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d落下最後一筆, 招手對林阡陌道:“過來看看, 如何?”


    林阡陌欣喜道:“不愧是行家,果然能以假亂真。”


    “雖然知道是假的,可是想想仍舊不舒服呢, 看到這小子的名字就生氣,這次事成, 最大的受益者怕是他了,真是便宜了他。”


    “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別管他了, 想想如果沒有與他的這個變數,我也不會在後來遇到你們。”林阡陌拍拍沈慎d的肩,笑看著一旁的蘇三。


    蘇三微笑以對, 說道:“慎d原來開字畫店, 看你製假的功夫爐火純青,以前有沒有騙過人啊?”


    沈慎d紅了臉, 挑眉道:“你以為人人都是奸商, 我才不屑做那些事,若不是陌兒求我,我才不幹呢!”


    “那麽說來,我豈不是該好好謝謝你?”林阡陌調侃道。


    沈慎d一偏頭:“光嘴上說得好聽有什麽用,真要謝, 就用行動表示。”


    唇上一熱,已被林阡陌吻了一下,俏皮問道:“這樣謝夠不夠?”


    沈慎d原是想向她討謝禮, 誰知道她如今越發大膽了,竟然當著蘇三的麵就來了這麽一出,頓時一股熱氣撲麵,一直紅到了耳根。


    蘇三輕咳一聲,握拳放在唇邊,掩住了臉上的笑意。林阡陌蹦到他麵前,冷不防在他臉上也吻了一下。“別咳,知道你也有功勞!”沈慎d忍不住大笑出聲。蘇三尷尬,伸手揉了揉林阡陌的腦袋,說道:“越來越調皮了,都是跟著慎d學的。”


    “哪裏有!”沈慎d抗議,笑得更歡了,“她本性如此,別賴在我身上。”


    林阡陌見兩人都開懷而笑,心中一鬆,也跟著笑了。如今隻是左右逢源,將來嚴文修入了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衡得來三個人的關係,而那個難解的賜婚問題,隨著自己身世的批露,更是放在了一邊,未來如何,林阡陌第一次感到有些無措。


    嚴文修的事情要快些解決才行,趁著自己還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這樣到了賜婚那一步,自己手上的籌碼也多一點,蘇三沒什麽靠山,沈慎d隻是個庶子,而嚴文修就不同了,嚴家是金陵大族,親戚又多在朝中做事,地位不弱,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不考慮。逞匹夫之勇是沒有用的,什麽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夫不下堂,說是可以說,皇上未見得聽你這麽多,聽說這位皇上這些年行事越發地專斷獨行,林阡陌要先防備著。


    她多次去尋邱大人,總未遇上,邱大人一進宮,宮門深沉,難見上一麵,好不容易見著了,卻還是那句話:秦樓未曾回京,那個人,他到底上哪裏去了?


    韓箏接到羅府的邀請,一時有些奇怪,他再次向傳話的人確認:“是嚴公子請我去?”


    傳話的小廝點頭,重申了一遍:“對的,嚴公子請韓公子一個人去,有話要說,請您別驚動旁人。”


    旁人是誰呢?除了張芸,還能有誰!張芸正在母親屋裏聽訓,韓箏想了片刻,讓下人轉告張芸一聲,便與羅府的小廝上了馬車。一路上他心中忐忑,生怕嚴文修改了主意,準備嫁給張芸了。


    到了羅府,見到嚴琳兒,韓箏笑著上前招呼:“嚴姐姐!”他比嚴琳兒要小,以前大家都是同窗,若不是因嚴文修之事,交情一直也不錯。


    嚴琳兒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隨我來。”麵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韓箏默然跟著她來到嚴文修的房間,推開外間的門,隱約聽到裏麵的傳出林阡陌的聲音。“你別擔心,一切有我……你啊,隻需要好好養病,過一陣我找到那位名醫,無論他開什麽價碼,我都會答應,隻要他能治好你……”聲音輕柔,雖然就是些家常話,沒有一句甜言蜜語,但聽在耳中,讓人感到這些話是發自肺腑,句句真心動人。


    韓箏微微地愣了神,張芸對他說過不少甜言蜜月語,卻從未有如此好聽的聲音。嚴琳兒掀開了厚重的簾子,內室裏燃燒著精致的銀炭,溫暖如春,嚴文修半靠在床頭,眼簾半垂,林阡陌坐在床沿,掀開了被子,正在給他按摩雙腿。她怕他這麽躺下去不活動,就算有一天治好了,肌肉也萎縮了,所以天天來給他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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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箏來了,進來吧,稍等我一會兒。”見到韓箏,林阡陌抬頭一笑,繼續專心著手裏的事情。


    “今日就到這裏吧,你不是還有事情和韓箏談嗎。”嚴文修麵上微微一紅,對她說道。


    “每天半個時辰,要堅持下去,不能馬虎,很快就好了。”林阡陌說著,轉向韓箏,征詢道,“就等一會兒,不要緊嗎?”


    韓箏很少見到她衝自己笑,見到那彎成月牙兒般的雙眼,一時之間竟有些無措,忙擺手道:“不急不急,你幫嚴大哥按摩完,咱們再談。”


    為了不冷著嚴文修,他的房間比別處熱得多,林阡陌一來就忙,這會兒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嚴琳兒心頭暗歎,張芸還是嚴文修明著的未婚妻,卻從來沒有過這麽一麵,哥哥還是有眼光的,她想,是個男人,都會喜歡林阡陌這樣的女子吧!


    “阡陌,叫下人來好了,你教會他們,這些事讓他們做就好。”哥哥眼中的心痛可不是裝出來到,嚴琳兒愛屋及烏,也不忍心林阡陌這麽辛苦。


    “有教下人的時間,不如多給文修按摩一下,反正不費什麽事,而且別人的穴位沒我找的準。”這點倒不是吹牛,林阡陌當年侍候中風在床的外公,可是沒少幹過這活兒,她的按摩都快趕上專業醫師了。


    韓箏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某處泛起一絲酸楚,張芸是怎麽對他的,而林阡陌又是怎麽對嚴文修的,兩相對比,他更為妒忌,嚴文修就是癱了,也比他好運啊!他卻不曾想,這份好運本該是他的,是他自己放棄了。


    按摩好了,林阡陌問嚴文修:“累嗎?如果不累就再靠靠,整天躺著對身體不好。”


    嚴文修衝她笑了笑:“不累,就這樣再靠會兒。”


    “那好,等我回來。”林阡陌在他無意識的手上輕輕一握,叫上韓箏出了屋子。嚴文修盯著那隻被林阡陌握過的手,覺得似乎有一股暖流從那裏升起,一直鑽到心間。


    “哥哥,阡陌對你真的很好,就算是為了她,你也不能放棄,好嗎?”


    “嗯!我不會放棄,我還未進林家門,未做林家婿。”嚴文修說道,心底深處卻有個聲音在說:嚴文修,這份溫情,你能貪戀多久,你是個廢人,她本來就不怎麽喜歡,她隻是同情你,覺得愧疚,想要補償你,總有一天她會厭倦,那時候你怎麽辦?


    林阡陌與韓箏到了隔壁房間,向韓箏出示了沈慎d偽造的許婚書。韓箏看著那張許婚書,大驚失色:“這……這是假的!原文可不是這樣的。”


    還是林大娘提起,林阡陌才知道第一次去韓家的時候,自己就帶了當年韓家老夫人親筆書寫的許婚書,上麵還有韓老夫人的印信。許婚書說明,韓林兩家生子,若為異性,當結為夫妻,若為同性,當結為兄弟姐妹。當初林阡陌去韓家,因為韓老夫人已經過逝,沒了人證,韓箏要悔婚,幾把就將許婚書撕了,他看過上麵的內容,當然記得。


    “看得出是偽造的麽?”林阡陌問他。


    韓箏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問她:“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阡陌遂將自己的計劃向韓箏說了,問他肯不肯配合。


    韓箏聽完,說道:“你不怕弄巧成拙,萬一張芸不答應怎麽辦?”


    “你就這麽沒有信心?你不是一心要進張家門?不如此,你也成不了張芸的正夫,你就甘願做個小侍,而且趁這個機會,你可以試一試你在她心中的地位,難道你覺得自己連一個殘廢了的人都趕不上?”林阡陌在心中道歉:文修,別怪我,這隻是為了刺激眼前這個家夥。


    “你容我想想。”韓箏拿不定主意。


    “時間不多了,就在這裏想吧,我讓下人給你泡杯茶,上點糕點,你坐著慢慢想,想好了知會我一聲,我就在隔壁。”


    林阡陌去了嚴文修處,自吩咐嚴琳兒準備一切。她坐著與嚴文修輕言細語,很多時候是她在說,嚴文修在聽,對她說的,他什麽都感興趣。不知是不是因為好久沒對小朋友說故事了,林阡陌很喜歡訴說,看著嚴文修眼中的驚奇,她就有一種滿足感。嚴文修則沒有想到她腦海中會有這麽多的奇思妙想,隨便她就能編個故事出來,滔滔不絕地講下去,他最喜歡聽她說的懸疑故事,結局總是出人意料。


    林阡陌甚至還想說恐怖故事,就怕嚴文修聽了害怕,沒敢實行。


    韓箏在屋子裏想了半天,一會兒站起來踱步,一會兒坐下去沉思。他拿著那張許婚書看了又看,很久後有了決定。走到隔壁來,他對林阡陌說道:“我答應你。”


    林阡陌點頭:“那好,請你帶話給張芸,明日,我請她到鳳凰樓一聚,咱們把事情談清楚。”


    嚴文修不知情,聞言覺得奇怪:“你找芸妹妹有什麽事?”


    “一些學問上的事,怎麽說她是你表妹,我們將來是親戚,也該走得近些。”林阡陌笑道。


    送韓箏出去,他將那張許婚書還給了林阡陌。兩人走了一陣,他忽然說道:“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不過一直沒有找著機會,以前的事……對不起!”


    林阡陌搖了搖頭:“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這回你幫我一次,咱們就兩清了,以後,你是文修的表妹夫,咱們也算親戚。”心中黯然,如果是真的林阡陌,她一定是想聽到韓箏的道歉吧,可惜那人已經不在了,芳魂已逝,就算他道歉,也活不回來了。


    韓箏微笑作別,他一直掀著車簾,看著林阡陌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這才放了下來。嘴角彎起一絲弧度,韓箏的心情此刻很輕鬆。他想明白了,嫁進張家是他一直所想,如果張芸不答應,他還有退路。林阡陌以假亂真,她就沒有想到他韓箏嗎?她隻要承認了,張芸應了則好,不應,他韓箏就是林家名正言順的正夫,到了那個時候,他也顧不得其他了,就是死皮白賴地也要賴上她。其實那個女人學問比張芸還要好,今日看起來,長得也並不差。


    嚴文修的情況不同,所以其母嚴槿並沒有以什麽男女大防為理由禁止兩人相處,相反地,她希望這兩人多多相處,從中她也看出林阡陌對兒子的好是出自真心,對這個未來的媳婦是越看越滿意。


    “隻是出身差了點兒。”她對弟弟說道。


    “就算是白丁,憑她的才華,加上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多多扶持,要搏個出身並不難,隻要她對文修真心就好。”嚴峻說道。


    今日他們留了林阡陌吃晚飯,這會兒林阡陌還在嚴文修房中,還有嚴琳兒在場,三人談得正歡。


    “不過她學的是經算,差了一點。”弟媳羅妍說道。


    “可我聽說,今科大比皇上讓所有的學子參加了文科之比,這二甲三甲的榜已經放了,很多雜科的學子也中了。”


    “我想起來了,是這樣沒錯!”嚴峻一拍手,“文修也不在二甲之中,定然列席一甲,咱家文修的才華,那是沒得說,琳兒說林阡陌之才在張芸之上,莫非這她也會名列一甲?而她的經算也是非常有名的,雖然名次還未公布,我聽張遷之說了,林阡陌的答卷堪稱完美,有些算法,竟是見所未見的新創法,中個頭名不成問題。”


    “有這個可能,若她與文修同中一甲,倒也配得上我嚴家。”嚴槿說道,“隻要她好好對文修,將來咱們也會好好栽培於她,文修卻是毀了,病成這個樣子,難以為官,隻能在家呆著了。”


    “三甲取三百人,二甲取一百六十人,一甲隻取十人,這林阡陌要是能進一甲,也不是等閑人物,隻怕……隻怕是她沒這麽好的運氣。”


    嚴槿與兄弟和弟媳在這兒閑話,突聽到鑼鼓喧天,向這邊走來。


    “是哪家又辦喜事了,待張家這裏了結,咱們就在京中把文修的事辦了吧,免得夜長夢多。”嚴槿說道。說起來她是個為子女著想的好母親,兒子的幸福對她來說比什麽都重要,可能回到家中會麵對老母親的訓斥,她也顧不上了。


    “回稟夫人老爺,姑太太姑老爺,大公子中了,中了!”嚴文修的貼身小廝嚴以安滿臉欣喜地衝進屋子。


    嚴槿顧不得斥責他不守規矩,激動地站起來:“中了,中了第幾?怎麽是今日放一甲的榜麽?”


    “中了一甲第三,第三啊!”


    “咱們這位皇上,就喜歡給人來個驚喜,放榜的日子也是那麽突然,沒個固定。”羅妍搖搖頭,麵上也是掩飾不住的驚喜。


    “哈哈哈,取賞錢來,重重地賞那報喜的衙差。”嚴槿說道。


    嚴文修坐在床上,也得了音訊,麵上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夢想多年的金榜題名實現了,卻也隻能到此,試問誰會用一個殘了的人。


    嚴文修都是第三了,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名?從答題來看,林阡陌覺得自己能高中一甲,可是經曆過縣試的意外,她也不是很有把握,還好還有個經算科在那兒保著。


    這邊裏她心懷忐忑,那邊長安巷已是亂成一團。


    “阡陌呢?阡陌哪兒去了?”


    “不在新宅嗎?”


    “去了人問了,還不知道。”


    衙差在那兒站了半天,不見主人家出來迎接,而那些在他麵前亂晃的學子,好多是之前高中的,他也報過喜,這會兒他卻被人晾在半邊,沒人理會,那臉頓時皺成了一團。還以為這是個好差事,一甲頭名啊,就算是窮得要命的人家,也會借錢打賞報喜官,他怕是曆史以來第一個連一分賞錢也沒拿到的吧。


    衙差不甘心地又報了一遍:“恭喜浦城縣學子林阡陌高中一甲頭名,欽點……狀……元。”聲音拖得長長地,驚醒了眾人。


    “對了,得打賞報喜的官爺。”金果兒如夢初醒,跑回房裏搜出一小塊碎銀,紅著臉跑出來遞到衙差手中:“官爺,莫嫌少,這點銀子你先拿著。”


    衙差看著那點小碎銀,約莫二錢都不到,苦著臉收下,心想有總比沒有好吧。正思量著這次搶著報頭名,跑了這麽遠的路來報喜虧大了,又是一個人站到麵前,遞了一塊碎銀給他。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住在長安巷的學子紛紛解囊打賞,口裏還道著多謝官爺報喜。


    雖然都是些碎銀,可是一人一點,集起來可就不是個小數目了,衙差的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這樣的情形他還是第一次見,有借錢打賞報喜人的,卻很少見過幫人打賞的,就算有,也不可能有這麽多人。


    “林魁首好人緣啊!”回到衙門裏,報喜的衙差繪聲繪色地向同僚形容這次奇遇。


    “你可真是孤陋寡聞了不是,聽說那林阡陌是寧安府學子的頭兒,寧安府這次是中得最多的,而她那些老鄉,沒少得她相助。”


    “住那樣的房子,想必也不會是有錢人,別人不助她就算好了,她如何助別人?”


    “笨,這個助,不見得一定是金錢往來啊,”說話的衙差指了指腦袋,“人家助的是這個,學問!你想,人家可是狀元之才,那得有多大學問,可是人不藏私,為了同窗傾囊相授,她那些同鄉與她師出同門,但好多人內心是將她當成了老師一般尊敬。”


    “怪不得……”去報喜的衙差恍然大悟,“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住在長安巷那兩幢房裏的人,好像還沒有不中的。厲害厲害!”


    蘇三與沈慎d已經搬到了新宅裏,聽到同鄉來報喜,高興極了。


    “我就知道陌兒不會讓人失望!”沈慎d團團亂轉,“不行,她還不知道,我馬上去羅府,告訴她,咱們今晚得好好慶祝一下。”


    “慢著,”蘇三叫住了就要往外走的沈慎d,“前些日子多虧了各位同鄉幫忙,不如趁這個機會,請大家到鳳凰樓吃一頓。你去通知陌兒,我去邀請同鄉們。”


    “這樣也好!買家私花得差不多了吧,你身上怕是沒銀子,我這裏有,你拿去,鳳凰樓的東西可貴著呢。”沈慎d一邊答應,一邊掏出身上所有的銀票,遞給了蘇三。蘇三也不客氣,伸手接過,笑道:“算我借的,以後還你。”


    沈慎d瞪他一眼:“還什麽還,當我是外人麽?要這樣就別要,你到別處借去,還給我!”


    蘇三笑著縮手:“不還就不還,其實我是要你自己說出來,以後才好賴帳。”


    “還說陌兒的滑頭是跟我學的,我看是跟你學的差不多,你在她麵前就隻會扮溫柔,這下露餡了吧。”


    蘇三笑著推他:“快些去吧。”


    羅府眾人正自歡喜嚴文修中了第三,很快從沈慎d的口裏得知林阡陌中了第一,嚴琳兒情不自禁地摟著林阡陌又蹦又跳。


    “阡陌,哥哥,太好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林阡陌笑看向嚴文修:“文修,我是摘星手,你是探花郎,正是一段良配。”


    嚴槿知道蘇三要在鳳凰樓大宴同鄉,也不留她了,還支持嚴琳兒也跟著去。當晚鳳凰樓賓客滿堂,其他州府的學子也有在那裏慶賀的,都是一屆的同年,相見之下,自然又是一番熱鬧。一甲裏浦城縣京獨中了兩人,消息隔了幾日傳到浦城,元大人那裏自然是萬分高興,浦城這次拿了個第一名,成了京試高中最多的縣,這自然也是她的政績,提拔是自然的。她直誇莫老爺有眼光,會識人,加上唯一的兒子也有了出息,自此後更是誠心對待夫君,專心官場,收起了她的花花腸子。


    鳳凰樓內,所有同窗皆前來向林阡陌道賀,人聲鼎沸。麵對眾人的好意,她很是為難,這酒,到底喝不喝?出了嚴文修的事後,她更是對酒極為敏感,真正是一滴也不沾了。猶豫間,鳳凰樓的小二走到跟前來,對她說道:“客官,請借一步說話。”


    林阡陌放下酒杯出門來,此小二正是當日為她布置沈慎d生日宴的那名,她還記得。


    “林姑娘,這是解酒丸,吃了它,飲多少酒都不會醉的。”他笑著遞給林阡陌三枚通體透明的藥丸,又加了一句,“服一丸就可。”


    林阡陌接過,順著小二的視線看過去,樓上的一角,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用問她也知道是誰給的,她送了一顆藥丸到口中,對小二說道:“代我謝謝你的老板,對了,轉告他我要見他,讓他務必來相見。”


    “林姑娘的話,我會帶到。”小二說著退下。


    林阡陌回到酒席間,悄悄將藥丸遞給了蘇三與沈慎d,在他們耳邊說道:“解酒丸。”二人會意,接過趁人不注意服下。


    “各位皆是此次京試的佼佼者,今日歡聚鳳凰樓,尤其是林魁首也在,我們老板說了,大家想吃什麽,盡管點,不管多貴的菜,廚房都一樣做出來,鳳凰樓全部免費相贈。”掌櫃的突然進來,對著賓客們高聲說道。


    沈慎d樂了:“哇,這老板好大的手筆,咱們今日運氣真好,沒想到吃這麽貴的飯也有人請,我的錢可以省下來了。”


    蘇三看向林阡陌,淡然笑道:“不是咱們運氣好,是陌兒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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