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影子無所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顆塵埃落在過去,飄向未來掉進眼裏就流出淚來曾經滄海無限感慨有時孤獨比擁抱實在讓心春去,讓夢秋來讓你離開舍不得忘一切都是為愛沒有遺憾,還有我……


    五年的時間,很漫長,因為等待。


    五年的時間,很短暫,因為充實。


    五年的時間,很寂寞,因為,少了一個人。


    五年的時間,不孤獨,因為,多了一個人。


    高以賢,我愛上你了。


    因為,這一句,始終來不及出口的話。


    她拒絕了所有幸福的可能。


    她知道,這些年來,也有一個人一直在默默等待她。


    隻是,永遠的抱歉。


    愛情,是一種錯過就不會重來的時機。


    隻是,她和高以賢呢?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活在一個不錯過的空間,等待一個不錯過的機會。


    如果再遇見他。


    她不會再把一切寄托在明天,不會把將來錯失在猶豫了。


    那一天,她在陽台哭泣。


    剛巧,第二天,她居然收到一封來自新疆寄出的平信。


    是他寫的。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一天,她都能收到一封信,直到整整收滿九封信。


    他說,他想她。


    他說,藍芹,放心,雖然和佳玫一直在一起,但是,我會懂得把握距離,不會讓她有絲毫遐想的機會。


    他說,藍芹,我們結婚吧。


    看完最後一封信,她翻箱倒櫃,終於找到那一玫深藏在最底下的戒指。


    那個男人很別扭,就連戒指也藏在根本讓人找不到的地方。


    她戴上戒指,心情很激動。


    她想親口告訴他,高以賢,我願意。


    但是,人海茫茫,她卻再也找不到他。


    她去找小波,對方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你不是和前夫要複合了?高以賢還替你前夫搞定了離婚的事,說這是為你的幸福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我都不知道他什麽想法,那麽困難的環境下,我怎麽勸他,居然也不向你要回房子!”


    為你的幸福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這句話的意思,她根本不懂。明明,她的幸福,已經隻有他才能給,隻是一個遲疑,僅僅隻是一念之差,他就消失在人海。


    小波說,高伯父和好好定居在了英國,為了居留權,他們私底下花了一大筆錢,這筆錢不是單單賣車款可以解決。


    除了吳佳玫,誰也不再清楚他的行蹤。


    隻是,大家隱隱約約的能清楚一些可能,高伯父在英國每月能定期收到匯款,但是收到的匯款地址,總是在世界上的不同、並不固定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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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海濱的樓盤複蘇了,在小波他們的努力下,他的控告早被撤消,投資款足夠還清所有借款,高伯父那邊的生活也越來越安定。


    但是,他還是沒有回來。


    所有人都懷疑,是佳玫搞得鬼,為了得到他的聯係方法,小波深入“虎”穴,最後居然定力不夠反闖“大禍”,磨磨蹭蹭了幾個月,母憑子貴的吳佳玫在臨產前還是嫁入了豪門。


    生下兒子以後的吳佳玫倒很本份也很能幹,深得小波父親的歡心,更是強壓政策之下逼迫丈夫放棄酒吧,不斷鞭策他走回“正行”,夫妻倆慢慢的在家族集團公司裏建立了穩固的地位。


    但是,多年過去了,對高以賢的行蹤,甚至是生是死,她依然隻字不提。


    小波說,他老婆表麵燦爛、陽光、熱情,其實是個心眼很小的女人,公司裏很多對她不服的親戚,都被對付的灰頭灰腦,更何況當年居然敢打她一拳的藍芹!總之一句話,得不到的東西,即使自己已經不需要,但是她死也不會成全別人。


    可能這麽多年來,吳佳玫一直在傳遞錯誤信息給他。


    所以,她唯一的辦法,隻有等,等到高以賢自己願意回來的那一天。


    但是,這一等,居然就是五年。


    ……


    又是除夕。


    一大清早,她就很忙碌。


    上午,先開車陪著孟爸爸上山,去掃虎子的墳墓。


    中午回來,孟媽媽做菜,她抱兒子,吃完飯,洗完兒子的衣服,她匆匆出門去購買用品。


    她沒有可以依靠的親人,這幾年,從懷孕到生子,什麽都靠自己。


    兒子是一個很能鬧騰的孩子,在肚子裏到現在,沒有一刻不停止折騰,懷孕那一段時間,她的妊娠反應很重,孕吐從初期折騰到生產,來來回回無數次住院,根本就沒有絲毫辦法繼續工作。


    她記得很清楚,刨腹產那天,自己是早上還在孕吐,下午接受開刀,才把這個喜歡折騰人到延遲了半個月還不出來的孩子,從她肚子裏弄了出來。


    一出生,兒子就象來討債的一樣,哭個不停,連經驗豐富的月嫂帶了幾天以後,也直呼受不了。


    兒子要輕輕的搖,才不哭,一停頓或力度、幅度太大,馬上哭得驚天動地。


    六個月,兒子會爬了,已經會打得保姆哇哇跳。


    一周歲,兒子會走路了,已經學會動不動就踹她。


    一周歲半,兒子可以上私立幼兒園了,入園第一天,他居然動手亂抓、亂打其他小朋友,家長們和幼兒園老師都拜托她快點把他領回家。


    一路走來,她好象都在不停的被人抱怨、不停的道歉、不停的重新找保姆中度過。


    她都懷疑,他們的兒子是不是混世大魔王轉世。


    那些年,真的很累,足足三年,她不能出去工作。


    懷孕的費用、兒子的生養費,幸好他留下那棟海濱,生活費全部靠別墅的租憑收入。


    很有意思的一種現象,他在她的世界消失了,但是,某種意義上,他盡到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有一年的除夕,帶兒子來s城去孟家過年,兒子居然比較喜歡s城,更是首度肯主動開口喚人:


    “爺爺、奶奶。”


    當時,她很驚訝,從出生到現在兒子隻喊過媽媽,對保姆或幼兒園的阿姨們不是打就是吐口水,哪時候那麽乖巧過?


    後來,走得時候,兒子又哭又鬧,孟媽媽和孟爸爸也眷眷不舍的提議,他們二老晚年孤寂,不如將兒子寄養在他們家。


    當時,她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依然忍痛點頭。


    對兒子她有愧疚,根本不舍得打、不舍得罵,才會把他寵成這樣。


    此後的兩年,她一邊工作,一邊穿梭在a市和s市之間,很辛苦,但是,每次見麵,兒子的性情雖然依然不可愛,倒是一日比一日收斂,讓她小有安慰。


    ……


    出門回來,一進來,看見四歲的兒子,又在爬上樹,用樹丫一跳一跳的想打鳥窩。


    “果果……不許打小鳥,快下來!”她嚇出一聲冷汗。


    兒子回過身來,不爽的微眯著眼睛,顯然很不受教。


    她的兒子,小名是蜜果,因為他的生命,來自那個嗜糖如命的男人和她在海濱那幾日最甜蜜的果實。隻是,兒子性格暴躁,每次加個女性化的“蜜”字,她的手臂都被兒子打紅腫,更有一次睡覺時,她無意中喊了一聲“蜜果”,就三更半夜被眼底冒火的兒子推出房間。


    不睬媽媽,兒子往爬上,繼續揮著樹枝打鳥窩。


    孟媽媽從外麵踏進來,驚呼:


    “我的小祖宗,你快下來!不然奶奶打你屁股了!”還是孟媽媽比較有能耐,樹上的兒子終於猶豫了一下,收起樹枝慢吞吞的爬了下來。


    這孩子,性子暴躁頑劣,偏偏動作又慢得不得了。


    兒子一下地,她就上前緊緊抱住他。


    方才,幾乎吊到嗓門的心髒才平複一點。


    哪知道,兒子不甩她,氣呼呼的跑到孟媽媽的身後,抱著孟媽媽的大腿討抱。


    “藍芹,不好意思,剛才虎子的舊同事過來看我們二老,我送他出門去了。”對沒有看好孩子,孟媽媽有點抱歉。


    四歲的兒子,已經很有重量,孟媽媽抱起他,一點吃力。


    她趕緊上前,想抱回他,但是兒子生氣的一次又一次甩開她的手。


    今天,小家夥有點奇怪。


    平時雖然不粘她,但是沒有今天那麽別扭。


    “沒關係,孟媽媽。”雖然,她剛才真的有差點被嚇哭。


    兒子不讓她抱,反而氣悶悶的環著孟媽媽的脖子,讓她抱進裏屋。


    裏屋的桌子上疊著一盒又一盒名貴的滋補品,和五年前一模一樣。


    剛才,孟媽媽提過虎子的舊同事??


    她搖搖,覺得不可能。


    孟媽媽看著一桌的滋補品也搖頭:


    “那孩子,還是和幾年前一樣客氣,禮禮貌貌的,就是感覺好象變了一個人一樣,少了很多溫暖,不怎麽愛笑了,可能這麽多年,吃了很多苦頭。”


    “壞人!”兒子突然繃了二個字眼。


    孟媽媽驚訝,“果果,你不可以那麽沒禮貌!”回過頭對她苦笑,“藍芹,這孩子,我們二老也教育不好,真對不住你!”語氣,很愧疚。


    “不、不!是果果太頑皮……”她尷尬。


    “剛才虎子的舊同事過來,才一剛坐下,這孩子居然就拿樹枝打他,還朝他吐口水。”


    孟媽媽的話,令她好汗顏。


    天!二周歲前的頑疾又犯了!


    “壞人!”兒子又重複。


    “果果!”她提高嗓門,警告。


    這孩子,遲早她的血管會被他氣爆!


    “壞人!”兒子又重複。


    她、她,真的真的很想揍他屁股。


    “高以賢是壞人!”突然,兒子說。


    所以,他要打不回家的壞人。


    她準備好言教育的所有話,都梗住。


    孟媽媽奇怪,“果果怎麽會知道那孩子的名字?”


    她整個人被雷亟住。


    兒子當然知道爸爸的名字!而且,沒有被送到s城之前,怕孩子會不認識他,a城家裏的床頭邊上有他的照片,她的皮夾裏也一直放著合影。


    “果果,你有沒有喊爸爸?!!”她很激動,握住兒子的雙肩。


    “我沒爸爸!”兒子扭過頭,否認到底。


    孟媽媽完全一頭霧水。


    “孟媽媽,他去哪裏了?”五年裏,她第一次激動到快要哭出聲音。


    孟媽媽見到她那麽激動,怔怔回複,“剛才他說要上山,要拜祭虎子……”


    話音剛落,她已經旋身奔向門口。


    她很怕很怕再來一個錯過。


    ……


    相較早上的晴朗,下午,雨下個不停。


    山路又很泥濘,她的車速根本快不起來。


    車子和以往一樣,隻能停在半山腰。


    她低頭,慌張的解著安全帶,可是這安全帶偏偏在這個時候和她作對一樣,怎麽解,都解不開。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修長身影,從山路上步下,因為下雨,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幹的。


    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當年,在同樣的地點,她看到的他,即使一身頹廢,依然優雅到象個王子。


    現在,同樣的地點,她看到的他,全身上下有種說不出來成熟與肅冷。


    她一邊拚命拉扯安全帶,一邊拚命開始按車喇叭。


    但是,他並沒有多關注,低頭,他鑽進一輛一直侯在山腰的出租車。


    “嘩啦”一聲,她終於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追了出去。


    可是,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出租車的輪胎濺起一地泥濘,飛飆而去。


    “高以賢!”她大喊,聲音已經嗚咽到變調。


    還是錯過了,錯過了……


    癱在泥濘裏,大滴大滴的雨點打在她身上,很痛。


    她掩麵,大哭出聲。


    隻是,幾分鍾後,一雙靴子,停在她的麵前。


    “……藍芹?”


    好熟悉的聲音,她急速抬起淚眸,見到那種熟悉中又帶著陌生的成熟感的臉孔。


    “好久不見。”用很淡的嗓音,他問候。


    “好久不見。”她仰著臉,看著他,忘了剛才為什麽哭泣。


    “剛才,你在喊我?”他的表情,依然很淡。


    “是。”呆呆的,她回答。


    “有事?”他蹙眉問。


    他臉上的表情很淡漠、很疏離,揪痛她的心,仿佛五年後再次相遇,隻是路人。


    “有話。”


    但是,她再也不要錯過。


    “什麽話?”


    一句,她欠他好久好久的話:


    “高以賢,我愛你。”


    他的眉頭淡淡一揚,有點意外。


    (全文終)vvvvvvvvvv後麵還有幾個番外,大家不要錯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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