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映照的青天下,清河下遊姬矛共主的x字軍不知日夜地行至一段陡峭的河岸邊,停了下來。


    前麵已是斷壁絕路,無法通行。


    盡管x字軍所有魂修都可以涉水,但清河之水發自雪山,冷冽冰寒,越往上行,不少河段落差更大如天塹,怒濤卷霜,狂暴如龍,連魂蛟都不能輕鬆飛渡。


    畢竟蛟魂還不是龍魂,能飛的高度有限。


    並且姬矛也不可能自己一人飛去打共工。x字軍也不能於行軍中便折損於清河,畢竟隊伍大部分都是蝦修,蝦修順河而下都勉強,更別說溯遊了。


    如是,姬矛共主便下令隊伍午膳後渡河。這一路行來,魂修們糧食消耗亦是不小。鎖魂塔中就算是鼇修,身體修為最高的也不過煉氣後期,達不到辟穀。他們修的魂,也與露西芬的聖修士和大秦將士不一樣,與修仙者的辟穀結嬰,更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們更似養魂的邪修,魂盡其用,人盡其材,死後到鎖龍塔去,或可以永遠辟穀。


    此處正是日月河段的日月渡,為便於西征隊伍掐算行進裏程,也沿用了當地魂修的叫法。並且西征大軍也須在此補充給養。


    日月渡其實並無渡橋,而是一灣緩流,兩岸淺灘,適合架橋。而有鼇修在的地方,自然就有橋,也算得上是黿鼉為梁而渡,隻不過對岸不是緲虛的海上三山,而是農田和湖泊。


    河對岸是一片曠野,遠處可見金黃的稻田和蓮藕疊翠的湖泊,那是日月河流域最大的湖,明湖。明湖的唯一門派日月派就在這裏,門主叫望月,乃一八階雙鼇魂。


    一為青鼇,一為黃鼇。


    一位十分糾結的鼇修。盡管他表麵臣服於姬矛。但他的鼇魂注定他無法作出相同的決定。而他對門下的弟子,更是疑慮重重,同樣,他門下的弟子,對他也是步步設防。


    畢竟鼇魂再厲害,身體修為也擺在那裏,搞不好什麽東西吃不好,就去了鎖龍塔。而土木雙鼇魂,既克這個,也克那個。連自己都克,門下弟子更是魂無定所,投靠他不是。不投靠他也不是。


    除非離開日月河流域。但這個決定更難做出,好歹是棵大樹就可乘涼,是塊土地便可立足,流落外鄉的日子也不見得就好過。並且魂修誰也不是孤家寡人,鼇修家門更人丁興旺。


    故爾。日月門派內部之複雜,無法用語言形容,來個陰陽家或精算師都不一定搞得清爽。


    總之,望月門主隻信自己,並擁有強大的日月神印,鑒日昭月。而他門下的鼇修,也都結合得很緊密,同心同德,但不是親密意義上的同心同德。類似一根繩子上的很多個頭。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我死了,你也別想活。


    隻要他們中一人流露出反心。日月神印就會發現,必將招來望月門主的極端處罰,忠之,就會得到極大的好處。所以他們表現得都極其的忠派,並搞了一些烏七八糟的派中派,角逐忠心,蒙蔽日月。


    於是整個日月門派看上去那是極其欣欣向榮的和睦,然雖誓盟種種,卻無一條可信,一計可取。


    如此時日月門派麵對姬矛x字軍的到來,也仍在猶豫戰還是和。


    因為日月派中最強的兩股勢力日派和月派,永遠存在分歧,這樣的話,總有一方是對的,而錯的一方,事後一定緊跟望月門主,立場瞬息可變。他們的對錯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對錯,而是基於忠誠下的對錯,忠誠是前提,對立是互補,矛盾的兩麵體,如日月之交替,山川之剛柔。如是,望月門主也弄不清誰對誰錯,拿不定主意,也就怪不了門下弟子,當然他更不得怪自己。


    所以不管是戰還是和,都是忠。當然也不是忠姬矛。他們這個修法,不能普世。也沒人搞得懂,忠不忠,也隻有鬼才知道。神疑到了這種程度,疑神也沒用。


    日月神印在上,照不到清河下遊魂修,隻有弄他們自己人和他們想弄的人時,他們才知道該怎麽下手。


    如是,日月渡岸邊連個迎候的人都沒有。


    不過姬矛共主對此早有預見,料定他們一定藏在附近的什麽地方,稻田裏,或稻田邊的水草叢林裏。


    紫陽高懸,彼岸日月靜悄悄,此岸密林中,整個西征隊伍旗幟鮮明地擺出了浩蕩的陣勢,不管望月門主露不露麵,都要派人,拿糧,走人。


    不然就打他,還是正麵亮劍。


    龍淵大獄中的魂修在某些特定時期和特定場合,也會亮劍,比如現在。而若望月門主想背後捅刀子,也得掂量著來,一個日月神印,照不照得住三千萬下遊盟軍。


    處於西征隊伍中部的終南山派,用過午膳後,集結等待姬矛渡河命令的下達。每個門派都有鼇修,架橋也都是各派自己解決。


    架橋須等的隻有渡口,還有不能忽略的渡河氣勢。


    日月神印也不是吃素的,最強的技能就是奪群魂,不能輕敵。上遊二兒渡的魂修就經常吃他們的大虧,被殺得魂飛魄散,屍骨無存片甲不留,遠遁荒漠也恢複不了元氣。八階雙鼇魂也可比蛟龍,姬矛對上,若無強硬的手段,也未見得能勝之。


    無論任何戰事,軍威、士氣,魂修更不能例外,不說是魂修打起仗來就不跑,事實上,若無嚴厲的門規,秘技神印,背叛門派的事照樣發生,尤其麵對奪魂神印時。


    西征大軍同樣軍紀嚴明,踏上征途,不成鱉便成仁。


    日月神印就算能奪魂,也要硬闖,氣勢上更要壓住對方。


    等待渡河中的終南山派五百鱉修隊伍中,樂菱坐在拜師兄的四階鼇魂甲尾處,望著腳下奔騰的河流,問八章到:“八章,你修到鱉魂後,打算做什麽?”


    賣身弟子修成鱉魂後就可以解除賣身契,任其去留。當然,如終南山派這種實力較強的門派,想留還不一定答應,要通過石門主的試驗才行,並且忠誠也是最主要的方麵。


    鼇修不能企圖藏在門主身邊壯大自己,然後吃了門主。


    門派也須鼇修外出奪魂,奉獻門主,壯大門派。終南山派石門主的三叉愣靑印雖說不如日月神印覆蓋的範圍廣,但對上了,方知誰更強,此前終南山派並未與日月門派打過。


    八章遠望著對麵的青山綠水,浩然回到,“娶個最能生養的老婆。”


    木真接口到,“我也是。”眼中亦是一片熱切。


    樂菱頓了頓,鬱悶自問,不是報仇嗎?……或者他們說的是報仇之後的打算。


    還是先過眼前這一關吧。


    遠遠地,樂菱已嗅到了神魂的味道,但不知是否錯覺,疑是有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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