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震軒撇了一眼紫玉神壁,隨即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留念。


    想要得到的東西就要正大光明的去爭取,偷偷摸摸豈會是大丈夫所為。


    出了洞窟後,外麵的天果然亮了。


    旭日東升,朝霞漫天。


    紅彤彤的霞光仿佛要將天地都給染紅了。


    草原上,朝陽吐露,無數綠芽萌生,吃力的鑽破頭頂泥土,吸收陽光雨露,向陽而生,無盡生機宛若畫卷般呈現。


    陸震軒深吸一口氣,似乎要將整個天地的空氣都有吸入肺腑。


    “吾家洗硯池頭樹,朵朵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誇顏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


    做人要坦蕩,遇事要從容,大丈夫行走於天地間,頂天立地。


    有所為,有所不為。


    一心向善,才會無懼未來。


    溫潤的陽光好似雨露一般,滋養著他的心靈,令他內心變得更加透徹,更加的強大。


    陸震軒經曆了這一番波折,一夜之間,心境悄然發生變化,整個人的氣質迅速提升一大截。


    慕青璿站著他身後,凝視著眼前這個披著五彩霞光的精瘦青年,目光泛著奇異色彩,一顆沉寂的心仿佛被激活了一般,一片火熱。


    不知道為何,跟在這樣的人身邊,會有一種令人特別踏實穩重的感覺。


    恢複了傷勢後,陸震軒便帶著慕青旋離開了這處洞窟。


    兩人經曆了這一遭之後,就像是一個小秘密般,沒對任何人說起。彼此之間的關係從敵對轉化為友好,特別是慕青旋對他態度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


    陸震軒依舊是每天堅持不斷的站在落神山練劍感悟,誓要領悟出比淩劍非更強的劍法,並且擊敗他,進入洞府,光明正大的觀摩紫玉神壁。


    除此之外,每天在他練劍的途中,總會有一個人默默坐著旁邊,微笑著觀看他練劍。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慕青旋。


    如果換做是以前,陸震軒來山巔練劍,慕青軒肯定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感覺看一眼,都會弄髒她的眼睛。


    但是此刻卻有些不同了,陸震軒練劍不僅精妙,而且他的一招一式仿佛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


    如果落神山周圍的花草樹木是一道風景,那陸震軒練劍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刷!刷!刷!


    陸震軒手持盤龍軟劍,飄忽迅疾閃動著,無數劍影宛若旋風般席卷開來,銳嘯聲不斷響起。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紫色軟劍在他手裏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充滿了一股靈性。


    劍刃極速抖動著,瞬間產生數種變化,那簡單的一刺好似毒蛇吐信,迅疾撕咬對手。


    手腕一轉,劍刃便是仿佛蛟龍出洞,散發著駭人殺氣,劍勁席卷四周。腳下飄逸一旋,劍如遊龍,形成一道道迷幻的殘影。


    一套劍法練完,陸震軒麵對朝陽收勢,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對於盤龍軟劍的運用變得比之前更加如意隨心了,實力提升了一小步。


    “陸大哥,恭喜劍法精進!”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慕青旋漫步走來,露出淺


    淺一笑。


    陸震軒溫和道:“算是有些進步吧,不過這還不夠,想要打敗紫月升降,還差很大一段距離!”


    他與淩劍非交過手,自然知道這家夥的可怕。


    上一次與淩劍非交手,對方肯定保留著部分實力,對方存心試探他的實力。可是他已經發揮出全部實力了,依舊是無法打敗對方。


    可想而知,淩劍非的實力有多強。


    先天極限強者的強大並非浪得虛名,擁有絕對碾壓普通先天的實力。


    陸震軒現在即便是小有突破,依舊是感到自己與對方差距很遠,心裏壓力重重。


    “別泄氣,紫月神將修煉了一百多年才達到這個境界,你才修煉幾年啊,就能與他進行交手數十個回合。”


    “這世間,試問有幾個能像你這般的年輕俊傑,能與先天極限強者較量?”


    “放眼這天下,你這天賦也算是妖孽了。何須妄自菲薄!若是在等個三年五載,我相信你,一定有把握擊敗他。”慕青軒安慰道。


    聽到慕青軒的開解,陸震軒露出釋然的笑容:“你說得也對,他修煉多少年了,我才修煉幾年,兩個人都不在一條起跑線上。他現在占據上風隻是一時的,我將來肯定能超越他,好高騖遠,終究不是一件好事啊!”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慕青軒笑顏如花。


    時間一天天過去,陸震軒依舊是專心致誌的修煉,他對追求武道巔峰的渴望一直堅定無比。


    有時心煩了,偶爾也會帶著慕青旋下山踏青遊玩。


    兩人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策馬奔騰。


    路過湖泊,便牽著馬欣賞河邊風景,沿途指指點點,一路歡聲笑語。


    夜幕降臨,兩人在山巔之上席地而坐,仰頭觀星望月,對酒當歌,促膝長談。


    在枯燥的日子中,漸漸的,慕青旋也喜歡上了與陸震軒傾訴衷腸的感覺。


    畢竟,她是落神山的聖女,地位顯赫,身份尊貴。這落神山有誰能像知己一樣,與她平等相處?估計除了陸震軒,沒有別人了。


    時光如白駒過隙,眨眼便是半年過去了。


    陸震軒忽然接到了一封來自九州大地的書信,不知道寫了些什麽內容,看了之後,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再也沒有舒展過。


    一天!


    陸震軒心不在焉的練完劍後,看著遠處的山景,陷入了沉默。


    從山下趕來給他送飯的慕青旋看到這一幕,不禁露出疑惑神色。


    隨即走上前,輕聲問道:“陸大哥,你怎麽了,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


    陸震軒沉吟了片刻,神色無奈道:“我要走了。”


    “走?去哪裏?”慕青旋聽到這句話,心底頓時咯噔一聲,有了不妙的預感。


    陸震軒輕歎一聲:“回九州大地,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哐當一聲,錦盒裏麵的飯菜忽然掉落一地。


    慕青軒猛地握緊拳頭,心尖有些發顫,她焦急道:“你不是要挑戰紫月神將麽?怎麽,難道要打算放棄,擊敗淩劍非,踏入虛神境,這曾是你的夢想。”


    陸震軒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語氣堅決道:“我沒打算放棄,隻是先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因為我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能告訴我嗎?”


    “抱歉,不方便告訴你!”


    “那你還會回來嗎?”


    “會!”


    “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也許是明年,也許是後年,甚至可能更長。”


    “能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嗎?” 慕青軒一直追問對方。


    “...!”陸震軒聽到這句話,心裏一時五味陳雜,許久沒有給出答複。此時此刻,他忽然有些舍不得離開落神山了。


    舍不得落神山上的一個美麗女子。


    將近一年時間的相處,兩人的關係已經走得非常近了,隻是兩人都非常識趣的沒有捅破這張紙。


    “十年,等我十年,我一定會回來,親手擊敗紫月神將!然後帶你下山。”陸震軒負手而立,仰望著遠處的落日,黃昏將他的身影拉拽得很長。


    慕青旋聽到這句話,不由喃喃自語道:“十年!你還會記得我嗎?”


    她不敢想象,許多年以後,兩人相見會什麽情形。


    畢竟,十年對於凡人來說,太漫長了。


    “記得,當然記得,我忘不了在這裏的時光,因為這裏有你。”陸震軒語重心長道。


    慕青旋咬著牙,美眸流轉,幽幽的望著對方那張俊秀的側臉,她曾經幻想過,想過陸震軒陪著她,如果一輩子不分開,呆在這落神山度過後半輩子該有多好。


    她終究沒有阻攔對方,隻是眼裏隱約有著一絲憂傷:“去吧,早點回來!”


    就仿佛妻子囑托去行軍打仗的丈夫,照顧好自己一般。


    “恩,等我回來!”陸震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輕歎一聲,隨即轉身下山離去。


    慕青旋站在懸崖邊上,迎風而立,一雙美眸俯瞰山下漸漸離去的那道身影,兩行清淚悄然滑落。


    直到對方消失視線盡頭。


    慕青旋在懸崖邊上這一站,便是站了十六年。


    每一年的每一天,落神山上總會有這樣一個女人站在懸崖邊上,不論刮風下雨,還是日曬雨淋,始終有人站在這裏望著遠方翹首以盼,望眼欲穿。


    從一個年輕女子變成一個中年美婦。


    誰知道,陸震軒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辜負了一個美麗女子的期望


    曾經的誓言,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


    當伴你前行的人離去,我們終將會明白,有些告別其實在很早的時候便越已經出現了。


    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遇到一個很特別的人,卻又明白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而我們始終沒有發覺,人的一生本來就是孤獨的。就仿佛我們出生那樣,赤條條而來,赤條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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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煩惱,這是每個人成長的路途上必須要經曆的風景。


    這也是為什麽,慕青旋當時見到陸塵來到落神山時,神色會顯得那麽激動的原因。


    浮生若夢,往事隨風!


    陸震軒失信了,誰也沒有想到,當年的匆匆一別,變成了最後一麵。


    十年之約,沒有人來挑戰紫月神將,也沒有人履行當年的諾言。


    十六年後,他的兒子來到了這裏。


    也許這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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