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們一合計,這些新鮮的骸骨,八成是這些年在黑羊子屯河道淹死的人。至於是什麽東西把他們運到這,又是什麽讓他們骨肉分離,我們就沒什麽頭緒了。


    隨後,我們把整個洞窟翻了個遍,發現根本就沒有墓門。我們懷疑這裏的墓門肯定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就像是緩衝區的細土層,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道墓門。想到這,我們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地麵。


    我們發現,洞窟的地麵是由沙石構成,而這些沙石必然是人為填充進來的,起到和細土一樣的作用,不僅可以吸水,還能阻擋dao墓賊的挖掘。


    我們敢肯定,墓室就在腳底下,可善於打洞的土耗子和張堅強他們全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現在如何挖開沙石層成了最棘手的難題。而就在我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季當千突然邁步走到西北角,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盯著猛看。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在研究地質構造,沒怎麽在意,畢竟這沙石層就算研究的再透,挖不進去也屁用沒有。可是沒一會兒,他就把石頭推到我麵前,臉色嚴肅道:"你看。"


    我瞥了石頭一眼,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倒是旁邊的劉芸,一眼就看出了玄機,驚訝不已的跟我說,這石頭是濕的!


    我啐了她一口,別說是石頭濕,整個水墓都特麽是濕的,這有啥好奇怪的!


    劉芸給我解釋,水墓裏雖然濕氣重,但這些濕氣會被沙石層吸收,往下沉澱,下麵的顏色要遠比上麵深得多。這就好比去沙灘玩,上麵的一層沙是淡色,往下挖出來的濕沙是深色。也就是說,這塊石頭,是被什麽東西從沙石層下麵給拱出來的。


    一想到腳底下有''活物'';,我心裏就開始發毛,而劉芸則計上心頭,說是既然那東西出來過,就肯定還會再出現,隻需要等它把沙石層拱開,我們就能輕易進去。


    這麽幹等是肯定不行的,誰知道這玩意兒下一次出來是什麽時候,萬一過個百八十年,我們早就爛透了。必須想辦法把它給引出來,琢磨了沒多長時間,我們就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新鮮的骸骨上麵,說不定把這些屍體骨肉分離的東西就是沙石層下麵的家夥。


    按這個推測,隻要這裏有屍體,它就會被吸引上來。


    創造屍體,不一定非要殺人,隻要陽氣夠弱,陰氣夠重就可以,在這方麵我簡直就是不二人選。我先是讓甄甫玉上我的身,把陰氣吸引到我身體周圍,隻是把我給包住,並不進入體內,免得被陰氣煞死。再讓甄甫玉吸我的陽氣,進一步偽裝。


    由於我本身就是陰重陽輕,再加上甄甫玉這麽一吸,身體根本吃不消,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就這樣在黑暗中不知度過了多久,當劉芸把我從昏迷中喚醒時,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身處骸骨堆裏,劉芸和季當千趴在我旁邊,臉色非常難看。就在我心裏開始犯嘀咕的時候,忽然,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洞窟中央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由於劉芸他們把手電筒關了,能見度極低,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玩意。沒轍,我隻能讓甄甫玉上身,隨著感知能力的提升,我驚訝的發現,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一隻螞蚱!


    綠油油的身體,堅硬的外殼,柔軟的翅膀,與我印象中的螞蚱沒有絲毫差錯。但讓我目瞪口呆的是,這隻螞蚱的身體非常巨大,眼睛足有我拳頭大小,身體更是像小牛犢一樣。


    我雖然這輩子都活在山溝裏,沒怎麽見過世麵,但我也知道這世界最大的蟲子是泰坦甲蟲,體長最大可達到十六厘米。可是和眼前的螞蚱相比,簡直就是奇瑞QQ撞上解放大卡,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在我的注視下,那螞蚱用兩個燈籠似得眼睛四處掃視,好幾次看向我們這邊,但因為有骸骨的阻擋,它沒能發現我們。片刻之後,它翅膀伸開,後足一蹬,騰空飛起,向水通道方向飛去。


    看到這,我已經明白了,張堅強他們肯定是被這螞蚱給襲擊了!


    在螞蚱找我們的時候,我小聲問劉芸:"是我眼睛花了,還是見識少,螞蚱能長這麽大?"


    劉芸臉色凝重,說話的語氣也匪夷所思:"據我所知,昆蟲最早出現在古生物時代,距今三點五億年,那個時候地球的氧氣含量非常高,所有的昆蟲都特別大,隨著氧氣含量減少,昆蟲的體積才逐漸縮小。現在絕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昆蟲!"


    正說到這,那螞蚱拍打著翅膀回來了,一落到地麵就開始往沙石層裏鑽。


    我們雖然害怕,但這是唯一進入沙石層的辦法,等它身體鑽進去一半,我趕緊跳出去,從後麵一把抓住它的兩條後腿。這家夥受到驚嚇,本能伸彈後腿,螞蚱的後腿力道是非常強的,再加上它的塊頭驚人,差點把我兩條胳膊都給彈脫臼。


    我咬著牙,忍著疼,死死抓著它的後腿,劉芸和季當千則從後麵抓著我的腿。


    這螞蚱受了驚,拚了命的往沙石層下麵鑽,我們硬是被它拖了進去。粗沙混著石頭,蹭在臉上鑽心的疼,最要命的還是窒息和壓迫感。也不知道鑽了多久,就在我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身體周圍的壓迫感瞬間消失,緊接著濃鬱的氧氣撲麵而來,就像是帶上氧氣麵罩一樣,感覺肺都要炸了。


    一鑽出沙石層,那大螞蚱的力氣就更大了,蹬了一下腿直接掙脫,沒有逃走,調頭就咬我臉。幸虧關鍵時刻甄甫玉一把將我推開。


    沒咬中我,螞蚱轉而去咬剛剛從沙石層裏鑽出來的季當千。由於季當千立足未穩,再加上大螞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情急之下,季當千隻能用胳膊擋。螞蚱的嘴就像是花瓣一樣,這麽大的尺寸,比虎嘴都厲害,這一口下去,竟直接把季當千的左臂咬斷,鮮血飛濺而出。


    幾乎是一眨眼功夫,季當千的半條胳膊就被螞蚱啃了個幹淨,隻剩下一條血糊糊的手骨,看得我心驚肉跳。


    季當千疼得滿頭大汗,死死咬著牙,不斷發出低沉的呻吟聲。


    等大螞蚱再次向他撲去的時候,季當千猛地從後腰拔出砍刀,一刀砍在它腦袋上,刀刃足足陷進去半尺有餘,大螞蚱掙紮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危機雖然解除,但季當千的胳膊血流不止,照著下去非得流血過多而死不可。我顧不了那麽多,一腳踩住他的斷臂,從兜裏掏出打火機,直接燒他的傷口。火苗接觸血肉,不斷發出''滋滋滋'';的聲音,血腥味混合著焦糊味,異常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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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輩子見過無數漢子,但像季當千這麽有種的卻是第一次見。我用打火機給他燒傷口,這家夥臉上青筋暴起,右手不斷往地裏摳,但愣是沒吭出一聲。等斷臂創傷麵完全被燒焦後,血也就止住了,由於擔心感染,我又往上倒了一些蛇藥,再脫下上衣給他包紮起來。


    季當千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怎麽樣,要不我背你。"


    我想要扶他,結果被他一把推開,在地上喘了幾口氣之後,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張堅強整天說自己是個爺們,也就是他運氣好沒看到這一幕,否則非羞愧致死不可!


    看著季當千空蕩蕩的左臂,我安慰道:"現在科技發達,以後安裝個義肢也不算啥大事兒,把心放寬了。"


    這事兒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要死要活了,可季當千卻沒有半點哀怨,反而說:"吃飯、打架、殺人,用的全都是右手,左手沒了就沒了。"


    簡單的一句話,再次把我震的五體投地。


    相比於我的崇拜,劉芸則顯得淡定很多,甚至有些冷漠。從沙石層裏爬出來,她就開始觀察附近的環境,壓根就沒把季當千斷臂當回事兒。


    我原本以為沙石層後麵應該就是墓室了,但事實卻和我想象的相去甚遠,出現在眼前的依舊是一條通道,但卻不是墓道,而是一個形狀不規則的橫向岩洞,不僅沒有半點開鑿的跡象,還爬滿了青苔,很顯然,這裏以前肯定是一條地下水道。


    按照劉芸的說法,水墓通常都是依地勢建造,而且采用很多原始坑洞,就拿這個水墓來說,前半段是人工建造,後半段則是自然形成,根本無跡可尋,想要找到主墓室,難度極大。


    我心想,都走到這一步了,就算難度再大也得上啊。


    我們三個沿著岩洞往裏走,除了氧氣含量過高,肺部適應不了之外,倒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大約走了七八分鍾,我們就穿出岩洞,到達一個巨大的地下水潭,裏麵水母密集,光芒四射,將整個空間照的宛如白晝。


    與前半段的寂靜不同,這裏異常吵鬧,到處都充斥著稀稀疏疏的聲音,而發出這些聲音的全都是蟲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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