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政變


    四公主見了載淳馬車,有心查問,怕打草驚蛇,琢磨一番,留下兩名便裝侍衛,命他們小心盯著。四公主轉身拐了個彎,到街旁茶樓裏,尋個雅間兒聽曲喝茶。


    過了幾日,重華宮那邊也有消息傳來,說是二阿哥載瀅有些焦躁。


    四公主捏捏瑪瑙彎刀,“焦躁?他焦躁什麽?”


    下人回信,“聽說是六爺怎麽都不肯聽他的話,他一氣之下,拿著六爺私印,聯絡六爺舊部去了。”


    四公主冷笑,“就憑他?”


    三公主拉著阿克敦仔細算賬,聽四公主這邊說了,敲敲算盤,“重華宮鬧事,忠順親王府卻靜悄悄的,什麽東西都偷偷進行。要不是葆初那日回崇綺家中報喜,隻怕,咱還不知道載淳在背後計劃什麽呢。”


    阿克敦附和,“論治國革新,杏貞不如老六。可要說起來玩權術陰謀,別說載瀅一個毛頭小子,就是他們父子倆一塊兒上,也未必能敵得過杏貞一人。”


    四公主冷笑,“老六成日裏就知道為國為家,哪裏能比得上杏貞,鎮日裏閑著沒事兒,就知道呆在那五星級免費牢房裏琢磨如何絆倒皇太弟,讓自己兒子上位。”


    三公主嗬嗬一笑,拍拍手,“得了,我看呐,這兩個月是別想安心做生意了。阿克敦,收了賬本兒,咱養性殿走一趟。”


    阿克敦撓頭,“不是應該去養心殿嗎?去養心殿做什麽?”


    三公主白他一眼沒說話。四公主好心回答,“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咱給黃雀送消息去。”


    阿克敦這才明白,“哦,也是,反正搶來了皇位咱也坐不成。”


    兩個多月後,正是草長鶯飛二月天,天氣晴朗,天公作美,這天沒有沙塵暴,沒有浮塵,沒有pm2.5,這天恰好是二公主長女誕生百天。雖然是位格格,架不住康熙喜歡,命人在永壽宮內大擺宴席,請來宗親近支,以及得寵大臣們,共同慶賀新得了個外孫女。開席之前,二公主、葆初夫婦抱著孩子轉悠一圈,討了不少金銀寶物,紅包裝的滿滿的,夫妻倆喜笑顏開。崇綺借機求康熙:“萬歲爺,大格格白天了,臣想帶大格格回府,到祖宗畫像前上一炷香,以告慰祖宗,阿魯特家有後了。”


    康熙聞言,咳嗽一聲,“好啊,應該回去。額駙,你護送二公主母女回去吧。崇綺,你跟夫人也都回去。他們小兩口,年紀輕,哪裏懂得照顧孩子。怕還要夫人多多指點指點。”


    崇綺急忙磕頭謝恩,永壽宮後院請來崇綺夫人,老兩口護著二公主母女,葆初在後頭跟著。一幫子宮人抱著大包袱、小包袱,連同帝後賞賜、宗親、大臣賀禮,滿滿當當裝了好幾輛車子,等到二公主車輛出了神武門,後頭車才過貞順門。眾人不住感慨公主得寵,連帶著長女也能獲此殊榮。不出意外,這位大格格日後前途無量、境遇非凡呐!


    二公主抱著孩子出了皇宮,繞後海回到崇綺府中,崇綺夫人扶著下了車,一家五口在後堂坐定。崇綺與葆初早就換好戎裝,準備出發。


    崇綺夫人不放心,“老爺,兒啊,你們——要小心啊。”


    崇綺頷首,“夫人留在家中好好照顧公主母女,自己也要保重。”


    葆初對二公主點頭,“放心。”


    二公主笑笑,“我沒擔心。早點兒回來。”


    崇綺夫人看他父子在二門內乘拉菜大車悄悄出府,避開街上眾人,潛伏至神武門外,這才撫著胸口坐下。時不時向外張望,盼著有消息,又怕有消息。糾結擔憂,半天光景,一杯茶涼了,還隻說燙。


    二公主笑著勸婆婆,“您老且放寬心,該做的咱都做了,急也無用。”


    崇綺夫人答應一聲,重新落座。好容易安靜一會兒,又想起閨女妍兒。丈夫與兒子想要做什麽,她不明白,也知道他們是奉了誰的命。不用問,今日過後,朝廷定然大變乃至重組。怕隻怕,此事會牽連忠順親王夫婦。崇綺夫人搖頭,小心對二公主慢慢說道:“忠順親王福晉小時候,是個孝順孩子。雖然我不是她生母,她對我,對葆初,就跟親的一樣。我也把她當親閨女疼著。叫我心疼的是,每次回娘家,都笑著說自己過的好。可是,我這個做娘的,哪裏不知道,她出嫁這些年,忠順王府庶子、庶女都添了三四個,偏偏她這位嫡福晉一無所出。做大戶人家的媳婦不生育,就是罪過。更何況,又是皇家媳婦。想起來,我這心裏頭——”


    二公主看著崇綺夫人笑了,伸出手來拍拍婆婆,“額娘放心,皇阿瑪與皇額娘都把大嫂子當親閨女一般疼愛。更何況,大嫂子又是鄭親王府外孫。您老就放心吧。”


    崇綺夫人聽二公主隻說帝後疼惜媳婦,不提對忠順親王載淳重視,心中咯噔一聲,諾諾答應。抹了眼淚笑問:“大格格是不是該喂奶了,我叫來奶娘吧。”


    二公主點頭,“也是,總咱們婆媳倆相對坐著也是無趣,叫丫鬟們進來伺候吧。陪著咱們說說話,也叫大格格多見見人。”


    這邊婆媳倆忍耐焦急,等著外頭消息。紫禁城內,康熙坐在永壽宮正殿廊下,對著載瀅冷哼:“兒啊,你外甥女百天宴席,你帶一幫子侍衛們,拿刀拿槍的,當心走火,見著血光不吉利!”


    載瀅一身甲胄,對著康熙拱手,“皇伯父恕罪,正是因為今日吉日,侄兒才帶著侍衛們,前來給皇伯父賀喜。”


    奕d身為皇太弟,座次在康熙左手,看見載瀅如此放肆,心知今日事情怕是沒個善終。拍桌而起,“逆子,還不放下手中武器、磕頭請罪,你想害死重華宮老小嗎?”


    載瀅搖頭,抿嘴回答:“阿瑪,孩兒怎會做那大逆不道之事。阿瑪您是孩兒之父,孩兒敬您。但是,阿瑪,我們不能再等了。載丫ご螅什付運丫閱暮謾=袢杖羰遣歡鄭渙思溉眨侍芫透萌夢侍丁018輳礱芮淄躋患沂裁聰魯。訓饋恢纜穡俊


    聽了這話,奕d氣地渾身發抖,憋了半天,才罵了一句:“混賬!你個見識短淺的混賬!”顫顫巍巍險些站不住,多虧身旁莊親王載勳攙扶,才算勉力支撐。


    康熙看一眼載瀅,再看一眼載t劁奚躋幌攏從矗讕賞x毖擻x鑰滴踝20俊7垂墼蚴歉轄羝鶘恚愕角椎記淄蹀茸x背後。


    康熙歎氣,對著載瀅說道:“你就是糊塗,也要糊塗對時候。你瞧瞧載諮qy氖塹刂剩湊廡宰櫻鬩膊桓沒騁傷劍 蹦訓勒餼褪撬降睦飯噝裕孔萑徽獗滄用壞背曬廡骰實郟膊壞貌恢泵娌業娜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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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想著,康熙笑了,指指載澳閶劍閌裁炊恪>退憬袢展諞涎菪涿耪洌彩請抻肽懍改痔塚忝切”燦惺裁垂叵怠e率裁矗俊


    載諾母永骱Γ閽譫茸x身後,抓住奕x袖子小聲回答:“孩兒前日剛跟老師說過,要去蒙古開采石油。壯誌未酬,孩兒不想死。皇伯父您疼愛孩兒,六伯父疼愛孩兒,可是,載瀅哥哥未必疼愛孩兒。就算他不殺孩兒,也會想法子將孩兒圈起來。孩兒誌願還沒完成,不想呆在一方小院裏,呆一輩子。”說著說著,竟然掉下兩滴淚來。


    康熙聽了這話,沉默半日。心裏把葉赫那拉杏貞大罵一遍:你個賤婦,瞧瞧把朕好端端的世孫給圈成什麽樣了?都穿到小說裏了還畏畏縮縮。


    奕x深感無奈,轉身抓住載n黨狻3萌瞬槐福魄仆渥永鍶話研 酢酰蛻鶯菟檔潰骸昂煤檬兆擰4峒惺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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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x聽了這話,臉色稍微好看些,不放心又叮囑幾句:“不可胡來,一切看你皇伯父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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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裏,載瀅也懶得跟康熙折騰,從腰後頭抽出一塊明黃色的布來,對著康熙笑笑,“請皇伯父擬退位詔書,寧壽宮、養性殿都收拾起來了。正好,今日吉時,百官為證,您就搬過去吧。”


    康熙笑笑,“朕搬到寧壽宮、養性殿,你皇伯母住哪兒呀?”


    載瀅咬牙,“自然是跟您一起住到寧壽宮。”


    康熙搖頭笑了,“說你是孩子,你還非說自己長大了。你不知道太上皇住寧壽宮,皇太後住慈寧宮嗎?怎麽,連尊重皇太後這個禮兒,你都忘了?”


    載瀅冷著臉,看康熙一眼,不顧奕d大聲怒喝,拔刀對準康熙鼻尖,“皇伯父,吉時不等人,請您下退位詔書。”


    康熙沒說話,扭頭看一眼奕d,“寫?可以,傳位給誰?”


    奕d磕頭,哭訴:“四哥,這不是臣弟授意的。這個逆子,四哥,請您看在臣弟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他性命,把他發配到寧古塔去吧。”


    康熙沒說話,看著載瀅臉上青白交替,高聲問底下群臣:“眾位愛卿,不知你們是何意思啊?”


    眾大臣哪敢說話,隻得哼哼啊啊應和。載瀅急了,“皇伯父,別等侄兒動手。”


    “大膽!”門外傳來一聲怒喝,緊接著,從牆頭上唰唰唰跳下來一隊侍衛,個個身著九門提督府服色。不過眨眼之間,載瀅身後侍衛全部繳械,九門提督府兵押著出了永壽宮,找塊幹淨背風地方蹲著,等待處理結果。


    載瀅正在遲疑之際,就見載愚茸x身後躍起,撲麵而來。不等載瀅回神,身上刀槍早就掉在地上。


    奕x幫著載迷劁蓿四ㄍ飛俠浜梗ね吩誑滴跤沂直噠徑ā^仍d跌坐在椅子上,閉上眼,流下兩行濁淚。


    隨著院子裏閑雜人等肅清,門外眾侍衛簇擁著,走進一人。載瀅抬頭,咬牙怒罵:“好你個載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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