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湖茶閣內--


    燭火搖紅間,一張四方形的黃梨木茶桌,置於一扇楓葉狀的鏤花木窗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四方形的黃梨木茶桌上,北長老早就放好了兩隻青花瓷茶杯,以及一壺香氣濃鬱、甘醇爽口的龍井茶。


    蕭寒此刻正落座於茶桌的右邊,而北長老則身軀筆直的聳立在蕭寒背後,暫時充當起了蕭寒的貼身屬下。


    見到踏入茶室的司徒傑,並沒有絲毫落座的跡象,隻是雙臂抱起的站在入口處,眼神唳冷的來回掃視著自己和蕭寒。


    左手朝著蕭寒對麵的椅子,倏地一個攤擺,北長老聲音淡淡的道:“為防他人打擾,我家太子特地包下了整棟築湖茶閣,看在我家太子如此誠心的份上,英明神武的西辰帝請賞臉落座吧?”


    北長老的話音落下,斜睨了一眼北長老的司徒傑,移步落座在了蕭寒對麵的椅子間。


    見到司徒傑已落座,蕭寒將兩隻青花瓷空杯,全部拉拽到了自己的麵前,拎起香氣濃鬱的茶壺,慢悠悠往兩隻空杯內傾倒起了茶水。


    空氣中除了濃鬱的茶香,還有柔風拂送來的荷花清香,但這兩種交織的沁人心脾香味,卻無法掩蓋住司徒傑身上的煞氣。


    墨眉一挑,似乎沒耐性轉彎抹角,司徒傑直接的開口道:“看在歸降書的份上,朕這才準時赴約,歸降書何在?”


    司徒傑這一針見血,毫不掩飾意圖的話語,其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就憑你北翼太子的身份,還沒資格令朕屈駕赴約,令朕赴約的是歸降書。所以,別浪費朕的寶貴時間了,拿出你要奉獻的歸降書吧!


    仿佛沒聽見司徒傑的傲諷話語,垂首倒好茶水的蕭寒,將壺輕放到了黃梨木桌上,端起了其中一隻斟滿茶水的杯子。


    俊眸無波無緒的望向司徒傑,蕭寒聲音不冷不淡的道:“多謝西辰帝賞臉赴約,這是我向西辰帝俯首稱臣前,誠意十足所獻的一杯敬茶,西辰帝應該不會拒飲吧?”


    語畢,蕭寒的掌心一個催動,斟滿茶水的杯子穿風射出,仿佛被一隻無形手托著杯底似的,朝著司徒傑的麵前快速飛了去。


    “世間任何的一杯茶,朕都有可能會拒飲。但是,北翼太子向朕俯首稱臣前,所誠獻的這一杯敬茶,朕必須得一滴不漏的飲下。”


    右掌於眼前一個迅速的伸撈,穩穩握住茶杯的司徒傑,將杯口遞送向唇邊的同時,左掌心覆在了右手背上,用寬鬆衣袖遮住了自己的下半部分臉。


    以衣袖遮住下半部分臉的司徒傑,看似在舉止文雅的飲茶,實則…


    怕蕭寒“誠獻”的這一杯茶水中,含有著令他無法察覺的致命劇毒,正催動渾厚無比的內力,將杯中茶水全都送到地麵上呢。(.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很快的工夫--


    放下空杯的司徒傑,再一次抱臂望向了蕭寒,墨眉冷揚的道:“北翼太子所獻敬茶朕已飲,現在,該是北翼太子向朕…獻上歸降書的時候了吧?”


    茶水司徒傑究竟飲沒飲,眼明心亮的蕭寒和北長老自然有數,他們兩個人隻不過是懶得戳破罷了。


    所謂的誠心敬茶,意在拖延時間,一直拖延到……


    這時,隨著司徒傑的話音落下,一隻通體鮮紅的泣血鴿,從楓葉狀的鏤花木窗外,倏地一下疾飛而過。


    上官凝月和軒轅焰說過,待他們抵達了築湖茶閣的範圍內後,會有一隻泣血鴿從窗外疾飛而過。


    如今,見到窗外疾飛而過的泣血鴿,蕭寒知道無須再拖延時間了。


    因為,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已經成功的搞定了滄月太子夜逸風,抵達了築湖茶閣外的榕樹林內。


    蕭寒從袖筒內掏出了一封書函,一封蓋著北翼國“璽印”的金色書函,俊眸迎望向了司徒傑,啟唇道:“這一封就是北翼國的歸降書,不過…”


    瞅見蕭寒手中所捏的那一封,寫著歸降書三個黑色的大字,蓋著北翼國“璽印”的金色書函。


    以為不費一兵一卒,便真的令蕭寒膽怯畏懼,無條件將北翼國送上的司徒傑,麵上雖然依舊維持著唳冷的表情,心中卻還是無法自控的一陣激動。


    聽到蕭寒拉長了“不過”兩個字,司徒傑揣測蕭寒獻歸降書前,又要重提什麽善待北翼百姓和大軍之類的話語,聲音稍減冷意的問道:“不過什麽?”


    等他統治了北翼國,那些臣服於他的北翼百姓與士兵,他自然會“善待”的,畢竟…


    他還要靠即將成為西辰子民的北翼百姓,把西辰國繁榮昌盛的景象推上更高一層;他還要靠北翼的士兵當先鋒部隊,處於最危險的前線,替他征戰其它兩國的大軍呢。


    至於那些表麵歸降,其心卻異的北翼百姓和士兵,他自然會更好的“善待”。


    他雖不便以暴君的形象,正麵將他們一一的送上黃泉路,但背後可以調派鬼咒門屬下,將他們殺盡滅絕,免留後患!


    揚了一揚手上蓋著假的北翼國璽印,內裏隻是一張無字白紙的歸降書,蕭寒薄唇內緩緩的溢道:“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還有幾句話兒要說。”


    司徒傑迫不及待的想拿歸降書,甚至都想動手搶奪歸降書。


    但是,見到蕭寒似乎有所防備,司徒傑隻能抑製住對歸降書的貪婪“渴望”,眯眸一字一句的問道:“何事要做?何話要說?”


    “要做的事情就是…”


    拉長了話音的蕭寒,俊眸中流轉冷笑的瞬間,捏住歸降書的掌心倏地一個翻轉。


    司徒傑迫不及待想得到的歸降書,立刻化成了粒粒的碎屑,如灰塵般隨晚風四處飛散,最終全部灑落到了地麵上。


    此情此景,令臉色驟然黑沉的司徒傑,眸內立刻湧起了陰殘無比的殺氣,咬牙一字一句的道:“要做的事情已做,要說的話呢?”


    “原本,在下真是誠意十足的,想向西辰帝敬獻北翼歸降書的。但是,前來築湖茶閣的路途中,在下忽然遇到了兩個人,那兩個人對在下說,即便我將歸降書敬獻給了西辰帝,西辰帝也活不過明日。所以…”


    端起桌間的茶杯,慢條斯理的淺啜了一口茶水,又將茶杯輕放下的蕭寒,聲音緩淡的溢道:“既然歸降書獻了也是白獻,不如不獻!”


    窗外,晚風柔拂著湖麵,泛著漣漪的清澈湖水,與婀娜翩舞的朵朵粉荷,營造出的是一副如夢如幻的豔景。


    窗內,被蕭寒的一番話語,徹底激出體內怒氣的司徒傑,一張青筋暴顯的扭曲臉龐,呈現出的則是一副恐怖戾景。


    雙掌握成拳的司徒傑,指關節發出了“喀啦喀啦”的冷響音,似乎正在抑製著狂撲向蕭寒,將蕭寒體內的每一根骨頭,捏的支離破碎的巨大衝動。


    仿佛沒聽見冷響的指關節音,淺淺垂首的蕭寒,再一次端杯品飲起了茶水。現在,蕭寒覺得北長老所泡的茶水,味道簡直比蜜汁還要香甜百倍。


    至於一直聳立蕭寒身後的北長老,唇角則勾勒起了一抹笑弧,一副很享受司徒傑憤怒表情的觀賞模樣。


    原本怒到要將蕭寒的每一根骨頭,捏的支離破碎的司徒傑,臉色忽然一改扭曲的狀態,綻出了陰森森的笑意。


    左胳膊倏地一抬,一紅色物體從司徒傑袖筒內射出。


    紅色物體如箭般飛出了窗外,“砰”的一聲響,紅色物體宛如萬隻染血的螢火蟲,爆炸在了深藍的天幕中。


    彌漫殺機的紅色信號,於深藍天幕中消失的瞬間,司徒傑黑眸獰笑的望向了蕭寒,啟唇一字一句的語了起來。


    “既然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待有人取走了你的血後,我會將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撕下來,將你體內的筋,一條一條抽出來,讓你死的轟轟烈烈!”


    “魔君要我血的決心,你要我命的決心,我從來都沒有質疑過。隻可惜…”


    無視司徒傑所放的紅色信號,蕭寒輕放下了青花瓷茶杯,薄唇緩緩的溢道:“恐怕你和魔君都得失望了,因為我的血和命,有兩個人執意保了!”


    司徒傑並不是笨蛋,蕭寒口中的兩個人,他又豈會不知所指是誰呢?


    凝聚渾厚內力的左掌,朝著黃梨木茶桌漫不經心的一拂,堅硬如鐵的黃梨木茶桌,以及桌上擺放的茶壺和茶杯,立刻四分五裂的散落在了地上。


    毀完了一桌、一壺、兩杯,眸中煞芒猛閃的司徒傑,鼻內陰冷一哼的道:“你對上官凝月和軒轅焰的本領,倒是很有自信?”


    淡掃了一眼狼藉的地麵,蕭寒從椅子間站起了身。


    似乎知道毀了一桌、一壺、兩杯的司徒傑,不足以發泄幹淨心中的怒氣,蕭寒十分“體貼”的將自己原本落座的椅子,拎送到了司徒傑的麵前。


    將椅子放穩在了司徒傑的麵前後,這才開口回司徒傑話的蕭寒,淡淡語調仿佛在輕輕歎息似的。


    “如今的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執意要保住命的人,譬如說在下,閻王都得讓步。反之,他們一心一意要索命的人,譬如說你和魔君,神仙也無法救!”


    這一番宛若歎息的話語,蕭寒既是說給司徒傑聽的,亦是說給日後的自己,日後將會與上官凝月和軒轅焰起衝突的自己所聽。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他們將如何保你的命,又如何索我和魔君的命!”


    陰諷的話音落下,司徒傑凝聚渾厚內力的雙掌,立刻一左一右的以閃電般速度,朝著蕭寒和北長老的身軀狠震了去。


    如論單打獨鬥,蕭寒的武功本就更勝司徒傑一籌,更何況蕭寒的身旁,還有一個武功了得的北長老助陣。


    不過,蕭寒與北長老兩個人,卻根本無意去接司徒傑的殺招。


    因為,上官凝月和軒轅焰的計劃中,今夜兒真正要索命的目標是魔君,至於司徒傑的性命,則要留給……


    因此--


    見到司徒傑的雙掌掃了過來,立於左側的蕭寒立刻破門而出,立於右側的北長老則瞬間破窗而出。


    “砰”的一聲響,雙掌狠震出去的司徒傑,沒有傷到蕭寒和北長老分毫,倒是將對麵的那一堵無辜牆壁,摧出了無數個圓窟窿。


    “你們以為逃得了麽?”


    縮回了雙掌的司徒傑,咬牙冷擠出了八個字後,身影當即宛如鬼魅般一閃,朝著蕭寒破開的室門方向狂追了去。


    晚風柔柔的回漾中,銀色月輝的夢幻籠罩間--


    同時撤離茶室的蕭寒和北長老,仿佛月下飛仙似的,隔著一條雕刻精美的九曲石橋,一左一右的施展著絕頂輕功,雙足如蜻蜓點水般輕踏著片片碧綠荷葉,往湖岸方向奔躥了去。


    猛追於後的西辰帝司徒傑,雙足亦於片片碧綠的荷葉上,一陣連續的起起落落,將輕功發揮到極限的,身影仿佛脫弦利箭般的躥向了湖岸。


    眨眼的工夫--


    蕭寒和北長老的雙足,落穩在了榕樹林的地麵上。


    蕭寒和北長老兩個人,雙足落穩於榕樹林地麵上的瞬間,“嗖”的一聲響,跟後狂追來的司徒傑,立在了蕭寒和北長老對麵的十米處。


    而當這三人的身影,全部出現在了榕樹林內之後,除了銜接荷花湖的西麵方向,其餘的三個方向皆耀閃出了刺目無比的白色刀芒。


    不計其數的黑衣人,手持著鋒利的砍刀,從樹林的東南北三個方向,那枝繁葉茂的粗壯榕樹背後衝了出來,將蕭寒三人團團的包圍在了正中央。


    鋪天蓋地的濃濃殺氣,由黑衣人鋒利萬分的刀尖上齊射出,隨風冷冷席卷向了蕭寒和北長老的身軀。


    圍困蕭寒和北長老的黑衣人,乃鬼咒門的恐怖屍尊。


    這些不計其數的屍尊,並非大半個月前的硯湖竹林內,蕭寒曾遭遇過的恐怖屍尊,那些屍尊因為魔君的重傷,已經全部灰飛煙滅了。


    這是新的一批屍尊,攻擊力和防禦力,遠勝硯湖竹林內曾出現過的屍尊百倍。


    他們不會因為魔君的受傷,而導致一瞬間灰飛煙滅,且若想成功的擊斃他們,必須要令他們的身軀反複粉碎成黑煙,再由黑煙複活成原形一百次以上,才會徹徹底底的灰飛煙滅。


    令更恐怖屍尊同時現身的人,自然是收到了司徒傑的紅色信號,如今正抱臂聳於司徒傑身側的魔君。


    “蕭寒,既然你無意向本魔君虔誠獻血,那麽…”


    彌漫毀滅氣息的唳眸,眯望向了對麵的蕭寒,魔君聲音陰沉的:“對你耐性已盡的本魔君,隻能強索你體內的鮮血,順便將你送上黃泉路!”


    唇角殘狠一勾的司徒傑,聲音亦如獸般的獰吐道:“蕭寒,你以為撤逃到湖岸上,便能夠避免死劫了麽?你大錯也錯了,這樣隻會讓你死的更淒慘!”


    對於魔君和司徒傑的話,蕭寒並沒有給予回應,隻是歪頭望向了身側的北長老,催動渾厚內力揚高了聲調。


    “替我問一問你家主子,他們二人為何還賴在暗處不現尊身呢?難不成…他們二人正埋頭忙著在地上找鐵鍬,準備給你我挖兩個埋屍的大坑麽?”


    蕭寒的話音剛落,嗖的一聲響--


    兩抹魅人眼球的紫影,宛如劃過天際的紫色流星般,輕踏著半空中旋舞的榕樹綠葉,身軀親密依偎的立在了蕭寒右側。


    這一對仿佛從天而降的神仙眷侶,這一對令萬物黯然失色的天造地設璧人,毫無疑問的,自然是上官凝月與軒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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