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道草根的怒火,葉草根勉強的笑笑卻不是理會她的怒火,而是對著那些商人介紹的道:“這是牧長大人。”


    商人早就認出道草根,隻是對方火氣騰騰的,他們不敢拔老虎胡須,一聽到葉草根開口,立馬笑臉相迎:“大人,小的……”


    道草根煩躁的看著這些商人:“滾,都給我滾。還不快滾?還要老子留你們吃飯不成?娘的!”


    商人們一哄而散。


    “你到底是怎麽了?誰給你氣受了?”


    道草根從懷裏掏出一疊厚厚的紙拍在了葉草根的麵前:“誰給我氣了?你!你看看你幹的好事!若不是協領大人派人通知我,我真是要被你害死都不曉得。”


    “我幹什麽了?這又是什麽?”葉草根拿起那疊厚厚的紙,還真的很厚,打開一看上麵寫著字,她不識字也瞧不懂是什麽。


    “是不是你自作主張要商人到馬場做生意的?是不是你說所有人都隻能在指定的那三家買東西,不許到豐鎮來買東西?”


    “是我說的。這有什麽不好?”


    “好,你還想有什麽好?這叫欺壓百姓你知不知道?人家都告到上麵去了。”


    “欺壓?是他們那些欺壓我們好不好?你知道這豐鎮一兩銀子能買多少米麽?我告訴你,你一年的俸祿都不夠我們買米吃的。”


    道草根不理會葉草根的說辭:“你別管我們的俸祿能買多少米。我隻曉得人家都告到了協領大人同翼長大人的麵前了。協領大人把我叫過來好一通的痛罵。咱們從主子跟前出來的時候,主子說什麽了?說咱們就是他的臉麵。協領大人罵的不是我,而是主子!”


    葉草根聽李協領把道草根罵一通不由的奇怪了:“罵?他罵你做什麽?我這麽做是跟李太太說過的,她還拿了我三成利錢呢。”


    “利錢?”道草根一聽到李協領拿了利錢不禁感到愕然,“那……那他……”道草根還真是覺得自己冤枉的很,媽的,這個收了自家的利錢還把自己找過去罵一頓。這……這真是讓他無話可說。


    葉草根問道:“李協領是怎麽說的?”


    道草根想想就覺得晦氣,仰頭幹了茶,憤恨得吐著口中的茶末:“怎麽說?急火火的派人把我叫了過去,二話沒說,就摔了這個讓我瞧。”


    “你看看吧!這是豐鎮上百家家商行的掌櫃聯名告你的狀紙!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我做了那麽多年的官,見過橫的。就沒見過你這麽橫的,別人隻許買你家的東西。還不許買旁人的了?!你別求我,我也沒法子。狀紙都送到了知府大人同翼領大人跟前了,因為你,我都挨知府大人同翼領大人的訓斥了!在知府大人同協領大人麵前我可是聲稱是誤會,你趕緊擺平了,我告訴你,在事情擴大之前你立即跟我擺平了。那些商人可都是有通天的本事的,別到最後,我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了。”後麵的話道草根沒敢說。李協領罵他堂堂的大男人居然被個娘們管住了,說什麽婦人哪裏有插手政事的,又說了那麽雞什麽的。他是聽不懂,但是也曉得那是在罵他是個軟蛋。叫娘們管住了。


    葉草根聽著道草根的轉述,再瞧著自己手中那一遝厚厚的紙,原來這是告自己的狀子啊。她聽了那麽話也沒覺得有什麽罵的,隻覺得道草根是小題大做:“也沒怎麽罵你吧。”


    “還要怎麽罵?非要人家指著我鼻子罵娘才叫罵啊。我跟你說你立馬給我停了。”


    “停?還要受那三家的擺布一兩銀子買七鬥米?我寧願被主子罵也不把銀子送給他們去。”


    “哎,你非要看著我丟官了你才高興是不是?”道草根覺得對方太固執了。


    “這不是丟官不丟官的事。”葉草根示意道草根聽自己說,“我這動靜鬧的那麽大,就因為他們在知府大人翼領大人跟前送了這麽個玩意咱們就服軟了,你以後還怎麽做官?以後人家可都當你是軟蛋了。哼,我到不怕人家當你是軟蛋,隻怕你丟了主子的臉。”


    道草根隻覺得頭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麽辦?”


    怎麽辦?是啊,怎麽辦?葉草根也沒了主意。她搖搖頭:“先不想這個。你累了吧,我叫了東西來你吃些歇一會兒。歇好了咱們再想法子。咱們是主子的奴才怎麽能讓那幾個奸商製服了。”


    這麽一句話道草根又硬氣起來了。為了主子的麵子也不能服輸。況且……“你給我交句實話,這個事……”


    葉草根道:“你信那個還是信我?那上麵怎麽說的?豐鎮上百家商行?幹脆說豐鎮所有的商家告我得了。你看看,剛才有多少人?若是人家都不滿,方才都來求我做什麽?”


    道草根這個時候再想想,覺得好像不是那麽一回事,剛才好像很火熱,大家都很巴結的樣子,道草根徹底的奇怪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哼。有人瞧咱們堵了他們的財路心裏不舒服了唄。”有人告她那是肯定的,隻是她沒想到這些人能告到知府大人的跟前。雖說道草根是馬場的牧長不歸知府管,可是知府是八爺的人,他們能好過了?她如今不怕那些人錦上添花,就怕那些人落井下石。萬一真說他們欺詐商戶,葉草根是不敢肯定那些商戶到最後還能幫自己作證。萬一,真要是這樣,主子就是再信他們也要拿他們開刀了。


    這要怎麽辦呢?難道真的要再讓利出去?娘的!早知道當初就老老實實的從這些商人的手中買糧食好了。


    棄兒風一般的就要往屋裏闖,卻被毛伊罕攔了下來:“別進屋子,大人在睡覺呢。”


    棄兒立馬壓低嗓門:“爹來了?什麽時候來的?”


    毛伊罕點點頭,拉著棄兒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屋子:“才來。大人衝著夫人發了好大的火,我腿肚子都嚇軟了。”


    “發火?怎麽了?為什麽要發火?”棄兒先是向著葉草根。


    毛伊罕將自己在外頭聽來的說給棄兒聽:“不會就停了吧。那我們不是又要買貴的東西了麽?”


    刀疤在旁邊聽了幾句,又問了毛伊罕幾句話,沉吟片刻,便對毛伊罕道:“夫人回來了,你請她來我這一下。我有話要跟夫人說。”


    毛伊罕奇怪的瞧著刀疤,不明白他要跟夫人說什麽,卻依舊轉達了。


    “有話跟我說?”什麽話?從李家回來的葉草根不明白刀疤能有什麽跟她說的。她卻是往刀疤那邊去了。


    刀疤正在那裏跟棄兒說著什麽,那小子一臉崇拜得看著他。


    葉草根走過去,叫過棄兒,向他詢問他們在說什麽。


    棄兒一臉的興奮,手舞足蹈的向葉草根訴說著自己今天瞧見的事情:“師傅好厲害,居然用砒霜做藥救了那馬一條命。娘,是砒霜,砒霜能毒死人,師傅卻能用它救人。”


    刀疤切著草藥,淡淡的道:“任何草藥都可能成為毒藥,任何毒藥也可能成為救人的草藥,隻看你會用不用。”


    “你找我有事?”


    刀疤點點頭,卻沒直接說是什麽事,而是問道:“夫人覺得我方才說的那話如何?”


    葉草根搖搖頭:“我不會看病,也不懂這些。你找我來不是為了說這個吧。”


    刀疤笑笑:“這世上的事很多都是相通的,有很多東西要看你會不會用。”


    葉草根覺得有些迷茫,她有些不明白,雖然她曉得刀疤是話裏有話,可是她偏偏無法理解他究竟是什麽意思:“既然開口了,多說點如何?”


    刀疤很幹脆:“聽說有人在知府大人跟前把夫人告了?”


    “你怎麽知道的?”葉草根警惕的瞧著刀疤。


    毛伊罕悄悄的冒了個頭:“夫人,我……”


    刀疤的再次開口阻止了棄兒為毛伊罕的辯解:“夫人要收手了?”


    收手?怎麽可能,她都鬧了那麽大的動靜了,而且也不能服輸,這讓步,以後的糧價隻會漲不會跌,為了口飯吃也不能退。


    “那夫人想好了要怎麽做?”


    葉草根搖搖頭。她沒有主意,她方才去見了李太太才曉得情況有多困難,告他們的東西能送到知府大人手中,就有可能送到巡撫大人的手中,甚至有可能送到京城,最關鍵的一點李太太給她點了出來:“難道你想讓皇上知道你們不務正業麽?”


    這才是他們真正的死穴,主子是讓他們來養馬的,若是讓主子知道她做這個……結果都是一樣的:“我要怎麽做?現在怎麽看都是死路一條。”不不不,其實她還有一條活路,那就是選擇某些人,讓騸馬場成為第二個豐鎮。


    “不啊,砒霜可以毒人卻也可以救人,隻要看你怎麽用。”


    葉草根期待的看著刀疤,急急的問道:“你有法子?”


    刀疤笑笑,隻是問道:“夫人你給萬歲上過折子麽?”


    “給主子上折子,我哪裏有這個資格。”上折子當是做官的人,而道草根確切的來說他還不是官,還沒有資格。


    刀疤隻是看著葉草根,對著她的眼睛。那是一種鼓勵的,甚至可以說是慫恿的眼神:“夫人,你現在該想想如何寫,怎麽通過這些人將你的折子送到萬歲的跟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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