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宗雋推門入室,披著寬大長袍,袒胸,露出上身大片肌膚,見那被鎖於室內的女子嚇得驚跳起來,他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不是野利,一時死不了,讓你失望了。”


    柔福驚惶地轉首四顧,想竭力找到一點擺脫眼前危險的契機,最後她把希望寄托於桌上的花瓶,一把抓過高高舉起,朝宗雋道:“出去!”


    宗雋不疾不緩地轉身關好門,然後邁步朝她走去。柔福不住後退,退至牆邊無計可施之下隻好狠狠地將花瓶向他擲去。宗雋不過輕輕一揚手便穩穩接在手中,看也不看便依舊擱回桌上:“花瓶不是用來打人的。當然,一定要這樣用也並無不可,但你方法不對,尤其是對我這種身手敏捷的人。你至少應該把花瓶藏於身後或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麵帶微笑迎接我,待我對你絲毫不設防時再悄悄抓起往我頭上砸,這樣我才會覺得有點意思。”


    說完這話他已經逼近她,一手撐在牆上將她困於其中,一手輕撚她的耳垂,問:“你知不知道什麽是你應該做的事?”


    雖然已無後路,但柔福仍下意識地盡力向後縮以躲避,蹙眉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宗雋歎歎氣:“唉,看來我隻好勉為其難地教你了。”


    一伸臂,已將她橫抱起來,從容走向內室。她一邊咒罵一邊掙紮,他隻稍稍加大力度,便把她箍得無法動彈。


    把她拋在床上,他隨即過來一手摁住她亂揮亂打的手,一手輕解她衣帶:“你應該知道反抗毫無作用。你不再是什麽帝姬,從今後我是你的主人,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考慮該怎樣取悅我。”


    聽了此言柔福忽然暫停反抗,須臾,竭盡所能地向宗雋擠出個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容:“你別這樣,我們商量一下……我可以服侍你,例如幫你洗衣服……”


    “好。”宗雋漫不經心地答,這時已解開她第一件上衣。


    “我真的會洗衣服,這一路上的衣


    服都是我自己洗。”


    “嗯。”宗雋的動作並未停下。


    “還有,”她又開始掙紮,“你漢話說得好,大概很喜歡漢學吧?我可以在你寫字時為你研墨,在你讀書時為你焚香。”


    “很好。”


    “還可以陪你讀書,你若有不懂之處我會仔細跟你解釋,你說的漢話如果有音發錯我會為你糾正。”


    “行啊。”


    “你的女人應該也很多吧?不缺我一個吧?不是一定要我……侍……侍寢的吧?”


    “對。”


    “那麽,”她忍無可忍地大叫起來,“你為什麽還在脫我的衣服?!”


    宗雋開懷大笑:“我知道你能做的事很多,但具體做什麽是由我決定。一旦我決定讓你做什麽你便不能拒絕,就像現在。”


    她努力想推開他解衣的手,聲音已帶哭腔:“當初看見你讓野利賠我藥時,我還以為,你跟他有點不一樣……”


    宗雋半垂目看她,淡然說:“我隻是監督他遵守自己的承諾。對女真男人來說,違背諾言是很嚴重的事。”


    此時他已經解開她所有的衣帶,再朝她一笑:“真遺憾,看來我跟他似乎也沒什麽不同。”


    她暴怒,拚命對他拳打腳踢,不住罵:“無恥的金賊,野蠻的夷狄,該千刀萬剮的羌奴……”


    可想而知她是在盡力搜刮腦中所有最惡毒的詞來罵他,無奈她所受的教育限製了她的發揮,傾其所有,吐出來的罵詞聽上去仍很文雅。而她的反抗所能起的效果微乎其微,雖然她用盡了所有力量,仍無法逃脫全身即將袒陳於他眼前的結果。


    當她終於意識到被他侵襲亦屬靖康國難的一部分,是她不可避免的命運時,她漸漸安靜下來,仰首,空洞的眼睛望向上方,兩滴淚從眼角墜落,雙唇顫抖著,她悲傷地喚:“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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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雋倒一下怔住了。從她的唇形他分明地辨出,當初在劉家寺她生命垂危時


    ,她天天默念著,使她堅持活下來的“咒語”就是這兩個字:九哥。


    這個發現陡然激起宗雋一絲怒意,他毫不憐憫地以強勁姿態擁她入懷,伸手往她脖後衣領上一抓,扯下了她最後蔽體的衣物。


    次日醒來,見她紅腫的眼睛還直直地盯著上方,怔忡著不知在想什麽。他以指劃過她臉上皮膚,感覺異常冰涼,再一看,枕上濕了一大片,應是她淚水所致。他也沒有多在意,拉過被子將她蓋好,披衣起床,一麵穿衣一麵想,這樣的情形見過多次,她的反應不算出奇。


    然而在他準備移步離開時,忽感背後生風,他未及回首即本能地向後一抓,抓到一女子手腕,但力勢太猛,他未抓牢,那手腕又從他掌中滑脫,繼而聽見“咚”地一聲悶響,女子在壁前倒下,迸出的鮮血在壁上綻出豔紅的花,血水緩緩順著牆壁流下,使那痕跡逐漸變為扇形,有如一朵虞美人。


    地上的女子,是為他所傷的柔福。宗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探了探柔福的鼻息,見她雖已昏迷卻還有一縷生氣,忙把她抱回床上,迅速給她包紮好頭上傷口,再出去吩咐家奴進來照應。


    好在被他拉了一把,她撞壁的力量減弱,雖然頭破血流,但應未傷及顱骨。不久後她醒轉,意識到尚在人間,便倦怠地閉上眼睛,不理任何人。


    宗雋令奴婢嚴密看守,她再也沒有自盡的機會,可她從此拒絕進食或服藥,不消兩日已神誌恍惚,奄奄一息。


    宗雋尋了最好的醫官為她診治,醫官看了連連擺首:“這位姑娘的傷勢不會致命,關鍵是她已無生念,不肯進食服藥,我也愛莫能助。要治好她,除非她自己還想活下去。”


    枯坐著沉思半晌,宗雋忽起身策馬朝皇宮馳去。找到母親,他開口便問:“寧福在哪裏?”


    片刻後,他步入寧福所居的宮室。彼時寧福正在繡花,神態嫻靜。見他進來,她按下手中針線,輕聲問:“她是不是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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