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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買的新大三通、兩通都被張忠明悄悄用完了,這個兩通是一個舊材料,上麵的鋼卡螺絲有點滑絲了,再加上寧西河水壓力大,衝掉了已滑絲的螺絲。


    傅韜連聲感謝前來幫忙的老馬,又給庫爾班江安排檢查滴灌毛管,然後匆匆趕回屋裏,他怕妻子有個三長兩短。


    回到屋裏看著妻子在昏睡,看來是剛才的藥性起作用了,從這天起,伊鬱喆原本還平穩的狀況變得時好時壞。


    也從這天起,心虛的傅方和張忠明再也沒有在傅韜和伊鬱喆麵前胡攪蠻纏。


    即使有氣發火,也是趁著傅韜倆人到地裏忙碌不在院裏時,張忠明對著土坯屋嘟嘟囔囔低聲咒罵。


    傅韜以為,日子以後就這樣相安無事過下去了。


    他沒有想到,眥睚必報的張忠明在用他猥瑣的舉止偷偷摸摸幹著損人利己的事,當然是損傅韜,利他張忠明了。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傅韜終於體會到這句話說得一點不假。


    拉著妻子站在冬麥前,金黃的麥田裏,成熟的麥穗顆粒飽滿,粒粒都漲得鼓鼓的,快要爆破開來。


    收割機走過,麥田一排排倒了下去,7月初正是收割冬麥的時機,傅韜在收冬麥。


    收完冬麥,康拜英師傅右手豎起大拇指,對著傅韜讚譽著:“老哥,按照我20年的經驗,給您估個產量,每畝地少說620公斤,一般差不到哪裏去。”


    傅韜高興得合不攏嘴了,跟他估計差不多,冬麥長的飽滿,寧西縣一個冬麥經紀人,前幾天已把2萬元定金早早就打給傅韜了。


    他讓傅韜把麥子先卸到院落後麵的大晾場上,明天邊請人用清糧機清去上麵的麥薏子,邊裝車,把冬麥用大噸位貨車拉完。


    鄉裏有糧站,可是到了賣糧高峰季節,糧站一般先收購當地農民的糧食。


    若還有多餘的收購指標,他們才收購種植大戶的糧食。


    再說了,就是收購大戶的糧食,也要排隊、化驗、檢測,環節太多。


    傅韜他們一般為了圖省事,把糧食賣給私人,過個稱就行了,而且當場結現金,利索省事。


    收割完麥子,天色已晚,夕陽西下,傅韜望著敞篷下和曬場上連成一片的金黃麥粒堆積如山,轉了一圈看著收獲回來的糧食,不時咧著嘴微笑。


    今年冬麥麵積和去年一樣多,去年收割完後也堆在曬場上,清完糧後才賣拉走的。


    堆積的糧食兩年對比一下,今年產量那是相當不錯,至少比去年每畝地多出100來公斤,按照每公斤2.3元價格計算,同比每畝地多收入230元,100多畝地要多收入近3萬元。


    今年樹上幹杏遭受兩次自然災害,產量不會太多,前幾天深圳朱老板打電話,急著讓他把新鮮杏子空運過去,可是哪裏有產量呀。


    從朱老板話音聽得出來,自家的樹上幹杏已經被當地顧客接受了,他們隻認自家的樹上幹杏,這是好現象,打拚多年,總算是撥開濃霧見天日了。


    蜜脆、紅蓋露蘋果也能來個大豐收,倘若抓好玉米澆水的環節,應該不會錯的。


    不過,自家玉米產量,這麽多年來從沒有超過750公斤,對今年玉米產量究竟產出多少,還沒底數。


    不管咋樣,抓好每個環節就行了,頭水澆完了,玉米長勢喜人,在這周圍的農田地裏,現在看著自家玉米長得最壯,不知後麵情況咋樣。


    傅韜在麥堆前轉悠著,想著莊稼地裏的事,沒有注意到,院落裏,張忠明躲在皮卡車後麵正偷偷望著曬場裏的麥子。


    張忠明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看看冬麥的產量,但又不好意思過來看,就躲在皮卡車後,微微弓腰看著曬場上滿眼的金色麥粒。


    傅韜仰著頭看看天,應該沒啥問題。


    但是小心起見,根據多年經驗,他讓老陳等人下班前,把遮蓋麥子的四塊大帆布帳篷分別放在麥堆的東西南北四個部位,以防不測。


    這兩天也實在是累壞了,該回去休息了,傅韜轉身朝土坯屋裏走去。


    張忠明一見傅韜走向院落,趕緊貓著腰躲在皮卡車後。


    等傅韜進了屋後,才悄悄走到曬場看著麥堆,估摸著產量,看著滿眼的麥堆,雙眼都紅了。


    睡覺前,傅韜還是不太放心,又走出屋到院落大門口,站在砂石路上,朝西觀察天氣情況,沒有高牆樹林等遮擋物,望著西邊的雲,看樣子沒啥問題,這才回屋休息。


    俗話說,六七月的天是小孩的天,說變就變,烏孫山下西北的天,更是沒有任何預兆,說變就變。


    夜晚靜謐,傅韜睡得很香,伊鬱喆這兩天病情不穩,又開始出現失眠情況,她靜靜得躺在床上,聽著夏蟬的鼓噪。


    西邊天空湧出密集的烏雲,微風吹拂下,雲層慢慢朝東而來。


    不大一會兒,烏雲漂移到瓊塔木鄉上空,烏雲越來越暗,越來越低,向地麵直壓下來。


    夜空開始變得漆黑一片,外麵一片陰沉沉的,微風也開始大了起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伊鬱喆剛要推推身邊的丈夫,就見傅韜一個激靈爬了起來,打開照明燈,邊慌裏慌張穿著衣服,邊嘟囔著:“壞了,聽這風聲要下大雨了,真是怕啥來啥。”


    看著傅韜光著腳站在地麵穿褲子,顧不得找拖鞋了,伊鬱喆趕緊爬起床來,迅速穿上外衣。


    傅韜拿上手電筒出門,伊鬱喆緊隨其後,小黑豆一見主人起床了,也屁顛顛跟在身後。


    傅韜用手電筒照向南邊,隻見天空中,被大風吹著的烏雲翻滾著,奔騰著,從四麵八方漫過來,整垛整垛地堆積,越來越密,像千軍萬馬直先向屋頂壓了下來。


    遠處的烏孫山灰蒙蒙的,被天邊的烏雲壓得喘不過氣來了,被壓得低低的天空,仿佛預示著一場暴雨就要來臨。


    見勢不妙,傅韜幾個大步跨向廚房,把後麵敞篷的大探照燈打開,對著門口發呆的妻子說:“快點,要下大雨了。”


    在這塊土地農耕十一年了,早就對這裏的自然條件、環境了如指掌。


    夫妻倆跑到後麵曬場上,配合著攤開篷布,倆人一人一頭抓著篷布的一個角,拉著篷布踩著麥堆開始蓋麥子了。


    蓋完一個篷布,傅韜就跟妻子拿著早就擺放在跟前的木頭、鐵皮、大石頭等雜物放在邊角上壓實。


    突然天邊電光閃閃,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響起,狂風大作,天空就像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豆大的雨點從裏麵傾瀉而出。


    傅韜和伊鬱喆才蓋上兩塊篷布,麥子堆北麵的兩塊篷布剛剛攤開,在狂風的吹拂下,篷布被吹成一個大包,鼓鼓的,篷布被強大的風力吹得,倆人使勁拽著朝南拉,但因力量不足根本拉不動整個篷布。


    被大雨淋得渾身濕透的夫妻倆,看著眼前這堆露天的麥子,急的顧不上臉上的雨水跟瓢潑一樣往下流。


    從未有經驗的伊鬱喆,哭著高聲問到與她六米之隔的傅韜:“咋辦?咱倆根本不行。”


    眼淚和雨水混攪在一起,分不出哪是淚水、哪是雨水了。


    傅韜沉穩對喊道說:“別急,你到我這裏來,咱們一小塊一小塊的拉。”由於風聲太太,他隻能扯著嗓子對妻子說話。


    伊鬱喆一聽,趕緊放下手下的篷布,踩著厚厚的麥堆吃力的朝傅韜那裏挪動。


    倆人配合著拉著篷布的一角彎著腰使勁朝麥堆上麵拽去,一點點挪動著,總算把篷布跟剛才鋪好的篷布對接上,倆人又朝前拽了大概半米多。


    傅韜讓妻子抓住篷布,他去拿旁邊的石塊,他剛鬆手去拿石塊,一陣旋風而過,把伊鬱喆連帶著篷布吹了好遠。


    此刻,望著哇哇大哭的妻子,傅韜知道憑他倆的力氣在這種狂風大作下,根本無法把剩下的兩塊篷布蓋上。


    土坯屋房簷上流下來的雨水在地麵上匯集成一條條小溪,院落中的沙棗樹在狂風下呼呼的搖擺起來,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連小黑豆嚇得躲在土坯屋後一塊斜靠在牆麵的木板下瑟瑟發抖。


    這時,他想起傅方倆口子還在果園裏,氣呼呼得想,這倆人今天睡覺咋這麽死,他們以前不是常說,累得睡不著覺嘛。


    看來,得去把傅方他倆喊醒了,出來幫個忙。


    傅方的臥室裏,睡眠質量很差的傅方壓根就沒睡覺,當刮起微風時,他倆就醒著。


    傅方聽著風聲,略微有些擔憂,“你聽這風聲有些不對勁,老五的麥子還沒蓋呢。”


    “瞎操啥心?又不是你的麥子,別說,今年麥子產量比去年多,我剛才估摸一下,大概有個80噸。”


    “不會吧,這麽多?那合下來,一畝地打多少產量?”


    “你不會算呀,去年咱們給他管理,產量也不錯了,賣了60來噸。去年產量有500公斤吧。”


    “多這麽些,咦,那你讓老五咋想咱們?去年咱們用的可是好麥種呀。”


    聽了妻子的話,張忠明不吭氣,忿忿不平想著,這老五雇的老陳真有本事,能把冬麥產量打這麽高。


    當外麵的探照燈照得後麵一片光明,傅方起身走到窗戶邊,探著頭看著後院的情況,說:“快看,他倆起來蓋帳篷了。”


    張忠明起床趿拉著拖鞋也湊到窗戶邊,一幅看熱鬧的架勢,看著伊鬱喆使勁拽著篷布往麥堆上拉,說道:“你別看,那半拉傻子還挺有勁呢。”


    看著傅韜倆人把兩塊帳篷蓋好了,準備攤開第三塊篷布,狂風大作,聽不清楚伊鬱喆對著傅韜說什麽,可是在探照燈照射下,看到伊鬱喆急哭了。


    傅方有些於心不忍了,跟丈夫商量著:“咱們去幫個忙吧,這麽大的風,他倆蓋不了。”


    “不去,你沒看到外麵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不許去哦。”張忠明把臥室門關緊,又站回去看外麵倆人的狼狽相。


    傅方透過玻璃窗,見外麵兩人好不容易才拉到麥堆上的那小截子篷布,被風吹得連人帶篷布又返回去了。


    看著弟媳婦伊鬱喆渾身落湯雞一樣在麥堆上踉蹌的腳步,聽到丈夫站在自己身後發出哈哈大笑的聲音。


    傅方終於起了惻隱之心,對著丈夫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這樣有意思嗎?他倆蓋不上篷布,麥子淋濕了,傳出去,你以為外人不罵你呀,人家肯定戳咱倆的脊梁骨。”


    張忠明一聽,也是,千萬不要讓外人感覺出,他是個存心不良的人。uu看書 kansh.cm


    看著妻子在穿鞋子,他腦子轉悠一下說:“幫忙可以,讓他倆過來跪在地上求咱們幫忙。”


    “行了,你別過分了,還跪在地上求咱們,你以為你是誰呀?趕緊讓開,別堵住門口。”


    張忠明堵在門口給妻子分析道:“你就是傻,就算不讓他倆跪著求,那也得讓那個半拉傻子過來求咱倆,你忘了,她那天當著老馬對我說的話了,什麽再胡攪蠻纏,就讓咱倆搬出去。這是人話嗎?她這是把你當成她姐姐了嗎?”


    傅方一聽丈夫的話,停下了腳步,那天的場景當然記得,她萬萬沒想到一向軟弱寬容的伊鬱喆,會義正言辭說出那些話,那可是沒給她這個大姑姐一點麵子。


    張忠明一見妻子遲疑了,又往深分析道:“他倆求咱們,給咱倆說些軟話,到時候,咱倆再提下給他幹活的事,就坡下驢,多好。咱倆現在出去幫忙,算啥呀?”


    傅方一聽,越發覺得丈夫分析得有道理,於是又站在窗戶邊觀察著外麵的一切。


    隻見傅韜頂著狂風吃力得朝院落走過來,傅方和張忠明激動得異口同聲道:“瞧,他來求咱倆了。”


    傅方說:“你也別讓他倆一起來給你說軟話了,你跟半拉傻子計較啥?”


    張忠明得意洋洋道:“瞧,你也開始喊她半拉傻子了,你不是不讓我這樣叫嘛?”


    傅方沒接話,雙眼目不轉睛望著傅韜吃力邁著步子朝院子裏走來。


    院落裏,由於風力太大,傅韜被風吹得身子直往後仰,風雨交加,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讓他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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