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元繼明匆匆走向父親的書房,心怒火橫生。為什麽,為什麽元家直到今天早上才接到白選已經出現在血玉監獄的電話?


    “大哥,好早”


    元繼明的腳步戛然而止,循聲望去,正見弟弟元繼理穿著運動衣在慢跑。他這裏心急如焚,元繼理臉上卻掛著懶洋洋的輕鬆笑意,顯然才起床沒多久。


    “繼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不得已,元繼明站住腳和元繼理寒喧,費了好半天勁才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


    “呼呼呼”元繼理跑到元繼明身邊,做了幾個擴胸動作,喜滋滋地說,“我負責的項目已經進展到一個段落,起碼十幾天都沒我什麽事。我和幼菁商量著,是不是帶孩們去他們外公家的溫泉別墅住段時間……”


    “天哪”元繼明突然驚呼出聲,臉色刹那變得慘白。他突然想起,元繼理的妻貝幼菁出身的貝家那也是水晶大區的著名家族,家族產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礦產。聞聽白選手裏有“晶”,貝家一定會派人去血玉監獄。不管機會有多麽渺茫,碰碰運氣總沒錯。


    想起貝家人看見白選之後驚詫的表情以及此後將發生的種種事端,元繼明再也沒有心情和元繼理瞎扯。他拔腿就走,隻扔下一句“我有急事找父親。”口袋裏的手機震天介響,他聽提示音就知道是父親的來電,幹脆飛奔。


    元繼理扒了扒亂糟糟的頭發,嘀咕:“大哥怎麽了?好像火燒了眉毛。”他搖搖頭,繼續自己的慢跑。


    晃了幾分鍾,卻見妻急衝衝跑來,元繼理加快步伐迎上去,著急地嚷嚷:“慢點慢點,我說老婆,你心髒不好,別跑別跑啊”


    貝幼菁被丈夫抱了個滿懷,氣喘籲籲地說:“剛才爸爸打電話過來,說怎麽沒在血玉監獄見著咱們家的人,讓我趕緊問個清楚。我給父親打電話,不管書房、臥室還是手機都不通。給大哥打,又說占線。”


    元繼理給妻擦了擦冷汗,埋怨道:“你自己跑來做什麽?讓慧初或者隨便找個仆人去傳信就好了。來來,你坐下休息,我去找老頭。剛才大哥從這兒經過,好似電話是響了。”


    “爸爸交待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知道血玉監獄的事情,慧初應該去了啟森那裏,我隻好自己過來。家裏的事咱們很多都不清楚輕重,聽爸爸的語氣,可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千萬別耽誤了。”貝幼菁感覺心髒跳得格外厲害,就勢坐在道旁長椅上歇腳。


    “你不要坐久了,外麵涼,小心別感冒”元繼理交待了一番這才往父親元承智的書房跑。他雖然不管家裏的事,但剛才大哥神色突變,此時妻的轉述也有種凝重的味道,他當然要上心。


    莫不是與前段時間國士老先生受重傷有關?元繼理胡思亂想著飛奔,惹得正在工作的仆人們訝異側目。不一時來到元承智的書房慈心樓外麵,他很意外地發現,家族供奉的異能高手居老爺也從另一個方向快步趕來。


    元繼理剛想打招呼,不妨居東籬搶先開了口:“繼理呀,難得啊難得。你這個大忙人,老頭可有好幾個月都沒看見你了”


    說著話,居東籬尚疾步如飛,尺許長的雪白胡須在前心飄揚,但他的臉頰卻紅潤得像幼齡孩童。所謂鶴發童顏就是他這模樣兒。


    元繼理早就停住腳步,恭敬地等著居東籬過來。他笑著說:“居伯伯,您說話的聲音還是這麽洪亮,我耳朵裏都在嗡嗡作響。”


    居東籬聲若洪鍾,是天生的大嗓門,所以元繼理也沒想太多。慈心樓的大門忽然打開,元繼明探出頭來,對元繼理笑了笑,問道:“繼理你可是有事找父親?”


    誒?大哥這話可有點不對勁,沒事就不能來啊?元繼理是個直腸,科學界著名的炮筒。他還是毛頭小時就敢質疑科學界前輩的研究成果,並且將這個好習慣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因此,他想也沒想就說:“大哥,聽聽你說的什麽話?沒事我就不能找老頭?讓開讓開,我都好久沒進老頭的書房了。”他不由分說扒拉開元繼明,笑嘻嘻地闖進去。


    隨後跟來的居東籬和元繼明對視,苦笑著搖了搖頭。居東籬壓低聲音說:“想辦法讓繼理離開。”


    元繼明點點頭,掏出手機給元啟森打了個電話。不多時,元繼理果然急三火四地跑出來,連連向元繼明和居東籬擺手:“剛接到電話,啟森有點不舒服,我去看看。大哥你不用過來,慧初說隻是服藥過後的小小不適,不是什麽大問題。”


    目送這個年愣頭青跑遠,元繼明舒了口氣,請居東籬進了書房。把門緊緊關上,元繼明又調來幾名護衛在附近看守。


    居東籬進房時,元承智正緊皺著雙眉坐在辦公桌後。書房光線不佳,元承智的臉頰泰半還隱在昏暗,讓他的神情顯得更陰鬱。見元繼明和居東籬進來,元承智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小盒放在桌上。


    “坐下再說。”元承智臉色雖沉,語調卻不顯急迫。他的穩如泰山,也讓元繼明的心情慢慢放鬆。


    “周久人大管家連夜派人從血玉監獄送來,是幾根頭發。”元承智將盒推向元繼明,“正好繼理在家。”


    這話有點隱晦,但在場之人都懂。目前,能確認親關係的最直接有效辦法,仍然是基因鑒定技術,即眾所周知的dna檢測。周久人送來的頭發,不言而喻會是誰的。


    “花家……為什麽沒有在昨天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白選去了血玉監獄?”元繼明大為惱火地說,“周久人大管家這是什麽意思?”


    “國士先生重傷入院,花傾城一直陪護,現在花家真正做主的就是深得國士先生信任的周久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我們家向來都有點意見。他是花家少數幾個不讚成慧初與滿樓聯姻的人。”元承智淡然說道,“他打來的電話說,白選很不情願看見我們。那小姑娘對元家印象很糟糕,她已經知道啟森的病早就得到了治療。”


    “老周的意思,他告訴我們這事還冒了風險?這老東西當年的事情,誰對誰錯說不清。他之所以對元家不滿,與我老頭也有點原因。”居東籬苦笑著說,“他向來自視甚高,卻三番兩次在我手下吃虧,不高興是肯定的。”


    “東籬兄,你錯了。周久人不滿的人是我。”元承智緩緩搖頭,又道,“這些話現在不提,先說說白選手裏那塊‘晶’,我們該怎麽奪到手。”元家太需要“晶”了絕不能放棄


    “父親,這盒裏當真是白選的頭發?”元繼明緊鎖眉頭,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扣著椅扶手,“如果白選真是那個孩,我們家也許能在‘晶’的爭奪占據上風,這點隻怕很多人都不願意看到。”


    “無所謂真假,那孩必須姓元”元承智微微闔上眼睛,喃喃道,“此一時,彼一時。誰讓她與啟森長得那麽像她又是個女孩兒。無論她是不是十七年前被拋棄的嬰兒,現在她都必須姓元”


    “但是這件事若是捅出去……”元繼明心一陣刺痛,我可憐的慧慧該怎麽辦?


    “繼明”元承智低聲說道,“元家如今麵臨的局麵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們對‘晶’誌在必得再說,慧初的真正身份也不一定要揭露出來,到時候隻說當年是三胞胎就行了。也沒有必要承認這孩是被拋棄的,大可以用別的借口。就算難免被猜疑,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有什麽詰難問責,我會去麵對。”元承智平靜地說,“當初那個決定也是我做下的,我會承擔起所有責任。”這是他身為家主的義務。


    “前段時間,我的調查也有了些結果。”居東籬一說話,雪白的眉毛和胡須就簌簌亂顫,“想確認小丫頭的真正身份,就要從第一個發現她的人著手,但是那個名叫阿羅的女人十年前就死了。她的遺物,包括工作日誌之類的東西都被她兒從慈心孤兒院帶走。現在她兒在鳶尾花武校就職,我想去找找路易老家夥,希望能知道內情。”


    “這些事,東籬兄你轉交給別人去做,現在還煩請東籬兄去血玉監獄走一趟。隻有你親自前往,才能壓住周久人。”元承智歎息道,“啟森被連續兩次的失敗打擊得不輕,他沒想到白選居然會放棄蔣家,轉而去了血玉監獄。雖然他要求親自去見白選,但我沒有答應。那件事……現在也還瞞著他。”


    “我估計小丫頭並不知道沈三多的兒在蔣家,否則她不應該去血玉監獄這裏麵一定有蹊蹺”居東籬站起身,“我這次會把沈三多的兒一並帶去,應該暫時能穩住那個狡猾的小丫頭。隻要鑒定結果拿出來,局勢就會對我們有利”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拔繼理的頭發。希望日後他不會太生氣。”元繼明有些發愁。元繼理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到時候肯定會把自己罵得體無完膚,在氣頭上,隻怕連父親都得被他亂噴。


    “繼理那裏有我,你們忙去吧我給幾個老朋友打打電話。”元承智揮了揮手,沉聲吩咐。


    居東籬和元繼明出了書房,分頭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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