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憶起丫丫現在這般模樣都是自己的緣故。(.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隻能把生出的氣往肚子裏咽,扭頭過去,繼續擺弄那些個架子。這是紙影戲,在開陽很是流行。那時候大人們看戲台子上的戲,小孩子們看不懂那個就自己在下麵看紙影戲。


    隻是從沒人邀他去看過,那時娘親一賭氣,雇了個小戲班子專門給他一個人演。他特意去請了那些兄弟姐妹們,都答應的好好的,隻到了天快黑了開演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來,偌大的屋子隻他一個人。


    打那以後,他就總一個人看戲,慢慢的看的多了也跟著那些手藝人學了不少。再後來搬到了這裏,他也沒帶什麽就帶些自己最喜歡的話本子人兒做一個念想。


    正發愣的時候,身後又有人在戳自己。回頭一看,丫丫舉著張字條:你這是要做什麽?


    “你不是想看麽?還問什麽?”謹瑄又別扭起來了,扭頭去,要收拾東西。


    慌的丫丫忙伸手過去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動。他不敢像上回那般的用那麽大的勁兒,但依舊堅持著收東西,隻沒把丫丫的手甩開。


    “火(我)又沒和(說)不看!”丫丫急了,這人怎麽回事兒啊,這麽小心眼兒的,以前也沒覺著啊。


    低著頭,謹瑄的眼睛一直盯著丫丫的那缺了那豁口的地方看。聽著那漏風的話,強行的憋住,但嘴角還是揚了起來。


    丫丫急的開了口,卻沒有得到回音,微張著嘴抬頭朝謹瑄表哥看過去。


    這下那兩個大豁口看的是清清楚楚,再配上丫丫迷糊的表情。謹瑄實在是忍不住了,抱著肚子笑彎了腰。


    這時候丫丫再遲鈍也知道謹瑄表哥是在笑自己了,立馬就拉下了臉。聳聳鼻子,皺著眉很是不高興的看著笑的正歡的謹瑄表哥。這家夥不是剛剛故意生氣的吧,為的是看自己的笑話。


    謹瑄笑了一會兒,瞥見丫丫氣鼓鼓的模樣。也知道這樣嘲笑自家表妹不好。忙站直了身子,咳嗽兩句,掩飾一下,找了個話題。


    “這個叫紙影戲。就是等外頭暗些後。在紙的後麵點上燈,然後用做好的紙人演戲。”


    聽著怎麽那麽熟悉?丫丫又習慣性的摸摸下巴,就看見謹瑄表哥正手裏拿著剛剛自己砸過去的硬紙片,鋪平了。又把後麵的五根木棍兒插進油紙架子後的一個有著五根竹筒下麵有些手柄的架子裏。


    然後又不知道謹瑄表哥手動了哪裏,反正豎在油紙架子後麵的人形硬紙片就搖搖晃晃的動了起來。一會兒伸伸胳膊一會兒踢踢腿的,雖然依舊有些僵硬但依舊讓丫丫瞪大了眼睛。


    在油紙架子後操作的謹瑄探出頭來就瞧見了丫丫的表情,那骨子裏的顯擺意味兒又跑了出來。


    “你沒見過吧?”


    丫丫則是怔住了。原來這麽早就有皮影戲了?在沒有燈光沒有音響的情況下,皮影戲居然曆史這麽悠久。其實嚴格說來,這隻是皮影戲的雛形,隻有幾個人物,最多將幾個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故事就沒了。


    瞅著丫丫呆呆的,謹瑄更是得意了。


    “現在外頭太亮,看的不真切。等再暗一些。我還會配上話兒,冬回還能配上樂,那才好看呢。”


    念在這是自己頭一回瞧見皮影戲的份上。丫丫也就沒有對這粗糙的技術問題提出任何意見了。但還是忍不住的要誹謗,既然天黑才能看,那你在這吃午飯的當兒跑過來把東西都架起來是做什麽?而且等太黑了,擱哪兒不好要擱在套間兒裏,晚上春杏春桃睡哪兒?


    不過瞧見謹瑄表哥興奮的模樣,她就不做那打擊人的事情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又寫了張紙條:午飯要到了,表哥留下來一起吃飯不。


    謹瑄看看天色,點點頭,反正午飯他向來都是自己吃的。讓在外麵候著的小廝去和廚房說今兒他和七妹妹一起吃把飯菜送到玉蘭院就好。


    “人都說‘字如人’,七妹妹。你這字還真是見不得人。”謹瑄拎著那張紙條很是嫌棄的說道。


    氣的拿著毛筆的丫丫手一抖,筆下的這張白紙上灑了好些墨,費了。


    姑奶奶寫了十多年的中性筆字,哪裏會寫這個握起來都無比麻煩的毛筆字?況且,你當練字很便宜麽?紙比糧貴沒聽說麽?暗道一句:敗家子!又不理他,這才心裏好受些了。


    又沒有事做。兩人都這麽站著很是無聊。丫丫突然想起,光榮負傷那回,不是正玩的那什麽九連環的麽?自己後來鼓搗了很久都沒把兩個環的鼓搗出來。問了春杏,春杏也不知道,正好等著午飯的時候請教一番。


    折騰這個紙影戲折騰了一會兒,早有些累了。院子裏的春桃又很有眼色的沏上了茶,謹瑄就相當有紈絝子弟風範的坐在那裏品茶了。嗯,不錯,是上回娘親不肯給自己的雪山雲霧。


    然後就瞧見丫丫捧著上回自己拿過來的九連環放在了自己的麵前。看向丫丫,這個東西不是之前已經玩過了麽,又拿來做什麽?


    丫丫把兩個連在一起的環往謹瑄表哥的麵前推推。


    謹瑄不明所以的繼續喝茶,氣的丫丫直接伸手去奪茶杯。


    然後倒吸一口涼氣,眼裏的水霧又漫了出來。


    “表小姐,那茶燙!”一旁的春桃驚呼,雪山雲霧一定要用滾燙的沸水來煮才能煮出好香味來。


    舉著燙的起兩個大水泡的食指,丫丫盯著謹瑄表哥的櫻桃色的唇死瞄。為什麽他都能喝的茶能把自己的手燙出這麽些大水泡?世道太不公了!


    及時把杯盞移開,幸的沒讓丫丫把滾茶給潑出來。謹瑄忙去看丫丫的手,白嫩細小的手上突兀的頂著兩個指甲大紅色大水泡。他當然沒有喝這麽滾燙的茶,不過是聞一聞茶香而已,雪山雲霧最是有名的三奇之一就是這茶香了。


    “春回,還不快去夫人那裏去取白玉生肌膏來!”謹瑄把杯盞趕緊擱下來,抓著丫丫的手細瞧。


    剛剛燙的沒有知覺了,等水泡起來,丫丫就覺著手指上疼的鑽心。一時沒忍住,眼珠子就掉了下來。


    “叫你手癢,要來搶我的茶杯!”謹瑄拿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那個食指上指節上的大水泡,輕聲說道。


    聞言丫丫怒了,自打她的嘴裏多了倆豁口後。這個謹瑄表哥總是喊著不理,戳了也沒反應。剛剛明明自己已經把九連環推到他的麵前了,他依舊不理。自己才去搶茶杯的,誰知道他都能喝的茶了還會那麽燙。


    怒氣衝衝的跑到裏屋,取了筆沾了墨後,拿著張白紙就奔了出來。用惡狠狠的眼神瞪了謹瑄表哥一眼後,埋頭開始寫:誰讓你都不肯應我的。


    謹瑄奇怪的看著丫丫,他哪裏有不理這個表妹,明明還特意過來給她演紙影戲解悶兒的。


    丫丫又埋頭寫:我讓你教我怎麽解環,你裝沒聽到。


    謹瑄看看桌上還堆著的九連環,總算是明白了剛剛丫丫把九連環往自己這邊兒推的意思。很是無賴的說道:


    “你又沒說,我怎麽知道。”


    這是嘲笑!赤果果的嘲笑!丫丫氣的準備張口。想想漏風的門牙,又憋了回去。


    去取丫丫新置辦的首飾的春杏回來了,一回來就門口的小丫鬟說表小姐的手受傷了。忙讓人去端了清水,自己則是去裏屋把首飾匣子擱好翻些燙傷的膏藥出來。就瞧見丫丫正小臉脹的通紅眼淚汪汪的。以為痛的狠了,幫著給二少爺告了個罪,就帶著人到裏屋裏去洗洗燙傷了。


    丫丫不肯,她還要寫些什麽,她不服!


    “哎喲,表小姐,你舍不得二少爺等一等好不?二少爺還要在這兒用午飯呢。先去看看手,別留了疤才好。”春杏把人拽回裏屋,表小姐的手要趕緊上藥。


    聽的丫丫那叫一個憋屈啊,她什麽時候舍不得那個臭表哥了?什麽時候?可是春杏的手勁兒大著哩,壓根兒就站不住。


    坐在軟榻上,任由春杏給自己洗著傷口。丫丫內傷的發現,火燙的水泡被清水衝洗著居然很舒服。


    “表小姐,我就不在這麽一會兒功夫,你怎麽又傷著了?這麽不小心。”春杏一邊洗著一邊碎碎念。


    還不是那個謹瑄表哥,居然喝這麽燙的茶,真不知道他的嘴怎麽不燙成香腸嘴!丫丫心裏忿忿道。


    “春杏姐姐,夫人那邊的藥送過來了。”珠簾門口探進來個小丫鬟。


    “多謝夫人了。”春杏聞言立馬站起來,把人迎了進來。


    “都是二少爺呢,是春回過來送的信兒說表小姐燙傷了。哎呀,燙的真厲害。”那個丫鬟把藥放在桌子邊,又看了丫丫的手幾眼。她也要帶回信兒回去。


    要不是他,自己怎麽會被燙傷!丫丫繼續憋屈中。


    春杏和那個丫鬟寒暄了幾句。又做主塞了把銅子過去看的丫丫更是內傷,那是她的銀子她的銀子啊!為什麽她這個做小姐的銀錢都沒有一個丫鬟多……當然她是不知道這些銀子是雲真交給春杏用作打點用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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