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笑沒注意穀梁修的目光,她想起前世收集到關於三王爺的情報。


    前世三王爺最終沒能起事成功,他成了魏然謀位的第一塊踏腳石。但是,這並不妨礙顧含笑是收羅關於他的情報。


    其實,三王爺謀反一事也在情理之中。今上當年為了登基,暗地裏也做過不少傷天害理之事。三王爺想要反擊也無可厚非,但是他錯就錯在不該在今上剛剛登基,南安又大局來犯之時起兵謀反。內憂外患,今上雷霆震怒,或許他本就對三王爺忌憚不已,幹脆借著這個機會,將這眼中釘拔除。


    加上以魏家為首的保皇一派的誓死維護,最後三王爺功虧一簣,兵敗如山倒。帶著妻子兒女如喪家之犬一般逃離,順著武江一路前行,最後假死脫身,躲在吉康多年,靜靜等待著東山再起的機會。


    但是,想要起事就得有足夠的財力。三王爺當初與五王爺一同起事,暗中也打探出五王爺到底存下多少身家。五王爺也防著他,在逃亡路上穩定下來之後,三王爺就打起了五王爺所埋藏的財寶的主意來。


    當初欣蘭郡主逃離京城的時候不過才兩三歲,十五年的時光,足以讓當初的小豆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為了父親的野心,她設計混到裘來福的身邊,屈尊成了他的寵妾。為的,不過是得到他的財富罷了。


    當然,這些最後全都成了魏然的東西!徒為他人作嫁衣,說的便是三王爺一家。


    不過,這一世應該有所不同了吧!


    有一件事她沒說的是,這一次來和親的南安郡主千金們之中,很有可能就有三王爺的人。到時候隻要她們刺殺今上或是太子,就算不成功,也定會引起兩國之間的矛盾。一旦大戰再次爆發,加上北武國內的水患,內憂外患,他何愁大事不成?


    “你的看法,該從何處入手?”穀梁修想知道她真正的看法。


    顧含笑不答反問:“若是殿下想要在民間藏身,會選擇躲在何處?”


    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


    “市井之中!”穀梁修絲毫沒有猶豫。


    隱身於市井之中,不論是掌控消息的速度,還是對危險的應變程度,都遠勝於躲在深山老林之中。


    顧含笑嘴角彎起:“這便是了!殿下,我們要找的是一家處在最為繁華地帶的大戶人家。門口定有看似普通,實則精致不凡的石獅。而裏邊的修飾也定不會太過奢華,但是肯定會很雅致。最重要的是,整個院子種植的最多的,一定會是各色秋菊。”有些人改頭換麵之後,光看表麵確實分辨不出來。但是,有些根深蒂固的習慣和那種發自骨子裏的優雅是不會因為身份的改變而跟著改變的。


    身為王爺,三王爺自小養成的優雅習慣又如何會因為他藏身於市井就改變?


    “為何要有石獅?”穀梁修反問。


    顧含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也不作答。


    穀梁修問完其實就反應過來了!京中皇親國戚的府邸前都喜歡放上兩尊石獅,一來鎮宅,二來也好顯露與眾不同的威嚴!外地雖也有這個習慣,卻不若京城之中那般盛行。三王爺當年的府邸之前自然也是有這樣一對石獅的,來了吉康,他自然而然的也想放上兩尊。再者說,在吉康也並非隻有他一家做這般打扮,也算不得太過醒目。


    至於菊花……


    “傳聞三王爺酷愛各色秋菊,當年王爺府中各處院中隻種植秋菊。秋日一到,滿府菊花盛開,當年也是京城一景。十五年的隱姓埋名,這唯一的喜好,三王爺斷不會丟棄。”顧含笑淡淡的解釋,微垂的眸中卻有一絲笑意閃過。


    其實這並非她猜到的,而是早上她醒過來正值迷迷糊糊之時突然想起來的。前世魏然“抓”住三王爺的地方,似乎就種植了一大片的秋菊。


    穀梁修看顧含笑的目光變得更加的深沉,顧含笑無意中抬頭,心中微微一驚!


    明明知道無須在意,卻仍然忍不住撇開了目光,心頭更是微微一顫。


    不過隨即又回過神來,暗笑自己竟然還能有這般小兒女心態,倒是有趣的緊。


    既然有了目標,兩人倒也不用像是無頭蒼蠅般亂找了。


    召回所有的暗衛,將事情交代了下去,穀梁修則是陪同顧含笑進了吉康縣內。


    誰也沒有主動提及,但是兩人卻也很是默契的在街上慢慢走著。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腳步匆匆。街道兩旁小販們的叫賣聲亦是不絕於耳,有些喧鬧,卻又讓人有一種奇異的安心感。


    或許是心境的變化,顧含笑總覺得漫步在街上,任由那種喧鬧包圍自己,她好像才算是徹底的活過來似的。


    想想有些可笑,前世沒有遇上魏然之前,她有些清高,跟府中姐妹又格格不入,自然不會閑著上街。後來認識了魏然,心思又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再往後,她偶爾再上街,卻隻能用俯視的心態看待那些碌碌無為的芸芸眾生。


    可是此時此刻,縱然也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享受此刻的體現?


    “在想什麽?”穀梁修注意到她的走神,淡淡的問道。


    顧含笑輕輕笑了笑:“在想從前的我和現在的我!”


    穀梁修眉頭極小幅度的輕揚:“為何?”是在想魏然嗎?他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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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覺得能夠這般悠閑的走在街上,讓我有種莫名的心安,這是往常從未有過的。”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要糟,這話說的有些過於曖昧了。


    果然,狹長的眸中驀然掠過一絲可以稱得上是喜悅的神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卻不再說話。


    顧含笑故作鎮定的移開目光,有些頭疼起來。


    她也不傻,自然看得清兩人之間似有若無的那一絲牽絆,和無法抗拒的互相吸引。隻是,她不想,也不能跟他走的太近。他們的未來,注定是站到敵對的立場上的。


    可是,穀梁修若是不說破,她總也不能搶先挑破這一層薄紗。


    暗歎一口氣,往後要多注意一些才好。


    “石獅!”穀梁修突然開口。


    顧含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前邊的一座府邸門前放著兩尊極為猙獰傳神的石獅!


    正想要開口,穀梁修卻是忽然伸手牽著顧含笑的手,不疾不徐的走向街旁的一個賣首飾的小攤位,順手拿過一隻做工一般的銀釵在她頭上比劃了一下。


    顧含笑心知定然有變,很配合的任由他比比劃劃。


    趁著空當,她朝著街道快速看了一眼。


    眼角餘光正好看到兩個極為熟悉的人影,心頭突然一跳。


    魏然,欣蘭郡主?他們怎麽回來的這麽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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