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軒轉過身子,兩腿搭在沙發扶手上,給了安舞陽一個側臉兒。看看外麵天色,眉頭一皺,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今天怎麽睡啊?”


    巧也不巧,江怡來了,代開朝也來了。兩室一廳的套房,一共就兩個房間。要是三個大男人擠一張床,那這一晚可有的受了。


    安舞陽打了個哈欠,道:“擠一擠唄。”


    “那你睡中間。”陸文軒道。


    “我拒絕!”安舞陽抗議道。


    “這個嘛……”陸文軒彈了彈煙灰,道:“我這人最民主了,等老代出來了咱投票吧。”


    安舞陽皺著眉瞪了陸文軒一眼,道:“那我睡客廳好了。”


    “別啊!”陸文軒道:“大冬天的,凍死你怎麽辦。”看到安舞陽一臉的擔憂,陸文軒賤笑一聲,又道:“你瞧你那樣兒,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火海。”


    “嘿,說的輕巧,那你怎麽不睡中間啊?”


    “我沒有被大男人抱著睡覺的習慣。”陸文軒道。


    “我就有了啊?”


    “你不同。”陸文軒壓低聲音,道:“你不是要變成女人了嘛,被男人抱著睡覺是早晚的事兒,今晚上就習慣習慣。”


    “我呸!”安舞陽咬牙切齒一臉厭惡的說道:“老代這小子有毛病。”


    代開朝的毛病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總喜歡抱著人睡,還是死死的抱著——隻要他身邊有可抱的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據他自己所言,說是在他上初中的時候就跟一個女孩子同居了,同居了兩年,才養成了睡覺喜歡抱著人的毛病。


    不過他的解釋並不能讓其他人相信,他們懷疑代開朝的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由陸文軒起頭,其他七人秘密召開了重要會議。會議一致通過了測試代開朝的性取向的決定。最後,通過投票選舉,小許被指派去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理由是代開朝很可能是小攻,而小許看起來比較像個小受。


    趕上一個周六的晚上,其他人找了由頭出去了,宿舍裏隻剩下小許和代開朝。等其他人回來的時候,小許和代開朝各自睡在各自的床上,都睡著了。


    第二天代開朝背著小許神秘兮兮的跟陸文軒等人說:“我早就懷疑小許的性取向有問題,果不其然啊!昨晚上那小子竟然勾引我……”


    本來這事兒也該這麽過去了,不過眾人不死心,覺得不應該以貌取人,代開朝很可能是個小受,所以小許的勾引才宣告失敗。再次召開了一個會議,眾人推選男人味兒僅次於代開朝的陳孝廉去勾引代開朝。最後的結果是代開朝要搬出去住,理由是:“咱們宿舍裏一群變態,老子受不了了……”


    後來小許和陳孝廉跟代開朝解釋事情的真相,陸文軒等人卻死不認賬,以至於到現在代開朝仍舊認為小許和陳孝廉的性取向有問題。


    ……


    代開朝用毛巾抹著頭發上的水走了出來,舒服的出了一口氣,看到沙發上的陸文軒和安舞陽都陰著臉,奇怪的問道:“怎麽了?”


    陸文軒道:“老代,你說咱們今晚怎麽睡?”


    “什麽怎麽睡?”


    “你說讓誰睡中間比較好?”陸文軒又問。


    代開朝愣了一下,明白了怎麽回事兒,笑道:“你們要是沒人願意睡中間,那我睡中間。”


    “不行!”陸文軒和安舞陽異口同聲的說道。


    陸文軒道:“投票吧。”


    代開朝樂了:“你們肯定會投對方的票吧?我這一票是關鍵。”走到沙發上坐下來,看看安舞陽,又看看陸文軒,抽著嘴角道:“我怎麽覺得我這是皇上翻牌子選妃侍寢呢?”


    陸文軒挖苦道:“皇上?就你啊?當太監還差不多。”


    “去!”代開朝一拳打在陸文軒胸口,笑道:“捶死你。”


    陸文軒捂著胸口氣道:“嘶,你小子這暴力傾向得改改,下手不知輕重啊?”他對代開朝動不動就捶人胸口的毛病很反感。這小子一身蠻力,下手特狠。


    “這是男人友誼的表達。”代開朝以此解釋自己的暴力行為。


    陸文軒呸了一口,極為不屑。揉了揉胸口,覺得“皇上翻牌子”這事兒確實太扯淡,想了一下,計上心頭。“得了得了,我睡中間。”看看安舞陽,道:“別說哥哥不照顧你。”


    “謝了。”安舞陽不無感激的看了陸文軒一眼。他心裏明白,就自己現在這狀況,要是再被代開朝這混蛋摟摟抱抱的,萬一饑不擇食……那就糗大了。


    陸文軒心裏偷著樂,臉上卻擺出一副即將遭逢大難的表情。看看代開朝又想起了自己的生財之道。“老代,跟你商量個事兒。”


    “說。”


    “你擺攤賣飯不是有城管抓嘛,我這有好心獻上。沒別的要求,咱倆合作經營,五五分賬,怎麽樣?”


    “扯淡。”代開朝把毛巾直接丟在桌子上,道:“請人我都不舍得請呢,還能跟你五五分賬?再說了,你還能有什麽好心獻上?”


    “嘿,我這是金點子,幹好了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代開朝感了興趣,他深知陸文軒這小子鬼點子多,搞不好還真有發財的主意。“你先說說看。”


    陸文軒嘿嘿一笑,如此這般的一說,代開朝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屑道:“我當是什麽好點子呢,這買賣早有人做了。”


    “人家那不專業,咱這可是專業的。術業有專攻嘛,專業的才能掙大錢。”


    “別扯了,想騙我股份啊?別說門兒,窗戶都沒!”


    “嘿,一個擺地攤的還股份了?”陸文軒氣的一擺手,道:“得了您呐,不願意拉倒。”看了看時間,站起身,“睡覺。”說罷上了個廁所,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了衣服往床上一躺。


    代開朝和安舞陽也走了過來,安舞陽睡在外側,代開朝睡在裏側,陸文軒被夾在了中間。


    陸文軒這床雖然是雙人床,不過三個大男人睡上去,就顯得有點擠了。


    看到安舞陽合衣躺下,代開朝道:“你小子,穿著棉衣睡覺舒服嗎?”


    “那是我的事兒。”安舞陽道。


    “本來床就不大,又睡了三個人,你再穿著棉衣,那還怎麽睡?”代開朝不滿道。


    安舞陽一想也是,他現在就睡在床沿上,一不小心就很可能掉下去。地上盡是陸文軒扔的煙頭以及一些看起來很肮髒的衛生紙。


    陸文軒閉著眼睛不懷好意的說道:“脫了吧,都是男人,怕什麽。”


    安舞陽不好再說什麽,遲疑了一下,脫了衣服躺下,隨手關了燈。


    代開朝滿意的笑了笑,閉上眼,又想起了這幾次掙錢的家夥兒被城管搶去的事情,心裏不痛快,道:“明天劉大師來了讓他給我算算,奶奶的,這段時間太不順當了。”


    陸文軒苦笑道:“別逗了,你不是不信他那一套嗎?”


    “嘖,有時候啊,不由得咱不信。再說了,讓他說點好聽的,心裏痛快痛快也好啊。”代開朝道。


    陸文軒直撇嘴,“他會說好聽的?打死我都不信。”


    對於劉銀閣這個“氣象學家”,陸文軒實在是想不通。別人給人算命一般都是撿好聽的說,可劉大師有點與眾不同,什麽難聽他說什麽。非得說得人家憂心忡忡心情低落甚至掉眼淚不可。


    代開朝道:“他小子要敢說難聽的我揍他。他得說我‘必是大富大貴之人’才行。”


    安舞陽聽了暗地裏把嘴一撇,心說這位比陸文軒還能吹,擺個攤兒還大富大貴呢。嘴上卻道:“得啦,別扯了,今天扯完了明天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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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開朝道:“這話說的,咱兄弟這麽長時間沒見,本該促膝長談的。”


    陸文軒和安舞陽沒接話茬。代開朝自討沒趣,哼唧了一聲,翻個身,背對著陸文軒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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