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人已散去。


    隻剩下徐青和陳佑時,前者神色自若的擦拭幹淚水,溫柔之極的過來,扶著陳佑坐下,遞上杯熱茶,溫言軟語著道:


    “親愛的,別這樣呀。世界是很美好的,黑暗過去又是光明。”


    陳佑張嘴想怒斥什麽,動了動,最後又閉上。


    接過茶水,喝幾口。


    回想這一會功夫發生的一切,忽然覺得荒謬的引人發笑,就失笑道:“是啊。世界還是很美好的。當你從世界消失後,我終究會迎來生命裏的光明。”


    徐青靜靜挨他坐下,也不接話,也不還嘴。


    陳佑靜片刻,忍不住問道:“徐青,我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是我呢?我有什麽值得讓你非拉進混水不可的地方,甚至值得你狠心把事情做到眼下這步?”


    徐青嘻嘻笑著反問道:“老規矩,先聽真話呢,還是假話?”


    陳佑缺乏興致,輕輕一揮手,淡淡道:“隨便。”


    “那先說真話。其實我對你一見鍾情的動心,然後死心塌地的愛戀,所以呀,無論如何這事情都必須是你。”


    陳佑哪裏相信這種荒謬無稽的事情,想起久未聽到的胡言,禁不住感到有趣。


    苦笑道:“還是這樣。說假話吧。”


    徐青精神抖擻的道聲‘好!’。


    正色道:“假話呢。因為當初一時衝動對你動心,結果以身相許。現在這事情呢,很有些棘手,暫時沒有挑到其它甘心對象。


    幹脆還是找你啦,畢竟曾有過肌膚之親,被人議論心裏也舒服點。找個陌生人呀,多難受,對吧?


    再加上,我知道你能打,他們想找麻煩你也很耐命。換了旁人,剛才就被亂拳打死啦!”


    陳佑口中道勉強算個理由,又道:“說吧,怎麽著幫你。事情完了後,你一定得幫我澄清,你這回實在太過份了。


    將來我都不知道怎麽跟未婚妻解釋,這還是遠的。就近的,我師傅那人性情跟母親近似,要以為我是這種不潔身自好的人,不犯惡心來責難我才怪。


    還有陸無上,現在認定我跟你有那關係,以為過去說替他搭橋都是騙他的,不知氣恨成什麽樣。姑娘,這回我真被你整慘了……”


    徐青誇張的輕手拍拍他肩膀,又將臉倚上去,柔聲安慰道:“沒關係,沒關係,都會過去的,會好起來的!


    等事情過去,一定替你澄清,我這人呀,特負責任,事情我鬧出來的,等完事後,即使會很丟臉,也一定澄清!”


    陳佑懶懶看她一眼,道:“姑且信著吧。”


    徐青信誓旦旦的一番保證過後,便說了幫忙的具體內容。


    直說現在這樣很好,本來計劃裝作親密無間的表演都能省了,隻需要他陪著去見她母親的麵。然後,就去注冊登記。


    這樣一來,不管他父親還是趙家,不認也沒法,正式關係名份一定,趙家興許會為難他,卻不敢真使人殺他。


    而她自己,因為已成陳佑合法妻子,人人都知道她不已交付人生給他了,趙家再不甘心,也不會不顧聲名影響的要娶她進門,婚約一事,隻能作罷。


    憑趙伯跟她父親的交情,心裏雖有責怨,也明白事情全是她的胡作非為造成,不致成為兩家之間無法調和的分裂矛盾。


    解釋罷,自誇著問道:“怎麽樣?我的主意很棒吧!”


    陳佑聽的一肚子氣,冷笑道:“好主意。真是好主意。你倒是省事了,我呢?還得跟你去注冊登記成夫妻?我還活不活了?姑娘!”


    徐青忙道:“事情一了,就解除關係嘛。到時候再替你澄清,保證消除誤會。你要相信我。


    我徐青以徐家家族榮譽,以及列祖列宗的名譽在此起誓,陳佑助我渡過難關後,必定無條件解除關係,公開澄清事情真相,絕不影響陳佑往後生活!”


    一番鄭重其事的發誓罷了,從身上飾物裏取出枚芯片,遞給他道:“剛才的誓言都記錄進去啦,你如果不滿意,可以重新起誓,直到你滿意為止。


    如果將來我違背諾言,你把裏頭影像公開,不僅能還你清白,我失信於人,辱沒徐家聲名,也唯有自殺謝罪一途。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陳佑不放心,他意識裏,已經將徐青歸入永遠不能讓人放心的類別。


    但卻沒有拒絕,事情已經這樣,她已表示足夠誠意。反正已是不能獨善其身,徐青若不澄清,他說什麽都沒有用,麻煩該來的還是要來,也隻能選擇相信,讓事情盡快過去,由她親自澄清事情一途。


    “好吧。遇上你真是不幸。”


    徐青笑嘻嘻著道:“別這樣想嘛!遇上我是一種幸運,將來啊,你會變的更冷靜謹慎,如果事情再發生一次,你絕不會跟我下樓了對吧?


    這不就是種成長麽!在我的潛移默化作用下,往後絕沒有女人能騙著你,任何手段你都會變的免疫,這怎麽能說是不幸呢?”


    陳佑沒心思跟她爭論這個,便著她交待些細要,就聽她一五一十將自己的情況都說了,讓他記著,以免被人看出破綻,知道兩人並不熟悉。末了又追問他過去的經曆,也說必須了然於胸。


    陳佑便瞞去不能說的,簡單敘述一遍。


    這般說到半夜時分,徐青忽然又道:“呀!你現在這樣不行,恐怕很難讓他們滿意,別當冷板凳守護者啦,嗯,我拖人找份好應付旁人口舌的事情給你做吧……”


    陳佑拒絕道:“別繞圈說這事情。明確告訴你,我的夢想就是當守護者,要找我幫這事情,不合適你也隻能接受。”


    徐青眨巴著眼睛,試探性問道:“這問題真沒得談呀?”


    “不錯。”


    她便笑道:“好啦,依你。就說嘛,會讓你變的更厲害,這不一眼就看穿我拐彎抹角的打算了?”


    旋又遞上個芯片道:“諾,裏頭記錄著我至今有聯係來往所有人的大概資料,你都得背下。明天開始,你要去我工作的地方準時接送,得開始認識我身邊的朋友。沒問題吧?”


    陳佑不耐煩道:“姑娘,哪來這麽多要求啊!你當我真閑沒事做?”


    徐青忙道:“別生氣,別生氣嘛!有什麽問題,咱們可以慢慢商量。這也是必須的呀,以前能說是不想被人知道,今天這一鬧騰,明天全紫色的差不多都得知道啦,不帶你去跟身邊朋友碰碰麵,說不過去。”


    陳佑無可奈何道:“時間問題再議,我另外還有兼職事情做,絕對沒空老跑去找你。”


    徐青試探著問道:“什麽事情呢?我總不能連你的工作都不了解吧?”


    陳佑白她一眼,道:“姑娘,別說現在是演戲。就算是真的,我樂意保密的事情仍舊不會說。請你別問。”


    徐青一副不追究的模樣,道:“是的!那我就不追問了,哪怕你在兼職賣身,我也絕對能接受。”


    陳佑一氣一急,脫口就要說誰賣身了?


    忽又沉住氣,想到她是故意激自己,不再對此言語。


    徐青覺得該交待的都說了,單指輕支下巴,仔細思索片刻,一臉輕鬆的道:


    “好啦。暫時就這樣,你自個看看芯片裏的資料吧。我呢,去休息了。”


    說罷,站起身就往裏間走。


    陳佑急忙叫住她,也不理會她故作詫異的反問話。


    “怎麽了?想我留下陪你會呀?”


    “你不走往洗浴房跑幹嘛!”


    徐青詫異道:“今兒當然在你這住呀,總不成走出去,讓別人覺得你無情,把我趕走了又來找你談話添麻煩吧?”


    “行了,算我沒問。”


    陳佑打發走徐青,自顧看起芯片裏頭的資料。


    這才了解到徐青眼下在紫色城外就職服裝設計師工作,一間小公司,不在意她的家庭背景,也不太受此影響幹擾。


    便也知道她的工作情況,竟很受看重,短短時間裏,可供說道的成績卻是不少。


    看過裏頭對於些工作過程遭遇的事情記敘,不禁感到有趣。


    她曾經遭遇過兩次騷擾,對方被她當場嚴辭痛斥,其中一個自覺沒臉呆下去,辭職離開。另一個事後懷恨,幾番找她麻煩,最後不知為何,被辭退。陳佑猜測是被她設計的。


    這般看著,就看到她日常來往所去地方記載,看到她每三天必定去的孤兒院,以及每月一次的慈善基因會。


    這發現不由讓陳佑生出探究興趣,他自己自幼身世關係,才對這類事情份外熱心,全因深有體會,能夠將心比心之故。徐青這等近似陸無上的出生成長環境,何以也會熱心於此?


    當下就想問問,念及她已進了夜瞳房裏有一陣,估摸已入睡,隻好暫且放下。


    又要看下去時,耳裏響起陸無上傳來的訊息。


    “背信棄義,欺騙玩弄朋友的王八蛋,趕快離開溫柔鄉來執法團,緊急事件。”


    陳佑答應一聲,入屋確認徐青已熟睡,輕聲交待著夜瞳看著,自便出門,直往居住區外的一間規模不大的窯子裏鑽將進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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