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男歡女愛罷了, 你們漢人的衛道說法還真多!”毀木措對蕭胤的拒絕嗤之以鼻, 嘴角扯出一道嘲諷的弧度,囂張至極地揚起眉,擺出了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淩青墨, 本王今日就是看上你的丫頭了,你給也得給, 不給也得給!”


    語畢,他直勾勾地看著在蕭胤身後怯怯探出半個身子的驀嫣, 剛毅的唇線詭異地往上輕輕一勾, 眼裏流露出的犀利和銳刺,絕非好色之徒的汙穢綺想。


    “北親王如今找碴不成,便要打算強取豪奪了麽?”蕭胤搖了搖頭, 語氣很是淡然, 可那潛藏在血液中的深沉和霸氣卻是流露得淋漓盡致。也不知是意有所指,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他嘖嘖喟歎, 笑得很是冷漠,外表竟然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看來,淩某在此,果然是不招某些人待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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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青墨,不要拐著彎子指桑罵槐。”突如其來的, 身後傳來向晚楓那八百年不變的冰冷聲音,那萬年冰棍的氣場,隔個幾百裏也能把人活活凍死。


    驀嫣詫異地轉過身去, 果不其然,向晚楓帶著蓮生走了過來,就連葉楚甚也一並來了。


    走到蕭胤的跟前,向晚楓看了看毀木措,一簇火苗在烏沉沉的雙眼中升騰起來。“此事與我無關!”他極簡短地解釋著,目光森然欲灼。


    蕭胤聽罷他的解釋,一抹陰鬱的笑染上了那軒昂的眉宇,狹長的瞳深邃無底,無人能看清其中的情緒。“向神醫,淩某不過隨便說說,既未夾姓,又未帶名,你何必要忙著對號入座?”他把話說得犀利又諷刺,哂然之意溢於言表。


    向晚楓的臉色越發黯沉了,冷然一笑,目光犀利若刀劍,他轉而看向毀木措,毫不客氣地以言語表示自己的不滿:“北親王,向某與鬼醫的比試還未開始,不勞你費心用這樣的方法企圖將他攆走。”


    言下之意,也就是責怪毀木措自作多情,多管閑事!


    “向神醫,本王不過是……”麵無表情的毀木措在他這毫不客氣地話語一出口後,神色明顯地怔了怔,許是沒有料到他會如此地不給麵子,一時反倒語塞了。


    “你要與誰爭權奪利或是有何心機謀算,我不想介入。”向晚楓一甩衣袖,倨傲之氣迎麵而來,有一種淩厲而可怕的氣勢從骨子裏透出來,像是千年沉寂的霜雪頃刻間消融,令人膽怯:“你請我來的目的是醫治好攝政王,能不能醫好,我心中有數,如今,你這麽一介入,不知道的,隻當是我怕了淩青墨,借你的手來行趕人之實。”


    “這裏到底是攝政王府,不是北親王府,殿下即便對淩先生的醫術有所懷疑,也沒必要牽連到無辜的人罷!”葉楚甚走上前來,看到驀嫣時,略微愣了一愣,可隨即又是滿臉笑意,聽上去,有三分像是在打圓場:“這丫頭也不過是一時莽撞而已,殿下何必與她太過計較?”


    那一刻,驀嫣突然有點感動。雖然不能相認,但,眼前的葉楚甚畢竟是她的哥哥,憶起初次見到他之時,他與裒潿災牛切┪ぷ約旱牡艿懿皇萇撕Φ難雜錚切┍黃韌仔6履說木俁莧萌爍芯醯剿約胰說鬧厥櫻瘢實交腖錮床我喚牛潛磺茲撕腔さ奈屢芯跤腿歡


    見毀木措的臉色還是板得緊緊地,葉楚甚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了。“再者,葉某為你搭橋牽線請來向神醫,這自是你與我的私交,可是,你手下的某人利用鄙人的弟弟去墨蘭塢偷取翡翠還魂丹,幾乎陷我葉家於不義,這,又是另一回事,另當別論。”他不緊不慢地往下說著,望到站在毀木措身邊低眉順目的裒涫保級訟覆豢晌5囊荒鍥鏌丫瞬夭蛔〉姆嚦骸八稻淅鮮禱埃駝庖壞愣裕賭承睦鏌財撓行┎豢臁!


    這下子,毀木措是的的確確地錯愕了。


    他原意的確是想找碴,借此趕走賀蘭貞請來的淩青墨,讓向晚楓全力醫治毀木讚,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事竟然惹得向晚楓莫名不快,就連一向與他有生意往來的葉楚甚也開始出言聲討他的舉動了,而且,連個台階也不給。


    就在這滿是尷尬地時刻,毀木嵩湊上前來,不失時機地出言勸告:“王叔,這事若是被太後得知,恐怕——”


    毀木措咬了咬牙,倒抽了一口氣,像是要發作,卻又最終不得不隱忍了。好半晌,他驟然開口,爾後轉身便走,那灰褐色的裘皮披風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圓滿的弧度:“淩青墨,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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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發事件告一段落,驀嫣跟著蕭胤回到了攝政王的寢房,趁著毀木嵩差人準備藥材煎藥的這個時刻,驀嫣從蕭胤這裏大致了解了這北夷皇室一家子之間複雜的關係。


    這北親王毀木措是北夷恭帝的第七子,乃是赫連貴妃所生,自小聰明伶俐,文韜武略樣樣出色,本是最受恭帝寵愛的兒子,但因著自己的母妃出身低微,恭帝數次廷議,要將其立為太子,皆遭滿朝文武反對,都沒有如願以償。最後,無奈的恭帝無法,隻好在群臣的建議之下,鬱鬱地將長子毀木軒立為太子。


    待得恭帝駕崩之後,太子毀木軒本該毫無懸念地承繼帝位,誰知,屍身還未入靈柩,負責侍奉恭帝的老太監竟然拿出了一分恭帝死前親筆所書的遺詔,聲稱恭帝在死前下詔,由皇七皇子毀木措登基為帝。


    當時,滿朝文武目瞪口呆,毀木軒不動聲色,倒是毀木措很淡定地上疏,聲稱此遺詔的真實性有待商榷,自己無德無能,又非長子,隻想過點二世祖的花天酒地生活雲雲,大意就是從來沒想過要和自己的皇兄爭奪皇位。


    數十年前那一場易儲之亂已經令北夷人聞之色變,事到如今,毀木措既然肯自動放棄爭奪帝位,這一舉措無疑是正中毀木軒的下懷。


    於是,在滿朝文武所謂兄弟情深的恭維褒讚中,毀木軒以謀逆罪處死了那名老太監,燒毀了所謂的遺詔,爾後便登基為成帝。許是感激毀木措的急流勇退,毀木軒封了毀木措做北親王,雖然無權無職,可是,卻也給了他很多錢,甚至於默許他平日奢侈放蕩的行為。


    至於這病重昏迷的攝政王毀木讚,則是恭帝的第三子,素來位高權重,深受毀木軒的器重。自從毀木軒死後,毀木讚便擁立皇後賀蘭貞所生的小太子做了皇帝,仗著被孤兒寡母所倚靠,他便更是權傾一時,一時風頭無人能及。此後,他隨心所欲地征戰南北,妄圖大肆擴展疆域版圖,且經常向皇宮裏那孤兒寡母的賀蘭貞和小皇帝索要數額巨大的軍費糧餉,稍有不如意便出言諷刺。


    許是欺負孤兒寡母太過缺德,老天看不過去,便就讓他突然病重不起,甚至於昏迷不醒。


    攝政王病重昏迷之後,北夷的名醫皆是束手無策。賀蘭貞因與鬼醫淩之昊曾有些交情,便命人潛入關內,四處打探鬼醫的消息。而毀木措也不知是出於真的關心自己的兄長,還是有什麽別的企圖,便派裒浯藕窶袂巴罩藎肭胂蟯矸闈襖匆街巍?上蟯矸鬮筍姘粒裒渥災廊思莆扌В宰約旱姆至慷ㄈ磺氬歡蟯矸悖憒釕狹艘端加恚盟サ寥◆浯浠夠甑ぃ雋餃擼矗蟯矸慊嵋螋浯浠夠甑ざ巴幣模矗囚浯浠夠甑せ蛐砟芤膠蒙閼酰謔牽簿鴕雋四親畹閌溝孟蟯矸愫鴕都曳車牡乖釷隆


    總之,最後,毀木措請來了向晚楓,賀蘭貞請來了淩青墨,雖然都是旨在醫治毀木讚,但毀木措認定淩青墨不懷好意,於是就選擇上門刻意找碴。


    在蕭胤並不盡然的敘述之下,驀嫣連聽帶猜地將自己所知的一切串在了一起,然後便憂心忡忡起來。“你和毀木措如此針鋒相對,要是他找你麻煩,那可怎麽辦?”她唇角輕顫,看著一臉平靜的蕭胤,隻覺得心裏很不踏實。


    要是被人窺出破綻,得知這鬼醫淩青墨的真實身份是大漢的孝睿皇帝,那麽,一切豈不是要亂套了!?


    “他要找我麻煩,我求之不得。”蕭胤正端著茶杯極慢地啜著茶水,乍聽她的擔憂,便垂著眼,低低地笑,渾厚的嗓音裏帶著一絲明顯的玩笑意味:“驀驀,難不成你看上了他,打算換掉靠山,轉而跟著他?”


    “靠山?!他?!”驀嫣愣了一愣,看出了他眼中隱隱的笑意,嘴角不由輕輕抽搐:“你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她在為他的身份和安全憂心不已,可他,不隻毫不在意,甚至還有心思開這種無聊至極的玩笑。


    蕭胤慢條斯理地擱下手裏的杯子,頗為輕蔑地哼了一聲,可卻又帶著藏不住的笑:“我本就沒打算要與你說笑。”那一雙幽深的眼,像是在看著她,又像是要用目光刺透了她,顯得陰沉難測:“你若是打算跟著他,那我也可以成全你的。”


    又來了,又來了,這些陳詞濫調!


    驀嫣突然有點竊喜,賊兮兮地打量著他喝茶的動作,猜想他是不是在借此來掩飾不自在。好一會兒之後,她湊上前去,抓住蕭胤的袖子:“你其實也是有那麽一點在乎我的吧?”還不待蕭胤回答,她便自我感覺很是良好地做著解釋:“要不然,為什麽我才被他捆起來,你就立馬趕到了?!”


    蕭胤但笑不語,半晌,才斜著眼睨了她一下,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知道毀木措是以什麽方法審刺客的麽?”


    刺客?


    驀嫣愣了愣,猜想蕭胤這麽說的意思,大概是指之前毀木措將她易容的目的誤會為是圖謀不軌的刺客。於是,她搖搖頭,問了句:“什麽方法?”


    徑自斂下眉目,微微眯起眼,蕭胤笑得很是迷人:“據說,曾有一名女刺客企圖行刺他,不料行刺未果,反遭生擒。他親自審問,也沒得到任何結果,一怒之下——”他說到關鍵之處,突然像有意吊人胃口一般頓了頓,還曖昧地幹咳了一下,用那咳嗽的聲音代替那些需要被框框的敏感字眼:“他先自己……咳咳,然後再將那女刺客赤身露體給綁在北親王府的門口,讓所有的侍衛仆役甚至是過路人……咳咳……結果,那女刺客被淩辱得下 體血流不止,活活被折磨致死。”


    “啊!?”驀嫣目瞪口呆,揪緊蕭胤的衣衫,全身汩汩地冒著冷汗。


    “這種審問方式,你要不要試試?!”蕭胤看著她呆滯的模樣,揚起眉峰,純黑的眼像是飽蘸了濃墨,深不見底。


    “不要不要不要!”驀嫣把頭搖得想撥浪鼓似的,連連否認。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蕭胤之前趕來得實在太及時了,想一想那狠毒的毀木措陰冷無比的眼神,她便忍不住頭皮發麻,全身惡寒。


    抓到了刺客,自己先淩辱,之後,還讓其他人輪番地淩辱……這樣的劇情,若是耽美中的小攻折磨小受,她還能勉強接受,若是換成bg言情……


    末了,她哀戚地長籲一口氣,抿起唇醞釀了好一會兒,終於感慨出了一句頗具總結性的陳詞:“毀木措,他可真是禽獸不如呀!”


    蕭胤沒有說話,隻是含笑看著她那極有趣的表情,用輕輕地咳嗽掩飾自己的忍俊不禁。


    待得毀木嵩派仆役送來了煎好的湯藥,蕭胤連頭也不抬一下,隻是努了努下頜,示意驀嫣將藥碗端過來。等到那仆役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他便抬起頭,看著驀嫣,簡短地命令道:“驀驀,把藥喝了。”


    驀嫣正嗅著那湯藥中散發出的濃鬱香味,聽說是極品的天山雪蓮燉熊膽來著,乍一下聽見蕭胤的話,略微愣愣,滿眼疑問:“這湯藥不是給毀木讚喝的藥麽?”


    “誰說是給他喝的?”蕭胤唇角隱隱含著笑意,勾出一個極淡的陰影,卻遮不住眼中的耀耀光華。他不急不躁地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望了望至今仍在昏迷的毀木讚,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的病,還不需用這些藥材。”


    驀嫣很懷疑地看著他,明明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可她卻不敢獨自篤定,還在試探著詢問:“那你開的藥方子是拿來幹嘛的?”


    “當然是給你補身子用的。”蕭胤回答得很幹脆,抬臉時深黑的雙眸裏如幽潭一般盯著她,語調悠然,一點也沒打算掩飾自己的意圖:“北夷皇宮裏的珍稀藥材數不勝數,與任由其堆放在庫房裏爛掉,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替他們消受消受,也算是物盡其用。”


    呃,原來,如此!


    反正借著醫治毀木讚,這些藥材也可以任意取用,誰又知道,這些熬得香噴噴的湯藥其實是下了她的腹,養了她的身?


    驀嫣止不住滿臉滿心甜蜜蜜的喜不自勝,端起碗,仰起脖子,將那香味濃鬱的湯藥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擱下碗的那一刻,她看著蕭胤,覺得自己有點看走眼,沒想到,他出生高貴,腹黑詭譎,可是卻如此精明,一點也沒有大手大腳的燒錢舉動,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麵,這算不算是額外的獎賞?


    要是擱現代,他真算得上是精打細算中飽私囊的絕品經濟適用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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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之後,從蕭胤與向晚楓不著痕跡的言語交鋒中,驀嫣終於搞清了蕭胤和向晚楓之間真正比試方法,不由滿頭冷汗,口裏念著阿彌陀佛,為那暈迷不醒的攝政王毀木讚老伯伯默哀一千次呀一千次。


    毀木讚的病據說是什麽氣息凝滯血氣不調,若是用現在的話說,也就是心腦血管方麵的疾病,有可能引發終身癱瘓,得要慢慢治療才能清醒。而趁著這個機會,蕭胤一邊治療,一邊在他身上下毒,接著,第二日,由向晚楓來解毒,然後再施以別的毒藥,第三日,蕭胤再重新解毒下毒……


    就這麽周而複始。


    誰一時不慎把這病體羸弱的毀木讚老伯伯給弄死了,誰就去承擔相應的後果,誰要是解不了毒,認了輸,贏的那個人就可以得到瑤池琉璃果,和她。


    這兩人,真是會折騰呀會折騰!


    不過,拿別人的命折騰,也稱得上是兩個史無前例的無良庸醫了!


    是夜,蕭胤在燈下翻閱著那厚厚的藥書,驀嫣便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隨意畫著。


    突然,她靈機一動,寫下蕭胤的名字,然後又寫下自己的名字,用一個大大的紅心將兩個名字框在一起。正當這驚世之作即將大功告成之時,蕭胤突然開口喚她,嚇得她立馬用袖子將桌案上的水漬給抹了個一幹二淨。


    “驀驀,去沏點熱茶水來。”蕭胤的眼依舊盯著書,沒有抬頭,語調悠閑地吩咐著:“順便再告訴那些下人,端些糕點來。”


    抖了抖濕淋淋的衣袖,驀驀懊惱地苦著臉:“哎,你還真把我當使喚丫頭了?!”她站起來,很不雅觀地伸了個懶腰,壓低聲音暗自咕噥著:“才用了晚膳不到兩個時辰就餓了,你難道是通腸麽……”


    “我沒餓。”很明顯,蕭胤的聽覺好得出乎她的意料。抬起頭,他那湛黑深邃的眼眸懶懶的眯著,被那光亮染得有幾分迷離,如星燦爛,卻又盈滿了暖洋洋的笑意,目不轉睛看著她。“我記得你喜歡那些糕糕餅餅的——”


    頓了頓,看到驀嫣滿臉壓抑不住翻湧的甜蜜與喜悅之後,他又再次開口了,像是勉力地在壓抑著笑意:“我今夜或許會熬到很晚,趁著那些下人還沒休息,讓他們準備點東西讓你墊肚子,要不然,等到你的肚子餓得唱起歌來,擾了我看書,那可怎麽辦?”


    驀嫣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好一會兒,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她就知道,他不會這麽情意綿綿的,原來,竟然是為了捉弄她!


    走出歇息的寢房之後,驀嫣氣呼呼地鼓著嘴,一邊暗暗地咒罵蕭胤,一邊急匆匆地往廚房而去。


    拐過了回廊旁那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夜色之下,到處是黑黝黝的影子,乍一看,猶如鬼魅一般駭人。那一刻,她似乎聽見了什麽奇怪的聲音,莫名其妙地頓下腳步,腦後的汗毛都樹了起來。為了壯膽,她深吸一口氣,麻著膽子,衝著假山後頭吆喝了一句:“誰躲在那裏嚇人?”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


    難道是自己過於敏感了?


    驀嫣撓撓頭,正暗自笑自己神經兮兮的,誰知,剛轉身準備走,一隻手卻趁著這機會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說話!”耳邊傳來一個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似乎還帶著些難以抑製的喘息,像是勉力擠出那低弱的言語,那捂住她嘴唇的手掌有些濕濕黏黏的,帶著奇怪的腥味:“嫣嫣,是我!”


    習慣叫她嫣嫣的,隻有——


    “葉楚甚!?”驀嫣掰開那捂住自己嘴唇的手,突然覺得嘴裏莫名其妙多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她詫異地轉過身,果然看見眉峰緊蹙神色冷峻的葉楚甚,不由輕叫了一聲:“你怎麽會——”


    可接下來,她愣住了!


    葉楚甚一身青色的夜行衣,襯得他的身形更加頎長,顯出壓迫感來,透著幾分詭異難測,猶如暗夜之中的魔魅。未曾用束帶玉簪的滿頭發絲,顯得很淩亂,與樹葉摩擦的沙沙聲與夜晚的風聲混成一片。此刻,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左邊臂膀,正靠著假山輕輕喘息。


    待得他鬆開那捂住臂膀的手,驀嫣才看清,他的左臂膀上有一道皮開肉綻的傷口,從衣衫內翻卷出來,顯出觸目驚心的殷紅。


    “你的臂膀!?”


    她駭然了,正想詢問原因,隻聽遠處傳來了嘈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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