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修士猝不及防捂著臉怒喝道“你?!”回手便還了問心一耳光,問心卻早有防備,低頭避開,但黃修士揮來的手仍將問心的發髻扯散,連著問心頭上的珠花帶秀發抓落一大把,問心渾身一顫,口中卻無聲息發出,黃修士仍不解恨,扔掉手裏的珠花頭發,反手握拳又向問心頭上重重擊下。


    說時遲那時快,白寒俊的一隻紫竹筷破空而至,箭矢般穿在了黃修士的拳頭上,隨即白色影子一個來回,將問心抱回,放在了西窗邊紅木椅上。問君當即撲至問心身邊,抱著姐姐的頭緊張地查看傷勢。


    那邊廂隻聽黃修士慘呼一聲,“啊――”另一手捂在插著筷子兩頭迸血的拳頭上,急退至門邊尖聲怪叫,“反了反了,快將這房中所有人都給我殺了――”隨黃修士的命令發出,兩旁站立的八名黑色鎖甲騎士當即“鏘鏘鏘鏘”利劍出鞘,輕捷地向紅木餐桌旁的幾人撲去。


    樂菱等人原以為鎖甲在身行動聲響應很大,卻不知這些鎖甲騎士竟十分輕靈,一片銀亮雪光悄然向紅木餐桌晃來。


    白寒俊抬手在空中橫劃了一道黃光,一堵黃色光屏突現,封住了那片刀光劍影,鎖甲騎士連人帶劍撞在了黃色光屏上,眾人耳中這才聽到一連串“嘩嘩”鈍響聲,乃鎖甲騎士們身上的鎖甲鏈環發出。鎖甲騎士當即回劍劈刺,卻奈何不了白寒俊的黃色光屏,左衝右突,始終無法破開屏障。黃氣自白寒俊掌中源源不斷地湧向光屏,光屏色澤越來越亮黃。


    “原來竟是個人族武修,怪不得如此張狂!由此可見你們必與中天帝國有染!”一旁站立的王修士突然衝白寒俊陰冷地說到。不理會捂著被紫竹筷固定的拳頭蹲在地上哀呼的黃修士,抬手一道白光便射向黃色光屏後的白寒俊。


    白光在黃色光屏中有所遲滯,但仍穿屏而出!


    樂菱早就防著王修士有此一著,一閃身擋在了白寒俊身前,白光射在盤笠麵紗中樂菱額際,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修士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瞪眼。再次抬手狠狠發出一道刺目的白光,穿透黃色光屏直襲樂菱,然到了樂菱額際,仍是一閃即逝,王修士頓時呆立當場。


    樂菱心中卻暗道,看來這王修士才是露西芬的正經門徒,與那下流的黃修士不一樣。修有或被灌有念力。也應是人族。此時案情未展便動起手來,殺了這些人隻怕反而對問心姐妹不利。於是挑眉一笑,“還有多少本事全施出來吧。”既為人族,不會隻有念力吧。


    王修士兩擊不奏效,卻未再有舉動。見鎖甲騎士徒勞揮劍也攻不進白寒俊的光屏,怔愣之後下令鎖甲騎士退回。衝樂菱陰冷地問到,“你是什麽人?竟敢收走本修士的聖光!”


    “聖光麽?”樂菱繼續笑道,“我還以為是白癡光呢。本人的麵紗正好克製你這白癡光。”膜拜露西芬的可不就是被他洗了腦的白癡嗎?


    “什麽……白癡光?”王修士聞言又是一呆,此界無此語。再者,一副麵紗便能克製自己的聖光?更是驚疑莫名。他哪裏知道樂菱的古怪,發出的念力已被樂菱的聖蓮空間毫不客氣地吞噬,且多多益善。


    黃修士此刻見王修士和鎖甲騎士都沒占得便宜,遂眼珠一轉。忍痛衝王修士上氣不接下氣地哀嚎道,“王修士,……咱們不是他們對手,我這就去叫清荷軒外的鎖甲騎士請獨孤殿下來收拾他們,……你在此盯緊別讓他們跑了。哎喲,好痛……”一邊呼痛。一手抱著那隻滴血不止的拳頭逃也似地出了包房,在樓道上一路連聲呼喝。叫其餘人快到這間包房增援。


    轉眼間,各處便如狼似虎地湧來數十名鎖甲騎士和聖修士,但卻被王修士抬手阻止在門外。王修士陰聲說到,“不急,把守門道待獨孤殿下來。”門外聖修士和鎖甲騎士聞言散開。


    樂菱見狀暗道王修士和黃修士的地位在來的這些聖修士們中應是最高,遂轉頭對白寒俊笑到,“收回你的土靈盾,我們繼續飲酒等獨孤殿下駕臨。”狼獨孤來了事情更好辦,且聽起先黃修士那口氣,鎖甲騎士應為狼獨孤的手下,不知是否狼族人,或狼族化形獸。這次南炎聯盟之難,狼族應毫無損失。狼獨孤因何作亂至今也無頭緒,得從狼獨孤的言行上觀察。


    白寒俊收回了黃色光屏,雙眉微蹙,心中仍想著念力透穿自己土靈盾之事,而玉兒又是如何將念力消弭的。白寒俊當然不會認為是樂菱的麵紗。她那麵紗分明是兩年前在外祖母房中見過的,之後與三姐還陪著精靈般的她遊覽過赤州城,也曾在明月酒樓停留。……平生第一次嚐到失眠滋味,也發生在當夜。一瞬間的情動換來漫長無望的苦守,而玉兒更受過痛過自己千百倍的重生折磨,三姐也已不在人世。老天如此安排,為者何來?想到此時白寒俊不由心中大痛,黯然神傷。


    樂菱瞥見白寒俊眼裏的失落,哪裏會想到是自己過去這盤笠麵紗惹的禍,還以為白寒俊在為自己土靈盾失望,遂微笑舉杯敬了白寒俊一杯酒,心道也不知這王修士的念力為何能穿透土靈盾,回頭再來想法解決此事,不然白寒俊的安全仍無保障。


    在白寒俊和樂菱出手時一直保持安靜的問心姐妹此刻才有了動作。問心拿起執壺,起身又為白寒俊和樂菱斟了一杯酒才又坐下。問君馬上又用手裏血跡斑斑的雪白絲絹仔細地將問心發間滲出的血珠擦拭幹淨,才又伸手去取問心手裏的執壺。問心攔住問君的手,對問君輕聲笑道,“不礙事。妹妹別擔心。”看著微笑著的問心眼裏滾動的淚花,問君隻得作罷,將頭輕輕靠在了姐姐肩上。兩姐妹依偎在一張紅木椅上,默默流下淚來。


    樂菱見問心傷勢並不重,也未急於救治問心,心道這樣更好,待會兒正好找狼獨孤算賬。


    包房內樂菱等人從容自如,並無離開的意思。王修士也未再多言,兀自滿心疑問站在房門邊等候狼獨孤到來,一雙眼目則陰冷地在白寒俊和樂菱身上來回掃視。包房內的八名鎖甲騎士目光亦是充滿疑雲地盯著紅木餐桌兩旁的樂菱等人。


    不多時。西壁窗外天色盡墨,清荷軒庭院再度孤燈寡月,綠幽幽淒涼一片,原是,曾經神王們來此食客回避出現過偶然的空寂,今時卻是被帝國奸細一案牽連,還有何人敢留在清荷軒?不知清荷軒被扣的那些食客是否已身首分離。清荷軒的問心姐妹倆今日若無樂菱和白寒俊恰好來此,命運更難預料。


    樂菱等人被鎖甲騎士和聖修士包圍在清荷軒一間包房內等候狼獨孤,狼獨孤此時卻正在聖皇宮一處殿內與人密語。


    狼獨孤從殿內望向窗外聖皇宮花園中熱而不鬧,觥籌交錯的高貴喜宴場景,又向正殿方向能夠見到一扇窗戶的宮殿使勁望了望,然除了寬大的窗戶和厚重的紅色窗幔什麽也看不到。狼獨孤頗覺失望地收回目光。露出一嘴笑來,卻是譏笑,“真不知你怎麽想的,弄個屁本事沒有的女人做南炎聯盟的聖主,害得本王成天還得守著她,那天去接你,就那一會功夫離開了她,她就差點被伶王給幹掉了。連他媽躲都不會!”他父祖到是躲得快,卻也沒義務代玉聖頂雷。


    另一人聲音在殿內晃晃悠悠地漂浮,從殿堂東壁十幾扇高大的窗戶這頭晃到另一頭,輕笑到,“嗬嗬。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可是擁有純粹恨意的靈魂啊。噢,如此純恨意的靈魂可不多見。隻有在弱者和女子中才能找到呢,啊,尤以弱女為甚,……她簡直就是完美的恨意之作。知道這聖光嗎……要用恨意去驅使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呢,若是本座去用,可滅不了那些充滿恨怨的血魔,要知道愛並不是恨的克星,恨隻能用更恨去消滅,所以……本座不如她啊,本座心裏隻有愛呢。”


    狼獨孤聞言卻嗤笑道,“得了,你那什麽愛,你殺的人少了嗎?哄他媽誰呢,誰他媽愛信誰信,反正本王不信。”


    “哦?那這算不算愛呢?”漂浮的聲音卻並不生氣,一束玫瑰突然出現在聲音傳來處,懸在了狼獨孤麵前。狼獨孤一怔,隨即大喜,一把抓住玫瑰下花枝,捧到鼻尖深深地嗅了一氣,緊跟著“阿乞”一聲打了半個噴嚏,心情大爽,讚道,“果然跟你人一樣,你還真變成老怪物了。啊,本王是多麽的戀舊,就隻喜歡這束玫瑰啊,……想不到你還真能幫本王恢複了鮮靈,啊……你看這片花瓣,本王記得當時是本王不小心掐了一下留下的,唔,還有這朵……”


    狼獨孤盡情地追憶中,漂浮的聲音溫和地插言到,“嗬嗬嗬嗬,去吧,偉大的神狼王,去大膽追求你的愛情去吧,瞧,還說本座沒愛心麽?”


    狼獨孤翻了個白眼,正好就看到殿門處有狼族侍衛前來,似有急事稟報,於是化作一道綠光卷至門口,待聽完侍衛的稟報,狼獨孤當即回頭說了一句,“那什麽今晚洞房花燭,她自然是十分安全的了,唔,本王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要辦,走也!”說話間,喜滋滋地駕起綠色光球,從宮廊這頭突入那頭,消失在樓梯處。


    漂浮的聲音隔了好一會,才又響起,“哦,親愛的,今晚才是決鬥終結日呢。啊,親愛的,你一定認為露西芬是怕了,跑路了是嗎?嗬嗬……打鬥算什麽決鬥呢?級別太低了,露西芬才沒興趣玩呢,不知道親愛的喜歡這個決鬥結果嗎?噢,真是期待啊,可是……親愛的也會傷心的吧?……嗬嗬不要緊,不要緊,一切……都會過去的,隻需要一點點時間,一點點而已。嗬嗬嗬……,唔,大哥你也沒想到吧?我把你的血魔真給滅了,噢,一點點犧牲是必要的,我不過是改變一點點過程而已,一點也不影響目的,不是嗎?嘖嘖嘖嘖,好厲害的血魔啊……我可對付不了呢。露西芬什麽都能學會,就是學不會恨人呢……嗬嗬嗬嗬……,噢,無敵的日子,真是寂寞啊……”


    之後,寂寞的聲音漸漸消失,不再響起。


    狼獨孤急匆匆降至到清荷軒的包房門外,在一眾屬下的注目禮中,正了正墨綠色王服之後,才一臉笑意,不緊不慢地步入了包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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