看”的口令後,新兵們用洪亮的聲音吼出了:“一、二!”然後齊刷刷的向右轉頭,目光盯著主席台上的檢閱首長,行著注目禮。
那洪亮的、清一色的“和尚”……開玩笑,這是軍營,是要上戰場的,是要流血的,當然得是“和尚”了,軍訓怎麽可能有女學員嘛。
“和尚”們估計是有點帥,因為觀眾席此時傳來了掌聲。
掌聲過後,場上隻剩下整齊的步伐聲。
可突然,一個女高音發出了口令:
“向右,uu看書w.uukanshuom 看!”
緊接著,一群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我們隊伍的後麵也吼出了“一、二”。
每個行進中還頑自陶醉的“和尚”們都大吃了一驚,齊刷刷地,所有人都將高昂著的頭顱向後轉。
童鞋們都夥呆了!
當然,更讓我夥呆的,還不是有群女兵,而是那群女兵方隊的兩個領隊之一,非常的麵熟。
習武場曆來都是男人們的樂土。在一群和尚兵裏,突然冒出來一陣響亮的女兵聲音,男兵仿佛都被打了一針雞血。
我們入伍的時候,沒聽說過招女兵啊?我們訓練的時候,沒見過有女兵啊?這突然的震天吼,我也像被打了一針雞血。
最讓我意外的,是那個“向右看”的口令和那個非常熟悉的身影。我敢說,也敢確定,這一定是她。
修長的身材,一身製服下套著一條軍綠色的裙子,腳上還有一雙鋥亮的黑皮鞋。這個身影我掃眼就能打人堆裏把她挑出來。
隻是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她更瘦更黑了。
童鞋們無法感受到我當時的心情。但你可以想象,你小時候想要的一個玩具,哭、鬧、拚都沒有從父母手裏得到,每次路過那個玩具店,你那種純真的眼神,就是我此刻的心情。
閱兵式還在上演著,我和她相隔至少有一百米,那個身影正側身背著我,此時如果我不做點什麽,不發出點什麽信號,她肯定不知道我也在這個隊伍裏。
我突然挺起身子,拉長脖子,忘情地向那個身影的方向深情地喊出了一聲:
“張露——”
冬天,刺骨的寒風從窗格的破洞中吹進來,家境好一點的同學還可以提一個火爐邊烤火邊上學,甚至還可以在火爐上邊烤山芋邊聽課,等到下課的時候,山芋也熟了。
而像我這樣的窮學生,就隻能用身體實時丈量著戶外的溫度,你不用看天氣預報,我都能準確地告訴你室外有多少度。
初一年級的時候,學校來了幾個年輕的老師。一個身材高挑,手指修長的女老師帶來了一堆瓶瓶罐罐。
課堂上,她拿起一根鐵絲一樣的東西,用火柴將它點燃後,鐵絲瞬間火花四濺,絢麗無比。於是,我第一次知道了還有一門課程叫做化學;那燃燒的鐵絲,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叫做鎂條;而這個身材高挑的老師我深深地記住了她的名字——塗敏。
另一個教語文的女老師叫王宗紅,皮膚白淨,端莊秀麗。我之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裏能隨心所欲地給心愛的張露寫詩,基礎,都是王老師幫我打好的。
另外要提到的一個男老師叫張其龍,最後成了我們的班主任,他教數學。我後來在實際工作中用的很多邏輯思維能力,都拜他所賜。
就在我們慶祝學校終於來了新老師的時候,教室外麵的山上響起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轟鳴聲淹沒了我們的歡聲笑語,震落了我們頭頂的瓦片。
新來的幾位老師趕緊將同學們按到在地,一些碎瓦泥土砸在老師們的身上。
過了很長時間,在確定沒有第二聲巨響的時候,老師帶著我們衝上山去看看究竟。
在學校背後的山腰上,我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土坑。
塗敏老師在坑的邊沿發現了幾塊鐵片,她撿起來靠近鼻子聞了聞,隨後告訴大家那是炸彈的彈片,也就是說,我們聽到的那聲巨響就炸彈爆炸的聲音,這個巨大的坑也是炸彈留下來的。
學生們不知道炸彈是何物,但看到炸彈形成的後果,都紛紛嚇傻了。
其實,當我還在一門心思隻想為了能娶到張露而讀書的時候,緬甸北部發生了嚴重的戰亂事件,幾股緬北少數民族武裝勢力之間因為地盤和毒品生意發生了衝突,各方拉起自己的人馬進行火並,軍事進攻成了這段時間中緬邊境緬甸一側的家常便飯,各方的流.彈時不時落入中國境內,也落到了我們學校的周圍,流.彈震得我們教室的頭頂直落泥巴。
三個月後的一天,一枚流彈擊中了我們僅剩的土坯教室,教室瞬間坍塌,將正在上課的老師和學生埋在了廢墟裏,三十多個學生當場就被壓死了兩個,剩下的都非殘即傷。一群從廢墟裏麵爬出來的老師、學生看著還在燃燒的教室,哭了、累了、恨了。
讀書既然不能拯救我們遮風擋雨的教室,既然不能給我提供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思戀張露,我要它作甚。我討厭所處的壞境,我討厭邊.境年年受緬甸戰亂的影響,要知道,國內的和平發展是如此的快速,而身居邊.境的人們是如何的提心吊膽。
雖然每一次流.彈事件我國政府都會向緬方提出嚴重交涉,甚至是警告,但地理位置決定了國際壞境對我們邊疆民族的影響是如此之大。
教室沒了,老師們被派往其他山區學校去任教了,我們不可能跟著去那麽遠的學校上課,我們隻能回家幹農活,我隻能回家繼續打獵。
同桌呂正海死活也不想回去,他說回家太苦、太窮了,一年吃不上幾頓飽飯,回去還不是挨餓。
他跟我說起過他的家。他家的房子就在中緬邊.境線上,家裏種的瓜經常牽藤到緬甸,到了每年秋收,他家都要“往返”中緬兩國;養的小雞小豬經常跨境遊,晚上“回國”入圈,白天一不小心就出國了。
這是中緬邊境線的現狀,也是常態。
可呂正海不回家,又能幹嘛呢,我們現在是無“教室”可歸了。
我裝著灑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們,先回去吧,以後會再見的,說不定哪天我打獵就打到你家去呢,嘿嘿。”
“可……唉!”他欲言又止,好像也沒有什麽辦法能改變命運。本來來這裏讀書就很不容易了,可這下教室被炸了,無處安身呐。說完,我兩拉拉手,相互惜別,都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重逢的機會,臨走眼淚還是下來了。
我衣衫襤褸地回到了家,央求父親讓我去當兵。父親很爽快地答應了我,山村的孩子,除了讀書,當兵是改變命運的最後一條出路。
還好,當時正值每年的征兵季節,按照我獵人過硬的身體素質,很順利地被征上了邊防新兵。
就這樣,我完成了投筆從戎的華麗轉身,我有了更偉大的追求。
臨走的那天,村裏的人在我胸前別了一朵大紅花,還放了鞭炮。保長和鄉親們來給我送行,保長扶了扶頭頂的鬥笠,伸出黝黑的雙手握著我說:
“孩子,有出息啊,你是我們村第一個……恭喜你啊。”他的表情,就如同我是村裏走出來的第一個大學生,我看他欲言又止,估計是想說很多話又不知道怎麽表達,他和相親們麵帶微笑向我揮手。
跟父母和鄉親們們道別後,招兵人讓我們戴著紅花的人上了一輛大卡車,爬山涉水走出大山,來到了一座新兵訓練營,開始了嚴肅、緊張又活潑的新兵魔鬼訓練。
但凡看過連續劇《火鳳凰》的童鞋都一定還記得那群“鳳凰”躺在爛泥塘裏,集體抱著個大圓木做仰臥起坐,我們就是這樣訓練的。
我一直納悶,難道我們是培養海軍?如果是,這個爛泥塘水也太淺了吧!如果不是,那幹嘛窩在泥塘裏?也就在那個時候,我學會了遊泳。
這對於一個森林王子來說,遊泳可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工作,俺祖上十八代都沒有想到會出我這個人物——泳軍!
三個月的新兵集訓眨眼就結束了。結業前的一個星期,班長通知部隊首長要來檢閱新兵訓練成果,最後一個星期大家拚命地練隊列、練本事,都想在檢閱的時候受到首長重視,以便新兵訓練結束後能被分配到好一點的連隊去。
閱兵那天,烈日當空,軍旗招展,新兵學員們整裝待發,激動不已。
一是激動終於結束了魔鬼訓練;
二是激動自己正式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不說能為祖國效多大的力,至少已經擺脫了獵人的身份,算是端上了鐵飯碗。
還有,這三個月以來,我每天都在疲憊中醒來,又在疲憊中投入訓練,我的張露在哪?她肯定不知道我在這裏吃苦。
集訓結束了,我可以肆無忌憚地想她,還可以以兵哥哥的身份去尋找我的愛情。我下定決心,隻要我再遇到她,我一定要向她表白。
我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中,任憑烈日的烘烤和汗水浸透了全身,卻完全忘記了此時我正身處在匯報表演的方陣中。
上午十點整,主席台上的高音喇叭響了:
“閱兵式開始,標兵就位。”
話音剛聽,一隊儀仗兵從閱兵場的最右邊向四周擴散,進入指定位置。
受檢閱新兵在閱兵進行曲的伴奏下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向檢閱台,在領隊下達完“向右看”的口令後,新兵們用洪亮的聲音吼出了:“一、二!”然後齊刷刷的向右轉頭,目光盯著主席台上的檢閱首長,行著注目禮。
那洪亮的、清一色的“和尚”……開玩笑,這是軍營,是要上戰場的,是要流血的,當然得是“和尚”了,軍訓怎麽可能有女學員嘛。
“和尚”們估計是有點帥,因為觀眾席此時傳來了掌聲。
掌聲過後,場上隻剩下整齊的步伐聲。
可突然,一個女高音發出了口令:
“向右,uu看書w.uukanshuom 看!”
緊接著,一群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我們隊伍的後麵也吼出了“一、二”。
每個行進中還頑自陶醉的“和尚”們都大吃了一驚,齊刷刷地,所有人都將高昂著的頭顱向後轉。
童鞋們都夥呆了!
當然,更讓我夥呆的,還不是有群女兵,而是那群女兵方隊的兩個領隊之一,非常的麵熟。
習武場曆來都是男人們的樂土。在一群和尚兵裏,突然冒出來一陣響亮的女兵聲音,男兵仿佛都被打了一針雞血。
我們入伍的時候,沒聽說過招女兵啊?我們訓練的時候,沒見過有女兵啊?這突然的震天吼,我也像被打了一針雞血。
最讓我意外的,是那個“向右看”的口令和那個非常熟悉的身影。我敢說,也敢確定,這一定是她。
修長的身材,一身製服下套著一條軍綠色的裙子,腳上還有一雙鋥亮的黑皮鞋。這個身影我掃眼就能打人堆裏把她挑出來。
隻是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她更瘦更黑了。
童鞋們無法感受到我當時的心情。但你可以想象,你小時候想要的一個玩具,哭、鬧、拚都沒有從父母手裏得到,每次路過那個玩具店,你那種純真的眼神,就是我此刻的心情。
閱兵式還在上演著,我和她相隔至少有一百米,那個身影正側身背著我,此時如果我不做點什麽,不發出點什麽信號,她肯定不知道我也在這個隊伍裏。
我突然挺起身子,拉長脖子,忘情地向那個身影的方向深情地喊出了一聲:
“張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