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幾乎無法克製心中殺意,楊懷水十七年前欠下的血債必須償還。


    十七年前,楊淩家這一支有三百餘人口,在楊氏九支中占據重要地位。有一次族眾在山腳下開墾荒地,偶然挖出一口山洞。山洞也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整個被厚厚的泥沙掩埋。


    族人好奇,擎了火把入洞查看,於洞內現一副骨架,骨架的主人顯然已經死了許久,風一吹,白骨化灰,隨風而散。骨架之旁擺放一盞通體潔白的燈,竟然是燃著的。


    族人認為撿到了寶貝,將燈拿出洞外。不久之後,人們又現此燈出的光芒能夠治病救人,此燈的功效被越傳越奇,事情終於傳到楊懷水耳朵裏。


    楊懷水自小就有偏頭疼的毛病,於是求楊淩的族人用燈照了幾次,頭痛消失無蹤。楊懷水又驚又喜,貪念頓生,每日都想著如何把神燈弄到手。


    經過深思熟慮,楊懷水與附近的一夥山賊勾結,引賊人夜入楊家鎮,殺光了所有楊淩一支的族人。混亂之際,楊懷水輕而易舉地搶到神燈。


    那次賊亂不僅僅楊淩一支損失慘重,其實八支也都或多或少有所傷亡,損失慘重。


    得到神燈之後,楊懷水每晚用神燈照體,漸有奇效。一直酒色過度的他竟然體質慢慢強壯起來,後來生下的兒子楊德更是被族人譽人天才,年僅十三歲就達到煉血四重的修為。


    那日巴托施展“陰鬼顯影術”,一下喚出許多冤鬼,眾多的冤魂正是由於楊懷水害死了許多楊氏族人的緣故。


    至此,楊淩才終於明白,為什麽那次全鎮遭遇山賊,眾賊人偏偏殺光他這一支的全部族人,因為一切都是楊懷水暗施毒計。


    楊淩思忖片刻,定下了計策,念動間,頭頂衝出一道黑光,兩尊魔頭二次飛往楊懷水家中。


    楊懷水把持楊家鎮全部的生意,曆年來賺了無數錢財,家資豐厚。魔頭搜了一圈,現楊懷水家裏的錢財都藏在地窖內。兩尊魔頭無形無質,輕鬆現身地窖之中。


    楊淩冷笑一聲,命令魔頭把滿地的財寶攝入魔域之中。魔頭所到之處,猶如楊淩本人到場,能夠施展種種法術神通。幾個呼吸的工夫,楊懷水滿地窖的財寶銀錢俱被楊淩清理得幹幹淨淨,一個子兒也沒留下。


    這還不算,楊淩又命魔頭到各個房間遊走了一圈,凡是楊淩感覺值錢的東西都被魔頭攝了去。字畫、古玩、金銀飾,兩魔頭一樣也不放過,甚至連楊懷水小妾那件繡有金絲的肚兜兒也收了去。


    ##


    楊懷水是被一位夫人和七位小妾硬生生叫醒的,楊懷水還沒睜眼,耳朵裏就聽到女人們語氣慌張的叫喊聲。


    “老爺,家裏遭賊了!”


    “老爺,全部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


    楊懷水猛然張開眼,騰地一聲坐起,喝道:“你們說什麽?遭賊了?”


    接下來,楊懷水像瘋了一樣到處亂走,走遍了每一間房子,卻現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不翼而飛。楊懷水暴跳如雷,這些東西可是他幾十年才積累下來的財富,怎麽都不見了?


    沒多久,族長楊懷金急匆匆來見楊懷水,原來族長家裏同樣遭了賊,值錢東西被人清走。此刻,楊懷水、楊懷金兄弟二人坐在客廳內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恐懼之色。


    能夠這麽無聲無息搬走那麽多東西,絕對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二人想來想去隻能一個可能,動手的是修真之人!


    “二弟,怎麽辦?”楊懷金顫聲問,財產都沒了,楊懷金像失了魂一樣,沒有主意。


    楊懷水臉色難看,默然想了片刻,咬牙道:“大哥,我知道是誰幹的!”


    “誰?”楊懷金來了精神。


    “楊淩!”楊懷水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之色,“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大哥了。”於是把當初如何害死族人得到神燈,以及神燈擁有的種種神奇和後來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楊懷金又是震驚又是不敢相信:“二弟,這……都是真的?”


    楊懷水冷笑:“都這個時候了,我難道還會和大哥開玩笑?巴托至今未歸,我懷疑他不是被楊淩殺了,就是不敵楊淩逃了。這個該死的楊淩,他一定從神燈中得了好處,這才一夜之間變得如此厲害。”


    楊懷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無比,顫聲道:“完了!那李采蓮是你我兄弟二人逼死的,楊淩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楊懷水厭惡地看著自己的大哥,要不是自己當初全力支持,這個沒用的大哥也不可能坐上族長的位置。


    “大哥不要忘記,周圍不僅一個巴托上師,我就不信沒人治得住他!”楊懷水閉上眼睛鎮定地道,表情狠絕。


    此刻,從楊懷水兄弟那裏搜刮到的錢財部分被楊淩裝入獸皮口袋,裝不下的則丟進了深山老林。楊淩這幾日一邊修煉,一邊放出魔頭監視楊家鎮動靜。


    數日後,楊懷水家的仆人和妻妾忽然都急匆匆離開鎮子,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逃一樣奔走。走的這些人中,楊淩有許多並不認識,自然沒有什麽仇怨。楊淩的仇人是楊懷水、楊懷金等人,因此他也未阻擋這些走掉的人。


    楊淩不知道,離開楊家鎮的人中有一名楊懷水的親信健仆,此人離鎮後便直奔一百裏外“蜈蚣山”。蜈蚣山上有一座“孤月觀”,觀主自號“孤月法師”,遠近聞名,名頭還在巴托巫師之上。


    健仆帶了楊懷水寫的一封信交到孤月法師手中。孤月法師一身月白長袍,袖口繡有一彎黑月,頦下三縷長須,麵容清矍,有七分仙家氣質。


    孤月法師拆信之前麵容平淡,但讀完楊懷水的信之後,他臉上神色卻連連變幻,然後閉目良久,睜開眼淡淡道:“去回報你家主人,我明日就到。”


    健仆得了回複,立刻返回楊家鎮,向楊懷水回報去了。


    就在健仆離開的當晚,晚飯後的楊懷水剛回臥房猛看到兩張慘白白的可怖死人臉朝自己貼過來,眼中血淋淋的。楊懷水嚇得心髒差一點跳出腔子,狂叫一聲,猛地朝後蹦開:“有鬼!有鬼!”


    楊懷水的大叫引來了護院武師,聽到“有鬼”的叫聲眾人衝進房間,卻並未現鬼魂。


    遠隔幾百丈遠的一個角落,楊淩口中默念法咒,拘了鬼魂送往楊懷水家。巴托死了,但巴托記憶中那幾套馭鬼的法術卻被楊淩學到手,楊淩才一施展就把楊懷水嚇得半死。


    楊懷水麵色慘白如紙,不敢再進臥室,而是在燈火通明的大廳內坐了一夜。


    次日一早,健仆返回,傳了孤月法師的口信。


    楊懷水大喜,昨晚受的驚嚇似乎也好了,大笑著回房休息。但楊懷水剛剛躺下,一道黑光忽然從地麵衝出,猛地鑽入楊懷水頭頂。


    同一時間,遠處遙控鬼魂的楊淩低喝道:“百鬼噬魂!”


    楊淩施展的法術正是巴托的“百鬼噬魂”之術,雖沒有那種“萬鬼噬魂“的威力,但對人的傷害也極大。輕則能讓人受到重度驚嚇,重則能讓人喪失心智,變成白癡。


    頓時間,楊懷水心底升騰起巨大的恐懼,感覺有無數的螞蟻鑽進他靈魂深入不斷噬咬,其痛苦程度無法用言語形容。


    “啊……”


    楊懷水狂叫一聲,雙眼翻白,嘴裏不斷吐出白沫,手腳、四肢一陣劇烈抽搐。


    楊懷水痛苦地抽搐了足足半個時辰才停止,醒來後變得心神恍惚。而不久後,有仆人報說孤月法師拜訪。


    楊懷水心中一喜,神智恢複了七分清醒,忙道:“快請!”


    一身仙家氣度的孤月法師緩緩行入客廳,此人步態飄逸,舉手投足間猶如行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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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懷水也有修為,立刻判斷出來者不凡,他眼睛一亮,急迎過去,忙忙道:“法師,您可來了!”


    孤月法師一見楊懷水麵目晦暗無光,神情恍惚,微微皺眉道:“楊兄似乎正受陰物纏身。”忽朝楊懷水臉上吹了口氣,楊懷水感覺一股熱風吹到,這股風雖然吹到臉上,卻能進入他周身經脈,然後化作一道暖流行經走脈。


    暖流流轉了幾圈,楊懷水頓時間恢複了清明,心中又驚又喜,連忙拜謝孤月法師。


    孤月法師淡淡一笑:“楊兄無須客氣,你的事情我已知道。那妖人興風作浪,禍害鎮民,身為正道弟子,鏟除妖魔乃是職責所在,本法師絕不會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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