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虹,沒有解藥……”屋內的沉悶氣氛讓人覺得難以呼吸,但是顧含笑卻似乎毫無所覺。良久之後,癱坐在椅中的蓮姬,忽然說道。


    開了口,就像是找回了勇氣一般。蓮姬抬起頭,定定的看著顧含笑,再次重複道:“九色虹,沒有解藥!”


    “我知道!”顧含笑淡淡的回了一句,這一點,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前世雖然不曾聽聞過這等奇毒,但是,蓮姬除了這件事,從未有過任何欺瞞。這一點,她可以相信。


    蓮姬卻像是沒聽到她的回答,稍稍遲疑過後,這才接下去說道:“雖然沒有解藥,可是,卻能暫時緩解!”


    顧含笑眼前一亮:“什麽辦法?”


    她問的是“什麽辦法”,而不是“當真?”,這表明了在這一刻,她毫不懷疑的選擇了再次相信自己!在自己背叛過後,再次得到了她的信任!


    這個認知,讓蓮姬心頭忽然湧起一種怪怪的感覺。


    就好似,當初成功的解了毒,得到娘親讚許的目光一般令她滿足。


    蓮姬連忙撇開這種想法,對自己莫名湧起的感覺有些唾棄。她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麵對一個比她小的孩子的信任,竟然會有這種類似渴望的感覺,實在是可笑。


    “蓮姬?”顧含笑眉頭輕皺,蓮姬這副又是想笑,又是拚命克製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蓮姬猛然回神,對自己的失神頗感鬱卒。


    “你可曾記得當初奴家曾說過,這九色虹是天底下最毒之物?”心情恢複了一些,蓮姬也恢複了以往的妖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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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含笑微微頜首,並未趁機追問三色花的事情。


    她沒問,蓮姬卻是自己說起了三色花:“其實,恩師當初說過,九色虹雖是天底下最毒之物,可是有一樣東西,或許比九色虹的毒性更加強烈。九色虹還能暫時壓製,可是那種劇毒,一旦中了,除非身邊有解藥,不然的話,根本毫無活路。那東西,叫三色花!是一種天生地養的奇花。花開三色,藍色劇毒,觸之必死。紅色解毒,相生相克。白花難得,用途難辨。一旦中了藍色花汁之毒,若是身邊沒有紅色花,絕無活路!之前不曾跟你說起,隻是因為恩師說過,這三色花乃是傳說中之物,饒是她一生追求,也不曾親眼目睹。作為醫者,或是毒手,不曾親眼看過的,也就不能作數。所以,我才沒跟你提。”


    顧含笑的眉頭輕輕皺起:“你的意思是,想要暫時克製今上身上的九色虹,隻能用這傳說中的三色花?”三色花的傳說她已經知道了,她更在意的是,如果用藍色花汁這種劇毒,能讓今上清醒多久。


    能不能支撐到,太子能夠登基?


    她不是什麽善人,今上中了九色虹,注定隻有死路一條。前世今上也是暴斃而亡,或許前世他便是死在蓮姬的手中,隻不過當時她沒有注意罷了。


    既然今上是注定要死的,她自然不會在意。她唯一在意的,是他什麽時候死。他死後,太子能否成功登基。


    蓮姬眉尖微蹙,考慮了一會兒,這才有些保守的說道:“如果好生休養,不再操勞過度的話,或許能活上兩年。隻不過,兩種劇毒混合到一起,很容易在體內爭個高低。整個過程會很痛苦,讓人痛不欲生。最終,總是會有一方會勝利。到了那個時候,也就是死期到了。”不管哪一方獲得了勝利,都將會是無藥可解。到了那個時候,唯獨剩下等死一途。


    顧含笑秀眉微攏:“能醒著活上兩年,總好過躺在床上等死。”就算是痛苦,應該也是值得的。至少,對於九五之尊來說,他想必是寧可醒著痛苦死去,也不要躺著毫無尊嚴的就這麽睡過去。


    “你,要告訴他嗎?”蓮姬輕聲問道。


    顧含笑知道她是在說穀梁修,沉默了片刻,緩緩搖頭。


    “那你想怎麽做?”蓮姬沒有問顧含笑該去哪裏找藍色花的毒汁,既然她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告訴穀梁修了,那麽就說明,她手中是有那種藍色花汁的。


    顧含笑垂下眼瞼,掩去眼底的那一絲悵然。


    本以為,她跟穀梁修還能擁有一段溫暖的記憶。可是蓮姬的出手,使得今上性命堪憂。這麽一來,她隻能瞞著穀梁修去做一些事情。這件事是瞞不住今上的,他是中意太子這個繼承人的,所以在接下去的日子裏,他將會改變以往的想法,做出一些強硬安排。而她斬斷跟穀梁修這段共同記憶的時刻,怕也是要加快速度到來了。


    動了情,卻不能相守。或許,這便是上蒼對她前世做錯的事情所降下的懲罰之一吧。


    再抬眼,清冷的眸中一片清明。


    “我自有辦法!”


    第二日清晨,宮門打開之後,一輛馬車馳出,直奔安康侯府。接了人後,又馬不停蹄的回了皇宮。


    今上仍在禦書房中!倒不是不想給他換地方,隻不過寧老禦醫說了不宜挪動聖體,擔心出什麽問題。


    顧含笑此次進宮,是帶著蓮姬一同過來的。


    等主仆兩人到了禦書房門口,寧踏歌已經在門口候著。


    看著顧含笑清冷的麵容,寧踏歌的神色略微有些複雜:“陛下醒了,指明想要見一見四小姐!”


    顧含笑淡淡頜首,帶著蓮姬與寧踏歌一同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中,皇後,柔妃,穀梁修,穀梁卓和穀梁逸,以及寧老禦醫和其他兩位老禦醫都在。聽見腳步聲,齊齊回頭,看到是顧含笑,神色各有不同。


    皇後目光微冷,帶著幾分審視。柔妃一如既往的天真,眼圈微紅,卻生生給人一種違和感。兩位老禦醫倒是神色平淡,這種事情與他們無關。其餘之人卻是神色有些複雜,尤其是寧老禦醫和穀梁修,穀梁卓。


    今上確實已經蘇醒,除了稍稍有些無力之外,麵色如昔,看起來就像是根本不曾中毒一般。


    看來,這毒性確實暫時壓製了下去。


    “都退下吧!朕想單獨跟含笑丫頭聊聊!”皇帝見顧含笑過來,示意其餘之人都退下。


    “陛下剛剛蘇醒,還需多多歇息才好。”皇後勸說。


    皇帝搖頭:“都出去吧!”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可違背的意誌。


    皇後有心再勸,在他的威嚴之下,也隻好依言退下。


    臨走前,鳳目在顧含笑麵上停留一息時間,卻在這瞬間傳達了無數消息。


    穀梁修和穀梁卓皆是深深看了顧含笑一眼,轉身離去。


    而寧踏歌的神色最為複雜,當錯身而過之時,卻已經恢複淡然模樣。


    等禦書房中隻剩下皇帝,顧含笑和蓮姬三人之後,皇帝的目光才越過顧含笑,落在蓮姬身上。神情複雜,愛恨交雜,最終收回目光,隻化為一聲輕歎!


    “朕,還有多久可活?”


    “最多兩年!”他問的坦然,顧含笑回答的更是淡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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