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馭使雙頭海蛇的修士如今值錢得很。此人是當年禦獸門門主的外甥,在門派慘禍僥幸逃脫,心心念念著複仇。他隱忍這麽多年,終於盜取了一份重要之極的情報,順便用從來不敢現於人前的馭獸法門偷走一隻還未成年的雙頭海蛇,就此叛出了修士盟。


    說起海蛇被殺自己被擒,這位修士那是滿臉無奈的血淚不能幹。巫淺離身負蛟之血脈,對於蛇屬妖獸那簡直就是不可抗拒的大補品。海蛇攻擊行宮完全出自本能。


    如果那日巫淺離不在行宮,這名修士一定會帶著雙頭海獸悄無聲息地綴在行宮後麵以圖進入虛境,絕對不會暴露身份。當然,他能不能避得過去那是另一說。


    這人倒了血黴。雙頭海蛇已經成為他的本命妖獸,海蛇一死,他簡直去了半條命。實力大跌不說,還在海蛇身死那刻神識受到重創,要不然也不會稀裏糊塗幹出不逃命反而出動靈器欲擄走巫淺離的傻瓜行徑。


    梅半川提出的交換條件既然是這名修士手那重大情報,白選就沒有多少發言權,幹瞪眼聽著白璧無瑕與梅半川討價還價。即便梅半川說過要用“黑洞”才能拿到異能者機甲設計圖,她還真強不過身為地主的白璧無瑕。


    其實這天根本就沒有談出什麽結果,隻是初步達成意向。具體該出什麽價,白璧無瑕告知梅半川轉天再專門商議。聽到這樣的話,梅半川很識趣地告辭,根本就沒吃飯。


    “那份情報就是已經證實可以雜交出新品種荒獸、海獸的名錄和具體辦法,賣出去也沒什麽。反正現在妖獸數量少得可憐,對於修士和我們來說,不是妖獸就沒有多大價值。”白璧無瑕趕緊安撫冷著臉的白選,“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這是在我們白家的地盤上,他不敢也沒本事玩花樣。並且梅半川的祖父捏在我們手裏。”


    “萬休?”白選脫口相問。


    “你是聽桃夭說的吧?”白璧無瑕打量白選鬆緩了的臉色,在心裏悄悄籲氣,“那老和尚被抓回來以後就一直待在非人療養院,名為潛修其實是沒辦法破除我父親的禁製。我妖嬰大成之日,他還送了隻尾靈狐給我當禮物。你什麽時候去浮城?寂雪很有靈性,我送給你好不好?”


    “我有猛獁,不要靈狐,你自己留著就是。”白選笑了笑,拉起白璧無瑕,“我讓人做了你愛吃的菜,你吃了飯再走吧。”


    “今天可以晚些走,要不然我們稟燭夜談?”白璧無瑕笑嘻嘻地瞅著她,用力眨巴著眼睛。


    “你眼裏進了沙還是眼皮抽筋?”白選抿嘴笑著問,“要不要我幫你吹吹?”實話說,白璧無瑕這副憊懶無賴模樣她喜歡得很,所以總逗他。


    剛要辯解自己方才是奉送秋波,眼珠轉了兩圈,又趕緊點頭,白璧無瑕連聲說:“要吹要吹。”忙不迭湊過來。


    “吹你個頭”白選伸手毫不客氣地揪了揪白璧無瑕的臉頰,瞥見三隻小人歡蹦亂跳的身影,又笑著飛快地在他臉上啾了一口,低聲說,“這樣總行了吧?”


    白璧無瑕還有點不樂意,但耳旁已經響起大嗓門們的問好聲,白選也徑自先走向小樓。他隻好摸摸被親過的地方,從袖裏掏出些小玩意兒討好沈閑年年和司南。


    這也是白選喜歡白璧無瑕的地方。他身份高貴,尤其是對半妖年年和小妖司南來說。但他從來沒有擺過譜兒,對三個小家夥的喜愛也發自真心,每次來必不空手。


    三番五次下來,包括起初頗為不喜的沈閑在內,三隻小的都與他很是親近。當然,妖怪位階差異擺在那兒,年年與司南對白璧無瑕還很是恭敬,沈閑就隨意了許多。


    這天白璧無瑕果然吃過了晚飯才依依不舍告別,他約了梅半川第二日去非人療養院的慈心寺談判。白選沒跟去,有些事該避嫌的還是要避開。反正這件事兒她能得到不少好處,白璧無瑕絕不會害她也不會虧著她。


    第二天,外出旅遊的容雲暖、木碗、秦婧、趙向陽還有紅花的綠兼“搬運工”楊七一行人拎著大包小包興衝衝回來。白選還挺驚訝,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不隻自己拿了請貼,天舟參觀團的所有人都有份。


    如同鳶尾花家族在天舟異能界的地位一樣,斐迪南家族是非人協會所有異能者的領袖。聽聞此次天舟參觀團有多位異能者隨行,便幹脆發了張請貼,直接請參觀團的各位蒞臨伊莎貝拉?斐迪南伯爵小姐的成年禮。


    白選皺著眉頭。她原本不想去,但人家的請貼是給整個參觀團的,還特別在請貼把她的名字與劉少將並列,很謙恭地著重邀請她,她實在不好拒絕。上午她也接到劉少將的電話,把這件事提到了國體的高度,她隻好答應。


    好在,下午白璧無瑕通過月華寶鏡聯係白選,他與梅家祖孫的談判已有結果。具體情況白璧無瑕沒有多說,隻是讓她去天權島參加斐迪南家族的那場盛會。


    轉過天來,吃罷早飯,各人各自準備出行。白選原打算帶三隻小的去看熱鬧,但從白璧無瑕的話裏識出點滋味便放棄了這個打算。她叮囑遲家數字保鏢這幾天不要外出,專心照顧三個小家夥和猛獁。若是桃樂絲和車行那對冤家回來了,也老實在家待著,機甲也該活動活動了。


    上午點,白璧無瑕派了輛龍馬飛車給白選代步。在小樓門前把人一集合,白選眼角直跳。除了她,那四位美女皆盛裝打扮,就連楊七也穿了身筆挺的黑色禮服。


    那五位也是麵麵相視。其實白選穿的是資探製服的雙排扣白色禮服套裙,肩章鋥亮、綬帶鮮豔,既有女的婉約柔美又不乏英氣。出席斐迪南家族一位小姐的成年禮,這樣的著重很莊重,並沒有失禮之處。


    隻是參觀團那邊發來通知,女性可以穿自己帶來的禮服,沒規定必須穿製式禮服。女人哪有不愛美的?製式禮服再好看,也比不過更顯身段更襯膚色、自己親自挑選搭配的禮服麽。


    白選抻了抻及膝套裙的上衣,很無辜地說:“我上街沒買衣服。”白璧無瑕倒是送了不少麵料稀有的好衣服給她,但她不願意今天穿去。明擺著會有事兒要去辦,穿那麽好的衣服豈不浪費?


    “行勒,這是您風格。”容雲暖拿著把楠木扇,刷地展開掩住嘴笑得眼睛彎彎,一身暗銀絲繡粉蝶的短旗袍完美地烘托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


    另外三位的禮服皆是少女係風格,木碗甜美靈動、秦婧嬌憨純稚、趙向陽清新秀雅。白選一一打量她們,很滿意地點頭:“不錯,也要讓那些非人瞧瞧,咱們也是有美女的。”她看向楊七,一本正經地叮囑,“小七,你今天要當好護花使者要有不開眼的家夥,不用給我麵,該揍的就要揍,不管是什麽人。”


    楊七果然肅然領命,鄭重其事地點頭應允。他這副表情讓四位美女笑成一團,都以為白選在說笑話。


    “我說的是正事,你們笑什麽?”白選目光微凝,“今天到場的賓客有很多,非協內部也並非都待見我們。你們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單獨行動。一會兒到了地方,我會把你們送去劉少將那裏和大隊伍在一起。”


    見白選臉色不豫,那四人趕緊止了笑意。容雲暖秀眉微蹙,試探著問道:“您是不是另外有事要忙?”


    白選沉默片刻,見眾人都是關切神色,心一暖。她笑著說:“你們今天的任務就是給天舟爭麵,不用管我。我即便有事,也是私事。雲暖,你千萬看顧著大家。該有的禮節咱們不能缺,但是也不能被欺負了”


    容雲暖連忙答應下來。話說到這個份上,旁人就不好再打探白選要去做什麽。眾人出了門,卻見外麵道旁大樹下安靜地停著一輛兩匹白馬拉著的馬車。


    車夫早就站在地上等著,見這行人出來,恭敬地躬身行禮:“白小姐,小人奉我家大人之命,送您去天權島。”


    “有勞您辛苦。”白選客氣地頷首,先行上了馬車。餘下那五位雖然很奇怪是如此古老的馬車代步,但想到來時所見妖怪們的手段又立時放心。就算是輛馬車,那也肯定能在十一點之前到達天權島。


    鑽進車廂,先就吃了一驚。裏麵與外麵的溫度起碼相差十幾度,涼爽舒適得很。在外頭瞧著車廂不大,但完全能讓楊七這麽個大男人站直身。個人圍著圓桌坐於錦墩上也絲毫不顯狹窄。圓桌上麵擺放著茶點水果,還有幾本本土雜誌可以看,會很容易打發時間。


    等坐穩之後,眾人身體驀然一輕,窗外景物向下方飛逝。秦婧孩心性,趴在窗前看得吱哇亂叫。原來那兩匹看似普通的白馬居然撒開四蹄,在天空奔馳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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