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草根學乖了,帶上了刀疤,還帶上了家夥。瞧了兩次刀疤的威猛,道草根的膽子漸漸的大了,自己境內沒見著販私馬的,就往別人的地界上躥,反正有刀疤在,他是不怕的。一個月下來還讓他拿了千匹良馬。道草根越覺得那兒子就是自己的福星,成日出了捉拿私馬,就是守在媳婦身邊,美其名曰沾沾兒子的喜氣。


    這一日,道草根又大獲豐收,整個馬場的人都喜氣洋洋的,因為大家都可以分得一些東西,他們也願意跟從牧長大人一起出去。道草根正吩咐著人將自己事先看好的東西搬到自己家去,忽瞧見棄兒領著人飛竄,當下板著臉:“你成日不好好念書,瞎跑什麽?”


    棄兒曉得這些日子這個爹瞧著自己的不順眼,忙收住腳,老老實實的道:“今天先生放假。不用念書的。”


    “放假?”道草根不相信,“你趁早跟我說老實話!”


    “是真的。您可以問祝先生。”棄兒覺得受到了極大的恥辱,他覺得這些日子來,爹越來越不喜歡他,雖然以前也談不上什麽喜歡。


    道草根瞥了他一眼:“我待會自然會去問。”道草根繼續挑著刺,“先生放假,你不曉得找旁人啊?這馬場如今識字的人多的事,隨手抓一個都能教你。你不曉得問問他們?成天就知道傻瘋!今天不上課,你不曉得把以前學過的字再練練?”


    棄兒不由一愣,這…….道:“都練過了,娘說可以出來玩的。”


    若是他不說話,道草根罵幾句也就完事了,一聽到他辯解,道草根火就躥上來了:“練過了?這天下所有的字你都練過了?!你可以去考狀元了還是可以中進士了?!給老子滾回去!別到處敗壞我名聲!”


    棄兒隻得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帳篷。他有了自己的帳篷,卻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舒服的地方。烏爾袞他們卻是很羨慕他可以有自己的帳篷。他覺得自己被排斥開了,自從娘有了後,他就被排斥開了。隻要爹在,他就不能進原先的帳篷。


    棄兒委屈的哭了,一直到毛伊罕給他送飯,他還在哭。


    “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你打不過麽?”


    棄兒抹著眼淚。大聲的道:“我才沒有被人欺負!怎麽可能?!”


    毛伊罕也覺得不可能,這一片誰還能打得過他。他是牧長大人家的公子,而且他還跟刀疤學了功夫。可是……“你為什麽哭啊?”


    “我沒哭。你看錯了。”棄兒憤怒了,討厭的毛伊罕。


    毛伊罕老實的不再開口,在別人否認的時候打破沙鍋問到底不是個好辦法,她轉移了話題:“那你吃飯吧。”


    對此,棄兒長舒一口氣,他又問道:“你來給我送飯做什麽?”


    毛伊罕隻當他要吃了,幫忙遞了筷子:“是大人讓我給你送的。”


    棄兒隻覺得臉上一熱,自己有哭那麽久麽?連飯點也哭過去了?他瞧瞧外麵的天。是晚了些,他有些不好意思,奪過毛伊罕手中的筷子,扒了幾口飯。往嘴裏塞了一塊羊肉,還沒咽下,突然想起來道:“娘也吃的這個?毛伊罕你跟你媽說,以後不要給娘做羊肉了,娘一聞這個就吐。”


    “沒做了。這是你單吃的,夫人跟大人吃的是麵。哦,”毛伊罕轉告道,“大人吩咐了,以後都給你單做。大人對你真好。”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爹對自己還是很好的。或許他太過於望子成龍了。嗯嗯。自己要好生的用功才是。


    那邊的帳篷,道草根勸著在還在看翻著毛料子看的葉草根:“吃飯吧。那又飛不走。”


    葉草根依依不舍的放下那塊狐皮。挪到飯桌前:“我不是頭一次見著狐皮麽?”


    道草根瞧她這樣子笑道:“以後多的是呢。快吃吧,給你單做的麵。清淡的,我讓寶音拿了口新鍋單給你做的,一點雜味也沒有。(.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快嚐嚐。”


    葉草根點點頭,隨即道:“棄兒呢?怎麽還沒回來?”


    道草根笑笑:“誰曉得他跑到哪裏瘋去了。等他餓了,自己就會回來了。”


    “不該啊。他平日裏都準點回來的?別是出什麽事了吧?”葉草根感到不放心,棄兒雖然喜歡玩,但是很喜歡吃,他最怕的就是餓肚子。葉草根爬起來就要去找他。


    道草根忙攔住他:“怎麽可能出事,他在老曹那瞧他們算賬呢。”


    “哦。”葉草根這就放心了,“那去叫他啊。”


    道草根將筷子塞進葉草根的手中:“他說給他留飯就好了。哎,你快吃啊,這麵坨了就不好了。”道草根催著媳婦趕快吃,別把他兒子給餓著了。


    “這孩子一有空往那些做生意的地方鑽。”葉草根吃了兩口麵又擔憂起來,“以後還別讓他去了,該正正經經的讀書才是。”


    道草根往嘴裏塞了一口麵,為棄兒辯解著:“他又不是去做壞事,你這不讓他幹,那不讓他幹,隻曉得叫他念書,不怕把腦子念壞了?”


    “我又不是隻叫他讀書。隻是說少去那摻和。”


    “我看他在算賬上像是天生的一把好手。那小子算盤打的飛快,你是不知道,老曹身邊的那個賬房都不及他。”道草根誇耀著,停頓了下道,“我覺得那小子的心思不在讀書上,到不如叫他跟著老曹他們學學做賬,以後也能有個前程。”


    葉草根落下了臉:“不行。這就把他叫回來!”以後不許他往那邊湊了。


    道草根瞧著他不去,她就要親自去,隻得道:“我去,我去。你吃飯吧。”道草根出去卻不是尋棄兒,而是找到了曹川,請求曹川教棄兒如何算賬。


    曹川不由一愣,他下意識的覺得對方在說反話,棄兒不是在跟祝書吏讀書識字麽?日後肯定是要走科舉這條路的,就算功不成名不就。但是哪裏有人主動要求自家孩子學算賬的。或許是因為棄兒從事跑到這裏,對方不快了吧。曹川笑笑:“大人說笑呢。小少爺隻是覺得好玩,日後我不許他過來便是。”


    道草根哪裏能同意呢,他真心的求曹川教棄兒算賬:“我瞧著他到是喜歡算賬,也瞧著他確實做的不錯。就想著,在你這學個幾年。日後也好有碗飯吃。”


    聽這話的意思還真沒有別的意思了,還真的要學?難道是為了旁的。還是這人又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這位道牧長行事總有些天馬行空,或許真的是有什麽,卻又不方便說。曹川想想也就應下了。


    曹川這邊應了,道草根便同棄兒去說了,棄兒很是歡喜,他就是喜歡算賬,可是……“爹,娘答應了麽?”


    “先不叫她知道不就行了麽?”


    棄兒還是很猶豫,不叫娘知道。娘還是會知道的,讓娘知道了,他就皮癢了。


    道草根瞧出棄兒的猶豫,故意的刺激著他:“你既然不想那就算了。本來我還以為你想學呢。我瞧著你平日裏算賬又快有好。想著你對這個又挺上心的,就求了曹掌櫃的。那就算了……”


    棄兒哪裏肯啊:“我願意我願意。”他喜歡打算盤,算盤劈裏啪啦的好不過癮,隻是……棄兒央求著,“別讓娘曉得了。”他還保證著,“爹,我會好好讀書的,每日該做的功課我都會做完的,覺不會落下的。”


    “好。你急著你說過的話啊。”果然上鉤了。每天寫那麽多的字,還要跟著老曹學算賬。到時候還不把他使得團團轉。再讓後,引了媳婦來看。隻說他不上道,叫媳婦失望了,也就好辦了。總不能留了他跟自家兒子爭吧!


    道草根這裏在算計著棄兒,卻不曉得那邊還有人在算計著他呢。


    “老呂,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人怎麽跑到我的馬場來了?還把我的人給打了?”盧協領不願意了,親自跑到呂振騏跟前評理去了。他的騾馬場同呂振騏的騸馬場算是連在一處的,隻是……從他的騾馬場到道草根分管的騸馬場中間還隔著好大一塊地方呢,道草根就帶著人打過去了。狗日的,打了人不說,還搶了東西。


    對此呂振騏是沒有辦法:“老盧,我的人還被打了呢,我的東西還被搶了,別說我,李協領的貨也被繳了個一幹二淨,他的東西還更多呢。”


    “你這麽咽下了?”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吃虧啊,隻是大家就這麽夾了尾巴了?


    呂振騏苦哈哈的道:“那還能怎麽樣?我找誰說去?找萬歲麽?”


    他雖然是一副苦哈哈的,但是他那張臉讓盧協領覺得他在笑,壞笑:“幹掉他!媽的,不能讓他一個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老子要被他搞的傾家蕩產了!自從他來後就沒好事情。”


    呂振騏很滿意對方的話,他也是這個意思,可是,他不能說啊。呂振騏道:“我也煩著呢,想著怎麽揪他的小辮子呢。可是你曉得他是最能辨的,還讓你半點沒法子。我同你說老楊前頭幾車的硫磺叫他扣住了。這小子全黑了,老楊還拿他沒法子,人家一口一個老楊官匪勾結,把老楊說的隻能認栽!”


    難道還真要咽下這口氣?


    盧協領不這麽認為:“那不能就這樣了吧?總要找個套讓那小子鑽!”


    呂振騏笑笑:“我麽是不敢惹這位天子的奴才,隻能縮著唄。”


    盧協領卻從呂振騏那張無害的臉上讀出了陰謀,他指著呂振騏笑著:“好好好。到時候算我一份,這口氣我咽不下!”


    呂振騏忙擺著手:“可不是我,我隻是奉命,奉命而已。”說著他豎起食指指了指上麵。沒有上麵的話,他一個小小的協領怎麽敢啊。


    盧協領領會的點點頭。這人啊,做的不能太過,把人都惹了。牆不倒眾人便推,這是多高的境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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