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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傷心地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道：“我這麽多年來小心侍候，殷勤奉承，卻沒想到，還是入不了他的眼，竟連自己的女兒也保不住！到頭來，還是那毒婦的女兒才是他一心要護的！”
趙姨娘向來外柔內剛，心裏更是頗有算計，可是和劉氏爭了幾十年，到頭來卻是連唯一的女兒都沒有安排好，一時間竟是有些萬念俱灰之感。
李曼霜站起身來，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娘，您就是萬事太相信男人了！您將所有的希望壓在男人身上，又怎能不失望？”
“可是，”趙姨娘喃喃道，“可是，我們一介若女子，又能如何？況且，況且他是你爹啊！”
“爹？”李曼霜挑了挑眉毛。
“是啊，以前，你爹對你多好啊，娘的心裏一向欣慰，總想著沒有在這府裏白受這麽多年的委屈，可如今......”竟是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李曼霜端了一盞茶遞給趙姨娘：“女兒早就看透了，在我爹眼裏，誰都沒有，劉氏母女也未必能入了他的眼！這些年他看似對我們母女還算可以，可是，他若真疼我們，又如何能讓我們受了這麽些的委屈？在他的眼裏，也隻有他自己吧！”
趙姨娘擦幹了眼淚，將茶一飲而盡，恨聲道：”娘無論如何定會保護你的，我這就去找那個沒良心的人！”
她一向在李青勝麵前曲進奉承，很多事，她還是能勸動他的。
“娘，您切莫著急，女兒的婚事到底還是該由那劉氏做主的，您即使將這回的婚事攪散了，可下回呢？依她的性子，必不會讓我們母女好過了！”李曼霜沉穩地問道。
“你年紀還小，即使再過個一兩年議婚也使得，這短時間，娘會留心合適的人家，到時選個家庭簡單，人有肯上進的，再央著你爹將你許過去，到時，咱們不圖大富大貴，隻穩穩當當的做個正妻就是。”趙姨娘一輩子與人做妾，內裏的辛酸她最是知道。
李曼霜垂頭不語，趙姨娘又勸道：“不是娘說你，那個孫公子，你還是莫要招惹的好，即使他看不上李樂嵐，難道還會娶你為妻不成？娘這輩子受盡了為妾的苦，萬不能讓你再走娘的老路！”
李曼霜自嘲地一笑：“我爹他不過是官至少府，稍有門第的人，誰能娶我為妻？若是嫁給寒門學士，必要一輩子受苦，即使他以後有了功名，又必要納妾，我又如何能安穩？”
“話不能這麽說，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女兒，你莫要糊塗才是！”
“娘，您覺得妻就一定過的好嗎？你看劉氏，她過的開心嗎？”
“你是打定主意要嫁給孫墨揚為妾？”
李曼霜搖了搖頭，道：“女兒以前本是那麽想的，若是能嫁給他做個貴妾，嫁過去以後再用心籠絡，過的未必差了，可眼下見爹不過如此，心裏竟也是有些淒惶，娘，您說，做女人一定要嫁人嗎？”
趙姨娘一時也有些彷徨，遲疑地道：“可是，不嫁人，又能如何？做一輩子老姑娘嗎？”
打定主意，趙姨娘便去找李青勝撒嬌，讓他務必不能同意這門親事：“夫人一向不待見我們母女，老爺又不是不知道，若是霜兒嫁了過去，劉家人如何能善待她？您就是看在妾身服侍了您一場的份上，也不該讓霜兒嫁過去呀。”
可李青勝到底也沒同意，讓趙姨娘更是暗恨不已。
卻說李駿馳這邊，私下裏將家裏的小廝審了個遍，倒是將那個說是碰見賊人的小廝找了出來，他隻說：夜裏起來方便，不像見到個黑影往花園裏去了，一時慌張便喊了起來，可後來沒抓到人，他怕被主人責怪，便沒敢承認。
李駿馳也無法，隻得將他訓斥了一番，又攆到府門上守門，讓他不得再入二門。
他將這事當然也告知了蘇陌嫣，蘇陌嫣隻是一笑，也不置可否。
“對了，我聽說二妹妹要議親了，你可曾聽說了？”李駿馳道。
“那倒不曾，怎麽？原來你對家裏的瑣事也是關心的啊？”蘇陌嫣打趣道。
“那你以為我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不曾？”李駿馳笑道。
蘇陌嫣搖了搖頭：“兩耳不聞窗外事倒是像，可這讀聖賢書嘛，我可就沒看出來了！”兩人皆笑，蘇陌嫣又問道，“那二妹妹許給哪家了？”她總覺得李曼霜這樣折騰的目的是為了嫁給孫墨揚，可是這好像很難如她的願。
“許給了二舅家的文祥表哥了。”李駿馳道，他知道劉氏一向和趙姨娘不對付，所以這回的親事讓他也很是不解。
“哦？”蘇陌嫣倒是很驚訝，這劉氏，為了女兒竟出此之策，她就不怕李曼霜嫁到她娘家攪個天翻地覆？是了，在這個社會女子如何能扭過夫家？怕是在她的授意下，李曼霜以後還有得苦吃呢！想不到這李曼霜機關算計，竟將自己也算了進去，這樣的結果，應該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的吧？
李駿馳見她麵露同情之色，便道：“怎麽？你也覺得這門婚事不好?我也覺得怪怪的呢！”
蘇陌嫣淺笑：“好不好，我可說不上來，想必夫人定是想著親上加親的，這女子嫁人，好不好的，我看也要憑造化呢！”
看著蘇陌嫣那疏遠的笑容，李駿馳莫名的覺得心裏不舒服，便抬杠道：“女人嫁人怎麽叫憑造化？難道嫁人不是樁喜事？若嫁過去能謹守規矩，侍奉公婆，又哪裏會有什麽不好？”
蘇陌嫣揚眉道：“這話才是書生氣呢！”她本不想就這事和他爭論，可他這話卻也太不入耳了些。
看著她認真的神色，李駿馳心裏有些滿意：“哦？那你倒說說看？”
“首先，女人嫁人卻是是憑造化，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嫁個良善的，還是個暴虐的，女人自己哪裏能選擇？若是婆母寬容，丈夫有體貼，那自然是進守規矩，侍奉公婆便是，可若是碰上個寵妾滅妻，婆母又苛刻的，女人便是再委曲求全，怕也是難得幸福可言。”
李駿馳見她眉宇肩一派的認真，倒是沒有自怨自艾，仿佛是說著和她毫不相關的事情一般，便道：“若如你所說，生為女人便無幸福可言了？”
蘇陌嫣點頭：“一個人，若是沒有地位，沒有尊重，又有什麽幸福？”
“哦?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覺得嫁的不順心？”他本是逗趣，卻見她神色認真，便忍不住試探道，話一出口，卻覺出有些調情的味道，才覺得有些不適。
可蘇陌嫣隻搖搖頭，眨眨眼笑道：“我啊?我不過是女人中最平凡的一個，又怎能免俗？不過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罷了！”
趙姨娘傷心地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道：“我這麽多年來小心侍候，殷勤奉承，卻沒想到，還是入不了他的眼，竟連自己的女兒也保不住！到頭來，還是那毒婦的女兒才是他一心要護的！”
趙姨娘向來外柔內剛，心裏更是頗有算計，可是和劉氏爭了幾十年，到頭來卻是連唯一的女兒都沒有安排好，一時間竟是有些萬念俱灰之感。
李曼霜站起身來，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娘，您就是萬事太相信男人了！您將所有的希望壓在男人身上，又怎能不失望？”
“可是，”趙姨娘喃喃道，“可是，我們一介若女子，又能如何？況且，況且他是你爹啊！”
“爹？”李曼霜挑了挑眉毛。
“是啊，以前，你爹對你多好啊，娘的心裏一向欣慰，總想著沒有在這府裏白受這麽多年的委屈，可如今......”竟是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李曼霜端了一盞茶遞給趙姨娘：“女兒早就看透了，在我爹眼裏，誰都沒有，劉氏母女也未必能入了他的眼！這些年他看似對我們母女還算可以，可是，他若真疼我們，又如何能讓我們受了這麽些的委屈？在他的眼裏，也隻有他自己吧！”
趙姨娘擦幹了眼淚，將茶一飲而盡，恨聲道：”娘無論如何定會保護你的，我這就去找那個沒良心的人！”
她一向在李青勝麵前曲進奉承，很多事，她還是能勸動他的。
“娘，您切莫著急，女兒的婚事到底還是該由那劉氏做主的，您即使將這回的婚事攪散了，可下回呢？依她的性子，必不會讓我們母女好過了！”李曼霜沉穩地問道。
“你年紀還小，即使再過個一兩年議婚也使得，這短時間，娘會留心合適的人家，到時選個家庭簡單，人有肯上進的，再央著你爹將你許過去，到時，咱們不圖大富大貴，隻穩穩當當的做個正妻就是。”趙姨娘一輩子與人做妾，內裏的辛酸她最是知道。
李曼霜垂頭不語，趙姨娘又勸道：“不是娘說你，那個孫公子，你還是莫要招惹的好，即使他看不上李樂嵐，難道還會娶你為妻不成？娘這輩子受盡了為妾的苦，萬不能讓你再走娘的老路！”
李曼霜自嘲地一笑：“我爹他不過是官至少府，稍有門第的人，誰能娶我為妻？若是嫁給寒門學士，必要一輩子受苦，即使他以後有了功名，又必要納妾，我又如何能安穩？”
“話不能這麽說，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女兒，你莫要糊塗才是！”
“娘，您覺得妻就一定過的好嗎？你看劉氏，她過的開心嗎？”
“你是打定主意要嫁給孫墨揚為妾？”
李曼霜搖了搖頭，道：“女兒以前本是那麽想的，若是能嫁給他做個貴妾，嫁過去以後再用心籠絡，過的未必差了，可眼下見爹不過如此，心裏竟也是有些淒惶，娘，您說，做女人一定要嫁人嗎？”
趙姨娘一時也有些彷徨，遲疑地道：“可是，不嫁人，又能如何？做一輩子老姑娘嗎？”
打定主意，趙姨娘便去找李青勝撒嬌，讓他務必不能同意這門親事：“夫人一向不待見我們母女，老爺又不是不知道，若是霜兒嫁了過去，劉家人如何能善待她？您就是看在妾身服侍了您一場的份上，也不該讓霜兒嫁過去呀。”
可李青勝到底也沒同意，讓趙姨娘更是暗恨不已。
卻說李駿馳這邊，私下裏將家裏的小廝審了個遍，倒是將那個說是碰見賊人的小廝找了出來，他隻說：夜裏起來方便，不像見到個黑影往花園裏去了，一時慌張便喊了起來，可後來沒抓到人，他怕被主人責怪，便沒敢承認。
李駿馳也無法，隻得將他訓斥了一番，又攆到府門上守門，讓他不得再入二門。
他將這事當然也告知了蘇陌嫣，蘇陌嫣隻是一笑，也不置可否。
“對了，我聽說二妹妹要議親了，你可曾聽說了？”李駿馳道。
“那倒不曾，怎麽？原來你對家裏的瑣事也是關心的啊？”蘇陌嫣打趣道。
“那你以為我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不曾？”李駿馳笑道。
蘇陌嫣搖了搖頭：“兩耳不聞窗外事倒是像，可這讀聖賢書嘛，我可就沒看出來了！”兩人皆笑，蘇陌嫣又問道，“那二妹妹許給哪家了？”她總覺得李曼霜這樣折騰的目的是為了嫁給孫墨揚，可是這好像很難如她的願。
“許給了二舅家的文祥表哥了。”李駿馳道，他知道劉氏一向和趙姨娘不對付，所以這回的親事讓他也很是不解。
“哦？”蘇陌嫣倒是很驚訝，這劉氏，為了女兒竟出此之策，她就不怕李曼霜嫁到她娘家攪個天翻地覆？是了，在這個社會女子如何能扭過夫家？怕是在她的授意下，李曼霜以後還有得苦吃呢！想不到這李曼霜機關算計，竟將自己也算了進去，這樣的結果，應該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的吧？
李駿馳見她麵露同情之色，便道：“怎麽？你也覺得這門婚事不好?我也覺得怪怪的呢！”
蘇陌嫣淺笑：“好不好，我可說不上來，想必夫人定是想著親上加親的，這女子嫁人，好不好的，我看也要憑造化呢！”
看著蘇陌嫣那疏遠的笑容，李駿馳莫名的覺得心裏不舒服，便抬杠道：“女人嫁人怎麽叫憑造化？難道嫁人不是樁喜事？若嫁過去能謹守規矩，侍奉公婆，又哪裏會有什麽不好？”
蘇陌嫣揚眉道：“這話才是書生氣呢！”她本不想就這事和他爭論，可他這話卻也太不入耳了些。
看著她認真的神色，李駿馳心裏有些滿意：“哦？那你倒說說看？”
“首先，女人嫁人卻是是憑造化，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嫁個良善的，還是個暴虐的，女人自己哪裏能選擇？若是婆母寬容，丈夫有體貼，那自然是進守規矩，侍奉公婆便是，可若是碰上個寵妾滅妻，婆母又苛刻的，女人便是再委曲求全，怕也是難得幸福可言。”
李駿馳見她眉宇肩一派的認真，倒是沒有自怨自艾，仿佛是說著和她毫不相關的事情一般，便道：“若如你所說，生為女人便無幸福可言了？”
蘇陌嫣點頭：“一個人，若是沒有地位，沒有尊重，又有什麽幸福？”
“哦?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覺得嫁的不順心？”他本是逗趣，卻見她神色認真，便忍不住試探道，話一出口，卻覺出有些調情的味道，才覺得有些不適。
可蘇陌嫣隻搖搖頭，眨眨眼笑道：“我啊?我不過是女人中最平凡的一個，又怎能免俗？不過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罷了！”