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礦井被燈光一照,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大量骸骨被一種不知名的海綿狀稠物粘在井壁上,有一些骸骨身上還穿著衣服,我一眼就認出這些骸骨都是這些年進山的事故調查員!


    別看張堅強來的時候挺堅決,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驚得臉色煞白,雙手死死攥著漢陽造。


    "老...老趙,這哪特麽是礦井,簡直就是屠宰場啊!"


    來這種地方,最忌諱的就是人嚇人,心裏越害怕,精神就越薄弱,從而導致陽氣不穩。我趕緊讓張堅強閉嘴,用食指沾了一點牆上的粘稠物,湊在鼻子上聞。一開始我還以為這些都是血肉,可聞了才知道,血腥味非常的淡,反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清香。用油燈一照,還透著淡淡的光澤。


    我正觀察粘液的時候,張堅強猛拉我胳膊,指著最近的一具骸骨,壓著嗓子吼:"快看,那是什麽玩意兒?"


    我順著張堅強的指示一看,那具骸骨的胸腔裏爬著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東西,說是蛆吧,又不像,因為那東西的速度非常快。開始的時候隻有七八隻,一眨眼功夫就多到四五十隻,在骸骨的胸腔裏爬來爬去,看得我直起雞皮疙瘩。


    這些蟲子不會憑空冒出來,肯定是躲在什麽看不見的地方,我拿著油燈四處照了一下,整個礦井都被粘液附著著,根本沒有什麽坑洞。無意間,我發現骸骨和井壁之間會形成一個直角,而粘液填充進直角裏則會形成一個三角形,這個三角形的裏麵就是一個空間。


    我抄起山刀,一刀把粘液表麵砍開。這一砍開我就後悔了,數以萬計的白色蟲子從粘液裏麵湧出來,就像是抱著米口袋往外倒米一樣,眨眼功夫就在地上形成一個小山包。


    張堅強惡心的捂著嘴差點沒吐出來,我心裏卻在納悶,一具骸骨旁邊至少會有兩到三個粘液形成的囊子,一個囊子裏就有這麽多蟲子,那整個礦井裏的蟲子數量之多,簡直超出想象。


    和剛才我看到的那些蟲子不同,這些蟲子的行動速度比較緩慢,像是沒睡醒一樣,我剛要抓一隻研究研究,甄甫玉就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讓我碰。隻有遇到危險的時候,甄甫玉才會攔著我。我趕緊拉著張堅強後退了一步,低聲道:"小心點,我估摸著這些事故調查員的死,和這些蟲子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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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你這麽說,這礦井咱還進不去了呢。"


    我搖了搖頭,伸手一指地上的蟲子:"屍骨裏麵的蟲子動作很快,而這些則反應遲鈍,我尋摸著,肯定是這東西是吃人肉的,沒人的時候就冬眠,聞見人味才醒過來。咱倆要是趕緊衝進去的話,興許還來得及。"


    張堅強被我這話嚇得一哆嗦:"你這是要玩命啊?"


    我冷笑一聲:"你也不想想,咱倆哪次進後山不是玩命?你要是慫了,你就出去,我自己一個人也成。"


    張堅強撇了撇嘴:"哼,你不跟我說,我也知道,這礦井隻要進了,就會陰氣纏身,這輩子想躲都躲不掉。"


    "那還囉嗦什麽!"


    我倆從蟲堆上邁過去,撒腿就往裏麵跑。這礦井是斜著打進去的,坡度將近五十度,算是比較陡的。我倆不敢跑得太快,誰知道這礦井有多深,萬一跌倒,順著坡滾下去,非磕死不行。


    也沒跑幾步,我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噗呲...噗呲...'';的聲音,像是皮球炸開一樣。我轉身往後一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原本暗紅色的礦井,這會兒已經變成了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蟲子,完全把礦井表麵覆蓋,正追我們倆呢。我正發愣的時候,我旁邊的蟲囊子當著我的麵炸開,白花花的米粒蟲濺的到處都是。


    有一隻落在我的臉上,幾乎是剛碰到,我就感覺臉上鑽心的疼,趕緊衝張堅強吼:"快!快幫我看看,掉我臉上了!"


    張堅強從我手裏搶過油燈,往我臉上一照,當場倒吸一口涼氣:"老趙,它往你臉裏鑽呢!"


    也幸虧這小子平常邋遢慣了,手指頭蓋又黑又長都快趕上楊山崗女屍了,用食指和拇指一下掐住米粒蟲的屁股,往外一扯,我就感覺臉上像是被撤掉一塊肉,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怎麽樣,弄下來沒有?"


    "弄下來了,你瞅瞅。"張堅強把蟲子往我眼前一遞,我發現這蟲子的腦袋竟然有六瓣,展開的時候就像花一樣,硬是從我臉上撤掉一塊豆粒大小的肉塊!


    我活這麽大,從沒見過這麽凶的蟲子,眼看著蟲潮就要過來了,我一巴掌打掉張堅強手裏的米粒蟲,帶著他玩命一樣往裏麵衝。我倆跑得快,可這些蟲子也不含糊,而且聞到我倆的人味後,精神頭越來越足,緊追不舍。


    而且,除了我們後麵的蟲潮,在我們前方的蟲囊也相繼炸開,沒一會兒就把我倆給包圍了。我倆不得不停下腳步,張堅強拿著漢陽造,對著蟲潮開了好幾槍。平常敲山震虎,連猛獸都害怕的漢陽造,在蟲潮麵前卻顯得異常無力。


    我急得不行,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把手裏的油燈往地上一砸,火油飛濺,立刻形成一道火牆。我們正前方的蟲潮,碰到火焰立刻被燒死,暫時威脅不到我們,但我們身後的蟲潮卻越來越近。


    要是再有一道火牆就好了。


    一想到這,我立刻把目光放到腰間的酒囊子上。本來這酒囊子是給我保底用的,就像是戰場上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顆子彈。但醉酒是需要過程的,蟲潮可不會給我酒精上頭的機會。情急之下,我一把扯下酒囊子,在地上倒成一條線,用火點燃。


    這些蟲子很怪,一碰到火焰,不是燒成灰,而是直接氣化,連點味道都不會留下。這兩道火牆雖然燒死了數不清的米粒蟲,但對蟲潮來說卻是九牛一毛。看著火苗越來越小,張堅強一咬牙,直接用衣服當燃料。


    約莫燒了一分鍾左右,蟲潮沒有絲毫減少的跡象,我開始感覺不對勁,趕緊讓張堅強把他爹的鋁合金手電打開,往礦井的出口方向照。跟剛才一樣,視線所及的地方仍舊遍布米粒蟲。


    我搓著下巴嘀咕:"不對!按照咱倆剛才的速度,頂多跑了五六十米。"


    張堅強急的直吼:"你說雞毛呢?說點我能聽明白的!"


    我跟他解釋,這裏距離礦口也就有五十米的距離,粗略的算一下,大約有二百多個蟲囊,裏麵的蟲子的確可以把礦井完全鋪滿。但以蟲潮的爬行速度,一分鍾的時間,可以爬將近一百米,按理來說早就應該被火燒光了,可照現在看,蟲潮壓根就沒減少。一開始我以為這些蟲子是大墓怨氣形成的障眼法,但剛才我可是被咬了一口,疼是真疼,絕不是假象。


    我實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我和張堅強素手無策的時候,我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悔得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剛才光顧著逃命害怕去了,竟然把甄甫玉給忘了!她在這片土地上呆了這麽多年,見多識廣,肯定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曆。


    我趕緊讓甄甫玉上身,還沒等我開口,她就搶先喊道:"相公,快把火滅了!"


    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趕緊問甄甫玉到底是怎麽回事。由於她說的太急,我隻能聽個大概齊。這些蟲子好像是叫天葬陰虱,已經有幾千年的曆史了,最早在埃及那邊發現,用作守衛法老陵墓的聖蟲。這東西,在絕對黑暗的時候,會陷入沉睡,隻要一碰到光就會醒來,而恰恰人進入陵墓最離不開的就是光,這也是為什麽進來一個死一個。


    我趕緊讓張堅強把手電關上,用腳把地上的火苗踩滅。黑暗瞬間籠罩全身,緊接著,我就感覺天葬陰虱鑽進我的褲子,往腿上爬。一開始還會咬我幾口,我咬著牙忍著,沒一會兒蟲潮就沒了動靜。


    我摸著黑,脫掉褲子,把腿上的天葬陰虱全都扒拉掉,確定身上一隻都沒有了,我和張堅強這才鬆了口氣。


    因為不敢開手電,我倆隻能扶著洞壁往裏走,約莫走出將近二百多米,確定牆上的天葬陰虱和粘稠物都沒了,我倆這才敢開手電。當亮光刺破黑暗,照亮礦井,我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心裏咯噔一下。


    在我倆的正前方,立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棺材。我這輩子見過無數棺材,但像這麽大的卻是第一次見到。用視線打量,估計至少得有三米,估計隻有姚巨人才能用得上這種棺材。除此之外,這棺材的蓋子居然是開著的,裏麵什麽都沒有。


    我和張堅強對視一線,估計他心裏也在納悶,這礦井裏怎麽憑空多了口空棺材?


    正準備問甄甫玉的時候,張堅強冷不丁的拍了我肩膀一下,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井壁,嘀咕道:"老趙,這上麵寫著什麽?你認不認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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