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最近心情好像特別好,又夢見如意了嗎?”在來到這個小山村寨子後,本座發現司禦清變得越發超凡脫俗,眉眼散發著難言的邪魅,一言一笑都似乎能看的本座失了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嘖嘖,長的很好看,讓本座很有把他變小收藏的衝動。可是司禦清畢竟不是什麽瓶子罐子的,本座每每也就隻能享一下眼福了。


    “沒有,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做夢。隻是隱約覺得似乎有些喜悅的感覺。想必是小白又會在樹林裏找到新的果子吧。”不愧是本座親自生的孩子,夢中的小胖子真是可愛到無敵。看著小胖子一點點長大,本座常常會笑著醒來。


    在喜悅預感很快化成了真實。


    三月柳絮紛飛裏,整個小山村寨子到處蒙著一層紗,很有意境,卻有礙呼吸,碰到臉上癢的慌,沾到頭發上毛茸茸的。


    中午過後,本座躺在花叢的竹木榻上曬太陽,耳邊突然突然想起一陣《清水調》,調子是本座近來無聊隨手撥著玩的,但音韻卻不似往常,加了很多虛無縹緲的東西,中間似又歎息,又夾雜著吟唱,很有仙樂的感覺。


    “梓婷?”逆光看著那個身著一身白衣,抱著本座的琴,坐在草地不遠處的人,本座有些不確定的叫道。和以前做夢的感覺不一樣,明明不是做夢,卻看見熟人,這原本是件讓人很興奮的事。但聽著那首靜心的曲子,本座卻本該沸騰的心,卻像是澆了冷水,隻能在撕拉撕拉的聲音中一寸寸的安詳下來。


    清水調——可清心也,清心也可,心也可清,也可清心。說是清水,但因聽的是人,清的卻是人心。


    “用上古遺琴彈奏出來的東西,果然感覺不同凡響。”不知是否聽到我方才的話,一曲完畢,梓婷坐在看著懷中的琴邊輕輕搖著頭,邊喃喃自語。白紗下的手輕輕撫著琴麵,似撫摸的是一個有生命的稀世珍寶。她如此的狀態,讓本座隻感從前的彈琴是在玩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雖然事實上真的隻是為了打發時間自娛自樂。哎,人和人之間怎麽就有這麽大的差別呢?


    “隻是用深山的梧桐樹做的七弦琴罷了,聖師如果喜歡就拿去吧。”名貴嗎?這可是司禦清當著我的麵做的,怎麽可能有千年的曆史?


    “君子不奪人所好。在下梓婷,寒王妃別來無恙。”隨手一揮,七弦琴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地方。看來這個聖師,委實不簡單的很,不能功力不差,連姿勢都能控製的那麽優雅。


    “寒王已登基成皇,聖師這稱呼該改一下了。不介意的話……聖師可喚我小青。”世上已再沒有寒王這個人,這寒王妃的稱呼,實在是太過時了。


    “小青姑娘,在四季穀住的可好?”


    “這裏的烤肉味道不錯,風景也好,就是床榻忒……純天然了些。”善了個哉的,本座在這裏住了五六年,直到現在才知道這個穀地叫“四季穀”。這裏一切都挺好,就是床有些寒磣。本座原先睡覺時,都是在一張床上滾了滾去,因為現在與司禦寒同床的關係,本座開始習慣在床上挺屍。哎,很是不習慣呢。


    “奧?盧國皇宮的各種風格的床榻應有盡有,不知小青姑娘可否移駕。”梓婷說話的時候,就算含著沒有笑,卻讓有如沐春風很是放鬆。不得不說,厚黑學功力到了如此境界,戴麵具和不帶一般,這真的是境界呀境界。


    “你……應該知道了吧。”雖是末時,但從樹葉縫隙散發的陽光還是太耀人眼,本座忍不住閉上眼。不確定梓婷知道多少,但此時她既能來此地,想必總該知道些什麽。本座是個自認為很磊落的人,在某些情況,有些話竊自覺得很是說出來比較好。


    “知或不知,是或不是,本無甚區別,是小青姑娘太過執念。而這紅塵,也不過萬縷執念所化,姑娘太認真了。”


    梓婷說的很是風輕雲淡,本座聽的有些霧裏看花,弱弱的歎了一口氣,似明白了,又似更加糊塗。很多事,當局者必定迷,本座自度無力跳出棋盤。


    隻是太認真嗎?怎能不認真?不管是娘親還是司禦寒,不管是小翠還是言流夢,就連梓婷洪榮,他們所心心念的也都是月傾樓。可本座又算什麽呢?也許真的是太認真了吧,月傾樓不過是一個名字,而恰好是這個身體的名字,一切不過如此。有人關係也挺好的,本座也許真的想多了。


    做人做事也許和吃飯一般,如果有飯有肉吃就好,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因果做什麽呢?


    隻是,心卻不能說不在乎就不在乎,尤其你想把一些人放在心上來相處時。


    “那……如意,現在可好?”提到小胖子,本座不自覺斂住眉毛,咬住下唇。都說孩子是娘的心頭肉,本座現在甚是感覺到。什麽是愛?有人說,因他而喜,因他而憂。想到小胖子,本座現在是感覺到了這種感覺。在夢裏,每每看到他鬧得那麽歡騰,本座在喜悅的同時,心裏忍不住一跳跳的,擔心他碰著,又擔心他磕著。看著那嫩嫩的身體,熱的時候,擔心他熱著。冷的時候,擔心他冷著。這種感情很奇怪,也許就是傳說中的愛,就像一貓爪子撓在人心的感覺。愛,真的很奇怪,就算是擔心,是難過,卻也心甘情願。


    “哈哈,越太後若是知曉小青姑娘第一句問的小太子,不知該作何感覺。哎,果然司禦寒果然是了解姑娘的人,讓我帶了小太子身上一個東西來。”什麽是仙人的狀態,就是就算她手裏拿的是一隻舊童鞋,都會讓人覺得端拿著玉璽的錯覺。


    “……”梓婷提到娘後,本座心中滑過什麽。她再提到司禦寒,本座的心中抖了一下。這一滑一抖,讓本座在看到小胖子舊鞋子時,隻覺天上要下雨,眼前一片片濛濛的。金黃繡著金龍荷花的童鞋,的確是小胖子所穿過。這是娘在小胖子會走後,為他秀的。那夜娘繡了一夜,在夢裏看了一針一線的穿,就那樣看了一夜……小胖子就穿著這雙童鞋在跌跌撞撞了好多次後,慢慢學會走路,最後便可以圍著整個宮殿轉了。他那時不知道“娘親”什麽意思,跑著就喊“娘親”。本座一直在想,小胖子對娘親的執著,是否就和本座喜歡吃烤兔子肉一般?


    “小青姑娘不必牽掛,小太子現在好的很,越太後和小翠一直在照顧他。盧國珍國炎國現在正派人前來……”


    “那個……我身上有國寶?或是關係天下蒼生的東西?”大陸上最強的三個國家都派人前來,難道本座比大熊貓很貴重,抑或,本座身上的某樣東西關係著億萬人的生死?難道有人知曉本座是半仙?這月傾樓的身上根本就沒半點圖騰或者別的花紋,絕對沒在身上紋上藏寶圖。而衣服裏,本座敢發誓,都絕對是些普通衣服,如果說真有什麽不同的話,就是料子比較好點。難不成是因為本座生了一個很是無敵的兒子,他們抓回本座去繼續生兒子?如果真是這樣,也忒沒人.權了。


    “哈哈,小青姑娘果然討人喜歡的緊,說起話來總是如此標新立異。不過……姑娘放心,三國並無甚企圖。若說有企圖……也隻有司禦寒對姑娘念念不忘,想把皇後的桂冠奉上罷了。若是小青姑娘不回去,不但盧國沒了皇後,可能連帶著好多人的性命都不保。”梓婷那座萬年冰雕,笑起來的時候如春風拂過梨花,悠揚了一地的白色花瓣,很是有格調,如果她之說前半段話不說的很脅迫的話。


    “……”善了個哉的,皇後那麽差的職位我才不會去做呢,牢籠再華麗也不能改變它牢籠的本質。況且,本座是多麽善良的半仙呀,手中絕對沒沾過半點血,在四季穀吃的那些烤兔子什麽的,都是司禦清動的手。如果上天要怪罪的話,就讓司禦清去當他大哥的皇後吧。當不了皇帝,當個皇後也挺不錯的。


    “自從司禦寒知曉你被他三皇弟藏於一處秘密穀地時,他簡直瘋了。把所有在司禦清手下幹過活的都抓起來拷問。而言流夢、越疏亭他們也很擔心你,希望小青姑娘能早日回到越太後身邊。”見本座不說話,梓婷又慢悠悠的繼續說道。


    “我不是被藏在四季穀,我和玉郎從懸崖上跳下來時,便落在這裏,而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找到對外出口。玉郎他對我很好,你們不要怪他。”在古代拷問有什麽好問的呢,無非是上大刑。善了個哉的,司禦寒這個混蛋,又做錯事了。都是本座連累那麽多人,真是的,這筆賬不會算的本座頭上吧。哎,真是……本座脆弱的小心肝,真是無比的惆悵,要是因為這事而誤了本座的修行,也實在太讓人無語了。


    “不是被藏的?看來小青姑娘這段時間和三王爺關係很好呀,竟然連稱呼都如此親切。”聽了本座的話,梓婷瞄了一眼這個地方唯一的一座小屋,話說的很是意味深長,這讓本座很是有些不安。


    “還行,玉郎很是照顧我。這房子,這花園,還有天天的飯,都是他一個人弄的,挺辛苦的。”本座對自己的品行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司禦清一個人能沒把本座照顧死,的確不錯。而且,在他的照顧下,這具身體恢複的很是不錯,這讓本座很是欣喜。


    “是嗎?是非因果,想必三王爺自身是最清楚的。心裏的罪也贖清了,該補償的也補償了,既然能做的都做了,三王爺又還有什麽執著的呢?”什麽贖罪,什麽補償,聽著梓婷說著類似預言類的東西,本座的大腦就像是迷失在大海的船,找不到組織。


    “聖師果然神人,神通廣大之處真是令人佩服。”在梓婷話音落下之後,隻見梓婷手指一動,一道白光閃過,司禦清離本座三丈遠的一棵樹後走出,臉色有些冰冷。


    “玉郎……”看著司禦清的有些陌生的眼神,本座突然覺得有些……忐忑。


    “四季穀每年四月初五正午開啟一次,地點就在你住的地方往東一千步的亭子裏。凡愛人者,便是要所愛者心悅,還請三王爺凡事三思而後行。”


    “梓婷,你……”司禦清出現後,梓婷的身影開始慢慢透明,就像蒲公英一樣飄散,但是她的聲音卻依舊柔潤的飄蕩。


    “小青姑娘不必擔心,你現在看到並非我的本體。我先走了,在四月初五再見。”都說“神龍見首不見尾”,看著梓婷如此來無影去無蹤,本座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也是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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