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目光呆滯,隻是冷笑,聽到我說話,突然回過神了一樣,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激動的說道:“朗哥哥,你是跟我開玩笑的是不是?是你和菲菲姐一起故意整我的是不是?”


    果兒的樣子有些瘋狂,我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悶悶的喘不過氣來,原本我以為果兒即使不願意接受,頂多也隻是哭哭鬧鬧,但現在,看著果兒不肯相信事實,看著我嘴角還掛著笑意。


    我心裏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如果現在承認是和宋妍菲“開玩笑”,那麽果兒肯定會“恢複如常”。


    但是這種“恢複如常”又能堅持多久?難道她一輩子不肯接受現實,我就要一輩子都不能談戀愛?


    人是自私的動物,我望著果兒,摸了摸她的臉頰,說道:“別說傻話了,我們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果兒慘然一笑,還像是從前一樣,嬌嬌俏俏的歪著腦袋說道:“你和小菲菲一起合夥整我,回去一定被你們笑死了,我才不回去。”


    “果兒……”我使勁搖了搖果兒的肩膀,說道:“這不是在整蠱,我和小菲菲是在一起了。”


    “朗哥哥你說什麽?我沒有聽到。”果兒笑了笑,說道:“這邊好亂啊,我腦袋也亂哄哄的。隻看到你的嘴巴在動,根本聽不到你說什麽?你大聲一點跟我說,你知道的,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你的。”


    果兒說著,臉色一紅。低著頭柔聲說道:“你知道的,從十歲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你,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你的。”


    這幾句話無異於在我心上狠狠的紮了一刀,果兒在笑,看起來還是那麽可愛。


    我牽著果兒的手,轉身就走。


    “朗哥哥,我們要去哪兒?”果兒問道。


    “回家。”我沉聲說道。


    “我不回去。”果兒撒嬌似的甩開我的手,說道:“你和小菲菲一起整我,回去了肯定會笑我的。”


    “我沒有騙你。”我小聲說道,聲音低的連我自己都聽不到。


    這是我始料未及的結果,果兒沒有大吵大鬧,沒有和想象中的做傻事。但是卻做了一件最大的傻事。


    傻到根本不肯承認發生了什麽。


    是真的這樣“錯亂”了,還是有意為之。


    牽著果兒的手回去,我腦海裏一片空白,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倒地對不對?也許……等果兒再長大一些,再懂事一些,慢慢慢慢的把我和小菲菲的事情告訴她,也比這樣驟然受到刺激之後要好的多。


    果兒一直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在我身後甩著手,像小時候我經常拉著她的手出去玩一樣。


    “朗哥哥,你還記得我八歲那年嗎?你帶著我出去玩,碰到了隔壁村的二虎,二虎欺負我,你就把二虎給打了。”果兒嘻嘻笑道。


    我記得,那次出去玩,隔壁村二虎看到我和果兒手拉手,在水邊大聲喊道:“陳郎當和果兒結婚嘍,要生娃娃嘍。”


    果兒當時還不懂得那是什麽意思,隻覺得那是罵人的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果兒哭的越厲害,二虎就喊的越厲害。


    我氣不過,上前抓住了二虎的脖領子就和他扭打到了一起。


    結婚!生娃娃!


    到了十歲,果兒懂得了這兩個詞的意思,再遇到隔壁村的二虎,再也沒有惡語相向或者告訴二虎的媽媽,而是把從家裏帶來的糖果給了二虎。嬌嬌俏俏地說道:“你那次說什麽來著?再說一遍!不然我就告訴你媽媽你欺負我。”


    二虎媽媽是村裏出了名的彪悍娘們兒,二虎談媽色變。在果兒蘿卜加大棒的攻勢下,比果兒還要大了三歲,已經上初中的二虎小聲說道:“陳郎當和果兒結婚嘍,要生娃娃嘍。”


    果兒樂此不疲,有時候二虎喊的聲音大了,果兒還會額外獎勵一顆糖果。


    這件事一直持續到了二虎初中畢業,二虎從“談媽色變”變成“談果色變”,這件事也一直被村裏的大人調侃到現在,每當我們兩家大人回去,坐在路邊的老人還會喊一聲“果兒娃和郎娃結婚了沒有?生娃娃了沒有?”


    我每次過年回家都不勝其煩,但果兒這時候總會摟著我的胳膊,笑眯眯的說道:“快了快了,等我大學畢業了就結婚了。”


    果兒現在已經大學畢業,但是……


    想起往事,我不由得歎了口氣回頭看著果兒,果兒瞪著眼睛朝我笑了笑。


    我高中的時候,果兒上初中。當時周傑倫的優樂美廣告正盛行,“我是你的什麽?”廣告詞被大家調侃。


    放學後,我找到果兒,笑著讓果兒問我“我是你的什麽?”果兒嘻嘻一笑,一臉認真的說道:“我是你的什麽?”


    我忍著笑,把早就想到的答案說了出來:“你是我的籃球。”


    “啊?原來我是籃球哦。”果兒學著台灣腔配合的說道。


    “這樣我就可以每天打你了。”我說完哈哈大笑。


    果兒看我笑,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拉著我的胳膊撒嬌道:“你也問我,快問我剛才那個問題。”


    “不問。”我梗著脖子說道:“我可是男子漢,怎麽能說那麽惡心的話。”


    “哼。”果兒嘟著嘴,眼淚說來就來,使出了殺手鐧,說道:“我回去告訴幹爹幹媽你欺負我。”


    “好好好,千萬別跟他們說。”我忙求饒道,不情不願的說道:“好好好,問就問。”


    果兒破涕為笑,抓著我的胳膊說道:“好的,快問快問。”


    我不耐煩的說道:“我是你的什麽?”


    果兒睫毛彎彎的看著我,嘻嘻笑道:“你是我的空氣。”不等我說話,果兒就迫不及待的說道:“沒有你我就要死了。”


    “咦……”我嫌棄的揉了揉胳膊,說道:“好肉麻啊,我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快走吧,我爸媽早就讓你來我家吃飯了……”


    而今想來,往事曆曆在目……


    我看著靠在我肩膀上睡著的果兒,嘟著小嘴巴,像是八歲那年和我睡在一起的時候。


    我歎了口氣,想著佛家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悔、愛別離、求不得、放不下。真希望等著果兒一覺醒來,我們回到八歲那年手牽手去上學的時候,那時候,我一定告訴她,明知求不得,便要早放下。


    到家的時候,我拍拍果兒的腦袋,果兒睡眼惺忪的起來,嘟著嘴巴揉著鼻子看著我,說道:“這麽快啊!我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我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夢到我和你結婚了,家裏來了好多人,後來夢境一轉,我們有了孩子,爸爸媽媽,幹爸幹媽都圍在產房裏讓你給取個名字,你快要說取什麽名字的時候,我就被你給拍醒了。”果兒臉蛋紅紅的,害羞的說道。


    我暗暗歎了口氣,笑了笑沒有說話。


    下車的時候,果兒摟著我的胳膊,笑著問道:“你說說,如果有了孩子,孩子叫什麽名字?男孩呢?叫什麽?”


    我看著果兒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她的眼神清澈,根本不像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樣。


    我心裏有些擔憂,問道:“果兒,你……真的不記得剛才發生過什麽?”


    說話的時候,我一直盯著果兒的目光,想從她的目光中裏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如果她是故意隱藏這件事情,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這還好辦。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雖然傷心,但總歸會好的。


    但是,事情的發展遠遠出乎我的意料,果兒眼神清澈中帶著一絲疑惑,隨即笑道:“你還想騙我,剛才不是你和菲菲姐想騙我,說你們在一起了。然後我就哭著跑了出來,你就追我告訴了我事情的真想,嘻嘻,我就跟你回來了。”


    果兒說話的時候,眼神清澈,沒有一絲遲疑。


    好像事實的真相就是這樣一樣,這讓我心裏猛的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笑了笑,說道:“沒什麽,我就問一下。”


    “哼,還想騙我啊?”果兒揮舞著拳頭在我麵前晃了晃。


    正說著,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宋妍菲打過來的。


    “誰打來的?”果兒伸著腦袋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果兒,我有些口渴,去給我買瓶水吧?”


    “哼,故意把我支開,肯定有貓膩。等會再給你算賬。”果兒皺著鼻頭說道。還是轉身去旁邊的商鋪給我買水去了。


    我想了想接通電話,宋妍菲在電話裏焦急道:“陳朗,果兒怎麽了?你找到她了嗎?她沒事吧?”


    我把手機聽筒捂著,小聲說道:“果兒和我在一起,但是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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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意思?”宋妍菲緊張道。


    我把果兒的情況跟宋妍菲說了一遍,交代道:“回家的時候你先暫時別聲張。”


    “你懷疑果兒的精神……”宋妍菲遲疑道。


    “我也隻是猜測,但是也很有可能是果兒給我們開玩笑。”我歎了口氣,說道:“希望是開玩笑吧。”


    宋妍菲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哽咽了起來,說道:“都怪我,如果果兒出了什麽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對於宋妍菲背負的心理壓力我感同身受,而且比宋妍菲的心理壓力更大。


    現在也隻能寄希望於果兒是給我們“開玩笑”吧,但是這麽大的事情,果兒有那麽大的心“開玩笑”嗎?


    這時候,果兒也從便利店裏走了出來,把水遞給我,說道:“老實交代,你們剛才密謀什麽了?”


    我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在和小菲菲說你已經知道了整蠱的事情。”


    “哼,我這麽厲害,你們怎麽可能騙得了我?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吧?”果兒嘿嘿一笑。


    “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件事似乎跟這句話沒什麽關係?果兒為什麽要用這句話來形容?”我擔憂的看著果兒,想著是不是跟她的狀態有關係,但是隨即又搖了搖頭,自我安慰道:“真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果兒一向是這樣說話的,我怎麽這麽敏感?”


    雖然心裏這麽開脫,但還是忍不住看著果兒問道:“果兒,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麽不舒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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