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兩人的談話最後不歡而散,穀梁修向來都有主見,能做什麽,該做什麽,他自己心中有數。唯獨顧含笑的事情,他雖然也明白該放手,可是感情並非是理智可以控製的,他做不到。既然做不到,那就堅持下去。這是他的選擇,即使穀梁逸是為了自己好,他也不會更改主意。


    再說顧含笑跟著寧老禦醫離開之後,徑自去了寧府。到了寧府,老禦醫直接丟給顧含笑一本醫書,就把她扔在一旁,不再搭理她。


    顧含笑有些哭笑不得!自家這位師傅,明顯就是在氣她不來請教,所以故意想要刁難她。隻是,給她一本醫書,這又算是什麽刁難?


    瞧了幾眼,顧含笑也就定下心來安安靜靜的翻看著醫書。這醫書跟蓮姬當初給她的並不相同,蓮姬給她的醫術,除了基礎的那幾本之外,多是有針對性的。畢竟,蓮姬那一脈傳承的是毒術,所學的醫術不過是為了針對毒術,以防萬一,針對性也就就比較大了。


    而老禦醫這一邊,卻是因為他本就鑽研醫術,自然不會有那麽強烈的針對性。


    寧老禦醫本意是為難顧含笑,卻不曾想,顧含笑居然能穩下性子來,安靜的看起醫書來。這跟他原本的設想不同,也讓他本就沒消下去的怒火又旺盛了起來。


    “你可都看得懂?”寧老禦醫冷哼一聲,忽然問道。


    顧含笑放下醫書,淺笑著說道:“師傅特意給弟子選的書淺顯易懂,弟子多半還是能看懂的!”


    不輕不重的拍了一記馬屁,寧老禦醫嘴角抖了抖,努力克製住了沒讓自己露出笑意來。


    “別妄想用拍馬屁來遮掩你犯下的過錯!”


    顧含笑從善如流的認錯:“師傅教導的是,弟子知錯!”不過是一句口頭上的認錯而已,在這一點上她從來都是很放得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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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她的認罪態度著實是太好了,寧老禦醫嘴角又抖了抖,鬱悶的發現自己居然沒話可繼續訓斥了。


    沉默了會兒,寧老禦醫才輕哼一聲,不悅的說道:“身為弟子,你合該時常來為師跟前聆聽教誨!你以為是誰都能被為師看上眼,能放在跟前教導的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當老師的是故意疏遠你,不肯教導於你呢!哼,明明是你這臭丫頭成日裏也不見人影,倒是要為師求著你來了!”


    顧含笑連忙起身,恭恭敬敬的欠身行禮,以示歉意:“師傅,弟子並無此心!隻是師傅也知曉,最近雜事繁多,時常有人相邀。京中子弟多是認識的,若是弟子去了一家,卻不肯去另外一家,免不得到時候被人說三道四。若單單隻說起弟子倒也罷了,可弟子身後畢竟還有顧家和師傅,這才耽擱了來師傅跟前聆聽教誨的時間。弟子知錯,還請師傅見諒!”


    不管如何,寧老禦醫對她其實已經夠好了!不管他是帶著什麽目的,可是,有些時候他也的的確確是在為她著想。


    顧含笑的這番舉止,得到的是寧老禦醫的一聲輕哼,硬邦邦的拋下一句:“留在此處看書,我會命人去顧家通知一聲,讓你在晚膳時分再回去!”


    “師傅不留弟子用膳麽?”顧含笑很誠懇的看著他。


    寧老禦醫頓時大惱:“沒見你孝敬我,倒是想要從我這兒拿走了?告訴你,沒有!”說完,惱恨不已的轉身就走。


    顧含笑看著老頭兒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翹起:“祁白,身為弟子,要讓年老的師傅保持活力,果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虛空之中,並無祁白的身影,卻傳來一聲輕輕的回答:“主子說的是!”


    顧含笑的嘴角又往上揚了幾分,拿起醫書繼續翻看起來。


    她看書的速度很快,畢竟老禦醫給她的其實也隻是基礎類的。


    “主子,有人來了!”祁白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她的氣息隨後便消失的幹幹淨淨。


    顧含笑抬眸,正好看到穀梁修如同鬼魅般的出現在她跟前。


    “你怎麽來了?”顧含笑放下手中的醫書,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穀梁修沒說話,隻是伸手牽過她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腕,深邃的黑眸變得幽深起來:“可還疼著?”


    顧含笑淺淺一笑,任由他握著:“還好!不過隻是扭傷罷了,不礙事!”


    穀梁修沒說話,隻是看著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不讚同。


    心知他是在著惱她不愛惜自己,顧含笑輕歎一聲,毫無壓力的將心中泛起的那一絲甜蜜給拋卻。


    反握輕輕握住他的手,等他到一旁坐下,她才輕聲道:“今日,多謝你出手相助了!”


    穀梁修隻是微微抿了抿唇,沒說話。


    在魏家的寄情院,顧絳雲起先差點摔倒,隻說似乎有人托了她一下,可卻找不到人。顧含笑在那個時候便知曉,是穀梁修在暗中出手。隻不過他的速度太快,除了她之外,在場之人無人察覺罷了。


    這一聲感謝,是她必須要說的。若是沒有他出手,顧絳雲若是當真出了什麽事情,屆時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更重要的是,一旦顧絳雲腹中的孩兒當真出了問題,不說穀梁逸,恐怕柔妃為了自己尚未出世就胎死腹中的孫兒,指不定會給顧家下什麽絆子。


    當然,她跟顧絳雲多少是有感情的!顧絳雲沒出事,她心中也自是歡喜。


    “魏家,你要小心一些。”沉默半晌,穀梁修才開口提醒道。


    顧含笑微微頜首,對於魏家的提防,她自信無人能及自己。魏家的野心,她也體會的最深。畢竟,想要謀取皇位的人那麽多,唯獨魏家的人最後才成功了。光是這一點,就足以看出魏家到底謀算到了何種地步。


    “在魏家……她們想要陷害你,是不是還做了其他事情?”穀梁修又問道。


    他雖然一直都隱藏在暗中觀看,可是,他總覺得顧絳月和那楚煙兒似乎還做了點什麽。也正是因為最先出了點問題,所以那楚煙兒和顧絳月的作為才被顧絳雲和顧含笑察覺到了。若非如此,說不定她們兩人的陷害,還當真能讓顧含笑惹上點麻煩。


    他自然是不想看到顧含笑吃虧的,所以才要問清楚。


    顧含笑停頓了片刻,想起上次在慈安寺眼前這個男人在半夜闖入自己的房中,那時的輕顫和後怕仿佛還在記憶中回蕩。這麽一想,她的心也忽然柔軟了一下,將淩成劍忽然出現在房中的事情來從頭說來。


    穀梁修的眸色陡然暗沉了幾分:“她們又想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又是淩成劍嗎?上次的事情,逼著他不得不娶了顧絳月。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事,可是沒想到,他對含笑居然還敢賊心不死!


    看來,他還是太過仁慈了!


    顧含笑看出他眼底的殺意,握住他手指的手緊了緊,淡然說道:“暫時留著他尚且有用處!日後,自當不會讓他有好下場!”淩家現在還有點用處,尤其是顧乘風對淩雲劍的感覺還不錯,她也不想在這時候讓父親太過尷尬。留下淩成劍,日後算計起來也更加無壓力。


    聽她這麽說,穀梁修就算再有想法也隻能作罷。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若是有需要,告訴我!”若她不想手染血腥,他自會替她去做。


    顧含笑淺淺一笑,緊了緊握著他手指的手。


    “馨妃,想要讓你嫁給五皇弟?”穀梁修的消息向來都很快捷,顧含笑估計馨妃找到她的當日他就已經收到了消息。能忍到現在才問起,怕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娘娘確實提及了!”顧含笑垂下眼瞼,遮去眼底的絲絲笑意,“還說了要請陛下下旨賜婚!”


    穀梁修眸色又是一沉:“是嗎?她倒是好本事!”


    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足以顯露出他的不悅。


    顧含笑抬眸,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想要為自己的孩子打算的母親罷了。隻要她不再打我的主意,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會計較。”當然,若是馨妃繼續偷偷的算計她,那麽新仇舊恨,可是要放到一起算一算了。


    穀梁修是了解顧含笑的,既然她都這麽說了,也明白這件事她暫時不想讓人插手。更何況,其實他也明白顧含笑是不會讓任何人來操縱她的。若是她能這般輕易被人左右的,怕是她早就不得不嫁給太子了!畢竟,父皇才是北武的皇帝,才有資格決定任何人的前途和生死。可是父皇最後甚至都賜給了顧含笑一道聖旨,言明絕不會幹預她的婚事。連父皇都不得不讓步,一個馨妃罷了,又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三皇弟,要娶白家的女兒了!”說起了正事,穀梁修的神色也有些冷峻了起來。


    顧含笑微微頜首:“白家一直都想要置身事外,不過現在局勢如此,他們也隻能選擇一人依附。或許,相比之下,他們認為三皇子是值得他們賭一把的!”其實他們彼此都清楚,白家選擇三皇子,也是無奈之舉。首選是太子,隻可惜太子對白家人顯然不上心。四皇子已經成親,穀梁修又勢單力薄,五皇子穀梁晧倒也是合適的人選,隻是馨妃的胃口太大。至於七皇子穀梁飛,據說是個對容貌很挑剔之人,自然是不想迎娶白家的那幾位驕縱女子的。這麽一來,唯獨隻有三皇子才能滿足他們的選擇了!


    一個需要白家的勢力,借此打開僵硬的局麵。另外一個則是需要一個有潛力的靠山,雙方一拍即合,兩者聯姻也就成了順理成章之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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