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小時,歐炫就到了蘇家新宅,這時候蘇非虞剛剛換衣服從樓上下來,將長長的連衣裙擺退下,穿了件白色的襯衫,下身是一件黑色的寬腳褲,看到正進門的歐炫,“喇叭花,今天可有件大事情找你幫忙?”


    蘇非虞是什麽人,之前在別人麵前不是蘇家二千金這個富得流油的身份,就是讓人眼紅的寧天航未婚妻,這也就算了,在南方和書呆子幾句套話,就讓書呆子乖乖替她辦事,最近可是沒少利用他們,雖然是看熱鬧心態。可是這會蘇非虞很是認真很是嚴肅的語氣,讓歐炫硬是愣了一秒,然後癟了癟嘴巴,“嗯?小魚兒,我還以為你把我當自己人了,什麽事情,隻管開口哈,如果你過意不去,到時候給我向琴老師說說好話就行。”


    蘇非虞下樓的腳步頓住,右腳在半空中愣了一秒,複又收回腳步,站在距離地麵第五個台階上麵,那微微斜睨吊眼梢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眨了眨,定定的看了幾眼歐炫,才繼續下樓,“前段時間我給你說,溫家可是隻有溫耀癡傻呆兒一顆獨苗,而總理夫人可是看上我了。今天特意再派人叫我去,想必忍無可忍,下了最後通牒了。”


    歐炫眼睛不自覺的放亮了亮,“無語,這都什麽社會了,她還想強娶強嫁啊!小魚兒,我們不去就行。”


    蘇非虞已經坐到沙發上,端起茶杯飲了口,輕歎了口氣,“你能想到,人家肯定也能想到。總理夫人不顧及自己,也會顧及總理的身份職位,所以也不會冒險強娶強嫁,隻是另外想了法子而已,拿了我的戶籍證明身份證明先辦了結婚證明再說。”


    “啊?真要命,還有這樣的毒婦。”


    歐炫聽到這裏,牙齒咬的咯咯響,又似乎想到什麽,沉著臉咋呼的問蘇非虞,“小魚兒,不會,你不會現在法律上,都是那個傻子的老婆了?天蒼蒼,好恐怖,好驚悚,你,小魚兒,你,你竟然是已婚婦女了!”


    一旁的老管家和書呆子齊咳嗽兩下,打算歐炫這無厘頭的臆想,蘇非虞清澈的瞳眸悠然一閃,淬著冰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笑得很讓人發慎,“嗬嗬,華夏的婚姻法,可是規定女子二十周歲,才是法定結婚年齡。所以,喇叭花,你不用擔心。”


    歐炫長舒一口氣,往蘇非虞這邊湊了湊,今天換了個寶藍色的耳鑽,更是顯眼,“那就好,那就好。雖然溫耀是個殘疾人,讓人可憐,可是他那個老媽,那個毒婦還真以為自己住的是毒蛇虎穴,進去還出不來了。”


    “嗬嗬。”蘇非虞笑了,美眸回轉,溫柔的視線落在歐炫身上,眼底都是懷疑態度,歐炫被這刺激到了,立刻收了痞笑,“呀呀,那總理夫人還真的準備囚禁你啊?放心,到時候我肯定平安帶你回來。”


    兩人再沒有說什麽,總理夫人派人來接蘇非虞的車輛已經到了,兩人也沒有扭捏耽擱,就坐上溫家的車輛,朝著老教授的家裏開去。


    從西山出來,到了市區,透過車窗就看到外麵熙熙攘攘,正好是周末,人與人摩肩接踵,甚是擁擠,路上堵車也是很嚴重。


    每逢一個紅綠燈都要等上五六分鍾才能過去,歐炫在一旁感歎了又感歎,最後直誇張說再也不要來這樣的國家,除了人多,就是車多。


    蘇非虞沒有答話,隻是靠在車窗看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群,車子正好停在安遠門前麵的十字路口,坐等紅綠燈。


    安遠門旁邊,就是熱鬧的首都纖纖廣場,隻見一輛車子嗖的一聲,快速的從他們麵前行過,不按照規矩的路徑,硬是開上了兩三個台階,到了廣場露天停車場,剛看到前麵一個車子啟動,還沒等別人完全開出位置,自己就擦邊擠了進去,刺啦一聲,車子停下來。


    蘇非虞勾唇冷笑一聲,就見歐炫眼巴巴的湊過來,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小魚兒,你認識?”


    蘇非虞微微轉頭看向車外,這幾天的大雨已經停了,天邊還掛起了豔紅的太陽,正從南邊透過車窗,隱隱約約照在蘇非虞的身上,不寒冷也不暖和,隻聽她的聲音很是平淡,“她叫李香香,父親是檢察院的院長,因為是早產兒,又是家裏獨女,家裏寵的快飛上天了,性子很是囂張跋扈。”


    “真是極品啊。”歐炫視線放遠,看到那從車裏下來的幾個人,尤其那位從駕駛司機座位出來的女孩最為傲嬌,“其餘的都是她的姐妹團。”


    歐炫聳聳肩,“果真是一丘之貉。”又不明所以,再傲嬌再跋扈管他們什麽事情,不知道蘇非虞特意說起,是有什麽意思,疑惑問道,“小魚兒要對付她嗎?”


    蘇非虞笑道,“嗬嗬,李香香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我原來那位未婚夫寧天航,和蘇芮可是名副其實的情敵了。敵人的敵人,對我們來說,就是朋友了。”


    歐炫一聽蘇非虞這話,第一反應很是疑惑很是納悶,雖說蘇寧兩家已經退婚了,可是從蘇非虞說出寧天航這三個字中,沒有聽到她心情有半分沉重,反而是語氣生快,笑意盈盈,再一聽蘇非虞後半句那包含深意的話語,敵人的敵人,歐炫立馬笑道,“嗬嗬,小魚兒你是如何打算的?”


    蘇非虞淺笑,調整姿勢坐好,微微低頭看了看前麵的紅燈,還有五十幾秒,“嗬嗬,我們知道,相信李香香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喇叭花,考驗你的時候到了,到時候將李香香約來就行。”


    歐炫嘴角抽抽,讓他一個天愛地愛大家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美男,去勾引一個囂張的女人,憤憤的看了眼蘇非虞,蘇非虞又說道,“隻是看看你的本事如何,能不能忽悠忽悠人。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琴老師見了,估計你也問不出什麽東西。”


    歐炫立馬點頭,“那是!難不倒我。”


    說完,前麵的綠燈也亮了,車子又開始動了起來,朝著目的地出發。


    總理夫人在書房沙發上坐著,桌子右上方擺了一杯濃苦咖啡,右手抬起小勺子攪拌了一次,左手隨意的翻閱麵前的書本,可眼睛卻是直直的盯著客廳方向。


    蘇非虞進門的時候,總理夫人一臉的溫柔,笑的很是和藹,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位病重兒子的母親,沒有悲哀,沒有感傷,蘇非虞麵色也不動,敵不動我更不動,仍然是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神情和總理夫人言語了幾句。


    總理夫人從桌上拿過一本黃黃有點發舊的書本,“這是老師走之前,讓元阿姨轉交給你的。前段時間,老教授聽你那麽說,還特意去圖書館跑了幾次,還好,無意之中還找到了。”


    蘇非虞伸手接過,按照總理夫人這話,教授已經回國去了,而是她利用這事情,將她叫來,“要不非虞先彈彈,阿姨給你指點指點。”


    語氣很是平和,完全沒有半點其他的征兆,說完,就指了指旁邊的古琴,蘇非虞斜睨吊眼梢的大眼睛閃了閃,“嗯,元阿姨,我先試試。”


    將曲目展開,放在麵前的支架上,蘇非虞溫柔緩慢坐下,才開始按照曲目彈奏起來,一結完畢,總理夫人走過來,看到曲目上幾個符號,對著蘇非虞指點說了幾句,“這裏是中指按壓,食指微挑,彈出來的反調。因為是一首和緩的曲目,即使是高潮激動部分,情緒也溫和很多,直接挑撥的話,琴曲起伏就大了點。”


    有的地方,還手把手教了蘇非虞幾下,好像蘇非虞隻是來聽課一般。


    再一次將這小節彈完,蘇非虞端起清水飲了口,清澈的眸子亮的和黑寶石一般,晶瑩裏麵泛著水花一樣,閃閃發亮,“元阿姨,果然是你說的那樣,現在彈奏起來,聽著舒服順耳多了。元阿姨是學民族音樂的,對古琴懂得也是很多。如果用古琴古箏琵琶二胡這些民族樂曲,定也會合奏一首經典的民族曲目。”


    總理夫人眸子亮了亮,“嗬嗬,現在大多是鋼琴電子琴,真正懂的我們古典音樂的越來越少。那些古典樂器,也大多不為人們所熟悉了。如果真的合奏起來,肯定也會有另一番微妙。嗬嗬,非虞,來,阿姨可是懂點二胡,要不我們合奏一曲。”


    說完,就吩咐人將老師儲藏的二胡拿過來,自己再找了一首琴簫合奏的曲目,再給蘇非虞指了指,一會她哪裏需要注意的,便坐在小凳子上,先拉了幾下二胡試試音,便對這邊的蘇非虞點點頭。


    蘇非虞雖然說不上完全能猜透總理夫人的計劃,可是像這樣,貴族夫人做慣了,奉承話聽多了總是高高在上的總理夫人,最近可是沒少撿些好聽的詞好聽的話來形容自己,更是一個長輩,尋了眾多理由將蘇非虞約出來,去這裏去那裏,沒有陰謀也會是陽謀,蘇非虞知道她肯定有著目的有計劃的,也不做緊張,合奏了一個小節,元清分析了下,讓蘇非虞哪裏哪裏注意些,再彈奏下一個小節,房間隻聽瑟瑟琴瑟和鳴,也不見得其他什麽動靜。


    中午已經停了的天氣,在黃昏時候天色又開始陰起來,蘇非虞趁著空暇之際,看了眼外麵,天地間依然渾濁,渾濁中暗沉浮動,好像下一場雷雨即將到來一般。


    傭人聽到書房傳來的琴音和二胡的脆聲,心裏雖是困惑,但是誰都沒有去問,本本分分做自己事情。總理夫人平時也是常來這裏做客,不過像今天,心情這麽好,竟然和蘇家千金合奏歌曲這樣的時候,還真是不多。平時來的時候,雖然也是在書房,和教授研究著哪裏哪裏調子不對,可是兩人合奏還真是沒有見過。


    再一個小節結束,蘇非虞雙手輕輕按壓在琴弦上,揉了揉有些酸脹的手腕,抬起眼簾,微微偏頭看了看外麵,天色早已經暗了下去,說道,“元阿姨,天也快黑了。今天是非虞勞煩元阿姨幫忙指點了這麽多。”


    元清早已將二胡放在一旁,坐在蘇非虞身側的沙發上,“對元阿姨還客氣什麽,現在非虞和阿姨認識了,以後阿姨更有時間給你指點指點。天色還早著呢,一會晚了,讓溫家的車輛直接將你送回新宅。”


    蘇非虞躊躇的看了眼元清,微微低頭的時候,眼底滑過一絲冷意,卷卷長長的睫毛,瞳眸冷清,幽深的如那枯井,雖清澈見底,卻如大海深淵,一眼看不透望不盡,眨了眨眼,“元阿姨,我出來時候沒有告訴老管家,莊園也留門了,就等非虞回去。”


    元清笑道,“放心吧,一會阿姨讓人電話通知下,省的老管家擔心了。現在晚飯也到點了,非虞吃了再說吧。”


    說完,元清就先站起來,擺擺手招呼蘇非虞,蘇非虞揚揚眉,“阿姨,非虞對很多菜過敏,稍微不注意就滿身起紅疹子,非虞擔心這裏傭人不知道,還是回去吧。”


    元清眼睛閉了幾秒,複又睜開,“哪裏的話,阿姨之前也是聽你涼姨和如霜阿姨說了,你可是對海鮮過敏,所以早早就特意吩咐了廚房,晚飯注意些。”


    果然,真是早都想好了,今晚不會放自己離開,蘇非虞邊想邊下樓,看了眼已經擺放好的飯菜,蘇非虞卻感覺出一絲光芒,抬頭看去,見傭人在一旁候著,偷偷抬頭看了眼蘇非虞一下,碰到蘇非虞清冷的目光,急忙低下頭。


    蘇非虞溫柔一笑,有些事情,越是不想人知道,往往傳播的很快越多的人知道,“元阿姨都這麽說了,非虞再拒絕可就是太耍小性子了,一會非虞陪元阿姨用餐。”


    元清一聽蘇非虞這樣說,趕忙擺手,讓坐下吃飯,“非虞,你坐這邊。”


    蘇非虞規矩的坐下,和元清客氣了兩下,就拿起筷子準備吃飯,元清甚是歡喜,看著眼前幾道菜,“阿姨聽說你喜歡的,特意吩咐廚房做的,看看是不是你喜歡的那味道。”


    說完,就幫蘇非虞布了幾樣,蘇非虞垂著腦袋微微蹙眉,看到碗裏放著的青菜,點了點頭,放在嘴裏剛一口咬下,滿口就縈繞起異樣的味道,眼前開始模糊不已,腦袋瞬間發白,不聽使喚的砰,倒在桌子上,碗筷隨著她的動作,碎了一地。


    元清冷眼看著這一幕,吩咐一旁的傭人,“扶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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