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甫玉雖然''心善'';,不如怨靈那般凶猛,但作為千年古魂,幹掉一個小小的鬼魂,如碾死一隻螞蟻般簡單。有甄甫玉在身邊鎮守,哪怕是身處凶宅,我也不太緊張,頂多會覺得氣氛比較壓抑。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正是黃昏,暗淡陽光透過閣樓上方臉盆大小的換氣窗照射進來,讓狹小陳舊的閣樓更添一份詭異。甄甫玉說,這屋子的陰氣較之四武鎮的鬼城還要濃重,不是風水不好,就是依附在屋子裏的怨靈不簡單。之所以現在還''安分守己'';,可能是因為我們的身份比較特殊。


    說來也是,我是出馬仙,秦教授雖不會術,但道行航高深,而張堅強命格極硬,就憑我們這種組合,一般二般的小毛鬼還真不敢出來搞事情。


    等了約莫十來分鍾,秦教授和張堅強就上來了,說是把屋子都快翻遍了,死活就是抓不到那小鬼。說著話,張堅強遞給我一樣東西,說是在小孩臥室裏撿的,我接過來一看,是個做工低劣的發卡。


    我有些疑惑:"小男孩的房間怎麽會有發卡?"


    張堅強聳了聳肩:"我也覺得奇怪呢,所以拿來給你看看。"


    我仔細觀察發卡,卻沒看出什麽名堂,還以為是自己道行不夠,陰眼開的不徹底,就轉交給甄甫玉讓她瞧瞧。結果甄甫玉瞧了半天,隨手扔到一邊,說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發卡,沒什麽好糾結的。


    既然甄甫玉都這麽說了,也就作罷。


    而後,那個小鬼頭又出來溜達過好幾次,不過我們根本懶得管他。隨便轉悠了一圈,見天色不早了,我們就打算撤退,畢竟調查案子這種事兒急不得。回去吃個飯,喝點酒,睡上一覺,明天再來也就是了。


    隻是當我們走到客廳,眼瞅著房門就在眼前時,卻突然聽到腳底下傳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我出於本能低頭往下看,發現客廳中間位置的木地板有點鼓鼓囊囊,像是被水泡脹了。


    雖說廉價木地板遇水就會變形,但客廳裏的血,隻是薄薄一層。而且當初死者的血並非是一點一點向外蔓延,而是被斧頭砍在身上,到處飛濺,所以這些血量根本不足以讓地板產生反應。


    已經走到門口的張堅強見我盯著地板發呆,不解道:"你瞅啥呢?趕緊走,等會兒找個東北菜館好好喝點,好歹我也是從鬼門關走過一圈的人,不得給我接接風啊。"


    我沒搭理他,蹲下伸手按了按地板,下麵立刻又發出一陣輕微的吱呀聲。如果地板是剛被泡脹,裏麵應該含有水分,不會發出聲音。現在有聲音,就說明地板很幹燥,不是近期被泡漲的。


    我覺得這地板不對勁,讓張堅強去廚房找了把菜刀,三兩下就把地板給砍開了。結果木地板下麵還有一層地板,這層地板是水泥澆築的,上麵有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圓形黑色印記。秦教授用手指頭摳下一些碎屑,湊在鼻子前聞了聞,一口咬定,這些黑色印記是血凝固後留下的痕跡,而且有年頭了。


    我們一早就知道這房子翻新過,現在地板上發現了許久以前的血,說明這房子發生的案子不止一件。而且據我觀察,這塊黑色痕跡,中間顏色特別重,外圍則相對較淡,而且黑色痕跡之外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小黑點,像是濺出來的。據此推測,血液應該是從上方滴落,在地板上匯聚而成。


    想到這,我本能抬頭看天花板,凝視幾秒後,低喝一聲:"強子,去搬梯子!"


    張堅強找了一圈沒找到梯子,索性搬了三個凳子,摞成品字型。而後再找來一個大錘,我直接站在凳子上把天花板給砸開。結果驚訝的發現,天花板裏麵的隔斷牆,幾乎全都是黑的,這說明,天花板裏麵以前被血泡過!


    我蹲在凳子上,低頭看向秦教授:"教授,你怎麽看?"


    秦教授眉頭緊鎖:"你砸一下看看裏麵什麽色。"


    我掄起鐵錘,重重的砸在隔斷牆上,一個碗口大的小坑出現,結果這坑裏麵也是黑的!這說明血液是從二樓滲下來的,連水泥鋼筋澆築的隔斷牆都浸透了,如此驚人的血量,我甚至不敢想象以前二樓發生過什麽慘案!


    秦教授掏出煙,點上一根抽了幾口,衝我說:"小軍,咱還得把那富婆給找來,興許她知道是怎麽回事。"


    由於這屋子陰氣太重,甄甫玉也分不清哪裏有詭,沒有辦法,隻能按照秦教授的方法來辦。我們在附近打聽了一圈才找到富婆的住處,竟然是個不到二十平米的小賣部,在這個清一色二層小洋樓的社區裏顯得特別眨眼。


    進去一瞧,富婆正坐在櫃台後麵抽煙,見到我們,不由一愣:"你們咋來了?"


    這小賣部裏麵東西不多,比我當年在村裏開的小賣部強不了多少,足以看出富婆困難成啥樣了。不過也不富裕,所以沒有嘲笑人家的本錢,趕緊切入正題。當我問及屋子裏以前的事兒時,富婆的臉色陰的難看,似乎有什麽顧忌。


    在我的一番追問之下,她才開口,說是在裏麵住的那段時間,總能聽到有怪聲,像是有人在哭,而且聲音特別雜,似乎不止一個人。而且這聲音隻能在二樓聽見,一樓和閣樓就聽不見。


    這和我們的推測差不多,這屋子是二樓有問題。當我問到這房子是誰翻新的時候,富婆搖了搖頭,說她也不知道,當初買的時候就這樣。我們本打算去房屋交易所看看,興許那裏會留下案底,但富婆卻讓我們被白費力氣了,她早就去找過了,這房子除了她之外,沒有半點記錄。


    見富婆這也沒什麽值得在意的消息了,我們就撤了。雖然天色已黑,但我們卻並沒有走,而是返回凶宅,直奔二樓。這二樓的格局很簡單,兩間臥室一間洗手間,外帶一個連接一樓的小型客廳。


    和一樓一樣,砸開地板,裏麵也是漆黑一片。秦教授若有所思:"如果二樓以前真發生什麽大規模的凶殺案,血液能夠把隔斷牆都浸透,至少也得有千餘個受害人。但這房子顯然是裝不了這麽多的,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


    "什麽可能?"


    秦教授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這裏以前恐怕是養屍地!"


    "啥?養屍地?"張堅強嚇了一跳。


    我也被震了一下,忙問:"養屍地不是都在地下嗎,怎麽會在樓裏?"


    秦教授臉色凝重:"術是死的,人是活的。隻需要造一個大槽子,裏麵注滿土,依舊可以養屍。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裏養出來的屍必定是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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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秦教授的說法,就算是這房子裏擠滿了人,全部殺掉,血也不會流這麽多,因為血液大多數存在於血管之中,分布在人體各處,就算是把大動脈切開,也隻是流出大動脈裏的血罷了,其餘的血還未流盡就會凝固。想要把人血全部釋放出來,就隻有個一個辦法,便是碾碎屍體!


    而屍體一旦被碾碎,血液裏麵就會參雜大量人體組織等雜質,也就是俗稱的汙血。


    汙血是煉製凶屍必要的條件之一!


    聽了秦教授這番話,我又是一陣頭大:"就算這裏是養屍地,但凶屍隻會害人,不會妨人。吳老師一家慘死,明顯不是凶屍所為。"


    秦教授點點頭,語氣堅定道:"所以,這屋子裏麵的怨靈,必然是那些受害者所化!而且我敢斷言,還有不少屍體留在這。"


    "怎麽說?"


    "很簡單,煉屍者,想要煉凶屍,汙血必須取剛死之人,一來血液尚未凝固,二來,死人要比活人怨氣重,汙血效果更佳。最關鍵的一點,就算那煉屍者有通天的本事,想要抓這麽多活人,而且不引起注意,是絕不可能的。所以我推測,煉屍者,必然是在醫院工作,而且位高權重,可以輕易獲得新鮮的屍體。"


    說到這,秦教授的眼神開始掃視周圍的牆體:"一旦屍體被碾碎,亡者靈魂便無處所依,會很快消散掉。那些沒有消散的靈魂,受到汙血和陰氣的影響就會化作怨靈。按照我的推測,怨靈並非是依附在房子裏,而是附著在屍體上。所以,那些屍體必然藏在屋子的某處!"


    聞言,我恍然大悟,見秦教授一直盯著周圍的牆壁,我不可置信道:"難道,那些屍體都藏在牆裏?"


    "很有可能!畢竟運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些沒用掉的屍體肯定會就地處理掉。用化學物品消融屍體會產生強烈的味道,分屍工程量又太大。直接藏入牆內,讓屍體慢慢腐爛,雖然會有味道,但卻會被牆壁擋住,神不知鬼不覺!"


    我趕緊讓張堅強把大錘拿來,隨便找了一麵牆,一錘下去,牆麵瞬間出現一個大窟窿,果然和秦教授所說一樣,這些牆體是空心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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