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乘風來不及多感慨,就被顧老太爺命人找走了。


    顧乘風從出現到離去,似乎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尚未出閣的女兒,在此時與一個尚未婚娶的男子單獨相處,是多麽的不合禮教。


    其實也不是顧乘風沒在意,而是顧乘風和蘇氏都已經習慣了凡事都會聽一聽顧含笑的意見,多以她的意見為準。久而久之,兩人不免偶爾便會忘記顧含笑至今還是一個尚未出閣的少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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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麽打算?”穀梁修可以說是最為了解顧含笑的人,也或許是將她放在心上的緣故,哪怕是她輕輕的蹙起眉頭,他也能猜出她大致會有何種想法。


    隻不過,現在顧含笑極少會在他麵前泄露自己的情緒。或許疏離的微笑,或是清冷的模樣,穀梁修有些失落,卻也有些止不住的興奮。


    就如此時,他就會站在顧含笑的角度,試圖以她的思路去想她到底會做何種反擊。


    誠如顧含笑了解他一般,他也是知道的,家人對於顧含笑來說,就等同於野獸最為柔軟的腹部一般。穀梁玨這般作為,已經惹怒了顧含笑。若是不反擊,那根本不是顧含笑會做的事情。


    顧含笑淡然回視:“若是大皇子,又會如何去做?”


    穀梁修絲毫不遮掩:“圖謀不軌者,殺!”


    “他對顧家可不是圖謀不軌!”顧含笑淡淡道,“他不過是想要傷了顧家的人,讓顧家亂了陣腳罷了。”這其實還是緩和一些的說法。若是傷的當真是衡哥兒,怕是現在顧家已經鬧成一團。屆時再點手段,就算顧家跟太子仍然綁在一起,怕也是不能一條心了。


    “可要我將夜鷹夜蛾暫且借你所用?”穀梁修並未接話,反倒是淡然問道。


    顧含笑毫不遲疑的點頭:“也好!”她手頭上的力量畢竟還弱小,小七兒那邊雖然加快了速度,可是想要在目前找到何用的,且絕不會失手背叛的,還真是困難重重。


    再者,現在她和穀梁修還是處在合作階段。既然她無人可用,借用幾個又有何妨?


    穀梁修閃身出去了一趟,回來之時,身邊已經跟著黑衣打扮的夜鷹和夜蛾。


    “見過公主殿下!”夜鷹和夜蛾齊齊跪下行禮,卻不再稱呼顧含笑為主子。


    從顧含笑讓他們自己做出選擇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失去了稱呼她為主子的資格。


    “起來吧!”顧含笑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對夜鷹和夜蛾並未太過冷淡。畢竟,這兩人曾經也全力保護過她。


    “夜鷹,夜蛾,想必你們主子已經說過我想要借用你們去替我半點事情了吧?”顧含笑問道。


    夜鷹一如既往的沉默,夜蛾躬身道:“是!公主殿下但有吩咐,夜鷹夜蛾定當全力以赴!”


    顧含笑微微頜首,順手拿過一旁的紙筆,在紙上快速寫下數個人名。


    “這三人,隻需讓他們重傷即可。下手之時稍加把握,讓他們在床上躺上三五個月即可。”顧含笑說著,在其中三個人名上點了點。


    紙上還有兩個人名,顧含笑毫不猶豫的將這兩個人名圈出,冷聲道:“這兩人,殺!”


    夜鷹和夜蛾顯然是已經得到了穀梁修的允許,當下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應聲。


    “去吧!”顧含笑沒叮囑他們回來複命。以夜鷹和夜蛾的手段,他們一旦出手,這些人的命運便是已經注定。


    “是!”


    夜鷹和夜蛾根本不多話,起身悄無聲息離去。


    等兩人離開之後,顧含笑將那寫著人名的紙點燃,看著紙張很快的燃燒殆盡。


    接下去的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處理完的,穀梁修也就失去了繼續停留的借口,起身告辭。


    “你好生歇息,我先回府了。”穀梁修低眸看著顧含笑,心中湧起一絲淡淡的不舍。


    顧含笑抬頭,落入那深邃的目光之中。


    “好!我送殿下出去!”顧含笑也跟著起身,打算送他出去。


    四目相對,穀梁修像是遮掩不住內心的躁動,忽然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滑動,原本就深邃的黑眸,倏然間變得更加令人沉醉:“含笑,我……”


    溫暖卻帶著淡淡粗糲感的指腹在柔嫩的臉頰上滑過,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氣息,有那麽一瞬間,顧含笑隻想靜靜的依靠一會兒。


    可是最終,她卻是輕輕的側臉,躲開了他的指尖。


    穀梁修的手忽然落空,失去了那細膩溫潤的觸感,仿若有一陣寒意襲來。


    他收回手,眼底的情動驀然消失。


    “明日怕是有震動,你凡事小心。”


    顧含笑淡淡頜首:“殿下亦是!雖然暫時不會懷疑到殿下身上來,不過,就怕有心人在外宣揚流言,殿下也稍加防備為妙。”


    就因為穀梁修已經是王爺,所以才會容易被中傷。在外人眼中,他畢竟是太子身邊最為得力的。若是來點流言蜚語,讓他與太子之間產生點隔閡,倒也是一件妙事。


    穀梁修忽然問道:“你關心我?”


    顧含笑理所當然的點頭:“那是自然!你我現在都站在太子這一方,也算得是同伴。再者,承蒙殿下不嫌棄,你我也算得上是朋友。既然是同伴,亦是朋友,我自然是關心殿下安危的。”


    “僅僅,隻是朋友嗎?”穀梁修明知不該問的,卻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顧含笑躲開了他的目光,遮掩住眼底的那一絲自嘲之色:“自然,隻能是朋友了!”


    她知道他想要聽什麽,可是她卻不能說!


    他們之間,目前也隻能是同伴和朋友!日後,怕是連朋友都要做不成了。若是再說下去,隻會讓彼此更加痛苦。


    與其如此,不若現在就斷的幹幹淨淨。


    穀梁修眸色倏然一沉,隻是盯著顧含笑半晌,卻是一字都不再說。


    最初的失落過後,顧含笑抬頭與他淡然對視,眼底古井無波。


    她這副平靜的模樣,卻是讓穀梁修忽然心中有一股怒意升起。


    她為何總是能夠這般平靜的對待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明明不是相愛過嗎?就算日後……可是,她當真能夠說斷就能斷個幹淨嗎?


    麵色倏然有些陰沉下來,穀梁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而轉身大踏步離去。


    他需要冷靜一下!


    他卻不知,在他轉身而去之時,顧含笑無法控製的想要伸手抓住他。可是,伸出的手硬生生的僵硬在半空。


    倘若挽留,在他們之間尚未真正展開的爭奪中,她便是一敗塗地了。


    而她,不能輸!


    指尖驀然握緊,這才發現不過是瞬間,她的手指居然有些僵硬起來。


    心裏有一種淡淡的悲傷彌漫,有的時候,她真的也會希望自己不要這般清醒。她希望,自己可以過的糊塗一些。


    若是稍稍糊塗一些,自私一些,那麽,她或許就無需這般強行抹煞自己的感情,逼著自己一步步走到喜歡之人的對立麵去了。


    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


    就算她想要自私,可是冷靜的頭腦,又如何能夠允許?


    閉上眼,毫不留情的抹去心中的痛楚。再睜眼,眸中已是一片清冷,再無半點痛楚。


    回了衡哥兒居住之處,寧老禦醫正好走竇世勳房中走了出來。


    “今夜要讓人看著,我給開了方子,把藥熬好了。若是發燒,就把藥給灌下。若是喝了藥高燒不退,一旦超過兩個時辰,那就再灌下藥。若是能撐到天亮,也就無礙了。”寧老禦醫麵無表情的看著顧含笑,神情有些微頓,也顧不得給顧含笑臉色看了。


    他年紀畢竟大了,竇世勳的傷勢又太過嚴重,他耗盡了心力。


    “多謝老禦醫救命之恩!”芸娘立刻跪倒在地,給寧老禦醫磕了頭。


    寧老禦醫根本沒有力氣躲開,也就心安理得的受了她的拜,冷淡的道:“無需多謝我!我跟這丫頭好歹也是師徒,不過是替她給人看個病,用不著你來謝。”言下之意,卻是承認了顧含笑這個弟子。


    顧含笑也顧不得會被寧老禦醫嫌棄,上前一步,攙扶住老禦醫,輕聲道:“師傅若是不嫌棄,不若在府中歇息一晚。”倒不是存著讓老禦醫可以就近救治竇世勳,而是老禦醫看起來著實精神不太好。


    寧老禦醫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用不著!命人送我回去即可。”


    既然他堅持,顧含笑也就不再多勸,隻是讓八角和九裏準備了馬車,送了老禦醫回府歇息。


    等處理完手中之時,天色也就黑了下來。


    芸娘本想去準備晚膳卻被蘇氏給攔下了,讓她留在竇世勳身邊,晚膳則是讓其他媽媽準備下了。


    就如老禦醫所說的,竇世勳夜裏開始發燒。灌了藥,一個時辰之後,高燒退了下去。如此反複數回,隻等天色微亮,竇世勳這才穩定下來。


    這也就意味著,竇世勳終於熬了過來。


    一夜不曾好眠的衡哥兒闖入顧含笑房中,抱著顧含笑哇哇大哭一通,苦累了之後,這才睡下。


    一夜的不安,已經是讓他精疲力盡。


    顧含笑拍打著衡哥兒的背,皺眉想了想,怕是待會兒母親和父親會給竇世勳補償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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