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睜開雙眸,或許再次抬眼看看這個萬年不變的弱水。依舊死寂的心中永遠沒有過多餘溫,那些早已經死去的溫度永遠不可能重顯,永遠不可能。


    就在綪尋睜開雙眸的那瞬間,微晴所望到的是一雙藍色清澈的瞳仁,幽深可似乎毫無一絲雜質牽連。她...不是凡人?


    “你是誰。”


    最平靜不過的言語,如水般的聲音,讓人心底柔軟之極,那些所自身遭受的刑罰,仿似一瞬全無淹沒。


    “我是九爺的朋友。想代他來看看你。”微晴知道此事急不得,所以回應而來倒也簡略。不希望給她造成過多不快,可就是這樣的回應,唯見那女人竟毫不在意再度緩緩閉上雙眸,對她興趣全無。


    “我乃沉寂萬年,誓不再管人間是非。自弱水度永生,姑娘,您請回吧。”悲涼之意更濃,與之相伴是永遠訴說不完的寂涼。


    微晴清晰的察覺,在下一刻紅色再度渲染視線,周遭一片血紅映入清澈水中的美人之上。詭異至極。


    “那你的孩子呢?你也要千萬年不再看他一眼麽?你可知道他多思思念念著你麽?”天下蒼生可以棄之不顧。好!那血肉之親也真的不聞不問麽?生死都與她無關麽。那些念都在這一刻該被毫無聲息碾壓的不留餘地麽?!微晴有些急躁。並非隻為聖人間。或許更有甚者是為九爺...有些人生著找不到家人,有些人家人就在麵前竟見不得。唯有生死關頭才能緩下心麽?


    “他...他有他的追求。何時將我們放在眼裏過。罷了。他這一生注定追隨那個女人,我管不得。也不想管。”或許夫君的死去依舊曆曆在目,半分不敢忘記。所以此刻顯得那般婆娑。說的再多無意,綪尋一絲不耐甚至不想再度掀開曾經是非對錯。能怪得了誰?本是平和穩定不惹世事的生活,偏偏被他毀了。


    或許那一刻,微晴讀懂綪尋的悲涼。並非不愛子,而是更愛夫。所以才無法原諒。


    再一次穿透,紅色絲線以及紅色火焰迅速燃燒。綪尋看似毫無所察覺。依舊靜靜沉睡其中。那一抹火焰中輕美的容微。


    “你愛你的孩子麽。你心裏自然知道。可是,你又可否知道。他的心裏又有多愛你。我想看你這副貌美之容,或許我該喚你聲姐姐....”微晴靜靜所在冰冷石壁的弱水池邊。或許她理解綪尋心中所想,為何不肯原諒。因為太愛,所以,才不知到底如何愛的好。“綪尋姐姐,誰都曾有過瘋狂的時光,你又可曾沒有為了一種目的而執著過。自然。我已經接近二十年沒有見過我的母親了。可是每當我想起我因莽撞而做錯事,母親吵我的憤怒模樣,和背後偷偷落淚的模樣,我都記得那麽清晰。我想你也是一樣。你不原諒的。不是九爺,而是你自己。九爺雖然為那女人瘋狂過了頭。從而惹下大禍,可是,母愛的天性或許會讓你隻覺是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全部。無限的包容。是每個母親都會做到一輩子的事情。可是,你如果真的沉溺在哪種悲涼之中。你已經錯過九爺萬年了,難道還要繼續讓他孤獨下去麽?您的夫君的英魂就真的開心麽?你們到底還有多少年可以錯過....九爺這萬年想來你不知道他是如何度過的。他將自己禁錮在毒府萬年未曾踏出半步。他在自責和自卑中生存,沒有人能真的幫助他。你難道真的想讓他也這麽生如不生般活著麽?兩人心中都是寂涼,為何不脫離這種情緒呢。”


    每一個清晨,或者每一個所看到九爺的眸永遠都是一望無際的死沉。找尋不到過多情緒糾纏。因為心死所以埋下重重的心被包裹重重的繭,不在相信任何人。不再期盼任何事。


    靜默之中。皎月白皙之容,滲藍弱水,眼角處遊蕩出點滴淚光。這弱水池淹沒她多少的淚水。她所說的。她又怎會不懂。點滴淚珠滑落,心中陡然萬千思緒一抹。


    到底有多少的時間已經被淹沒。有多少看不清的情緒暗自蹉跎。“原諒....我早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綪尋。被打壓而下。封印之此。萬年來,我早已變成一個普通人,受刑罰捉弄,我現在隻是一個廢人罷了。什麽都做不了還有何用。”並未不是沒有想過,要出去看看自己思念良久的小兒,可奈何她自被打壓而下的那一刻就知道身受重傷。自弱水中洗劫,沒有任何希望可以離開的。現如今凡人之身就更沒有離開的可能。


    “這點姐姐不必擔心,九爺現如今力量可怖,怕是區區弱水不足為論。”對於九爺的實力,微晴還是很相信的。看來,綪尋也並非是萬年執拗。那些恨怕是早就被愛子之心取代,早就失去溫度。


    周遭氣息依舊那般濃厚,水中美人依舊如往。“小兒...”


    或許此刻唯一可思思念念的人隻有他,悠然流竄所有情緒切割。萬年未見,不知那曾經純良的小兒到底現如今怎樣。畢竟是身上的肉怎能不疼怎能不念。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綪尋望向微晴的眸略顯柔意。本就是一屆溫柔的女子,又何須過多所言。微晴隻覺此事已經成功了大半,現如今隻要九爺將自己的母親救出可好,哪怕毀了弱水。絲毫未有過多防備,微晴嘴角淺笑,望向水中女人綪尋。“小女名喚-微晴”


    “微....晴.....”或是一抹千軍萬殺赴沙場之敵席卷萬千死沉,一切隻在一瞬間升騰,唯見綪尋迅速麵色驟變陰狠可怖,周身猶如一抹輕紗接連在身後的細絲迅速牽扯出一道弧線,綪尋向著微晴衝殺而來,越過弱水,纖細手掌迅速掐緊微晴的脖頸。


    那是一張很美的臉,那是紅色蔓延的時分,那是本該溫柔而透發出陰狠的容,到底有多恨,隻因為一個名字足以這般莽撞置之死地。看來,她不恨九爺,她真正恨得是那將她兒子耍的團團轉的女人。那一刻微晴警覺,瞬間已欲窒息的感觸更為明顯。


    那雙滲藍的眸僅在紅色慢慢褪去再度升騰之時,麵前女人周身的每一寸以及那張臉迅速覆蓋上重重紅絲,以及背後牽扯的黑線越發緊致欲將她重新撕扯而回。每一次掙紮,刑罰就會加重。


    “啊......”痛苦的難耐,綪尋明明很痛,可是依舊不肯放鬆分毫,恰在微晴勃頸上的手臂,和周身難耐的疼痛已欲徹底分開身體的難耐一瞬間爆發而出。


    麵前女人的容顏依舊清晰。隻是痛苦猙獰非常,純白色的發絲血跡迸濺的飄蕩。紅色遮掩下沒有人能看穿這一幕。


    “啊!!!”在下一刻,下方火焰勝過將才所有,已欲將她全部毀滅般的力量迅速透出弱水自她身後泛出紅色的火焰為之包裹藍色的焰邊。這聲痛苦的哀嚎徹底驚動一邊靜侯答案的九爺,如同一陣風,一道閃電迅速湧向弱水一邊,此刻紅色褪去,映入眼眸的是萬年不見白了發的娘親正欲..掐死麵前無辜的微晴!


    “娘親!你在做什麽!”任誰也未想到,萬年再次所見,會是這樣的場景這樣的結果。待九爺衝入弱水手掌輕撫欲倒落而下的微晴之時。綪尋已經被那火焰刑罰重新吞沒。那絲麵容上的哀泣,和決絕。一同重新墜入弱水。


    周遭弱水本該滲藍,可此刻竟然一片血紅,綪尋周身的紅色血絲一寸寸勒緊度壓靈魂。綪尋遲遲咬著牙不肯為此叫痛示弱一聲。麵前就是自己思思念念萬年的子。可又為了一個女人,對她顯露出厭惡。


    一瞬間將自己淹沒的毫無聲息毫無轉折的感受瞬間升騰。


    “哧..”弱水中良久的沉入。九爺自然知道乃是刑罰之苦,怎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母親受如此折磨。既然已經所見,那麽不能不管不顧。唯有舉起手中十字錐,將這弱水毀了,弱水受的萬年折磨自然半分不可留!


    十字錐瞬間在手,與之周遭所有黑暗帶著毀滅不可侵蝕的力量迅速融為一同。閻王迅速自弱水周邊附上層層結界,以免九爺的力量帶動周遭底府之內動蕩混亂可就不好了。九爺早已不是曾經的毛頭小子,所以萬萬不可小覷。眼下當即分毫不得猶豫。待九爺未發飆之前,全部做好防護的緊。


    此刻微晴猛咳兩聲,殊不知這女人的怨氣這般強大。要是再晚一步,紅色在褪去一個輪回。自己就真的可以去輪回罷。明明一個凡人,怎的此刻也淩駕於三階強者之上?甚至那股殺氣讓人毫無反擊。再度抬起視線望向麵前九爺,初次見九爺周身這般強大的氣勢,就算與格桑爭鬥的時候也從未感觸,隻是此刻那股帶著萬年寂涼的氣息瞬間飄蕩,隻在下一刻翻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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