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草根以為去了趟提督府就沒事了,卻不知道,從這以後她的事變多了,提督府時常送些東西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比如說菊花開了,送了十來盆說是讓她賞玩。她懂什麽蟹爪菊、杭白菊,哪裏曉得它們貴重在哪裏,偏還說讓她把賞;不但送了菊花來,還邀請她到自家賞菊吃螃蟹。說是什麽從江蘇運來的螃蟹,一個那麽大個,放在蒸籠裏蒸熟了端上來。葉草根上手就要掰,再看到提督府的那些太太奶奶們,還有那些來赴宴的官眷們一個個優雅的拿起手邊的小錘子,小鉗子,她這才明白,合著不是用手掰,用牙咬,是要用這幾樣東西的。她算是開了眼界了,當時瞧著這些東西還在奇怪,這銀子包的東西是做什麽使的,卻沒想到是吃螃蟹的。不過她卻是沒過癮,也覺得沒吃頭。不及肉吃的爽快,瞧著螃蟹是大個兒,可是吃起來卻沒多少,反而還要花費那麽多功夫。不過提督夫人對她到是格外的親近,甚至將她一直帶在身邊。


    那些官眷也是有眼力的,曉得提督夫人對這位守備太太另眼相看,便也同她親密往來,今日這個請她到家裏賞花;那個請她到家裏吃酒,總之沒完沒了。弄得葉草根連生意都做不成。


    “不去了?”刀疤再問了遍。


    “不去了。就說我病了。”葉草根終於忍不住了。天天這樣,還沒完沒了了。


    “真不去了?人家好吃的不少呢。還不要錢”刀疤忍不住拿吃的誘惑葉草根。


    葉草根恨恨的瞪著刀疤,這個作死的人,她不就說了一次上人家吃東西不要錢。還能頓頓吃好的,甚至隻要她開口說好的,人家立馬就送了來,省了不知多少錢。可是.......“誰說不要錢了?要的更多!”


    “哦?怎麽說的?”


    葉草根掰著手指跟他細算:“你去人家那做客不要帶了錢打賞?不要帶了東西送給人家家的女孩兒?這不都是錢?”


    “不是說人家會幫你準備一份麽?”


    是啊!她是什麽都沒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頭一回兒在提督夫人那。提督夫人幫著自己預備了,好像沒什麽花頭,可是到別人家就不一樣了,都要她掏錢,到了最後,她反而掏出去不少:“還不如我自己在家吃的舒服。”


    刀疤見她算的這樣的仔細忍不住笑了:“戶部都該請你去管賬了。”


    “你不當家不知道這柴米的花銷。瞧著沒什麽,一錢銀子轉手出去就沒了。”錢是好花,可是賺起來就難了,“我擺個茶攤子一日還賺不了一錢銀子。”


    刀疤點著頭:“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你說的有理。”他話鋒一轉,“眼看著天越來越冷,是不是要搭個寮子。大家坐的也暖和些。另外,還隻賣茶麽?”


    天冷了,茶水生意就不那麽好了。那些攤子如今也拿了這個來招引人,又分了不少生意。


    葉草根聽刀疤說起這些,氣的直跺腳:“都是那些人,耽擱了我的正經事。好容易才罩來那些老主顧,如今一夜又回到剛開始。”人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到了她這裏卻是請神難送神容易。要想讓人回頭,還真要下不少功夫,“要不咱們也賣湯湯水水的吧?!”


    刀疤瞧了一眼葉草根。她用咱們,這可是不小的變化。


    葉草根見刀疤隻瞧著自己不說話,以為她的提議不好,便有些訕訕的:“我隻是說說。夏天人家想吃口茶解渴,冬天就想吃熱的取暖。我想著賣湯水。怎麽著也有人來吃。你若是覺得不行就算了。”


    刀疤笑笑:“我又沒說什麽。你繼續說啊。”她現在有事會詢問自己。這便是把自己當做個可商量,可信賴的人了。這到是個好事。


    葉草根見刀疤沒有反對,反而讓自己說下去,心裏有些底了:“我其實也就是說說。可是真要賣什麽湯水我也沒個主意,人家喜歡吃什麽,那湯水要怎麽做,我都不曉得。況且我手藝也是個不行的。”


    刀疤點了頭:“碼頭上現在賣湯水的不少。有的都做了許久了,而且味道也是上好的,老客多。貿然做起來也是虧本的。”


    葉草根緊跟在後頭點頭:“那我們怎麽做生意?”


    刀疤瞧了盯著自己,等著自己說答案的葉草根:“你想賣什麽湯水?”


    “啊?哦。我看那些賣什麽麵條啊、餛飩啊,甚至還有賣油茶的都不錯呢。”葉草根想了想道,“要不,我還是賣麵條好了。那個簡單。”而且,也就是清水下麵,不會難吃的。


    “簡單?”原本刀疤是沒覺得什麽,可是葉草根突然說句簡單,讓他開始有了話,“你以為麵條就那麽容易?要不,我領你到人家的攤子上吃碗麵條,你再決定?”


    葉草根聽刀疤這麽說,就知道自己方才說簡單是說錯了:“我知道不簡單了。要不就做別的吧。”


    刀疤擺擺手,說是一回事,但是要讓葉草根真正意識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無妨。就出去吃吧。等棄兒讀了書,咱們一塊去。”


    去外頭吃,是一件極為誘惑的事。雖然是去偵查打探,但是也讓他們感到高興,因為這意味著可以吃遍怎麽碼頭的麵條。


    淮安城南來北往的極多,對應著這些南來北往的客人們,碼頭上有許多麵條。山西的刀削麵、江南的清湯掛麵,甚至還有京城的炸醬麵。對於炸醬麵,棄兒同葉草根是吃過的,壓根就不新鮮,隻瞧著刀削麵跟雜耍一般,便站在那不動了。


    三碗刀削麵盛了上來,賣麵的順手抓了一把香茶撒了上去端到他們麵前。棄兒是立馬便要吃,便聽著同桌的一個老西兒道:“吃麵放些醋。不放醋有什麽好吃的。”


    又加了醋。葉草根聞著都覺得酸,這麽酸還怎麽吃。可瞧著那個老西,稀溜溜的就下了肚,甚至討了賣麵的又加了湯。


    這湯水果然跟清湯掛麵不一樣,是專門熬的一鍋湯,濃濃的,嗯,是牛肉湯。不止是醋,還有辣子,酸辣酸辣的,格外的帶勁,整個人都暖嗬嗬的。


    吃了這味重的,清湯掛麵就沒人願意去吃了,可是刀疤依舊要了一碗,三個人都嚐了嚐。清湯掛麵清淡的多,可是那湯味道也不錯。葉草根也能吃的出那是骨頭湯熬的。


    光是個湯就這麽講究,看來賣麵條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她能賣什麽湯水呢?


    “賣羊肉湯!”棄兒從包子上挪開了嘴。


    “羊肉湯?”葉草根不由的望著棄兒。


    棄兒三下解決了包子,騰了嘴巴道:“就是羊肉湯。做別的,娘的手藝是不怎麽樣。”瞧著葉草根微微變了臉,棄兒隻是嘿嘿一笑,他說的是實情嘛。


    刀疤清了清嗓子:“別說這些不著邊的話,說重點。”


    “要說做羊肉湯,估計這淮安城都沒有咱們做的地道。我們以前是在馬場長大的,咱們是跟蒙古人在一起待了三年的。做羊肉誰比的了?”棄兒說的頗為豪邁,有種指點江山的味道,“爹可以做烤全羊。”


    “幹爹!”葉草根糾正著棄兒。


    棄兒隻是胡亂的點頭,甚至還抱怨葉草根打斷了自己說話:“熬的湯可以賣,也可以下羊肉麵,甚至咱們還可以賣羊肉包子。”說著說著,棄兒有些嘴饞了,“娘,我想吃羊肉沙蔥包子了!”


    葉草根的眼睛頓時一亮,是了,做別的她比不上這些人,可是做羊肉就不一樣了,她可是在寶音的指點下學會了烤全羊,白切羊肉,爆炒羊肉的。就連主子都說過,說起做羊肉來,蒙古人還是頭把交椅。


    “還有什麽快說了。都說出來了,我回頭就給你做羊肉沙蔥包子吃。”


    棄兒滿意的點著頭,不過就是隨口說說:“我都說了還能有什麽。哦,就在門口架口大鍋,就當街的宰羊,熬湯。我就不相信了,他們能受得了!”


    刀疤覺得棄兒真是天生的做生意的料。當街架鍋熬湯,這不是要人命麽?尤其是在大冷天,一點點的熱氣香味兒都是吸引人的。估計茶攤是開不成了,這羊肉鋪子到能成為淮安城的一絕了。


    “這說是做生意,我們兩個還不如他。這小子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刀疤有時候都在想,或許不讓棄兒讀書,讓他做生意會更好些。不過這隻是一個閃念,在他看來,做商人到底不是正途,甚至是做武官的都是要被人看輕的,隻有讀書考科舉才是正途。


    葉草根有些得意,隻回了句:“你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兒子。”她的兒子自然是不差的。


    要賣羊肉湯了,葉草根哪裏還有工夫去跟那些人應酬,全部推了去,專心致誌賣羊肉湯。不過,這羊肉湯的生意還真是好,隻在上午就賣了一幹二淨,隻是葉草根多了個心眼子,這買她羊肉湯的,腳夫客商到是有些,更多的則是被一些穿著比較體麵的人買走了。真是奇怪,那些人能喝的了這麽多的羊湯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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