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讓驀嫣一整夜失眠, 滿腦子都是那些想不通透的心事, 輾轉反側,直到天都蒙蒙亮了,才因疲倦至極, 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可誰知,她才睡著沒多久, 青州軍營裏大大小小的隻要是擔任了官職有品軼的,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 全都齊刷刷地來衛王府報道了。


    尉遲非玉果然聰明, 驀嫣剛梳洗完畢,他便命人送來了讓木匠連夜連夜趕製的輪椅,手工細致, 坐上去很是舒坦。


    見到了那些來拜見的人, 驀嫣粗略地晃了一眼,那些文官武將大都沒什麽發言權, 說話做得了準的也不過區區八個人罷了, 姑且稱他們為八部眾。而這八部眾裏頭,年輕的以聶雲瀚為首,年老的則以昨日見過的老將軍印封侯馬首是瞻。


    印封侯看上去慈眉善目,大多的時候,都保持著沉默, 即便是開口說話也慈祥得很,不露半點鋒芒。不過,依照驀嫣的觀察, 此人混跡軍營,縱橫沙場,定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見識過聶雲瀚這個一級演員的精湛演技之後,驀嫣覺得自己都有點神經質了,見了誰都要眯著眼仔細打量一番,揣測一番那表象下掩藏著怎樣的真相,絕不敢輕易地下什麽結論。


    然而,就在她與八部眾見麵的時候,準備要離開的蕭胤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他讓影嫵與另一名影衛留在她的身邊暫時保護她,必要的時候,影嫵會假扮她以掩人耳目。至於其他,他什麽也沒交代,甚至於,到了北夷該要怎麽做,他通通都沒有提及,隻是神情淡漠地說了句“好自為之”,便徑直上了馬車。


    驀嫣坐著輪椅,在青州城的城樓上遠眺,親眼看著蕭胤乘著的那輛馬車在正午的陽光下慢慢地漸行漸遠,不由得猜想,他此刻坐在馬車裏,一定又是在,卻不知,他是否也像她如今這般,紛紛擾擾絮絮亂亂?!


    自昨晚她問了那個正中要害的問題之後,他的臉色便一直陰沉得可怕,原本的好氣氛哪裏還剩下半分?看來,不論哪一個男人,骨子裏都是倨傲的,即便是高深莫測的行家裏手,也絕對容不得女人猜透他們哪怕一點點心思。


    他就這麽離開了,連個吻別也沒有,還真是走得毫無牽掛呀。


    這一次別離,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了。下一次見麵的時候,也不知,是她把青州的兵權交給他,還是別的人把她的屍首交給他。


    不知怎麽的,驀嫣傷感了起來,撫著胸口,卻不經意地摸到了他送給她的那塊白玉i。一種刻骨噬心的感覺狠狠侵蝕進她的心裏,層層磨蝕,累積成無藥可救的劇毒,慢慢沉澱入血脈之中,隨著奔騰的血液流動,把毒帶到全身各處,似冰又似火的肆虐著。那巨大的衝擊力太過強悍,似乎一個浪潮,便將那搖搖欲墜的心牆瞬間便推得轟然倒地!


    “如此依依不舍。”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低沉裏透著譏嘲的聲音,驀嫣機敏地回頭一看,卻是一生鎧甲戎裝的聶雲瀚。他輕輕扯動嘴角,唇邊浮起淺淺的嘲諷地弧度,把話說得很有點刻薄的意味:“若是不明就裏,隻怕還會誤以為郡主送走的是心心念念的情郎。”


    驀嫣哼了一聲,也沒拿正眼看他,隻是悄悄看了看周圍,那些負責守城樓的士卒早已不見蹤影。看來,定是被聶雲瀚給打發走了。她不動聲色,隻是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怎麽,見我的情郎走了,你終於有膽子出來蹦q說風涼話了?”


    “你的情郎!?”聶雲瀚嘴角慢慢漾起一抹難以言喻的詭譎笑紋,湊近她的麵前,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他既是郡主的情郎,為何與郡主一起睡了這麽多個晚上,卻還讓郡主保有完璧之身?難不成,他那裏根本就不行?”話到了最後,變成了略帶侮辱的不屑,針對性極為明顯。


    “你!?”驀嫣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有此一說,隻覺得眼前這張笑得很詭譎的臉孔令她背脊劃過一陣寒栗,驚得頓時滿臉漲得通紅,立刻出聲辯駁:“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


    “屬下有沒有胡言亂語,郡主應該心知肚明。”他們靠得很近,聶雲瀚的氣息拂向她的臉,灼熱的軟調熨燙她的麵容,教她禁不住地打個冷顫:“在斷崖之下,屬下親自驗證過郡主的處子之身,要不然,郡主以為,屬下憑什麽忍著痛背著你,沿著那斷崖的石壁一步一步爬上來?”


    難怪她醒來之後,他對她的態度突然就有了這麽大的改變,原來,他在斷崖下——


    “你是我見過最卑鄙齷齪惡心的男人!”驀嫣滿臉漲紅,氣急敗壞地伸手想一耳光扇到他那自命不凡的臉上:“你在斷崖下究竟對我做過什麽?”


    “既然你都說我卑鄙齷齪惡心,那麽,你認為,我還能對你做什麽?”聶雲瀚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猝不及防地,他抓住她的手使勁往懷裏一帶,強健的手臂摟住她纖細柳腰,將她的嬌軀鎖進懷裏,臉孔傾向她的朱顏,帶著陰惻惻的笑容,就連言語也沒了那表麵的尊敬:“當然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該做的事,當然是你那心心念念的情郎還不曾對你做過的事!”


    語畢,他不顧她的反抗,傾身吻住她。


    他的吻霸道而頗具侵略性,和蕭胤的吻一點也不同,那一瞬,她隻想要立刻掙脫,沒有一點沉迷的感覺,可是,他霸占著她的唇齒,輾轉廝摩,鎖住她的身軀,她根本就動彈不得,隻能任由他恣意輕薄。


    慢慢地,驀嫣停止了掙紮,她成功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任由他親吻,自己則全身僵硬,像條死魚一般,以此消磨他屬意征服的快感。


    果不其然,很快地,聶雲瀚便意興闌珊地結束了這個吻,把她放開了。


    “這也叫做接吻?”驀嫣坐回輪椅上,用衣袖狠狠地擦拭著被他烙印的嘴唇,可是,嘴角揉潤出的,卻是一抹殘酷的冷笑,將她青寒的容顏點出森寒色澤:“原來,自命不凡閱女無數的聶將軍,嘴上功夫也不過如此。你憑什麽和他相提並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我真的比不上他嗎?”瞬間,聶雲瀚黑眸裏的笑意消失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寒凜的怒意。他眯起分外明亮的眼眸,明顯是在壓抑著狂怒,好半晌之後,才有些黯然地開口,聲音碎裂難辨:“你要我說多少遍?他隻是在利用你!”


    “你能不能說點新鮮的?”驀嫣咬了咬牙,忿忿地搖著輪椅打算越過他,就此離開:“老生常談,你不膩,我都膩了!”


    幸好這城樓上頭沒有人,應該沒有人會看見剛才的一切吧?


    聶雲瀚伸手突兀的拉住驀嫣所坐的輪椅的把手,聲音很有些低沉:“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對你坦誠一切,我可以護得你周全。”他頓了頓,呼吸漸次沉重起來,好半晌才又沙啞著嗓子開口:“隻要是你想要的,我定然想盡辦法,讓你得到。”


    “隻要是我想要的?”驀嫣別開眼,故意不去看聶雲瀚,自從蕭胤走了,她的胸口便幽幽蕩蕩的,此時此刻,她隻想離開,什麽話都不想聽:“那我告訴你,我要他,你能給我嗎?”


    她那堅定得仿似失了血色的神情讓聶雲瀚心中猛然一滯,好像被人在最敏感的心尖處狠狠掐了一記,火辣辣地痛著,就連那拉住她輪椅的手,也不知不覺地鬆開了。


    “他真的那麽好?”好半晌,他低啞地繼續開口,似乎帶著說不出的苦澀:“值得你為了他——你可知道,此去北夷,艱險重重,他要你去殺賀蘭貞,根本等於讓你去送死!”


    “他讓我去殺賀蘭貞,我會想盡辦法去殺。就算他讓我去送死,我也會笑著欣然赴死。”見他鬆開了手,驀嫣本打算一走了之,可是,最後關頭,她卻停了下來,搖著輪椅轉過身,看著聶雲瀚那張木然地臉,一字一句地唇縫裏擠出話來:“既然,聶將軍你如此憐惜我,那麽,不如由你代替我去北夷殺賀蘭貞吧!”


    “這——”對於她的這個提議,聶雲瀚顯然愣住了。


    “聶將軍,你方才對我所作的承諾,很容易便能檢驗出有幾分誠意。”驀嫣搖搖頭,眼睫抖動了些許,落下一層重重的陰影,冷冷地一笑:“你也磊落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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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衛王府,驀嫣有些沒精打采的,穿過庭院的時候,她看見向晚楓在庭院裏坐著,手裏拿著書,看得很投入。那仿佛精雕細琢過的五官襯著深秋的驕陽,透出一層淡淡的光暈,令人目眩。


    “我還以為,那姓聶的吻你,你也會像與蕭胤在一起時那般寡廉鮮恥地一副陶醉樣,沒想到,我倒是看走眼了。”就在驀嫣屏住呼吸,打算不驚動他,悄然而過之時,他卻突然抬起頭,瞥了她一眼,眼裏含著冷冷的笑,把話說得很刻薄:“原來,你還有那麽一點點羞恥之心。”


    驀嫣驚了一驚,不知足不出戶的他,怎麽會看到聶雲瀚在城樓上對她做的事。不過,她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我從來都沒有羞恥之心。”她堆起滿臉的笑,無謂地聳聳肩膀:“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和你姑姑是義結金蘭的姐妹,既然她能夠放浪形骸,那我當然也可以毫無廉恥,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她這麽說,故意是要激怒他,因為她已經慢慢摸出了規律,向晚楓一旦被激怒,多半會拂袖而去。


    而照他對向軟衾的尊敬和縱容來看,用向軟衾來激怒他,無疑是最合適的。


    可惜,向晚楓一反常態,不僅不惱不怒,就連神情也仍舊是淡然,一派不緊不慢的悠閑模樣。“你以為他和那姓聶的一樣沒長眼麽?”好半晌之後,他語意淡然地開口,那暗啞低沉的聲線,緩慢溫柔如水,淌過她的心田,突然就撫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以蕭胤在醫術方麵的造詣,隻消看看你的眉眼,號號你的脈象,便知你是不是處子。倘若那姓聶的在斷崖下真的對你做過什麽不軌之事,你以為,蕭胤會讓他活到現在麽?”


    他提到了“蕭胤”!


    “瘋瘋?!”驀嫣的雙眼倏地一亮,態度瞬間就轉變了,臉上原本毫無誠意的堆笑,如今已全然變成了竊喜的表情:“你說的是真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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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晚楓並不理會她的竊喜,


    幽眸一斂,向晚楓輕揚嘴角,像是哂笑,不動聲色地看她臉上竊喜的表情,隻是兀自地翻了翻手裏的書,丟出一個充滿誘惑的食餌:“你想不想知道,我與他之間,有怎樣的賭約?”


    “賭約?”驀嫣有點錯愕,想了想,突然憶起,蕭胤似乎曾經挑釁過他:“你指的,是不是他與你的比試——”


    “其實,我對你一點也不感興趣。”他惡劣地打斷她的話,劍眉聚擰,那弧度完美的薄唇緊抿著,緊眯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微慍,原本醇厚的嗓音變得粗啞:“不過,看他那麽在乎你,我就莫名地想把你從他手裏搶過來。”


    他絕不會讓蕭胤就這麽輕輕鬆鬆占了上風,他定要讓所有敢向他挑釁的人知道,向晚楓可不是任人戲弄的傻子!


    “瘋瘋,你還真是興趣愛好迥異於常人呀!”驀嫣愣了好半晌,突然覺得他此刻的眼神很嚇人,那種表情,好像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好歹,我也和你姑姑是結義金蘭的姐妹,這個,有違倫常——”她沒話找話地絮絮叨叨,顧左右而言他。


    可惜,她那所謂的“倫常”並沒有難倒向晚楓。


    “你和蕭胤乃是堂兄妹,若說到有違倫常,恐怕更甚吧?”向晚楓冷哼一聲,深邃陰鷙的眸子像是兩塊寒冰,可是,臉上卻帶著笑意。那種笑,似乎是棋高一著的人看著對手身陷囹圄而手足無措時的得意與張狂:“我不是治不好他,隻不過,我想看他左右為難無法抉擇的模樣,選了你,他就得死,他若是不想死,那麽——你猜,他會怎麽選?那時,我看他在我麵前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你不一定贏得了他。”驀嫣也不知怎麽同他解釋血緣與倫常的關係,隻是聽得心驚肉跳,好半晌之後,才訥訥地駁斥,怎麽聽怎麽底氣不足。


    “他精明過人,可到底也是有弱點的。我如果扼住了他的弱點,那我就一定能贏得了他。”向晚楓直直地看著她,話語中帶著洞悉世事的狡黠,卻又似乎還帶著什麽弦外之音:“你,就是他的弱點。”


    “你真是喜歡開玩笑。”驀嫣癟癟嘴,搖著輪椅,打算離開,避過這詭譎的話題。


    也不知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傳染病,蕭胤走了之後,聶雲瀚在城樓上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類似表白的話,還強吻她,而現在,向晚楓也開始發神經了!


    這些男人,難道是瞅著蕭胤走了,就開始集體抽風了?


    “你會知道我有沒有開玩笑的。”向晚楓不以為然,語調聽起來似乎是輕描淡寫的,拐了一個彎之後,他突然問了個讓驀嫣始料不及的問題:“你不是說,你想嫁一個大夫麽?”


    驀嫣目瞪口呆,立刻開口反駁:“我指的不是——”


    “我想,他會很放心地把你交給我的。”向晚楓幽幽地笑,打斷她的解釋,隻是擱下手裏的書,執起茶杯,看自己的臉倒影在茶水中,佩服自己,竟然可以將這些話說得如此雲淡風輕:“我記得我曾說過,要你留在墨蘭塢為奴為婢侍奉我。你要記住,我說得出,就必然做得到。”


    “可是——”驀嫣急了,沒料到那有針對性的話卻平白地被向晚楓鑽了空子,打算要開口解釋他的誤解。


    “你好好休息吧,過幾日,便要啟程出關,前往北夷了。”他咚地一聲把杯子放在石桌上,起身便走,臉上那淡淡的笑你,卻不自覺地含了一種涼涼的韻味,有種得天獨厚的倨傲無禮:“我會證明,鬼醫再怎麽厲害,也注定隻能活在見不得光的地方,醫神向家的醫術才是天下無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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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時,驀嫣食不知味,味同嚼蠟,被兩個抽風的男人給弄得焦頭爛額。


    如果說聶雲瀚的強吻讓她覺得憤怒,那麽,向晚楓的言語無疑就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懼。如果向晚楓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麽,蕭胤若是輕敵,肯定會落入向晚楓的算計之中。或許,應該想辦法告訴蕭胤一聲才是,可是,他走得這麽匆忙,也沒說幾時會再見,她即便是想要見他,隻怕也不易。


    入夜之後,她梳洗完畢,正在房裏發愣,暗暗思量對策,卻見蓮生抱著棉被枕頭之類的進來了。


    “啊!蓮生!”她看著他手裏的棉被和枕頭,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向軟衾那“侍寢”做小爺的提議,頓時覺得腦子抽起筋來,連說話也結結巴巴,舌頭打結:“我,我要休息了,你,那個——”


    天呀,不會連蓮生也要抽風發神經吧?!


    蓮生目不斜視地抱著棉被和枕頭站在她麵前,麵無表情地解釋自己的意圖:“為了主人的安全,以後,沒有男人與主人同寢之時,蓮生會同主人一起睡。”


    啊?!


    一起睡?!


    這算什麽?!


    侍寢?!


    果然,連蓮生也要抽風發神經了!


    “你同我一起睡?”驀嫣滿臉黑線,被他毫不隱晦的直白語言嚇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連連擺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個……那個……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我的床不夠大……哎,其實我是想說——”


    見驀嫣驚得像是被雷劈一樣,蓮生知道她會錯意了,眼角抽了抽,聲音平板地解釋:“主人睡在床上,蓮生睡在塌下。”


    驀嫣這才籲了一口氣,手腳並用地爬上床,看著蓮生滅了燭火,把棉被和枕頭扔在地上,稍顯單薄的身子躺在上頭。


    驀嫣翻身,把頭探出床榻外,看著蓮生那張臉蒙上了月光的的色澤,不知是不是有點想念蕭胤,那一刻,驀嫣竟然覺得,此刻的蓮生看起來,竟然與蕭胤有五分相像。


    “蓮生,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她突然開口,問了個連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問題。


    蓮生不理她,隻是睜著眼,直勾勾地看著屋頂。


    許是夜深人靜,特別有傾訴的欲望,也或許是此刻的蓮生看起來很像蕭胤,驀嫣不知不覺地就把兩人重疊了起來,那些想對他說的話,全都一股腦地傾瀉而出。


    “我以為,喜歡一個人很容易,可現在我知道,喜歡一個人一點也不簡單……至少,沒有那麽簡單……本來,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可是,自從我知道他是那個總在我病暈之後才來醫治我的禦醫之後,我就喜歡上他了……如果他真的是想利用我,這些,足夠我赴湯蹈火地去報答了……可他為什麽從來都沒有對我提過半句……我一點也看不透他……這種惶惶不安地猜測他人心思的感覺,真的很不踏實。”


    說著說著,她翻了個身,也看著屋頂,幽幽歎了一口氣,隱下所有的哀愁。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我……向晚楓說他很在乎我,我一點也沒覺得……好吧,其實,我猜,他應該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我吧……我知道,喜歡上這樣的一個男人,肯定會很辛苦,也不知道,現在抽身還來不來得及……其實,我覺得,喜歡上這麽一個男人,還滿刺激的……”


    她想一會兒說一會兒,自言自語地也不知說了多久,等到她口幹舌燥了,再探出頭一看,蓮生早已經不知何時閉上眼,似乎睡著了。


    還真是傳染病一樣,連她也抽風成話癆了!


    自討沒趣地摸摸筆尖,驀嫣閉上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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