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王兩家定了婚期之後王家一家就開始忙碌起來,首先就是要打製新人用的家什,像床啊,大櫃櫥這些都是要由男方準備的。王翠竹雖然原本是想著幫忙的,不過王家人生怕他再給累著又讓病情複發,便攔著沒讓他動手,不過像桌子板凳這些小物件倒是由他動手做的。


    本來王楊氏他們還是攔著不讓王翠竹動手,不過王冬梅去問了高大夫,又考慮到讓老爹適當的找些體力活兒幹幹也算是在鍛煉身體了,於是就勸服了王楊氏他們同意了王翠竹的要求。


    王冬梅的話也在理,像她爹這樣的病人本來心思就重,現在好容易能有個伸手幫忙的機會還攔著不讓他做說不定會在心裏憋出病來,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幫忙做些小物件,這樣既能鍛煉身體也能讓他覺得自己是能夠幫上家裏的忙,心情自然也就開朗了。就像高大夫說的,心情開朗了身體自然就好了。


    於是王翠竹得到了家人的同意高高興興的幫大侄子做家具去了,王楊氏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跟人去隔壁的六豐鎮買棉花回來做棉衣棉被。


    這是她早就打算好的,往年家裏窮買不起棉花,孩子們穿都是大人的衣服改小的夾層衣,這種夾層衣說白了就是兩層布,裏麵塞一些碎布當填充物,這種衣服怎麽可能保暖。而床上蓋的被子則是王楊氏以前陪嫁過來的被子,隔兩三年重新花點錢讓人再彈一下,饒是如此那被子也蓋不了多長時間就硬的跟鐵板似的,更不如新被子來的保暖。至於床底下鋪的則是麥稈,反正這東西不要錢,多鋪點也能暖和一些。


    大人還好點,忍忍也就過去了,隻是卻苦了下麵那幾個小的,每到冬天都凍的恨不得能縮成一個蝦米,那手更是凍的腫的跟蘿卜似的。凍破皮了是又能又癢還流膿水,等到天暖和的時候更是癢的讓那幾個小的直跳腳。王楊氏每次看在眼裏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卻心疼的跟什麽似的,經常暗暗責怪自己沒本事,讓孩子們跟著一起受罪。


    而今年就好過了,家裏養了兔子有了收入。王楊氏就開始琢磨著多弄幾床棉被。然後再給家裏每人做一身新棉衣,哪怕不能用好料子做衣服,但是勝在保暖不是,這樣一家人也能歡歡喜喜的過一個好年了。


    這樣盤算著,王楊氏就整天樂嗬嗬的,甚至連晚上做夢都能笑出來。連帶著平日裏不怎麽愛笑的王翠鬆都跟著想笑,現在日子越過越紅火了,他沒有不笑的理由。


    晚上夫妻倆做在床頭把家裏的藏著的那些銀錢都拿出來算了一下,除去老大成親擺酒的錢和請人做家什等雜七雜八的費用不能動之外還剩下五十多兩銀子,再加上明天把那一撥兔子給賣了又能賺回來七八兩銀子。光是賣這一撥兔子的錢就夠家裏老小裏裏外外的換個新了。


    王楊氏這麽一算又樂了起來:“我就說小梅是咱們老王家的福星,你瞧瞧。自從有了那丫頭咱家的日子是越過越紅火了。當家的,要不咱今年也別省錢了,幹脆做他個二十床的新棉被,大人就算了,剩下那幾個小的就每人做兩身棉襖棉褲吧,還有棉鞋也做兩雙,這樣髒了還能換洗一下。至於棉被的話每床就定在十五斤吧,這樣棉被做出來厚實暖和。”


    說到這裏,王楊氏就忍不住笑起來:“說到棉被。我光想想那幾個小的以後大冷天都能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也不擔心會被凍著我就高興。”


    王翠鬆聽到這裏表情也柔和了下來:“你想怎麽弄就怎麽弄吧,橫豎這些錢都夠用。反正到過年的時候家裏還能再賣兩撥兔子,到時候少說也能再賺個十七八兩銀子,完全夠花的。”說到過年,王翠鬆又突然想起老丈人那頭,於是又連忙補充道,“等過年的時候咱家幹脆也弄一頭整豬回來殺,咱家留小半隻,剩下的連同豬頭一起全給咱爹娘送過去,再送一些別的年貨,這樣也能讓大舅子他們過個好年。”


    王翠鬆想的很簡單,往年過年因為家裏窮,隻能幹巴巴的給隻雞給老丈人,那也是沒辦法。現在日子好過了,手裏頭又有閑錢了幹脆就多送點過去,這樣既能讓老丈人一家過個好年也能給自家媳婦兒長臉,挺好。


    王楊氏一聽丈夫這話頓時就樂了,也顧不得老夫老妻的直接在王翠鬆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把王翠鬆給臊的耳根子通紅,一張黑臉也成了黑紅色:“都老夫老妻的了還整這個幹啥,怪難為情的……要不,這邊臉你也給香個唄?”說著還腆著臉讓王楊氏去親另外一邊臉。


    王楊氏頓時笑罵:“厚臉皮,一邊呆著去。”不過還是趁著丈夫沒注意在他另外一邊臉上也吧唧親了一口,“這樣行了吧,天兒不早了趕緊睡吧。”


    王翠鬆得了老婆獎勵的兩個吻頓時咧開了嘴笑起來,一張黑紅色的臉都能透出光亮來。


    ……


    因為心裏有了奔頭,第二天天不亮王楊氏跟王翠鬆就起來麻利的討好牛車將那些要賣掉的兔子連籠子一起裝上車早早的去了鎮上,等回來的時候夫妻倆都是滿臉的笑容,牛車上更是裝著滿滿三麻袋的棉,還有幾卷顏色或沉穩或鮮亮的布料,再來就是一些用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吃食,其中一個紙包裏散發的香味王冬梅不用想都知道這裏麵裝的肯定是她最愛吃的烤鴨了。


    家裏幾個小的都高興的要跳起來了,覺得這一天快活的跟過年似的,又有好吃的又給做新棉被新棉衣,王冬晨甚至有好幾次都跟王冬梅說:“小妹,我覺得今天跟做夢似的,要不你掐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王冬梅聽到三哥的話也不客氣,免費贈送了一個白眼過去之後便施展自己的二指神功把手伸掐住了他腰上的軟肉就扭了一圈,疼的王冬晨呲牙咧嘴的差點沒哀嚎出來。


    王冬晨一邊揉著被小丫頭掐疼的軟肉,一邊皺著臉埋怨:“小妹,你怎麽一點都不心疼你三哥我啊,我讓你掐你還真掐啊,難道你就沒聽出來其實我剛才那是在說的反話麽。”


    王冬梅很不客氣送了他一個大白眼,心裏想:送上門來的豬肉不掐白不掐。


    要是王冬晨知道自己在小堂妹的心目中就是那麽一刀豬肉的一準兒得跟她急。


    不得不說王楊氏的動作挺快,雖然棉衣棉褲費工夫,不過現在才十月份,天氣還不怎麽冷,那些都可以慢慢做,至於棉被隻要找個會彈棉花的彈一下,再請村裏的女人們幫忙縫一下也就齊活兒了。現在正好是農閑時候,大家平日裏也沒什麽事兒做,再加上王楊氏在村子裏的人緣不錯,很快便找了幾個女人一起來幫她。


    因為這些被子是要給王家老大結婚用的,所以按照村裏的規矩必須找兒女雙全的人來縫才行,這規矩要是擱現代還真不容易能滿足,不過這裏可是古代,除了誰家有個意外沒能生兒育女的,誰家不是兒女成群的?再說給新人縫被子可是個吉利事兒,幫忙的人是能夠沾沾喜氣的,所以王楊氏也隻是在外頭嚷了一嗓子,轉了一圈兒,結果村裏差不多一多半的女人都笑嘻嘻的過來幫忙了。


    人多幹活也快,大家一邊聊天一邊縫被子,這二十床的被子不到下傍晚的時候就全都齊活兒了,王楊氏自然是喜滋滋的給來幫忙的人每人分了一小包的糖角子之類的甜食當喜糖,然後自然又收到一籮筐的吉利話回來。


    王楊氏笑眯眯的送走了村裏那些女人,先是麻利的用新棉被給小叔子王翠竹鋪了床,接著又是小丫頭,完了之後才是家裏那幾個小的,不過輪到王冬至他們的時候可就沒那麽好的待遇了,每人領了兩床新被子自個兒鋪床去,想讓王楊氏伸手幫忙那肯定是門兒都沒有的。


    不過那幾個小子對於自家老娘這偏心眼兒的舉動也早就習以為常,不但沒起什麽心思相反的還都異常的興奮,他們光是想想晚上能蓋上軟乎乎的新被子就恨不得能在院子裏蹦幾圈。


    因為天熱,兩床被子就足夠了,不過隻有王翠竹和王冬梅兩人鋪的和蓋的都是新被子,至於王冬晨他們鋪的則是家裏換下來的舊被子,隻身上蓋的那一床是今年的新被子。王冬梅對這事兒心裏有數,以前她家裏也是這樣,往年換下來的舊被子用來鋪在下麵,不過卻對王楊氏的愛護心裏感動不已,心裏琢磨著以後一定要多賺些錢讓大家能夠過上更好的日子。


    不過眼下王冬梅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那兩床新棉被上麵,她猛地往床上一撲,把臉埋進被子裏,那種軟和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那感覺簡直太幸福了。聞著上麵淡淡的陽光問道,王冬梅想:今天晚上總算能夠睡個好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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