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太安三十年,此時的七皇子寒煜年僅十五歲。


    “皇姐,父王還真舍得你和親到百納去!”寒煜為公主和親百納一事一直耿耿於懷。


    “父王自有他的打算。”公主默娘卻似乎沒什麽意見。


    “你都老幫著父王話!我明日就不來陪你練武了,父王替你尋了個師父,哈哈,待我回來時咱再較量較量。”他雖是寒王最寵愛的七皇子,卻對寒王利用公主和親拉攏百納一事頗有微詞。


    “你這子,宮裏不好好待著跑去月國學什麽醫術!這一去定不會那麽快回吧?!”她雖貴為公主,卻是一身簡潔淡雅,三千柔用一根紫玉蝴蝶釵隨意挽起,親切而平易近人。


    “該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嗬嗬。”寒煜那幹幹淨淨的眸子了竟掠過了一絲陰險。


    默娘並非單純,隻是不願意去深思這話中的話,揮起手中長劍,笑著道:“咱在最後鬥一回合吧!”


    “這一回不讓你了,次次都平手,沒意思。”寒煜負手而立,一臉笑意,年紀眸子卻有著乎年紀的沉著。


    “嗬嗬,每回都不讓我,這回可得算數了。”默娘著便將一旁的劍扔了過去。


    姐弟兩在禦花園中又一回較量了起來,依舊沒有勝負,卻不知,這是最後一回的較量了,永遠都不會有勝負……


    翌日,秘密送寒煜出宮後,默娘心中那股一直被壓抑的不舍突然給冒了出來,一個人在長廊裏逛蕩著,一臉失落,七弟和她感情最好了,這一別千裏,定是多年,如何會舍得。


    空蕩蕩的長廊裏寂靜無比,默娘一個人走走停停,走著走著,心中一煩,索性倒退了起來,慢悠悠地退著,也不知退了多久,突然感覺背後有人,微微一愣,回過頭去,整個人便給撞了上去,額頭抵著他的下頜,有冰涼的觸覺和清新的山野氣息,比這鍾離冬季的冰空氣還要涼,好近卻好陌生。


    一切似乎瞬間靜止,兩個人都沒有動。


    良久,默娘才緩過神來,瞥見下擺素白袍子,慌得連連退了好幾步,定神一看,竟是個白衣男子。


    四目交接,似乎停留了太久。


    他那雙眸深如寒潭,薄唇緊抿,一臉肅然,不苟一笑。


    “你,是,什麽人?”默娘臉頓時紅透,從未在宮裏見過的,而且此人見了她竟敢如此大膽,繃著臉,還不跪拜行禮?


    “鳳希。”鳳希的語氣甚是淡漠,本是在禦書房中等候的,見寒王和公主遲遲未來,便出來走走了,這一路而來,卻隻見到這倒退而行的宮女。


    “鳳希?你,你迷,迷路了,我,我帶你,去。”默娘話得有些不順暢,常常有新進宮的下人把她當作婢女的,估計這一回又被誤解了。


    “沒有。”鳳希惜字如金,依舊回答兩個字。


    “鳳希公子,寒王有請。”遠遠地傳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鳳希回頭一看,竟是個臉戴昆侖奴麵具的黑衣孩子,個子不高,那模樣估計就十三四歲模樣,心不由得一緊,這昆侖奴麵具一戴上去,怕容顏永遠被毀了,一生為奴。


    默娘原本慌亂的心這鎮定下來,瞪了那孩子一眼。


    那孩子方要開口,見默娘那警告的眼神,便知道不做聲了。


    “你叫什麽名字?”鳳希顯然已經把默娘給忘在一旁了。


    “沒有名字,請。”他亦是惜字如金。


    默娘看著鳳希的背影遠遠而去,原本撲通撲通地跳著的心這才平緩下來,突然覺得這背影好孤單,那麽淡漠之人,究竟是什麽人?他笑起來是什麽樣子?


    思索了良久,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好奇過了頭,甩了甩頭,卻是一陣暈眩立馬襲來,不是第一回這樣子了,這幾日似乎睡眠不是很足,老是頭暈頭痛,看來得尋太醫瞧瞧了。


    ……喵喵分割線……


    禦書房。


    金燦燦的大方鼎中,紅光隱隱透出,空氣中彌漫著些微炭火的味道,不重,反倒很增添了溫暖。


    手掀起垂簾來,默娘一臉恍然大悟,笑著看想了一旁的鳳希,原來他是父王替她尋來的師父。


    鳳希見了默娘,眸子掠過詫異,稍縱即逝,她的身份了然於心,上去微微俯身,道:“見過公主。”


    “免禮。”默娘一臉詭異的笑容。


    “哈哈,默兒,來來來,這是鳳希,他的琴技可是無人能匹敵,去月國前你可得好好跟著他學學。”寒王笑嗬嗬地朝默娘招了招手。


    默娘一愣,學琴?她的琴藝雖不怎麽樣,卻還是能上得了大場麵的,父王不是給她找的是練武的師父嗎?


    這時,門外傳來了通報,“秦嘯公子到了!”


    “哦。”默娘低聲應到,朝寒王走了去。


    “嗬嗬,那是給你尋的武師父,待再見你七弟時,可別再打不贏他了!”寒王今日似乎心情大好,默娘都極少見他那麽和善地笑過。


    “草民秦嘯,參見皇上,參見公主!”秦嘯單膝跪地,抱拳行禮,一襲青衣,相貌俊朗,待寒王揮了揮手,才退到一旁,亦是同鳳希一樣負手而立。


    默娘來來回回地打量這秦嘯和鳳希,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這兩人多也就大她兩三歲吧,怎麽都成了她的師父?


    “嗬嗬,默娘還不快過去拜師。”自從和親的事定下來後,寒王對這女兒終於有了一絲疼愛。


    默娘也沒有推脫,父王替她尋的人定是有一定的能耐能讓人信服的。


    走到鳳希和秦嘯麵前,卻隻對秦嘯欠了欠身,道:“徒兒拜見師父。”


    秦嘯連忙攙扶,道:“公主無需行禮,喚我秦嘯便可,能傳授公主武藝是秦嘯的榮幸!”


    “既是傳授武藝,那定是師父了,師父請喝茶。”默娘將婢女端過來的茶遞了過去,淺淺笑著。


    秦嘯看了寒王一眼,見他頭,這才接過茶來。


    鳳希方才至今皆是沒有什麽言語,一臉肅然。


    默娘將茶端到他麵前,卻有些遲疑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便是如何都變不了的。


    不知為何,她有些不願意了。


    茶還端在手上,遲疑間,鳳希卻自己給接了過去,道:“公主千金之軀,行禮就免了吧。”罷優雅地喝了一口茶,又將茶盞遞給了一旁的婢女,而默娘都還未緩過神來呢。


    “哦。師父。”帶著一絲絲不情願,默娘不得不頭,低聲回答。


    此時,寒王才滿意的鋝了鋝已經有些花白的長須,下個月默娘就要和親到百納為後了,他要她能文能武,自保,得寵,且不能丟鍾離顏麵,和親之事雖來得突然,卻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回的和親,給鍾離和百納若能交好,還怕了月國那皇帝!


    這鳳希,精通樂律,即便是醉酒亦是輕易能聽出樂律錯誤,節奏失調來,而秦嘯武藝高強,且諳熟奇門遁甲之術,鳳希是隱居山林的高人,而秦嘯卻浪跡江湖,此次能請到他們,亦是費了不少的力氣的。


    簡單的拜師禮後,寒王忙於政事,便由默娘帶著兩位師父熟悉宮中環境。


    三人步入禦花園中,秦嘯的話最多,拉著默娘問著問那,儼然沒有師長的模樣,他的年紀比鳳希還了,而鳳希,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安安靜靜地走在最後。


    默娘雖不得寵,卻也樂觀開朗,從不計較那麽多,和親一事,對鍾離大有幫助,她當然不會推脫。


    走著走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來,兩個皆是師父,如何稱呼,蹙眉一想,便對秦嘯道:“我喚你二師父吧,你比鳳希師父。”


    “哎呀,公主,你別喚我師父啦,我就長你一歲,怪別扭的,就喚名字吧,在皇上麵前再喚師父。”秦嘯一到鍾離就聽了這公主,今日見她這般平易近人,心中著實喜歡。


    “好啊,我也覺得你倆大不了我幾歲呢!那我也喚你鳳希吧。”默娘回頭看了看鳳希,卻見鳳希低著頭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鳳希猛地抬頭,凝眉看著默娘,默娘突然有些慌隻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卻聽他道:“公主若不喜歡師父二字,可改為先生二字。”


    “哦,師父。”默娘頓時失落,低聲回答。


    鳳希遲疑了一會,又開了口,道:“宮中古琴名琴甚多,不知可有玉玲瓏?”


    “玉玲瓏?”默娘眸子掠過一絲警覺,而一旁的秦嘯卻是疑惑了起來,這鳳希問玉玲瓏作甚,這把古琴已經消失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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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玉玲瓏是把上古名琴,唯有此琴能湊出的琴音蒼韻鬆古,溫勁而雄,皇上希望公主能脫俗於女子情懷,有母儀天下之威,奏出大氣之作,若得此琴,定有助公主琴藝造詣。”這似乎是鳳希最多的一次了。


    默娘並沒有把那什麽大氣之作,什麽心係天下聽進去,隻是好奇,道:“師父也喜歡大氣的曲子嗎?”


    鳳希卻是想都沒有想,了頭。


    步下石階,默娘突然一腳踩空,秦嘯連忙攙扶,“公主沒事吧!”


    “沒事沒事,不心踩空啦!”默娘笑著回來,回過頭,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怎麽又頭痛了?


    ……


    (ps:鳳希的故事,其實在正文裏已經有了結局,隻是,這過程究竟怎樣曲折?待貓貓慢慢道來……喵……)


    給讀者的話:


    漣瑾番外預告:一個隻生在一個晚上,幾個時裏的故事,穿越到現代的善良皇子,他會遇到些什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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