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將遮陽棚撤掉。雖說現在陽光的效果大不如前,但卻可以驅散周圍的陰氣,幫助棺槨鎮住老雕。


    一切搞定,我感覺筋疲力盡,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就在這檔口,一陣熟悉且陌生的嗓音出現在我耳邊:"你們在幹什麽?"


    我轉身一看,發現來者竟然是柳生。像他這種長得帥,有實力,有財力,又有魅力的男人,無論走到哪都是萬眾矚目。一露麵,周碧瑩就被迷得神魂顛倒,小臉紅撲撲的,像是迎來了人生的第二春。相比之下,我和張堅強則犯了男人的通病,對帥哥充滿敵意。


    等我把老雕的事兒一說,柳生立刻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們,畢竟像他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是絕對不會相信天底下還有這等奇事。就算看到我們身後的石灰堆,他也僅僅是將我們的所作所為聯想成工程施工前的風水探測,自始至終都沒當回事兒。


    在裏麵轉悠了一圈後,臨走扔下一句話:"雖說靜雲把這工程交給你們了,但你們也別太拿自己當回事兒,要是幹砸了,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當初他把我關進號子裏,折騰得我夠嗆,現在又來耀武揚威,著實氣人。張堅強的脾氣急,好幾次都想衝上去幹他一票,還好被我和秦教授給按住了。認慫和識相隻在一線之間,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要是把事情搞大了,我們這輩子也甭想離開青市了。


    眼看著柳生開著奧迪絕塵而去,張堅強憤憤不平的啐了一口:"牛氣啥呀,有本事去大墓轉一圈,隨便蹦出個啥,都能把這鳥人嚇得屁滾尿流!"


    秦教授擺了擺手:"行了行了,說這麽多有啥用,忙活了一晚上,又累又餓,有生悶氣的閑工夫,還不如出去吃點東西呢,你們去不去?"


    一聽說吃東西,我和張堅強立刻把柳生拋到腦後,跟著秦教授屁股後麵就往外走。周碧瑩本來是不餓的,可一姑娘家家守著老雕這麽個凶物,心裏實在是沒底氣,所以也跟著我們一起撤了。


    隨便吃了點豆漿油條,秦教授提議先回去睡一覺,晚上再去盯著。我擔心出岔子,所以讓他們先去旅館,我一個人盯著,等晚上他們再來換班。往回走的路上,我就覺得心裏不太對勁,總感覺有什麽壞事要發生。


    甄甫玉見我心事重重,就安慰我:"相公,你也不要太擔心,就算是老雕成精了,也自有老天收拾。"


    其實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鬼城。畢竟這地方以前就是一片凶宅,死了不少人,陰怨之氣極重。我估摸著老雕這次屍變,肯定也和鬼城有關。我不明白,甄靜雲在意的是八十龍脈圖,直接從老雕腦子裏取出來就是了,何必大費周章把他弄到這?


    難不成鬼城下麵就是邪龍脈之一?


    起初我覺得很有可能,可轉念一想,鬼城旁邊就是四武鎮,如果真是邪龍脈,早就把四武鎮妨的雞犬不寧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兒。這些破事兒,剪不斷理還亂,搞得我神經兮兮的。


    一走到鬼城大門,幾個看守的警察就衝我招手。起初我還以為跟我打招呼,結果走近了,才知道剛才有人來找我。簡單描述了一下,來得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歲出頭,短發,眉心有條刀疤。女的二十郎當歲,長得挺漂亮,紮著一個大辮子,抄著一口濃重的東北口音。


    我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是誰,索性也就不再胡猜,見了麵自然分曉。結果等我走進去,一看見他倆,當場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他倆竟然在扒石灰堆!


    "住手!"


    我當時想都沒想,張嘴就吆喝了一嗓子。緊接著跑到跟前,一把將他倆推開,低喝道:"你們倆幹什麽!知不知道這下麵埋著什麽東西,瞎整小心丟了命!"


    我心裏這個後怕,幸虧沒跟秦教授他們回去睡覺,否則這事兒可就鬧大了。在我的追問下,我得知,這男的叫馬寧,女的叫周九。跟我是老鄉,家裏鬧了點怪事兒,聽說我聽懂門道,特意跑到這來找我拿主意。


    我挺不高興,拿主意就拿主意,扒我石灰堆算哪門子事兒?要不是看在同鄉的份兒上,我早把他倆給轟走了。


    就在我生悶氣的時候,甄甫玉突然拉了拉我袖子,在我耳邊小聲道:"相公,我覺得這倆人不對勁,尤其是那個女人,身上的陽氣特別旺。"


    雖然女人的體質屬陰,但隻要是活人,身上就會有陽氣。但通常情況下,女人的陽氣要比男人弱得多,這也是為什麽女人更容易碰到髒東西,而且死後也更容易化成怨靈。按甄甫玉的說法,人身上有三盞明燈,額頭一盞,雙肩各一盞。左肩通靈,滅之見鬼;右肩通氣,滅之招疾;額頭通心,滅之身亡。人是看不見這三盞燈的,隻有鬼能看見。我身上的三盞燈,頂多是豆粒大小,而這女人身上的燈卻大的像燈籠。


    這種人,不光髒東西妨不到她,就連疾病也很難沾染,命相當硬。


    經甄甫玉這麽一說,我立刻對周九產生興趣。仔細打量,發現她站姿異常挺拔,透過身上的牛仔褲體恤衫,可以隱隱約約發現她的皮肉非常緊實,再加上那雙難以掩飾的銳利雙眼,我敢肯定,她練過武!


    見我一直盯著她看,旁邊的馬寧故意咳嗽了兩下吸引我注意力,然後把他倆的來意說了一遍。大體意思是他家祖墳遷移,結果一動土家裏就被鬧得雞犬不寧,短短半個月,已經死了兩個親人了,想問問我,是不是惹怒了祖先,遭報應了。


    我問他:"你祖先是常規土葬,還是火化以後才下葬的。"


    馬寧一笑:"既然是祖先,當然是常規土葬。"


    我點點頭,又問:"是豎葬,還是平葬?"


    "怎麽,這也有說法?"


    在我們出馬仙,下葬的規矩可海了,要是下葬的方式不對,輕則家道中落,重則家破人亡。就拿這豎葬和平葬來說,前者是立著棺材下葬,所以死屍進入地下之後,也是呈''站姿'';,暗喻人未亡。這種方法多是為後代子孫求運勢,但也因為是站立姿態,這種墓葬常常詭變,入土就不能再碰。相比之下,平葬雖說不能旺運,但卻相對安全許多。


    馬寧說是平葬,而且是前有照後有靠,大白話就是前麵有水,後麵有山,屬於風水極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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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我就想不明白了,既是平葬,又是風水上乘,就算常規土葬,靈運尚在,那也是瑞屍,破土遷棺不應該會惹出亂子。我問他,有沒有可能是別的原因造成的,結果他一口咬定,就是跟遷棺有關。


    就在我心裏犯嘀咕的時候,一直悶不吭聲的周九突然來了句:"要不然你跟我們回去看看?"


    我一口就回絕了,不是不幫忙,實在是眼下抽不開身。要是再來個馬驢周十扒我的石灰堆,我可受不了。


    這倆人倒也一根筋,見我抽不開身,非要留在這等著我。我怪外抹角警告了他們好幾次,這石灰堆裏的東西了不得,可他倆就是不會意。沒轍,願意作死就死吧,反正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


    我坐在石灰堆旁邊守著,他倆則隨便找了間爛尾房乘涼。結果沒過多久,我就聽見馬寧在裏麵狂笑起來,進去一瞧,發現他手裏竟然捧著個金錠子,說是剛才在爛尾房裏溜達撿的。這哥們還挺仗義,說是見者有份,要跟我平分。


    我心想,拉倒吧,這鐵定是附近怨靈的買命錢,我可不觸這個黴頭。


    等我把買命錢這檔子事兒一說,這家夥竟然沒有絲毫在意,當著我的麵就把金錠揣進兜裏,笑道:"有周九在身邊,不怕。"


    一聽這話,我立刻覺得不太對勁。心裏琢磨,既然這個周九這麽能耐,你何必不遠千裏來這找我?直接把她領回家,當成佛龕供著,還用怕遷棺那檔子事兒?


    不過雖說覺得蹊蹺,但我也摸不透他們的真實想法,隻能當是多慮了。


    約莫下午三點來鍾,張堅強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先是裝模作樣的觀察了一遍石灰堆,說是我守屍有功,給我口頭幾個三等功。要不是他來的時候順道給我帶了個盒飯,就憑這個嘚瑟勁兒,我都得踹他。


    我吃飯的檔口,張堅強坐在我旁邊,嘀嘀咕咕道:"柳生是不是又來過了?"


    我搖搖頭:"沒有啊,怎麽這麽說?"


    張堅強聳聳肩:"我看外麵停了輛貨車,還以為是柳生派來送貨的呢。"


    照他的意思,既然柳生認為我們是來幹工程的,自然要給我們送一些幹工程需要的材料工具啥的。我覺得他的思維很奇葩,先不說這工程八字沒一撇,就算真幹,也犯不上柳生親自插手。


    不過經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今天早上回來的時候,我也瞧見那輛貨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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