傝侓急道:“大人怎可孤身前去?那些老祖們雖然下誓言,他們手下的那些天品強者卻是不受限製,崩壞界一向是弱肉強食,什麽承諾信義之類的一文不值,這些人若是另有打算,企圖對大人不利,又該如何是好?我已經承襲了阿莽的所有能力,隨著大人前去,雖然不一定能夠敵過那些天品強者,一旦有事,帶著大人融入到虛空逃走卻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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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傝侓一方麵感念秦易對自己的相助之恩,一方麵出自血脈中對於真龍的敬畏臣服,對於秦易可說是所有手下中最忠心的,此時這番話卻是出自肺腑。


    秦易搖了搖頭道:“若是他們真想要對我不利,就算你去了也是無用——你那融入虛空的法子雖然精妙,但我在地品時就可以破解,這些天品強者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又怎麽可能無法可解?你隨我前去,不過是徒增傷亡而已。”


    嘴角邊浮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又說道:“何況他們想要對付我,卻也並非是那麽簡單的事。你我相識的時間雖短,我卻當你是自己人,如今也不妨告知於你,我所在的勢力,乃是主界數一數二的存在,實力之強,想要毀掉崩壞界,不過是反手之間的事情。如果不是怕在此地動起手來,讓這空間提前崩潰,又哪裏會這麽麻煩地派我一個地品進來?無非就是不想進出時動靜太大,引起注意而已,否則隻需出動一半的力量,就足以橫掃整個空間。”


    神識掃過,見此處除了那些被派得遠遠的手下之外,在沒有其他生靈存在,這才又說道:“當年闖入這空間的那些鳥人,不過是天使族中的微不足道的一小撮,這些年來,若不是我們牢牢擋住了天使一族,崩壞界早已被前來報複的天使們毀滅掉不知多少次了。我來這裏,淬煉身體以進階天品隻是其中的一個目的,最主要的目標,卻是你剛才所說的,那從天而降,落下漫天血雨的神獸的屍體。”


    他這番話卻也並不全都是吹牛,如果那次空間中的天品強者都能夠脫身,隻需要出動其中兩三個天品巔峰的存在,就足以將這一界的生靈毀滅幾個來回,隻是這些人能不能,何時能脫身,卻隻有天知道了。


    但傝侓卻不知道這些事情,他自幼生長在崩壞界,對於外界的情形幾乎一無所知,聽到秦易之言,隻是想當然地認定能夠培養出後者這樣天賦出眾的人的,必定是一個了不起的巨型勢力。此時聽著秦易對所謂自家勢力的介紹,已經是目瞪口呆,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秦易又說道:“那神獸的來曆,想來你現在已經知曉,你這一身的龍族血脈,便是承襲自他。隻是你恐怕並不知道,他和我乃是來自同一個勢力,是領麾下的一員大將。當年在和天使交戰中隕落之後,我們便一直在尋找著他的屍,直到日前才在這空間蜜巢中現。這神獸出身非比尋常,其血肉縱然化作岩石山川,但隻要運用秘法,肉身便可以重新複活,隻要隨後再植入一絲神魂,就又是一個真正的神獸。”


    “我來這裏,隻不過是做一個前哨,原以為需要若幹年才能探聽到那血蛟屍所在,卻不想天假其變,居然從你嘴裏得知了其下落。隻要我能夠確認那屍確實屬於血蛟,回去之後,就會得到天大的獎賞,那些所謂老祖的賞賜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巨鷹的一隻羽毛。”


    “那幾名所謂老祖如果隻是想脫離此界,一切自然好說,就算是他們不對世界之心起誓,到了外界,憑著我們的力量,也不怕他們反悔。但他們所答應的那些條件,說實話,我還真沒有看在眼裏,之所以答應和他們合作,還是想靠著這些人的力量,找到那血蛟大人的遺骸。”


    傝侓張著嘴,呆了半晌,這才期期艾艾地說道:“但大人適才為何不對那緹綸明說?五名老祖隻是想脫離崩壞界,和大人的目的並不衝突,若是知道了大人身後有如此龐大的力量,說不定便可達成合作,兩邊全都能達到目的。”


    秦易輕輕一笑道:“那些老祖哪一個不是老奸巨猾之輩?我空口說白話,又如何能讓他們相信?況且一旦被他們知道了我身後還有這麽一股勢力,免不了會擔心我日後報複,又或者算計他們,到時候再有別的什麽盤算,豈不是比現在更糟?至於那血蛟大將軍的遺骸所在,我現在不問,待到出去之後,自然有人會替我詢問——我隻是起誓把他們帶出去,卻沒說帶出去之後不會將之怎樣。


    “我在那勢力中,是被重點培養的幾個人選,日後不是領的繼承人,也會至少做到元老會元老,若是沒有準備,又怎會來自冒險?在來這裏之前,我已經為自己製造了另外一具身體,並刻意備份了一份記憶,隻要遇險,我就會引爆這具身體,哪怕隻剩下核心的神魂,也會被肉身牽引,瞬間穿越空間,回到備份之中。隻是那樣一來,等待這崩壞界的,卻將是一場大劫——隨後而來的,將會是包括至少十名天品中階的報複隊伍。”


    這一番話可說是雲山霧罩,隻聽得傝侓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崩壞界被主界吞噬已經不知多少億年,早已和外界失去了一切聯係,對於外界僅有的一點知識,還是從偶爾闖入此地的一些生靈口中得知,這種近乎封閉的狀態,自然會帶來一定程度的思維僵化甚至是倒退。崩壞界的土著們,雖然崇尚著強者為尊,也不乏一些陰謀詭計,但像秦易這樣敢把牛吹破大天的,卻是絕無僅有。


    秦易說這些話,雖然並未以神識秘密傳遞,卻在身邊布設下了一層層屏障,使得談話的內容無法擴散到五米之外,就算有修為高深的人試圖竊聽,也會觸那屏障上的禁製,被秦易感知到。然而就在傝侓被說得驚疑不定的同時,那半人半巨龍的佩恩待在一邊,眼中卻是一道精光閃過,隨即又開始若無其事地和身邊同伴交談起來,而不管秦易還是傝侓,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異狀。


    當下秦易又囑咐了幾句,和傝侓還有另外的幾個手下離開冰炎穀,隨後分道揚鑣,向著自己的目標進。秦易待到眾人走遠,略微估算了一下方位,而後身形一晃,已經闖進了崩壞界的夾層空間之內,


    崩壞界雖然被主界吞噬,但在未曾崩潰前,本身的空間結構卻未曾受損,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空間夾層,隻是比起現實空間來越不穩定。換做晉升天品以前的秦易,就是有膽量在其中穿越,卻也沒有把握不被那不時破開的空間裂縫吸到別的空間,更不敢保證自己的穿梭不會進一步引空間崩潰。


    不過他如今修為大進,對於空間能力的掌控早已遠遠出從前,卻是已經沒了這些顧忌,神識展開,鎖定現實空間的一處作為坐標,巧妙地躲開了夾層空間中那些莫測的危險,不過片刻工夫,秦易已經越過數千裏的距離,前方遠遠地一座大山橫亙在眼前。這山遠遠看去,形如一隻握著的拳頭,正是緹綸說的鐵拳山。


    五千裏的路程,對於天品強者不過是轉瞬即至,秦易就算是不用空間遁術,也不過一分鍾便可到達此地,但他耗費力量,穿越空間來到此處,卻不僅僅是為了節省那幾十秒的時間。


    在距離鐵拳山數百裏的地方現出身形,秦易全身的氣息內斂,整個人仿佛變作了一塊毫無生命力的石頭。這門收斂氣息的功夫乃是他當日在分界山脈閉關時,根據前世的龜息術創新而來,如今境界高深,施展起來卻更是得心應手,就算是比他境界高出一籌的存在,如果不是當麵見到了,也決計無法現他的存在。


    下一刻,秦易的身形開始緩緩下沉,腳下堅實的地麵,這時仿佛變作了鬆軟的沼澤,頃刻間就已經沒過了他的頭頂,再也沒有半點的痕跡。與此同時,一道金光悄無聲息地從底下竄出,在空中一陣閃爍,變作了另外一個秦易,正是他的武神令分身。


    神識展開,再度掃視了一下方圓百裏之內,確認再無其他的生靈現自己的舉動,秦易隨即將一縷神念附著在武神令之上,展開禦氣飛行術,風馳電掣般向著鐵拳山趕去。不過眨眼間,已經趕到了山頂。


    這鐵拳山山勢陡峭,高足有數萬米,山頂的空間卻不大,不過數裏方圓,此時上麵已經有五名相貌氣質各異,卻全都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者先行抵達。見到秦易的分身從天而降,其中一個身材高大,豹頭環眼的老者說道:“秦易聖者來得好快,但不知,我們現在是否可以開始了?”這老者正是緹綸,適才秦易對世界之心下誓言時曾經說出自己的名字,此時緹綸便以其姓名呼之。


    秦易道:“我既然來了,老祖還怕我跑了不成?隻是……”


    話未說完,臉色突然間一變,身形在同時化作一道流光,就要就此遁走。哪知道還沒飛出去十米,眼前人影一閃,卻是緹綸已經攔在了身前,沉聲道:“聖者還是留下來的好。”


    說話間一抬手,一股鋪天蓋地的勁氣迎麵而來,秦易頓時身不由己地向後退去,重新回到了原地,居然和離開前的位置,分毫不差。


    秦易當然不肯束手待斃,雙手向外一揚,一道比陽光還要明亮的光芒驟然出現,轉眼就籠罩了整個山頂,在這足以幹擾神識的強光掩護下,他的身體急旋轉著,向地下遁去。剛鑽到膝蓋,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從下而上兜住了他,如同從水中撈魚一樣,將他從地下撈了出來。


    這時就聽見五人中生得矮矮胖胖,長著一顆沒有半點毛的光頭的老者說道:“聖者何必如此?我們幾個對你並沒有惡意,隻是想要借你的軀體,脫離這牢籠和日後滅亡的命運而已,此時所作,也隻是未雨綢繆,免得你在出了此界後,對我們下手而已——你的誓言隻說是帶我們出去,卻並沒有說過出去之後不傷害我們。”


    這老者正是靈眼神龜圖羅,此人在五名老祖中戰力倒數第一,卻最擅長預言和推算,這鐵拳山既然被選作雙方會麵之處,他自然早已將這裏的一切都已摸得一清二楚。那麵能量織就的大網也是他預先布下,籠罩了整個峰頂,為的就是這一刻。


    秦易身在羅網中,全身光芒四射,一身的勁氣已經被他運轉到極致,就是一座山峰也能夠炸飛,卻始終奈何不了束縛自己的無形巨網。聽到圖羅之言,眼中頓時露出一絲恍然的神色,怒聲道:“原來你們不隻有一個分神在我的人之中,剩下的那些人裏,還有你們的耳目在。”


    圖羅笑道:“小心駛得千年船,那一縷神念的作用,原本也隻是為防止聖者在背後做些什麽小動作,沒想到卻當真派上用場,等於是救了我們幾個一命。”


    秦易冷笑道:“恐怕你們幾個也沒存什麽好心——我長大至今,除了一些變異的幽魂之外,還從沒聽說過有誰能脫離肉身,以神魂形式存在的。你們的神魂出了崩壞界,肉身卻無法帶走,離開此地,就是一個死字,況且即便是神魂,也依舊有著主界留下的烙印,別說躲在我的肉身裏,就算是躲在最堅固的盔甲之中,也隻有被抹殺的下場。所以你們的所圖,絕不僅僅是寄居於我的身體這麽簡單,隻要我放開心防,說不定你們就會鳩占鵲巢。”


    圖羅撫掌大笑道:“聖者果然是聰慧過人,一語道破了我們的算計。不錯,我們幾個存的正是這心思,主界雖然對有崩壞界烙印的存在殺無赦,但隻要我們占據了你的肉身,而後吞噬掉你的神魂,自然可以躲藏在神魂之內,輕易地避開主界感應。說到這肉身,原本我們還想著如果隨便找一具的話,至少要幾百年,才能恢複原有的修為,但聖者本就是天品強者,肉身的強度和血脈比起我們來也是強多了,正是一百年也找不到一件的絕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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