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的變故,將九爺的身體完全安放在指尖的儲物戒指中,感覺九爺從來沒有離開過,輕將指尖靠在麵頰一邊“你放心,九爺。我一定會闖出這裏。然後無論你在哪裏,都要把你帶回來。”


    寂靜的夜,忽然閃爍陣陣電閃,接踵而來的是悶重的雷聲,這一夜注定不平靜,轉眼天空上布滿如同絲網般的閃電相互交接,猶如禁錮的枷鎖重重累計。


    “你們闖入了長老院?”踏過草叢依舊沒有腳步聲的靈兒,微晴默然抬起視線。暗暗點了點頭。“和你們在一起的男人呢?”


    接踵而來的疑惑,換來冗久的寂靜,或許誰都怨不得,更無法接受。所以幹脆不要提及。這樣的沉默靈兒自然感受其中意味。默然央企視線,看著今夜不同尋常的天氣。“這種天氣我隻見過一次。萬年前,她殺了我父母的那天。你們不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麽?”


    或許就是因為那些難以忘記的畫麵,才讓仇恨緩慢停止搖晃。


    微晴揚起視線,眼底閃過一絲不安。能造成這樣的場景,想必狐王現在必定接受無比強橫的身心洗劫。憤怒痛苦到無法呐喊。


    今夜眾多狐妖注定無眠,這樣的天氣驗證一場令人心悸的重大事件展開。


    當幾人走出,遠離城堡之後微晴察覺周邊異樣,原本處處被保護的城堡以及周邊的城牆漸漸褪去原本的力量,這種感受不禁讓人咂舌。居然完全沒有能量的波動,如同死城。除了天邊響徹的雷鳴電閃磅礴的氣息逆襲而來,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靈兒仰望天際抬起手掌,掌心放於微晴目前,微晴不知靈兒想做什麽。反之被蒙蔽雙眸其中,在靈兒手掌略過自己目前之時,微晴赫然看到自靈兒掌心似有一直紅色的眼睛。緩慢睜開與微晴對視,兩者焦急之中,微晴隻覺眸間清涼,似被附上薄薄的眼膜。


    浮魅自然也被靈兒抬起的手掌熏染。所以當微晴和浮魅在此回過神,揚起視線的時候,天空上明明之前被數道閃電般的光芒覆蓋成絲網的形勢,瞬間翻轉。


    漸漸變得透明,正是因為透明才看得見在濃濃霧色之中,狐王周身顫栗,整個上身被刺入數道翠綠色的長箭。直接貫穿身體,鋒銳雖然沒有沾染血液,可是卻更顯刺入體內而呈現出的快慰更加蒙上一抹鮮豔。周身已經十幾把弓箭伴隨狐王痛楚的表情依舊不斷延伸。手腳之中早已被捆束虛空。發絲狂亂飛舞。隻是一個靈魂虛體而已,可是依舊要承受對於靈魂的懲治。那些箭和那些鎖鏈似乎為她量身定做一般。藍色瞳眸此刻微晴才看的清晰。那裏麵隱藏的情緒是絕望,對於自己灰暗的世界看不到未來的難堪。


    “哧!”眼見虛空之中另外一邊,一柄箭刃再度向著狐王上身射去。毫不以為同樣穿透狐王的身體,一邊箭刃為後背衝出,而另外一邊箭之後尾眼下苟且。


    而狐王麵色上的痛楚更為清晰。可微晴等人隻能看著什麽都坐不了。恍然間,微晴癱倒在地麵上,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若是讓自己受罰,微晴不懼怕生死之間,可是,為什麽在自己身邊的人卻要為自己承受這樣的痛苦。沒有半點理所當然的理論“怎麽回事這樣的結果。”暗暗搖了搖頭,微晴輕聲呢喃。


    “這就是。我看不透她的原因,她可以為她犯錯誤的下人承受刑罰,可是卻對人類那麽殘忍,或許我想。她的眼中隻有她的下人吧。萬年前我無意間看到了這幅場景,那時候我很害怕。爹爹娘親被殺。因為我本就是引魂人,所以會有超於常人的能力。也就是那一天狐王走沒多久之後,我抬起頭看到狐王就像現在的場景一樣,承受萬箭穿身之苦。對,這個刑罰是狐族中最可怖的一種,萬把足以穿透靈魂的箭刺入自己的身體。嚐受無盡的煎熬。不過在這裏這麽久,時隔萬年我還是第一次見,沒想到是因為你。看來狐王確實很看重你。在你沒有把握的時候千萬不要招惹長老會,否則,隻是在自掘墳墓。”


    靈兒轉過視線,望著微晴。當然彼此都明白。


    隻是低垂視線,可是卻什麽都不願意再說。短暫之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根本就難以預料的樣子。


    心中越發沉悶。好討厭隻能旁觀的感覺。一定要變得更強,不讓自己所在乎的受傷。這已經是所剩下的唯一信念。絕對不可更改,也不能。


    靈兒掛起熟悉的笑意,似乎對於所能看到的場景視而不見,沒有那麽一個人在承受煎熬,完全與自己無關。“可不要忘記複仇,她想要保護你,極有可能隻是為了你的身體。要記住在她現在的眼中,你是仙雪,是她青睞的人,如果暴漏了這個身份,或者因此升出過多不該有的憐憫,那麽。你該知道結果。”


    與此同時也很討厭,那些人為了寄宿在自己身上的靈魂而瘋狂,難過的是自己。緩慢寂靜之中,黑暗的歸所永遠沒有結果。探出黑夜中的溫暖手心,在微晴麵前出現,微晴抬起視線望著麵前走來的浮魅。那雙手掌似乎還是那麽溫柔,就像第一次見麵那樣。他溫柔的把他最珍貴的心給了自己。


    浮魅俯下半蹲的身子,望著此刻微晴眼中無盡的寂寞。很少看到微晴這幅模樣,哪怕這為了複仇走來的一路上。今日的悲涼氣息或許是太濃厚了,所以根本就無法抑製。


    “微晴,一切都會過去的。”溫柔的語調耳邊繚繞不散。


    “不。我還沒有漂亮的收尾,那些過去的都不是過去隻是一種積澱。總有一天,我會向命運,向這個世界,向所有對我虧欠的人,全部討回來。”雖然會心痛。可是還是無法放卻。


    浮魅稍稍怔神,轉眼間麵色一如既往的淺笑,白色發絲本有點點交織與指掌之中。看來微晴不需要被人憐憫的安撫。浮魅自然明白,此刻更是淡漠緩慢收回手掌“我的手,隨時都在你身邊。隻要你需要。”


    天空越漸沉澱,無聲的呐喊,微晴聽不到狐王的痛楚呻吟,也聽不到她的掙紮,就像無聲電影,可是裏麵是上演的劇情更令人心顫。


    “我們走吧,需要,我收回你看到它的魔眼麽?不過它的靈力過了今晚就會無效。”有時候或許假裝看不到,蒙蔽雙眼似乎是更好的事情,而狐王的痛苦注定要蔓延整夜。


    微晴抬起視線望向靈兒,緩慢搖了搖頭。不選擇遺忘,眼睜睜的看清所有的一切,尋找自己最該做的事情,既然無法逃避,那麽就冷眼看待。“有些事情明知道是疤。但是不用心看,永遠不知道多疼。疼的越熾烈,就會越清醒。”


    靈兒愣神,或許也能明白微晴所想,倒是自己,似乎很多時候都在無止境的逃避。靈兒轉過身。“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你們這幾日要多多小心。”而後靈兒隻留下淡淡背影。湧入黑暗之中越漸蕭條。


    整座古堡之中,今夜所有的狐妖未眠。因為心中跳躍的迅速,也因此覺察到守護的瞬間抽離,而天空上的陰鬱更是籠罩,所以,眾妖隱隱覺得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卻麽有妖真的知道。這裏狐王就是天,就是唯一的信念。


    微晴站在窗邊,一直遙遙望著天空,未偏離的視線一看就是一整夜。看著狐王一遍遍的承受痛苦,感受力量穿過身體。掙紮不得無法反抗。看到最後,微晴覺得她已經麻木了。原來痛苦到扭曲的神色,也不過如此。


    與此同時,金子躲在椅子下麵靠在牆邊的角落裏,陰鬱的情緒從未減弱。口中更是呢喃不斷“色力子。。我把你喜歡的雞腿都留給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我一定會找到你。我都一整天沒有吃了。你一定要等我啊。”沒有攻擊力,隻有防守,似乎注定絲毫無法做更多的事情。


    待天空越漸消退訓斥的畫卷,重新恢複常態之後。微晴知道,刑罰結束了。恐怕現在的狐王已經在自己的房間中。


    浮魅依舊小心翼翼的雕刻木蕭。一次當成一種寄托。麵色上看似如往,可沉重的包袱更在其中。微晴緩步間走出房間,徑直走上最高層狐王所在的屋子內,有些事情自己一定要弄清楚。或許更有一部分是出於對狐王的點點愧疚。


    敲了敲門,屋內熟悉的傳來溫柔的聲音。“進來。”


    微晴推開門,依舊是床上的布偶,與狐王類似漂亮的布偶,此刻滿身的傷痕汙穢。而那原本應該虛影的狐王,此刻隻剩下點點痕跡的衣衫,連她本身的容顏都看不到了。靈魂可能因為懲治消耗了大半。望向微晴緩緩走來的狐王,語氣依舊如往的輕柔“雪兒,昨天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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