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混蛋


    不說二公主站在龍椅一側,暗暗有心調侃三公主攤上了個便宜孫子,康熙聽了奕d的話,心裏可就隱隱有了怒氣。什麽叫幾位公主都是女兒?合著朕沒能生出兒子,你幸災樂禍了是吧?哼,生女兒怎麽樣,朕倒要看看,膝下幾個女兒,跟你兒子比,誰是賠錢貨?


    皇帝生起氣來,可是一怒千裏。好在康熙還記著二公主年方十四,不是適合頂到台麵上的年紀。冷哼一聲,“可不是,將來光是嫁妝,就要把朕的小金庫給搬空了。”


    奕d聽出來康熙不高興,卻沒弄明白他為何生氣。擔心因為載澄惹得康熙雷霆大怒,隻得小心翼翼陪不是。


    都是世孫,對載淳那樣的,康熙都能寬容,何況奕d幾十年來一直兢兢業業搞建設。擺擺手,“載澄是該管教管教了。可是,咱們家也沒有把嫡子出繼的道理。罷了,孩子就算再混,咱們這些做長輩的,也不能看著他往死胡同裏走。回頭跟禮部說一聲,給載澄個貝勒封號,叫他跟他媳婦到宮外去住吧。”


    奕d聽了這話,感動不已,趴到地上,叫一聲“皇上哥哥,”便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康熙見奕d如此小心謹慎,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引進洋務的六殿下再也不複青春風采,幽幽歎口氣,走下龍椅,躬身親自扶起奕d,拍拍奕d胳膊,“好了,回去吧。載澄再不懂事,也是咱皇家血脈,但凡有一點兒辦法,朕也希望他能好好的。這些年,難為你了。”


    奕d聽了這番安慰,嗚咽著拱手告退。出了門,抹把淚,到六部轉一圈,交待一下公務,順便轉到工部,叫他們在京中,靠近紫禁城一條不起眼小胡同裏,找一座小院子。工部侍郎聽了,還以為奕d要金屋藏嬌,急忙笑著應了,說一定找一座“曲徑通幽處”。奕d看侍郎一眼,微微歎息,“指望曲徑通幽,就能滅了那逆子胡鬧心思,孤心裏,也能省點兒力氣。”


    工部侍郎聽了這話,才知道是給重華宮大阿哥載澄找住所,恭恭敬敬答應下來。奕d邁步出去,工部內可就炸了窩。眾人不住算計,“該不會,棄車保卒了吧?”


    有人覺得不一定,有人覺得可能,“六爺膝下兒子不多,總比養心殿那位強,至少還有倆吧?載澄阿哥不行,那不還有載瀅阿哥了麽。”


    重華宮內,載瀅生母薛佳氏拉兒子到房裏,樂嗬嗬地給載瀅量身製衣,叫來載瀅媳婦陪著挑揀花樣。載瀅皺眉推拒:“如今正是阿瑪、額娘煩悶之時,我怎麽能穿著新衣服出去招搖?”


    薛佳氏瞪載瀅一眼,“怎麽不能?就要去。往日裏,你說有大哥在前,你不好出頭。如今,你大哥不在宮裏住了。重華宮,就剩你一個阿哥,不穿的鮮亮點兒,豈不是叫人笑話咱重華宮無人?”


    載瀅還要再說,窗戶外頭,聽見小丫鬟問道:“側福晉在嗎?我是福晉身邊丫頭小桃。”


    薛佳氏收了手中軟尺,笑嗬嗬挑簾子,迎著小桃在院子說話,“小桃姑娘啊,你怎麽來了?可是福晉有什麽吩咐?”


    小桃笑著行禮,回話:“側福晉好,福晉沒什麽吩咐。剛才收拾屋子,看見幾件顏色鮮亮的綢緞,福晉說,瞧著襯二奶奶膚色,特意取出來,叫奴才送來,托側福晉交給二奶奶。”


    載瀅媳婦在屋裏聽了,微微一笑,“這可奇了,咱們剛成婚那年,也不過開口給了些新布,怎麽不年不節的,白白送我了?就是不給大嫂,後院那麽多格格,給了誰,誰不感恩戴德?”


    載瀅看媳婦一眼,拍拍她胳膊,“往後,你不用委屈了。”


    外頭院子裏,薛佳氏領著丫鬟婆子們接過來上好的緞子,回屋一股腦塞給載瀅媳婦,“走,好好裁剪了,給額娘我掙回臉。”


    載瀅媳婦跟婆婆一條心,“是了,額娘。”


    載瀅扶額歎息,終於明白民間那句話:妻賢夫禍少。


    好在薛佳氏低調慣了,縱然一時爭了風頭,沒囂張多少,就給載瀅拉了回來。不久,載澄帶著媳婦出宮,順便捎帶上了族姑愛新覺羅氏。


    重華宮內,總算消停幾日。


    俗話說,沒有遠慮就有近憂。沒有內憂,就有外患。也不知是不是載澄出宮居住,宮裏麵公主們少了樂子,便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了無限的朝政與掙錢事業中去。


    鹹豐三十二年,朝鮮、日本大使來朝。


    二公主領禮部、大公主領外交部,奕d擔任顧問,叔侄三個一同接待兩國大使。三公主負責領著民間誌士,負責把這倆國大使團、隨訪民間團荷包裏銀子往外掏。四公主則請了康熙聖旨,以保護兩國大使為由,召來西安陸軍軍校一幫學員,陪著九門提督府官兵,一同巡邏,保障京城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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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主抱著胳膊看著四公主一身輕騎戎裝,挎著□□,牽著馬就要出東華門,齜牙笑著往前攔,“四妹妹,這身打扮,是要去哪兒啊?”沒等四公主說話,“嘖嘖”稱讚,“到底是本宮妹妹,這身衣服一穿,果真是美豔中透著那股英姿颯爽。不差本宮多少。你說,我要是跟著你一同出去,咱倆這姐妹話往那兒一站,會不會——把石將軍兒子小石頭給看直了眼?”


    四公主翻著眼皮哼哼,“怕是阿克敦看直了眼吧?”


    三公主一甩帕子,“他怕什麽?反正已經在皇阿瑪那邊過了明路了。給老爺子知道,大不了捶一頓。反正人家命好,托生到八旗貴戚家中。娶個公主當額駙,分分鍾不耽誤。可是比滿漢聯姻,好辦多了?是吧是吧?”


    三公主無故挑釁,換了二公主,可能還生氣計較。遺憾的是,四公主向來習慣坐山觀虎鬥,心理素質非同一般。聽了這麽一番話,不過翻翻白眼,掏掏耳朵,等三公主聒噪完了,這邊也給守門侍衛看過腰牌,向後麵一對隨行侍衛擺擺手,跨馬出了東華門。馬蹄揚起一陣煙塵,吹了三公主一頭一臉。幾步外,貼身宮女急忙上前給三公主擦拭。三公主一把推開,叉腰擺出婷美曲線,“哼,你等著。”


    四公主奔出東華門外不遠,就見一隊少年,筆挺坐在馬上,等候自己。為首一人見了四公主,急忙抬腿下馬,對著四公主拱手,“四殿下吉祥。”


    四公主咯咯笑了,下了馬扔給身後人牽著,上前虛扶一把,“石炳虢,早來了?”


    石炳虢微微抬頭笑笑,露出一口白牙,神情頗似其父石達開,眉目則有其母前o妃八分神采。唯獨眉宇之間,多了一分曆經滄桑般的成熟。


    見四公主貼近問訊,石炳虢不敢托大,急忙後退一步,回話:“稟公主,來了約有一刻。還請公主上馬,臣陪公主一同巡視。”


    四公主沒摸到石炳虢,心中不忿,冷哼一聲,“就那棒子國跟小矮子,愛打就打唄。打死一個少一個麻煩。”


    石炳虢低頭小聲勸道:“他們怎麽打都行,但不能拿中國土地做戰場。不過,聽小國舅費揚古說,那些個過時火器,倒是可以借機處理一部分。咱們的火器,確實到了該更新換代時候了。”


    四公主笑了,跟石炳虢身後少年巡邏隊打個招呼,回身上馬,與石炳虢並轡而行。一麵留心四下治安情況,一麵小聲說:“是該更新換代了。可是,聽說那個什麽花旗國,也在打這次戰爭財的主意?”


    石炳虢臉色如常,“怕什麽?咱們有榮祿侍郎跟三公主。”


    四公主憋了一口氣,“三姐姐她——心裏有人了。”


    石炳虢隻當沒聽見,暗道:這個公主有些拎不清吧?她姐姐心裏有人了,跟我說作什麽?我又不是媒婆。難道是過了這麽多代,公主也一代不如一代了?


    四公主等了半天,不見石炳虢回話,自己想想,也覺得剛才那句話不合適,急忙笑著岔開話題,“小時候我到舅舅家裏,還見到石夫人帶你去玩。這幾年還去嗎?”


    石炳虢想了想,回話:“臣不記得見過殿下。不過,這幾年母親常年跟隨父親在西安居住,很少回京。前幾日我回來,才到國舅府上去探望一次。這些日子忙,也沒顧得上。小時候年紀小不懂事,若有冒犯公主之處,還請您大人大量,多多擔待。”


    四公主暗示半天,不見功效,這才閉嘴。一行人沿著大街走了半天,到處歌舞升平、繁華熱鬧。石炳虢笑笑,“老百姓就喜歡這樣的。國家安定,人才能一心一意往好日子奔。”


    四公主聽了讚同,“是啊。這些年,多虧了皇阿瑪。”


    石炳虢低頭嗤笑一聲,怕四公主看出不妥,故意咳嗽掩飾。兩人正說要停下來,到一處院子裏喝杯茶,不遠處,就是朝鮮、日本使節住的地方。一會兒從前頭過,不知會不會給這些人看見,拉住了說話。想起來這個四公主就惡心。日本還好說,慣會偽善,至少還給一指甲蓋大小的茶水。朝鮮簡直就是流氓無賴,除了哭窮勒索,威脅東亞和平,連口水都舍不得燒。每次見了,都得自備解渴的。


    兩人正說著,大公主轎子從前方飛奔而來,曾紀澤長子曾廣鑾騎馬領著侍衛在旁護著,一路激起塵埃幾層。


    四公主看清轎子中人,急忙上前攔住,“大姐姐,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大公主驚魂未定,按著胸口,喘口氣,見是自家四妹妹攔轎子,這才安下一半心來,不顧公主儀容,破口大罵:“高麗流氓跟日本混蛋一言不合,打起來了。據說是要爭什麽島。他爺爺的,敢在姑奶奶家門口動武,要不是廣鑾手快,及時拉開我,指不定怎麽樣呢!四妞你上,滅了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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