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十六年秋,槐安城大學士郭林蕭府邸-----郭府


    ‘荷香閣’內,兩盞高腳立柱銅藝小檀香爐立於正堂兩側,爐內冒出嫋嫋輕煙,微風吹過,香味雅中帶著清新,聞之甚為舒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正堂中,黃花梨烏木雕刻著祥雲的機凳上,坐著一位著碧色輕衫,裙角處鏽著幾朵半開或全開白蓮,裙外罩薄紗,墨般烏絲輸成側垂鬢,鬢上隻輕飾一支白蓮玉釵短步搖的年輕女子。


    細看她膚質細膩白皙,巴掌寬的鵝蛋臉上未施脂粉,一雙大眼靈氣十足,似藏著整個大海的水般氤氳波瀾。嬌小挺翹的秀鼻,橙色櫻唇,隻在眉心輕點一水滴狀裝飾,卻顯風骨清高,氣質真真兒像極了那不染塵埃的白蓮。她便是大學士郭林蕭之正妻蘇荷。


    蘇荷此時與丫鬟新月談得甚歡,一會子後:“新月,我乏了,你吩咐小廚房煮碗銀耳蓮子百合湯來,清清火氣,我許能睡得舒坦些。”蘇荷話落,新月便急步往小廚房去了。


    新月走後,蘇荷怔怔得望著屋外出神,想起了兩月前。


    她本名叫夏沫霜,21世紀的新新人類,兩月前與老公肖風去杭州西溪濕地旅遊時,見著那‘西溪草堂’很是古雅,好奇中走了進去。


    裏麵光線幽幽,堂中還立著兩尊神像,牆板上的漆有些斑駁了,堂內各列陳設均考究非常,古風甚是濃鬱。這是一幢兩層的木製閣樓,樓梯口紅紅的幾個大字提醒著遊客“危險,請勿上樓。”


    可夏沫霜是個倔強貨,硬拉著老公肖風上了樓。這樓梯走起來倒是穩當,很順利便到了二樓。正當夏沫霜得意時,隻聽‘哢嚓’一聲,腳下一空,與老公肖風雙雙墜落下去。


    醒來後便坐在花轎上,成了新嫁娘。


    但古時有句話不是說‘一女不侍二夫。’


    為了老公肖風,夏沫霜本想尋死,當個貞潔烈婦來著。後想了又想,如果她夏沫霜都能重生一次,那是不是意味著老公肖風也重生了?抱著尋找老公肖風的念頭,她選擇活下來。


    於是乎,她的身份成了槐安城知州蘇林青之女,嫁與當今大學士郭林蕭為妻,成為他的正房夫人。


    但是至今為止,她都未與這具身子的夫君同過房。


    正思想間,一柔柔的聲音響起,拉回了蘇荷的思緒。


    “夫人,夫人您要的銀耳蓮子百合湯來了,趁熱喝些吧。”說罷,新月已盛好湯,雙手遞到蘇荷麵前。


    “你這丫頭啊,就是貼心。”蘇荷笑著接過湯,那清香的味兒飄散開來,勾人食欲,沒多時,便將一碗湯喝淨。


    見她喝完,新月眼神一遞,便有丫鬟婆子侍候著她,擦了手,又蔌了口。(.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一切妥當後,蘇荷由丫鬟攙著上了軟塌,正要寐下。


    甜膩酥麻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闖了進來,蘇荷微微皺眉。


    “姐姐,妹妹給您請安了。”一眾丫鬟婆子擁著一位杏眼桃腮,著紫衣薄紗流仙裙,挽高鬢,滿飾珠寶華釵,扭著水蛇腰的女人進來。


    蘇荷隻淡淡瞧了來人一眼‘果然妖媚之極,’便又合上眼歪在軟塌上,假寐。


    而那紫衣女子隻得跪著,臉色越發不好看起來:“那良玲不打攪姐姐午睡了,待改日再來請安,”說罷便要起身。


    聞此言,蘇荷假裝睜開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丫鬟新月立馬攙著她起了身。櫻唇微張:“喲,瞧著是妹妹來了呀,你看姐姐我,越發貪睡了,快快過來坐。”朝丫鬟新月使了個眼色,新月便命人抬來了椅子,安在堂中。


    良玲柳眉微皺,拾步坐上堂中椅子,眼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怒色。


    “聽聞姐姐最近困乏,妹妹時時念著姐姐,前兒爺賞了盒西域薄荷紫蘇油,妹妹聽聞對付困乏有奇效,這便急急拿了過來。”良玲說完,使了下眼色,便有丫鬟凝香遞了上去。


    “勞妹妹惦記了,妹妹心思通透,怪不得討爺喜歡呢,妹妹有禮相贈,姐姐也得回禮不是?”蘇荷話音未落,丫鬟新月早已拿了一八寶描金小盒子出來。


    “這是爺南下尋回的稀罕物,姐姐素日不愛這些,便贈予你罷。”


    “這可如何使得,既是稀罕物又是爺贈予姐姐的,妹妹怎好奪了去。”良玲說完,便要推辭。


    “瞧你這話說的,姐妹之間,談何奪字,如今你可是爺心尖尖兒上的人,好生侍候爺是你的本份,常常在爺麵前露臉,這胭脂是萬萬少不得的。”


    “姐姐既這般說,妹妹不收,倒是沒理兒了,那妹妹恭敬不如從命。”話落便有貼身丫鬟凝香就著雙手恭謹的接了過去。


    後又是好一番客套,蘇荷隻一句沒一句答著,這良玲也是個人精兒,瞧著蘇荷不愛搭理,便借故告辭。


    等良玲出了門,蘇荷抽出玉手攏了攏鬢邊亂發,嘴角抽出一抹笑,那笑卻是那般寂寥。


    話說郭林蕭取蘇荷進門不足一月,便又納了她跟前丫鬟良玲做了小妾,思毫不顧她臉麵。


    原是蘇荷沒注意,良玲這小狐媚子早動了歪心。瞧這得勢的嘴臉,‘姐姐,姐姐’叫得忒歡,還爺賞賜西域薄荷紫蘇油,好得很呐,這般不是朝她臉上掌摑子麽。


    見她臉色不好,新月立馬走到她身後,幫她又是按脖子,又是拍背的順著氣兒:“夫人別惱,氣壞了身子,豈不便宜了那小賤人。”


    身子讓新月揉得舒舒的,蘇荷心情也緩和了許多,反手拍了拍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新月甚得我心,原還是自家丫鬟好。”


    新月聽得蘇荷這句話,手勁兒越發柔了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夫人您看那小妖精穿著,都快越過您去了,隻怕認準夫人您是個好說話的主。”新月還是有些替蘇荷不平的。


    “新月呐,人活一世,貴在和順,我不想計較。”蘇荷淡淡道。


    新月揉得越發舒服起來,蘇荷微微閉眼,主仆兩一時無話。


    話說這良玲一出門,拿了蘇荷回的胭脂便要扔,咬牙切齒道:“正房有何了不得,不得爺寵愛,還不如個妾呢。”


    丫鬟凝香立馬賠笑道:“姨娘不必動氣,如今爺心尖尖兒上的人可是您呀,隻怕是她羨慕不來,才故作姿態。您要是氣壞了身子,晚上可怎麽服侍爺。”


    這下良玲可樂著了:“就你這嘴甜,姑娘家家,也不害臊。”話落卻是瞬間神氣十足。


    手裏胭脂還未扔出去,想了想又讓凝香收了起來。


    “姨娘這是?”凝香不解的問道。


    “凝香,如果塗了她蘇荷送的胭脂,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說爺會怎樣?”良玲妖媚的神色間閃過一絲猙獰。


    凝香恍然大悟,朝良玲豎起了大拇指。


    話說此時蘇荷已會周公去了,她永遠也料不到,小小一盒胭脂會讓她付出怎生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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