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以前,還是現在,或是將來,時間二字對我都是異常重要。但老天爺就是喜歡給我出難題,甄甫玉離開我的身體,我就控製不了黑毛。不離開,就會對我的身體造成非常大的副作用,最嚴重可能當場猝死。


    這似乎是老天爺對我的警告,不要做力不能及的事情。


    而就在我騎虎難下之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吆喝聲:"乖徒弟,在家嗎?"


    聽到這聲音,我和張堅強同時一愣,季當千不知道我在青市發生了什麽,一臉疑惑道:"你師傅張玉修不是早死了嗎?難不成回魂了?"


    我歎了口氣:"哎,一言難盡。"


    雖然我特別討厭卞老頭,但不得不說,卞老頭是我認識的人裏麵,最有本事的。此時此刻,他的突然到來,倒是有點雪中送炭的味道,我趕緊讓張堅強把他帶進來。與之前一樣,卞老頭身上還是穿著那件破囚服,肮髒邋遢,跟乞丐沒什麽兩樣。他進來也就算了,還捎帶著引進來幾隻蒼蠅,嗡嗡直響,煩人得很。


    瞧了瞧屋內的石灰和香灰,又看了一眼黑毛,根本不用我開口,卞老頭就知道我幹了什麽。臉上掛著一抹壞笑:"你整天說我心術不正,看起來,你也好不到哪去,連凶屍都煉出來了。說,是不是有什麽好買賣?要不然咱倆合夥一起幹?"


    我啐了一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卞老頭出奇的淡定,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我當是什麽事兒呢,原來是跟同行結下梁子了。別的話我也就不說了,你可一定要贏,別給我丟臉。"


    我心裏一陣鬱悶,沒好氣道:"我連控製都控製不了,還贏個屁啊。"


    卞老頭掏了掏耳朵,臉上掛著一抹活該的表情:"誰讓你半路跑了,要是跟我學到現在,別說是黑毛,就算是老雕,你也能控製得住。"


    這老家夥的臉皮之厚,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當初究竟是我半路撂挑子跑了,還是他倒騰點錢就出去享受逍遙?當然了,這些事兒我都懶得跟他掰扯,像他這種人,就算是當麵知道自己做錯了,一扭臉就忘到九霄雲外,以後該怎麽缺德還怎麽缺德。


    我越看他越煩:"你到底來幹什麽?"


    剛才還一臉傲氣的卞老頭,臉色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搓著手,嘿嘿傻笑:"好徒弟,借我五百塊錢唄?我先把臨街大排檔的帳還上,那小老板以前是混社會的,說是再不還他錢,要卸我一條腿。你人心看你師父,下半輩子拄著拐棍?"


    我就納了悶了,卞老頭在青市是出了名的二皮臉,不光窮,而且經常吃白食。那些攤主究竟是腦子有坑,還是神經短路了?怎麽每次被坑完了,還賒賬給他?


    雖然煩躁,但是轉念一想,我卻又計上心頭,衝卞老頭說道:"借你錢可以,你先幫我把這黑毛鎮住。"


    卞老頭沒有半點猶豫:"這好說。"說著話,他從褲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紙,往凶屍腦門上一貼,拍了拍手:"歐了。"


    我嚐試著解開控製,結果黑毛一動不動,像是雕像一樣。剛才讓我焦頭爛額的難題,沒想到被卞老頭這麽輕鬆的解決了,心裏不禁感慨,以卞老頭的能耐,要是用在正道上,現在不說是富翁,也至少奔小康了。


    這話我跟他說過不止一次,可每次他都不耐煩的擺擺手:"我都一把年紀了,還上哪門子的進,混一天是一天。"


    碰上這種奇葩思維,著急是沒用的,我也懶得再管他,塞給他五百塊錢把他給打發走也就是了。


    雖然現在夜已深,但帶著一個凶屍招搖過市還是不妥的,為了掩人耳目,我找了件大衣給它披上,再找塊黑布把臉抱住,乍一看之下像是從中東過來的''mu'';斯林。一切搞定,我便帶著他前往約定地點。


    我本以為,這是我和林榮之間的對決,結果到了一看,現場居然聚集著不少人,大部分都是永記茶樓見到的那些人,其中還有不少年輕人,估計是來''觀摩'';的各門各派的大弟子,這也算是為''天龍大會'';預熱了。


    林榮早就到了,雙手抱胸,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身邊還跟著上次見到的那三個男人。


    "趙文軍,你比約定時間遲到了五分鍾,要是再不來,我還以為你臨陣脫逃了呢。"林榮眼神戲謔,似乎根本沒把我當成對手。倒也是,他們是''專業'';養屍人,像我這種門外漢,自然是很難引起重視。


    現場之所以來了這麽多人,主要是沾了天龍大會的光。


    見我來了,原本平靜的現場,立刻產生一陣騷動。那些上了年紀的前輩,當著晚輩的麵,衝我指指點點,似乎壓根就沒料到我真的會赴約。


    有幾個大嗓門的,明明是在說悄悄話,但聲音卻大的周圍所有人都能聽見。


    "等會兒都學著點,林榮雖然年紀輕輕,但師承鄭元庭,能耐不俗。"


    "對對對,都學著點,看看人家這屍是怎麽養的,要是能學個一招半式,受用一生。"


    "對了,你們知道這個趙文軍是什麽來頭嗎?"


    "不太清楚,臉生,沒見過,估計是從哪個山溝裏蹦出來的野仙吧。"


    現場雖然沒有人戳我脊梁骨,但從字裏行間也聽得出,沒人把我當回事兒。反觀林榮,仗著鄭元庭的威風,頗有幾分萬眾矚目的味道。至於這個鄭元庭,但看外表,絕對是個高知識分子,可他斯文的外表下,卻透著無盡的野心,必然是個狠茬子。


    在我的注視下,鄭元庭邁著穩重的步伐,緩緩走到我麵前,臉上掛著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似冷非冷,似熱非熱:"小哥,我給過你機會,為什麽還要往坑裏跳?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在鄭元庭身上感受到莫大的壓力,說實話有些心虛,但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退縮的機會了。我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笑道:"鄭前輩,王局的事兒說不清,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跟你明講,王局的隊我站定了。"


    我本以為鄭元庭會發怒,結果他卻發出一聲輕笑:"嗬嗬,有點魄力。不過像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我見得多了,也懶得查你的底細。不過我還是想問,你師承何派?等會兒我也好知道收的是誰的屍。"


    聽到這話,我心裏咯噔一下。眼看著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鬥屍,而是搏命,這些人是來真的了。


    我強裝鎮定,脫口而出:"北馬,張玉修。"


    "張玉修?"鄭元庭眉頭微皺,似乎知道張大爺的名字,想了一會兒,眼前一亮:"原來是他啊,說起來,我也應該叫他一聲前輩。此人道術雙修,相當了得。隻可惜,修術者強,修道者壽,唯有道術雙修者短命。"說到這,鄭元庭眼睛一眯:"不過就算是他在世,這事兒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擋我路者,死!"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林榮身後的一輛小麵包車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隨之發出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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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元庭嘴角上揚,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見雲已遮月,便輕呼一聲:"可以開始了!"說著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銅鈴,隨手一拋,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準確無誤的落在林榮手中。


    隨著鈴聲一響,麵包車晃動的更加厲害,車窗玻璃全部崩碎。片刻之後,一道黑影從車窗中飛射而出,穩穩的落在林榮麵前。


    現場眾人一瞧,無不倒抽一口涼氣,異口同聲的驚呼:"僵屍?!"


    我也被震了一下,沒想到林榮的道行竟然已經高到這種程度,連僵屍都能控製得了。連林榮尚且如此,鄭元庭強到何種地步,我甚至不敢想象。讓我更加震驚的還在後麵,天底下何有這種巧合,那僵屍我還認識,竟然是老雕!


    由於上次被特警圍剿,差點被高火力武器打成篩子,老雕的衣服換成了一套黑色唐裝。雙眼仍舊血紅,而且僵屍的紅眼,是力量的象征,與凶屍紅眼是有本質區別的。除此之外,他的天靈蓋上有一個大窟窿,應該是被狙擊槍打出來的,我隱隱約約甚至能看到他顱骨內的肉瘤!


    老雕究竟是怎麽落入鄭元庭手裏的,我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鄭元庭還不知道那肉瘤裏麵藏有八十龍脈圖,否則早就被他取出來了!


    見我臉色怪異,林榮一陣狂笑:"怎麽?看見僵屍,嚇傻了?"


    事已至此,全無退路,我硬著頭皮摘下凶屍的頭罩,低喝一聲:"甫玉!"


    因為附近高手太多,甄甫玉不敢輕易靠近,一直在外圍守著。此時被我一吼,她隻能不顧一切的衝進來,上我的身。與此同時,我一把將黑毛凶屍頭上的符篆揭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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