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好幾年。


    這天蕭禹又到晉王府來探望姐姐姐夫和幾個小外甥。晉王妃熱情地招待他喝茶。


    近來為樂幫姐夫晉王拉攏江南人心,他雖在戴孝,也是沒少東奔西跑。


    晉王對他還是很感激的,這時候見他來了。也從書房出來跟他下棋。


    晉王又贏了,哈哈笑著看了蕭禹一眼。蕭禹臉色痛苦,“又輸了!”


    他的棋藝不算差,卻從來沒有在姐夫晉王這裏淘到過好處。每次輸得痛苦又心服口服,卻又期待著下次再戰。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是為什麽。


    晉王妃端來剛剛做好的糕點,“快來吃點吧!看你們下棋一下就是一個下午也不累的嗎?”


    “怎麽會累,真想和姐夫再下五百盤!”蕭禹一邊走過來吃東西,一邊笑著說。


    “我可不想和你下五百盤,到時候你輸了五百盤之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姐姐可饒不了我!”晉王過來吃糕點,流下那一盤殘棋,勝負已分,高下立判。


    晉王妃斜了一眼晉王,“殿下!怎麽又開始擠兌蕭禹了。這孩子下棋收到的打擊還不夠嗎?”


    “哎吆,姐姐,你可別再說了,我都要鑽地洞了。”蕭禹聽出姐姐這是在挖苦自己,趕緊求饒。


    “說起來,過幾日就是父親三年祭日了吧?”晉王妃突然想起來,問蕭禹。


    “是啊,家裏都已經忙開了。時間過得真快,都已經三年了。”蕭禹感歎著,吃了一口點心。


    這是江南有名的桂花糕,在桂花飄香的季節,做一道晶瑩剔透、彌漫著桂花香味兒的水晶桂花糕,此時最是應景。


    盤裏的桂花糕不僅式樣漂亮,吃起來口感酥軟,而且透著一股特別的清香,即使吃完了,香氣還經久不散。


    十月吃桂花糕正是時候,嚼著酥軟的桂花糕,含著桂花的清香,何等享受。晉王忽然想起阿五,“阿五妹妹最喜歡的就是這桂花糕了。”


    聽到阿五的名字,蕭禹怔了一下。這個名字曾多少次出現在他的夢裏,可是她竟是自己所夠不到的存在。想到這裏竟然連這桂花糕在嘴裏都成了味同嚼蠟的東西。


    晉王妃看出了晉王的無心之言引發了弟弟蕭禹的傷心往事。趕緊吩咐侍女,“快把那桂花釀拿來。”


    “才剛剛釀好的,真是綿甜可口。快來嚐嚐。”晉王妃一邊說一邊擺放著酒杯。希望此佳釀可以成功轉移弟弟的注意力。


    晉王卻眼珠一轉,笑起來,“當初父皇母後還是答應了要將阿五嫁給蕭禹的啊,後來是因為嶽父去世,才取消的婚約。如今蕭禹三年戴孝期已滿。不如本王上書一本,讓父皇再賜婚如何?”


    蕭禹聽了後瞬間情緒高漲,眼睛裏的失落蹤影全無。“真的嗎?謝謝姐夫!”


    晉王妃暗暗在心裏吐槽,你這情緒轉換也太快了吧!


    說幹就幹,晉王桂花糕也不吃了,提筆就開始上書給皇上要求重新賜婚給阿五和蕭禹。


    說起來,若是蕭禹娶了阿五,將來父皇一定不會虧待他。到時候說不定會是自己的得力幫手。這事雖然是幫他,對自己也不是沒有好處。晉王想著將奏折將給侍衛送了出去。


    梁孝明帝蕭巋的三周年忌日如期而至,晉王和晉王妃攜孩子們一起參加了忌日。大家依然不能忘懷失去的蕭巋那溫暖的笑容,仍然有人哭哭啼啼。


    晉王夫婦趕在天黑前回到了王府,卻收到一封皇後的來信。趕緊打開得到一個令他吃驚的消息傳到了揚州。


    皇後的信中說,皇上已經將阿五許配給了柳述,讓他莫在為蕭禹的婚事操心。


    柳述出身世家,明慧機敏,有才幹智略,對文學藝術都頗有涉獵。本來對阿五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如今晉王想要爭取太子之位,將阿五嫁給柳述對晉王是大大的不利。


    這個柳述少年時就因為父親的功德而任太子親衛,與太子高潁等人關係匪淺。他的父親在朝中權貴中有著非同尋常的威望。若是將阿五嫁予他,將來恐怕會成為晉王成為太子之路的絆腳石。


    晉王不想多一個絆腳石,更不想自己最喜歡的妹妹變成自己的政敵。


    於是晉王寫信給在長安楊素,讓他幫忙調查這個柳述。最好能夠找到對他迎娶阿五不利的事跡。


    楊素向來與柳機不睦,現在看到他即將成為皇上的親加也是不太高興。看到晉王有此托福,欣然應允。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還是沒有收到楊素的來信。晉王焦急地等待著。


    終於,這一天楊素的信終於送到了晉王手裏。


    晉王迅速打開信封,卻失望地發現這柳述行為端正,幾乎沒有任何煙花柳巷之類的不好的事跡。所以想要反對這門親事已經是不可能。


    晉王妃看著晉王的表情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既然是這樣,也是阿五的緣分。那就別再強求了吧!”


    晉王點點頭,“嗯,隻能這樣了。”


    第二天,蕭禹又來看望她們。


    他發現姐姐姐夫兩人一直閃爍其詞,根本不講話題往婚事上扯。心下一驚,莫非是事情黃了?


    晉王看他已是猜出個大半,於是安慰他說,“這就是緣分未到吧!你與阿五真是有緣無份,上兩次因為各種事情錯失了彼此。這一次,還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蕭禹強顏歡笑著說:“我沒事,沒事,哈哈……公主過得開心就好!”


    看著語無倫次的蕭禹,晉王妃有些於心不忍。卻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我先回去了,家裏還有點事情……“蕭禹說著不等姐姐姐夫回應,就向外走去。


    晉王夫婦麵麵相覷,這真是太無奈。


    蕭禹一走出晉王府就騎馬飛奔而去,到了一處無人的樹林。滑下馬背,癱倒在地,背靠著一棵樹哭了起來。


    起初隻是默默流淚,到後來變成了號啕大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睡著又醒來。看到自己的馬已經不見了。


    就讓這匹馬和自己的愛情一起消失吧。在這裏,他將過往的愛情都埋葬。


    明天開始,重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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