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傳來了大隋的信件,是晉王楊廣的畫像。晉王正在邊關與匈奴打仗不能親自來接新娘去隋都長安,所以他讓畫師幫自己畫了一幅畫像送來,並且附上了他的親筆信。


    信送來的時候皇後和六公主蕭美琪正在皇上和皇上一起喝茶,皇上聽是楊廣寄來的就讓魏公公當場念了這封信:


    “梁皇敬啟,


    因如今身在營地,不能親自前往迎親,估命人畫像一副,見畫如見人。


    靖王楊廣”


    魏公公念完之後看著皇上等待回話,皇上皇後聽後一言不發,心想這靖王怎麽這麽任性,迎親大事怎麽說不來就不來了。這時隻聽六公主一聲尖叫,“父皇母後你們看這個人,長得太好看了。我要嫁給他。”


    ”不行,已經定了你四姐樂怡公主。“皇上的語氣毫無商量的餘地。


    六公主委屈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親,撒著嬌說著:“母後!“


    皇上皇後拿過畫來看了一下,驚為天人。皇上趕緊喊來畫師,交代了幫樂怡畫像。


    這邊樂怡聽到要為自己畫像,梳妝好之後等著畫師的到來。這時乳娘桃花來了,說要帶她去試一下嫁衣。樂怡想著先試一下衣服回來畫像大概也沒什麽大礙。於是跟著桃花去了。


    進入桃花的房間之後,裏麵竟然有一層層的機關門,在最後一層門打開後,樂怡毫無防備地進去了。隻聽門砰地一聲關上了,樂怡向後看了一眼,桃花沒有進來。


    樂怡大聲喊著:“乳娘,我還在裏麵!”


    美譽桃花的回應,隻聽到外麵一道道的門關上的聲音。樂怡頓時傻眼了。我這是被囚禁了嗎?


    對著門一邊敲打一邊哭,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敲門敲累了,轉身坐在了地上,適應了陰暗環境後發現這房間裏竟然還有一個人。樂怡顯然嚇了一跳,過了好一會兒不見那人有任何動靜,於是裝起膽子想要弄個明白。


    黑暗中看不出它是男是女,甚至看不出它是活著還是死了。


    樂怡走到那人身旁,隻見她拿著一串佛珠在不停的在數念珠,聲音太過輕微以至於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樂怡什麽都沒有聽到。現在蹲在旁邊似乎模模糊糊可以聽到那微弱的氣息在數著念珠,順著轉的時候每數一個念珠說一句阿彌陀佛,逆著轉的時候每數一個念珠說一句保佑寶寶。


    樂怡嚐試著和它說話,那人眼睛始終看著珠子。全身上下除了手指和嘴唇哪裏都沒有動一下。若不是能聽到微弱的聲音,會以為這是一個雕像。嚐試了各種各樣的搭訕方式之後,依然沒有任何進展。樂怡隻能放棄自己挪到了牆角,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眼睛已經越來越適應黑暗,她可以大概看出這個幾乎沒什麽光線的空間有一縷光從房頂下來。牆的邊上有一張床,床的旁邊有一個小的飯桌。飯桌旁邊有兩張凳子。


    雖然有凳子,但是房間裏的另外一個人卻沒有用這個凳子,跪坐在地上的一個坐墊上麵。


    樂怡走到桌子旁邊,發現桌子上是有蠟燭等照明用的東西的。於是嚐試了點了蠟燭。房間裏麵光線不好再加上樂怡從來沒有用過這些點火的東西,所以用了好一會兒才點好了火。


    點好火之後,房間裏麵的另外一個人似乎受到了一定的驚嚇。但是瞬間又恢複到數念珠的慣性動作中,似乎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樂怡沒有注意到那個人的這些反應,因為她被桌上一個手寫的日記本樣子的東西給吸引了。


    翻開第一頁,寫著:


    “好像現在被關在這裏已經有四天了,雖然看不到日夜更替,但是根據他們給我送飯的次數大概可以猜到今天是第四天了。


    那天在寢宮生了孩子之後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在這裏了。每天隻有一個像是啞巴的老婦人會送來飯菜。問她也不說這是哪裏。


    不知道我的寶寶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皇上有沒有找我?不知道我的哥哥嫂子知不知道我不見了的消息,希望他們不要知道的好,不然又會幹著急,還會認定我來宮裏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樂怡隱約覺得這是自己的生母張玉然,搜集自己腦子裏麵關於她的所有資料之後,樂怡這樣懷疑著繼續翻到了第二頁。


    ”今天不知道是第幾天了,我依然在這裏,依然隻能見到那個送飯菜的老婦人,已經好幾天沒有跟人說話了。我的還沒有見過麵的寶寶,不知道它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皇上有沒有把我忘了,不知道哥哥會不會責怪我不去看他。“


    不知道這是過去了多久了,樂怡透過這些文字似乎能夠體會到她隱約感覺到她漸漸微弱的希望。繼續讀了下去。


    ”好像時間已經過去好多好多天了,願老天保佑我的寶寶。希望它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把我關在了這裏,我詛咒它。每天陪伴我的這串念珠,本來是佛家修行念佛的東西,如今已經變成了用來年咒語的東西。“


    估計是筆墨有限,所以就寫了這麽多。


    樂怡看著這幾頁不像日記的日記,確定了這人就是自己的生母張玉然,跑到她身邊抱著她痛哭起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竟然睡著了。張玉然依然是沒有任何反應。


    醒來之後,開始嚐試著找辦法出去。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讓可憐的母親能夠從這無邊的黑暗中解脫。她所在的這片黑暗不僅僅是物理上的黑暗,在心理和精神上也是毫無光明可言。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還是沒有辦法找到出口。想來母親肯定已經做過了所有的嚐試。現在也隻能坐著等外麵的人來救了。


    這種真實的無助感從腳底一直延伸到心髒,賭在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想著母親當年一個人在這裏肯定是比自己的無助有過之而無不及。對她的憐憫又更深了一層。


    等待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沒有希望,每天隻有送飯的人來去的腳步聲。母親一言不發還是重複著那些話,自己好久沒開口仿佛快要不會說話了。


    看看母親的臉,想著她當時一個人在黑暗中慢慢失去希望,慢慢失去語言能力,慢慢失去聽別人說話的能力。內心說不出的心疼,又無力回天。唯一支撐她到現在的估計就是她的沒見過麵的不知道死活的寶寶了。


    現在能為她做的事情一件也沒有更是令樂怡心力交瘁。


    從某一天開始樂怡每天將自己的手指割破寫一封信,從門上的小窗口塞給送飯的人。她賭桃花會看得到這些信,她更賭桃花是個有愛心的人,她賭桃花對自己是有些許母愛的。


    就在她為自己的無能,為一個人類的渺小無力感瀕臨奔潰的時候,那個門開了。


    桃花帶著那個送飯的老婦人出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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