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被棄兒拽了過來,道草根一見他忙拉著他:“你快看看,看看肚子裏的孩子怎麽樣了?可要緊。”這邊一巴掌揮了過去,指著棄兒罵,“你小小年紀果然心思歹毒,一心要害我兒子。我打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葉草根爬起來,將棄兒護在自己身後:“你這是做什麽,是我自己腳麻摔了,你打他做什麽?”


    道草根紅著眼:“你不去追他能摔著麽?這小子就知道你要去追他,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讓我沒兒子的。他曉得你有親兒子了,就不待見他了。你看看,多歹毒!”道草根揮著手就要揍棄兒,可是葉草根卻將他攔在身後,“你讓開,我打死這個臭小子。”


    葉草根見他這樣,忙衝著刀疤道:“哎呦,我肚子疼,你快幫我來瞧瞧。”


    一聽媳婦肚子疼,道草根也不管棄兒了,忙抱住她,急著招呼著刀疤快來看看。


    刀疤走上前,伸手搭脈,才搭上不久,他便挑了眉,轉臉瞧著葉草根,隨即又按了下去。這一診就是許久。


    道草根見刀疤一直不說話,診脈還診那麽久,不由的慌神了:“怎麽了?肚子裏的孩子不好了?”說著他又惡狠狠的瞪著棄兒,回頭再找你算賬。


    葉草根也被他這樣嚇住了,忙捂住自己的小腹緊張的問道:“真的不好麽?”


    刀疤瞧著葉草根,微微的縮了眉頭,思量片刻道:“夫人,請換一隻手。”


    葉草根見刀疤皺眉了,心頓時一落,肯定是不好了,要不怎麽會皺眉呢?還診這樣的久。肯定是有事了。都怪自己,哎,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


    待刀疤終於將手指從自己手腕上離開,葉草根便開口了:“可還能保的住?”若是能保,一定要保住,她好容易才有了身子。


    刀疤問道:“夫人可覺得腹痛?”


    葉草根搖搖頭。她是一點都沒覺得肚子痛。


    “你方才不是說肚子疼麽?”道草根忙提醒著她。


    提起那個。葉草根一怔,隨即支支吾吾的道:“不疼的。一點都不疼,我是裝的。”


    道草根哪裏相信她,隻當她在安慰自己,紅著眼說:“你就別安慰我了。摔得這麽重,怎麽可能不會疼呢?”


    葉草根曉得他隻誤解了,可是這種情況就算自己再怎麽解釋也是解釋不清楚,隻能對著刀疤笑笑,表示自己是真沒事。


    刀疤又問了:“夫人這些日子覺得哪裏不舒服麽?”


    “沒有。”說著葉草根不由的紅了臉,“就是有些泛酸水。”


    刀疤沒有再問了。隻是交待棄兒:“你去請寶音過來。”


    棄兒正惶惶不安呢,別真是因為自己害了母親沒了孩子,母親對他那麽好他卻犯下了那麽大的罪過,可怎麽辦?一定到刀疤叫自己幫忙。忙撒丫的就跑。


    寶音被請了過來,她已經從棄兒的口中得知葉草根摔了一腳,肚子疼了,嚇得趕緊跑過來,還不忘吩咐棄兒去燒熱水。她是好幾個孩子的母親了,這種事是最曉得的,別怕是要小產了。她一麵跑還一麵想,這真不是好事,牧長大人同夫人那日竟是那般的高興,這回子……哎。那麽好的人。怎麽會遇上這樣的事呢?!


    寶音見了刀疤同道草根都在屋裏,忙就要趕著他們出去。卻被刀疤攔住,請她到一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


    一聽那話,寶音不由一怔,再看刀疤,對方的麵上帶著一絲囧色,這……:“這……”


    刀疤隻點點頭:“我不好問,還請你幫我問下。”說著便請了道草根到外頭等。


    道草根一聽到外頭,臉頓時慘白,在外麵等,還讓寶音這婦人來了,真是保不住了麽?不行,不行,他好容易有了兒子怎麽就仍由此下去呢。他一把抓住刀疤的的手,就勢跪下,苦苦的求著:“刀疤兄弟,我的好兄弟。你就救救我兒子吧,我家不能斷根,你救救他,啊?”


    刀疤忙托住他:“大人,您先起來。先等裏頭的消息,到時候再說。”


    道草根想告訴他到時候就晚了,隻是讓刀疤快下藥,又或者下針,反正他是聽說主子娘娘胎氣不穩的時候就是請太醫這麽做的。


    這邊又瞧著棄兒端了一盆熱水來,心更是拔涼拔涼的,一抬腳便要踹過去,可是,他但覺自己腳趾劇痛,腳趾翻了。道草根張口就要罵,卻瞧著刀疤站在棄兒的麵前,嘿,他是踹在刀疤大腿了。踢錯人了,這不能罵,他還要求刀疤幫自己保兒子呢。隻是他身上怎麽那麽硬啊。


    棄兒不曉得刀疤方才走過來幫自己端水救了自己,隻以為是偶然,忙問道:“爹,您怎麽了?”


    道草根晦氣的吼了聲:“滾!”痛死他了。


    棄兒感覺收聲,走到帳篷邊對著裏麵道:“大娘,熱水我端來了。”


    此時寶音走了出來,卻沒要水,隻是對著刀疤尷尬的點點頭。這……


    道草根一見寶音出來忙撲上去問:“寶音,我兒子有沒有事?可一定要保住他。保住了他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給你全家脫籍。”脫籍,就意味著寶音一家以後再也不是馬場的奴隸了,就是清白的百姓了。


    這實在是巨大的誘惑,這怎麽能不讓寶音動心呢?隻是……寶音有些尷尬,不曉得要怎麽同道草根說,隻得道:“大人,這使不得,使不得。”


    道草根隻覺得無望,既然這些人沒用,那就請有用的人,他滿口嚷著叫人上豐鎮請郎中來:“請最有名的郎中來!”


    “不用去請了!”葉草根走了出來,製止了道草根派人往豐鎮去。


    道草根見她居然走了出來忙攆著她:“你怎麽出來了?!快回去,你可不能亂動。”


    葉草根的臉色沉的向黑水一般,沒好氣的道:“回去什麽,什麽事都沒有。”


    “怎麽叫什麽事都沒有。你摔得那麽重。”


    葉草根還要再說,卻瞧著刀疤向自己搖頭。這人!葉草根歎了口氣,對著道草根道:“我沒事,根本就沒有身子。”


    “怎麽可能?!”道草根壓根就不相信,怎麽可能會沒有身子呢?“你不是惡心麽?不是想吃酸的麽?怎麽可能會沒有呢?”


    道草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更讓葉草根傷心,她也奇怪呢,可是,寶音問了她月事的事,直言婦人有了身子就不會來月事的。她月事才幹淨!


    “是我不好,是我沒用。”如今除了這個還能怎麽說?原以為是天大的喜事,卻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天大的笑話!


    這一家鬧成這樣,早就有人躲在遠遠的瞧著,道草根瞧著那幾個躲躲閃閃的人,人家雖然沒動嘴,道草根偏覺得對方一定是在笑話他,笑話他沒兒子,笑話他到現在生不出,笑話他是個沒用的男人。


    巨大的實情讓道草根有些承認不住,他抱住頭,頓在地上,口中喃喃地道:“你們騙我,你們騙我。”說著直著眼衝向了棄兒,“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我好好的兒子就讓你摔沒了。”


    他那個樣子把棄兒也嚇壞了,此時他也曉得要跑了,哪裏能讓他抓住。當然棄兒敏覺的往刀疤身後跑去。這個時候刀疤才能護得住自己。


    葉草根也被道草根這副模樣嚇壞了。她曉得他一心想要個兒子,很早就想要了,一直都有人在笑話他。這回好容易有了個信兒,他們都是高興的,尤其是道草根,他整日裏高興成那樣,為了兒子能在京城長大,每日提了命捉拿那些販私馬的歹人;為了兒子能在京城長大,他還坐下來習字。他那樣的高興,居然有冒出這樣天大的笑話來。他……


    葉草根一想到抱住道草根痛哭起來。她的命怎麽就那麽苦啊!


    葉草根一哭,到把道草根哭愣了,隨即掙開葉草根,盯著她看了半日:“你別哭,我這就上豐鎮給你請郎中去。”說著,一溜煙的騎馬走了。


    葉草根這邊擔心,那邊巴雅斯護朗已經跳上馬追去了。


    這邊已經有人來安慰葉草根了:“夫人…….尋個郎中瞧瞧,吃兩幅藥也就好了。”


    一提這個葉草根便心中不快:“吃什麽?我吃了小半年了,半點沒用。”對了,她要去砸那個郎中的招牌去!這個騙子!


    葉草根一想到這,翻了當初那個藥方子出來便要去豐鎮尋那個郎中的晦氣。


    棄兒隻當娘也瘋了,立馬抱住她,哭著道:“娘,是我不好,是我弄沒了弟弟。你打我,罵我,讓我給弟弟抵命,我自求你好好的,好好的。”


    “好孩子,我沒事,我隻去豐鎮尋那個江湖郎中晦氣去。照著他的方子吃藥,醫囑也遵了,整整一年,半點用也沒有!我砸了他招牌去!”葉草根拍著棄兒,隻讓他放開自己,示意自己沒事。


    刀疤聽了這話,走上前:“夫人,還請讓我看看那方子。或許,夫人沒全照做。”至少來這裏,他並沒見葉草根吃過藥。


    葉草根一愣,隨即翻出藥方遞了過去。刀疤一看,又是一皺眉,隨即笑道:“夫人果真沒遵醫囑。”


    在他的注視下,葉草根少不得點點頭,來到這馬場後,她哪裏有功夫吃那藥,就是想吃也買不到。這麽說她還是有希望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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