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是350粉紅加更章。爬走蒙頭睡覺——


    沈閑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著,捏著白選的衣角蜷成小小的一團。木閣的燈光很柔和,頭頂著頭躺在地毯上的白選和元啟森身上,被一片淡淡光暈籠罩著。這對兄妹不知不覺聊了那麽久,似乎隻說了兩句話,時間就蹭地跑過去。


    元啟森很健談,博聞廣識。白選尤其奇怪他為什麽對荒原出產的荒獸種類了如指掌。他解釋說,那是因為他正在構思一類可以大量列裝的簡化版獸形機甲。


    “為什麽異能者沒有機甲可以用?”白選唉聲歎氣,不甘捶地。她雙眼放光,臆想自己踩在變形金剛寬闊的肩膀上揮斥方遒的帥氣情形。


    “我願意往這個方向去試試。”元啟森立刻接話,若有所思地說,“說不準,未來也許真的會出現異能者可以操控的機甲。如果能提煉出晶,很多以前無法進行的研究都能開展。”


    白選默然。她很想告訴元啟森不要對元家得到的那三顆晶抱有希望,被皮皮啃過之後剩下的東西都是渣隻是想到這兒時,她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和晶玉有關。


    元啟森沒聽見白選說話,仰麵去瞧,入目即是一對微微蹙起的雙眉。他剛要開口,就聽木閣下方傳來叫喊之聲。慢慢從地上爬起身,他沉著臉走到窗前,打開一扇窗戶向下看去,卻是元家一名護衛在叫自己。


    “什麽事?”元啟森不悅地問。


    這名護衛畢恭畢敬地稟報:“少爺,老先生請您回去參加晚宴。另外,莊園外麵有很多媒體蹲守,請您務必小心。”


    “我很快就過來。”看了眼天色,原來都這麽晚了,元啟森有點悵然若失。他關上窗戶往回走,恰好看見白選已經坐起身,正在把什麽東西往製服內口袋裏塞。


    “你跟我回家用晚餐吧?”元啟森笑著說,“不怕餓著了沈閑?”一下午的傾談,兩個人說話的語氣都變得隨意了許多。


    這迂回路線走的。白選點頭說道:“我想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和我帶來的人吃飯。”她拍了拍沈閑,小孩馬上睜開眼睛,一骨碌站起來。


    “我會安排好。”元啟森立刻答應。他真希望白選能在元家住一晚,但他知道這個想法目前還是奢求。


    “小閑餓了沒有?”白選把扔於地上的墨鏡給沈閑別在帽上,摸了摸他的肚皮,果然癟癟的。她不禁有些懊惱,後悔不該忽視了沈閑。


    元啟森安慰道:“以後會好起來,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會做什麽事情。”他低頭對沈閑說,“小閑以後餓了要告訴姐姐,知道嗎?”沈閑懂事地點點頭,白選和元啟森相視一笑。


    元啟森剛要當先帶路,卻被白選拉住了袖。他垂下眼眸去看時,白選的手已經握住了他的巴掌,不過隻沾了沾就放開。


    他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指間多了什麽硌手的東西,不用看,他能猜到那是什麽。但他並沒有感到欣喜,抬眼看向白選,元啟森澀聲問:“你這是幹什麽?”


    “這顆晶是祝賀你的身體好轉的小禮物。”白選嚴肅地說,“你必須答應我,隻能珍藏它,不許把它用在研究上。”


    元啟森立時燦然而笑,掏出手帕珍而重之地把這顆黃豆般大的晶顆粒包起來。他鄭重其事地說:“哥哥一定會珍藏它。”頓了頓,他又道,“如果哪一天哥哥死了,什麽東西都不帶,隻帶著它進焚化爐”


    “呸呸呸”白選狠瞪了元啟森兩眼,“童言無忌什麽死啊活的,好容易元家有個我現在不怎麽討厭的人,你可千萬別死”


    嗬嗬笑出聲,元啟森搖著頭說:“什麽時候哥哥變成你不討厭很喜歡的人,哥哥就圓滿了”


    “當著小孩,別說這些晦氣話。”白選心裏突然有點難過。她知道元啟森的身體狀況,他現在其實還是個病人,還應該躺在床上靜養,但他卻東奔西跑了許久。


    “走吧。”元啟森溫言道,“你放心,我的身體至少在三五年裏還是沒事。你讓蔣家遞來的那片紅豆杉林所在地的坐標,幫了我好大的忙。我想從這幾年偷出點時間來,去做一些以前不敢想不敢去做的事兒。”


    這是方才談話造成的影響。瞧著元啟森信心滿滿的表情,白選卻不敢接話。要是元啟森真的走了學這條路,他那些啟森式梨花體詩歌若惹來一片痛罵聲,他八成得恨死自己。讓人家希望破滅什麽的,最討厭了


    三個人出了木閣,沿著青鬆林間的石路慢慢往莊園走。數字保鏢們和元家的護衛趕緊跟上,圍成半圓拱衛著三人。


    快要接近元氏莊園時,眾人忽然聽見女撕心裂肺的哭聲。緊接著,昏暗亮起兩盞刺眼之極的大燈。機器開通時特有的沙沙聲過後,女人的哭聲被放大了好幾倍,她淒慘地號哭著,不停地叫著慧慧、慧慧。


    白選和元啟森不約而同對視,從彼此了然的目光都清楚對方已經發現那兩盞刺眼大燈是一輛車的前燈。“是新聞采訪車。”元啟森低聲說,“這個正在哭的女人應該是慧初的親生母親李瑩。”


    幾個人往莊園一側繞行,藏在陰影處觀望。白選從元啟森的表情可以猜出,他對那個相處了十七年的所謂妹妹還是有感情的。


    很快,從元氏莊園裏麵快步走出數人。為首者據元啟森介紹,那是元氏的新聞發言人鄭先生,素來由此人應對媒體和對外發布元氏的重大新聞。白選也認出這名精幹的年男人,她在電視上曾經多次見過。


    見新聞發言人露麵,在雪地裏蹲守的記者們舉著長槍短炮一窩蜂衝過去,爭先恐後把話筒對準了他,嘰嘰喳喳發問。


    鄭先生得體地微笑著,卻沒有立即吭聲說話。直到記者們的情緒在元氏護衛們的“幫助”下走向平緩,他才清了清嗓說:“諸位,裏麵正在進行一場隆重莊嚴的葬禮,還請諸位不要大聲喧嘩。元承智老先生委托我出來,就是為了給諸位解疑的。”


    雙手連連下壓,鄭先生有效製止了記者們的再次騷動。他的目光投向靜靜停靠在一顆柏樹旁的那輛新聞采訪車,大聲說:“李瑩小姐,老先生慈心為懷,沒有追究你十七年前的挑唆之事,你要懂得感恩慧初小姐仍然是元家的小姐,但是你,請恕元家不能再收留。”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讓我見慧慧一麵。”廣播裏又傳來李瑩的哭嚎,她似乎唯恐人家聽不清她的話,咬字特別清楚,“我知道我犯了錯,我不該唆使繼明先生用女兒換掉了大小姐。可我是個母親,我不想讓女兒一輩跟著我姓李不想她在學校被人指著鼻罵是私生女,她是無辜的她資質那麽好,她應該姓元我隻想女兒過得好啊”


    “該死”元啟森一跺腳,咬牙切齒地說,“我真恨不得擰斷這女人的脖”他這就想衝出去,卻被白選一把拉住了衣袖。見她對自己緩緩搖頭,元啟森雖不甘,還是退回。


    莊園門口的鄭先生也是怒目以對,大聲說:“你的女兒無辜,大小姐就不無辜?你是母親,貝夫人就不是母親?你還是快走吧,不要惹老先生雷霆震怒”


    他環視神色興奮的記者們,無奈苦笑:“女士們先生們,讓諸位看笑話了。老先生連連悲歎家門不幸,身體越發不好,請恕老先生不能親自與諸位見麵。”


    歎了口氣,鄭先生麵露惋惜之色,繼續說道:“繼明先生與李瑩小姐相識相戀多年,在迎娶了方嫻夫人之後終於悄悄在府外買了別院安置她。十七年前,慧初小姐誕生後,因為被檢測出非常好的資質,李瑩小姐就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大家也都知道,貝夫人懷有龍鳳雙胎之事,媒體曾經廣為報道。李小姐就挑唆繼明先生,促成了啟森先生的孿生妹妹被掉包一事發生。”


    一名女記者立刻發問:“鄭先生,我們大家都知道繼明先生是有名的孝,也是公認的謙謙君,他怎麽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鄭先生似有所感懷,他眼裏微光閃閃,神色動容地說:“因為愛情愛情使人失去理智,愛情火焰燃燒起來時,更是會令人忘記了自我。繼明先生早已對承智老先生坦誠了一切,甚至,”他連連歎息,“當初,啟森先生的確蒙非人協會妖事局的一位曙光先生的故人惠賜了一些好藥用以治病。可是繼明先生見獵心喜,也是想破解那藥的配方好多配一些藥給啟森先生服用。結果……”


    他攤開手,狀似遺憾地說:“繼明先生好心辦壞事,一個沒注意,那些好藥竟損失了大半。曙光先生在妖事局的那位故人當初就有言在先,那種藥極為珍貴,所以惠賜不多。為了救治啟森先生,元家不得不發布大任務,請大家幫忙找尋紅豆杉配藥。之所以有一些隱瞞之處,全因考慮到繼明先生的聲譽,畢竟他並不是有心之失。”


    聽到這裏,白選實在忍不住扯了扯元啟森的衣角,指著已經墨黑的天空,一本正經地問他:“這是什麽?”


    元啟森凝視著夜色這雙閃閃發亮的眼眸,輕輕吐出一個字眼:“鍋”


    鍋太黑,比夜色還黑。起碼元啟森心知肚明,大任務的發起絕對不是鄭先生所說的那樣。重傷成了植物人的大伯元繼明,悲慘地被家族拋出來背了兩個大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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